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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他们遇见两个当地猎户,经随行翻译趋前询问得知,此二人在这里巡山游猎已有月余,那天晚上也同样听见了飞机声、看到了火光,但并未在此地坠落,仍旧往西南而去。好个英勇顽强不屈不挠的飞行员,好一架烧不毁落不下的战斗机!既然又有了新的目击者,搜寻工作就必须坚定不移地进行下去。可是再往前就更不好走了,需要穿越一条大峡谷,山高水险,无路可行。
“娘的,事已至此,绝无退路,龙潭虎穴也得闯了!”副参谋长下定决心。
谢过猎户,又送他们一些盐巴、火柴之类,一行人不顾死活地向上攀去。及至近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好条深沟大壑!上面不见天、下面不见底,凉森森、雾漫漫、阴气逼人,如同《西游记》中的妖精山、白骨洞。一座松松散散、摇摇欲坠的藤桥悬在半空,果然凶险!
张志峰哪里信邪!紧紧腰带说声:“过!”率先爬上藤桥,双膝并举手脚并用,很快到了对面山崖。在他的带动与鼓励下,原本有些胆怯的人们一个接一个顺利跨越了峡谷。
当最后一名战士小李即将爬过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早已腐朽的藤索忽然间断了一根,身背重负的小李猝不及防,一脚踏空向下滑去。就在这时,张志峰手急眼快飞身扑来,一把抓住他的左手,自己头朝下脚朝上身体倒挂趴在悬崖上。此刻,他的右脚恰巧卡在两棵树桩中间,巨大的扭力使他的脚踝骨严重错位,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身旁的战友甚至都清楚的听见了骨骼扭曲时发出的“咯吱”声。张志峰立刻觉得整条腿都失去知觉变得麻木了,血液全部涌上头顶,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松手!
小李得救了,张志峰却动不了了。
金亮和刘振海做成一副简易担架,执意要抬着他走。张志峰火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伤兵吗?岂有此理,躺在担架上执行任务,简直是笑话!再说,自己背那么多东西,还抬着我,能走得动吗?不行!”
谁劝也不听,谁说也不行,砍了棵树杈当拐杖,用绷带缠紧脚脖子,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拔腿就走。
众皆惊骇,赞叹不止。
一步一滑、连滚带爬下得山来,是一小块平坝子,人困马乏,刚想休息片刻,空中传来“嗡嗡”的飞机马达声,由远而近。
“快隐蔽!”经验老道的副参谋长急喊。
战士们钻进树林举目望去,一架T-28沿山脊缓缓飞来,左旋右转,几番贴着树梢掠过,栽歪着翅膀不停地在头顶上盘旋,看样子好像也是在这一带寻找那架失踪的飞机,它还真是个让人惦记的玩意!
副参谋长恨得牙根儿痒痒,挥舞手杖道:“这里是解放区,是我们的地盘,想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找便宜,不行!这叫自投罗网!来,把吃饭的家伙拿出来,做好战斗准备,注意提前量,打它狗日的,先解解气再说!”
众人一听,心花怒放,齐声叫好。
嘁里咔喳,六支冲锋枪子弹上膛,抢占有利地形,各就各位,军官们也一齐拔出手枪对准天空。
T-28又一次毫无察觉地低空飞来,由于制空权始终掌握在他们手中,肆无忌惮的飞行员驾车兜风似的摆弄着这个灵巧安全的小型飞行器,放松、愉快地穿梭在雨林上空。
副参谋长狠狠盯住它,暗暗估算距离,愤怒地举起手杖,大叫:“来吧,打!”
“哒哒哒哒……”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冲天而上,瓢泼般撒向近在咫尺的敌机。那家伙做梦也想不到如此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竟会不可思议地出现这般猛烈的地面火力。转眼间,机翼上已经被穿透了几只小孔,眼见一丝青烟泄出,吓得他顾不上朝下望一眼,连忙蹬舵拉杆,“哼”的一声钻上天去逃跑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敌机,金亮射出弹匣中最后一发子弹,吹吹枪口的余烟,骂道:“你小子有种再回来,打不烂你!”
五天以后,疲惫不堪的小分队终于茫然地站在了湄公河的北岸,望着对面一望无际的山林和滔滔河水叹息不已。那架牵动人心的F…111到底没有坠落在解放区的土地上,而是继续飘向了南方,摔毁在无法逾越的大河南岸的丛林中。
“张志峰。”一声悦耳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安静和小吴踏着河滩上的乱石蹦蹦跳跳走过来,看到他手中的针线和破衣烂裤,有些惊奇。
“哟,看不出你粗手笨脚的,还会针线活哪?没把手指头扎透了吧?我说,就您那手艺,还不把衣服裤子缝一块儿去?快拿来吧,别活受罪了。”说着,两人以手背掩口,咯咯笑个不停。那笑声,花瓣一样撒落在张志峰周围,使他感觉愉悦。
张志峰红了脸:“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自己凑合缝缝就行。”
安静一把抢过来递给小吴:“行什么行?缝得跟麻袋似的。我们小吴是个巧手姑娘,还是让她来吧。不过,你这身行头也该进博物馆了,有碍观瞻。”
“保证明天给你缝好,我先走了。”小吴抱着衣服袅袅婷婷地离去。
“那就,那就多谢啦。”张志峰感动得直搓手。
安静找块干净石头,掏出小手绢铺在上面,坐下,近距离审视着张志峰:“嗨,张志峰,据你那佟老弟介绍,你可是个豁达乐观的人,怎么老是无精打采、愁眉苦脸的?脚还没有完全消肿就杵根棍儿到处瞎转悠,怎么回事?”
张志峰捡起一块卵石,用力抛向河心:“住院的滋味真不好受,都快把人憋疯了,无聊透顶,还不如回连队养着呢!”
“就为这个?”安静释然的出口气,“刚来几天就呆不住啦?那可不行。告诉你,你这伤啊,早哪!最起码也要个把月,经过复查没大问题才能回去休养。既来之则安之,想走?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什么?个把月?”张志峰差点跳起来,顿时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颓丧地点燃一支烟,默默地吸着。一缕淡淡的烟雾从他嘴里弥漫出来,慢腾腾轻飘飘若有若无地从头上滑过,散开。
“连队工作那么忙,同志们都在拼命,我可倒好,养尊处优、无所事事,跑出来躲清闲,能心安理得吗?”
“哪能这么想呢?”安静不能苟同地摇摇头,“休养是伤病员的权利。我看出来了,你跟佟雷完全是一路人,都是干活不要命的主儿!可现在瘸了巴几的,回去能干什么?这样吧,你呢,安心养伤,差不多的时候我替你跟医生说去,提前归队,怎么样?”
“那太好了!够朋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张志峰眼里闪烁出光芒,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俊俏的女战士是那样亲切、那样可爱、那样善解人意,他为佟雷由衷的喜悦与满足。
安静抿着嘴往前凑凑:“哎,住院这些日子你也别无事可做,来个公私兼顾怎么样?”
“公私兼顾?”张志峰感到困惑,又有些心不在焉。
“对呀,别把大好时光给白白浪费了。”她神神秘秘地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怎么公私兼顾?”他更不明白了。
安静忍不住笑起来:“瞧你那副德行,反应真慢!我是说,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俺的娘哎!女朋友?什么女朋友?”张志峰像只突然受惊的兔子,拐棍落在地上。
“看把你吓的,彪形大汉至于那么胆小吗?刚才那个小吴人挺好的,跟我同岁,又温柔又灵巧,我看跟你挺合适。这可是佟雷派的任务,这家伙什么都想着你,要不我才不管那闲事呢!痛快点,行不行?不过我还没跟人家提哪。”安静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罢了,罢了。”张志峰连连抱拳作缉,“金枝玉叶的城里小姐,大哥我哪养得起?实在不敢有非分之想。”
“谁要你养了?谁要你养了?人家也是堂堂女军官、共和国女卫士!你以为是你们农村小媳妇,光管给你生孩子、传宗接代哪?想不到你心还挺高的,没看上人家?”安静抢白道。
“别别别,别着急嘛,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是没看上,实在是城乡差别相去甚远。咱是老土,粗粗拉拉的,各方面都有差距,将来恐怕彼此难以适应。还是打完仗,回老家找个粗腰粗腿的农村姑娘比较现实。”
“你这个人真不上道!”安静瞪起眼睛,小脸通红,“我还以为你会乐得背过气去,找不着东南西北呢!结果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好心当驴肝肺!倒霉,佟雷怎么给我派这么个破差事,回头找他算账!幸亏我还没对小吴说,否则就弄巧成拙啦!”
张志峰慌了:“安静息怒,安静息怒,这是我的问题,与佟雷无关,人家一片热心、一番诚意。还有你,实在不知怎样感谢才好,我就是山猪,就是驴肝肺,要杀要剐咱一个人顶着,行了吧?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啊。”
“佟雷把你夸得像朵花,怎么怎么好,依我看,一身毛病!”
“一身毛病,一身毛病。”
“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
“暂时不想考虑。”
“那就算我没说。”安静感到扫兴,“常言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过这个村可没那个店,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不敢,不敢,这一次就领教了,哪还敢有第二回?你讲的都对,都是至理名言,可是实在对不起,非常抱歉,多谢,多谢。”张志峰连点头带哈腰,浑身是汗,一脸谦卑,十分狼狈。如此随便的拒绝别人一番好意,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偷眼看安静脸色,心中惴惴不安,有如芒刺在背,可又不知该怎样解释,坐在那里手足无措,难受得要命,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安静嫣然一笑,用细细的手指按住嘴唇:“行啦,别弄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可怜巴巴的。以后有想法再来找我吧,我走了。”说罢,白衣一闪,翩然离去。
河边只剩下心乱如麻的张志峰,失神的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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