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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未到,她却已然从美梦中惊醒——她,不是公主,只是不起眼的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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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崭新开始
下雨了。
欣怡抬头看从天空飘落的细细雨丝,眼神很迷惘、很无奈。
下雨了,有点冷,如果这时候能待在屋里,喝一杯热热的茶,或吃某人做的其实不太好吃的三明治,那该有多幸福!
可她,却一个人孤单地在寂静的街道上走,视线茫茫,前途也茫茫。
幸福总是离她很遥远,爱情对她,好似只是梦中的童话。
——遇见一个爱我的人,我也很爱他。
什么时候,这样的愿望才能实现?或者,她永远只能在梦中追逐,追逐那个永远不会为她停留的王子。
『我选择安娜,她才是我真正爱的人。』
当然是安娜,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她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安娜才是他的公主,她只是……一个麻烦,一个他不得不接下的烫手山芋。
他没有恨她,已经不错了,她不该奢求太多。
只是,她只是希望,梦能做得长一些,醒得晚一些,她只要求这几个月,难道这样,也不能吗?
「难道我真的不值得人爱?」她喃喃地问,问天堂,问细雨,问苍凉夜色。
难道不可以吗?她只想有人疼,有人宠,有人会记得找到她,不要丢下她,她只想,当她很用心地爱一个人时,那个人也能爱她。
这样的愿望,很过份吗?
她凄然瑟缩在骑楼下,用双臂紧紧环抱自己,夜很沈,很冷,却不及她的心沈,不及她心冷。
「存希,你在做什么呢?是不是正和安娜开心的跳舞……」
*****
他正在找她。
送安娜回家后,存希开著车,大街小巷地绕,夜愈深,他找得愈狂。
「笨欣怡,你躲哪里去了?」他懊恼地自言自语,很气她不说一声就跑到外头,手机不开,不跟他联络。「你知不知道,奶奶很担心?」
他其实也担心,但他不愿对自己承认,他告诉自己,他是不忍奶奶牵挂,才发狂地找她。
他不是她口中那种温柔的男人,对不相干的人,他很冷漠,也可以很无情。
他只是对她,不小心好了一些些,她却感激地拿他当什么大善人,真可笑!
难道姜母岛,专出这种单纯的蠢蛋?他抿唇,想起自己这样开著车,漫无边际地找,好像也很蠢。
「Shit!」他低咒一声,握拳用力敲了下方向盘,发泄满腔郁闷。
路口忽然窜出另一辆车,他心神不定,差点来不及踩煞车,幸好最后还是化险为夷。
对方下车开骂,他不耐地皱眉,没注意到路旁一缕幽魂般的影子晃过,正是欣怡。
他随手丢给对方一张名片。「车子有问题再找我!」撂下话后,他继续开车。
这夜,他其实与欣怡错过好几次,但两人都不知晓,直到天蒙蒙亮,雨也停了,他才在纪家附近一座小公园里发现她。
她正蹲在一块沙地边,捏著湿湿的泥土,做泥娃娃,一个男,一个女,一对甜蜜夫妻。
还要一个可爱的宝宝。她想,又挖起泥土,没有宝宝,他们就做不成夫妻……
「我终于找到你了!」存希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她愕然回眸,不敢相信。
他找到她了!她以为,不会有人找到她……
他一把拉起她,气急败坏。「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手机也不开?你知不知道我……奶奶很担心你?」
是他吗?真的是他来找她吗?他真的找到她了?
「存希。」她沙哑地唤,伸手颤颤地摸他臂膀,仿佛要确定他是真的存在。
「你身子好冷!你淋雨了?」存希猛然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你忘了肚子里还有宝宝吗?」
她一震,半晌,眼神一黯,柔顺地道歉。「对不起。」她不该没顾好宝宝。
「别跟我说对不起!」他斥责,想再骂她,见她眼眶似泛著泪光,忽然不忍,重重叹口气。「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对面便利店买杯热饮给你喝。」
「嗯」她乖乖点头,跟他走到公园口,在街边站著等。
他不应该放开她的,也许那时候他不松手,不留下她单独一个人,那件悲剧就不会发生。
但他不晓得,所以放开了,所以当他从便利店走出来时,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一辆车疾驶而来,意外撞上精神恍惚的她。
「欣怡……」他狂吼,惊骇地看她身子滚到一旁,红色的血不停地、不停地从她身下漫出——
接下来的一切像一场梦。
救护车带走欣怡,存希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候,医生告诉他宝宝流掉了,而她身受重伤。他顾不得宝宝,只希望欣怡平安无恙,几个小时后,手术结束,她被送进加护病房。
他在她病房旁守了一天一夜,她终于醒了,知道自己流产,她整个人失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见她发呆了,知道她一定很伤心,急忙安慰。「你别难过,宝宝没有了又怎样?没关系啊,只要你……」
「你说什么?宝宝没有了没关系?」她颤声打断他,看著他的眼满是幽怨。
他一愣。「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宝宝本来就是个麻烦,如果不是有他,你就不用被逼著跟我结婚,我也不能缠著你不放,对不对?」
「欣怡,我不是这……」
「你不要说了!」她歇斯底里地喊,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的心太痛了,痛到像失去一块肉,不停地流血。她失去宝宝了,而他竟然说没关系,他一点都不在乎,在乎的人只有她,永远只是她!「不要再说了,你出去,出去啊!」
「欣怡……」
「我拜托你出去!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掩面哭泣。
他看著,完全不知所措,只好默默地走出病房,却不敢离开,依然守在病房外,就怕她有个万一。
安娜听说他为了照顾欣怡,不进公司也不回家,赶来医院,见他神情憔悴,失魂落魄,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劝他回家休息,他不肯,坚持留在医院陪欣怡。
他变了!现在的他,似乎已不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他的心里,进驻了另一个女人。
安娜很慌,也很气。「你为什么只想到她呢?为什么不替我想想,我看你这样,心里有多难受,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令我担心,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陈欣怡了?」
存希一震。「我没有!」他直觉否认。
「那你说,她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她……」存希恍惚,许久,才沙哑地回应。「她像便利贴。」
「便利贴?」安娜不懂。
当你需要的时候,她永远都在,你对她的存在漫不经心,但有一天失去她时,你才发现,她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存希自嘲地叹息,正想解释,安娜却忽然瞥见病房门微微开启,她心念一动,刻意笑盈盈地挽起他臂膀。「我懂你的意思了,陈欣怡就像便利贴,一定也不重要对吧?哎,你早说嘛,那人家也不会误会你了。哪,你肚子一定饿了吧?至少跟我一起去吃晚餐,好吗?」
存希拗不过她,只好随她拉著自己往电梯的方向走,他没注意到,欣怡正躲在门后默默目送著他们,泪水安静地滑过她脸颊。
*****
隔天,当存希匆忙结束一场会议,赶到医院时,欣怡已经悄然离开了,只留下离婚协议书和一枚婚戒。
存希颤然拾起婚戒,呆站著,他仿佛能听见欣怡在他耳畔轻轻地说著——
祝你幸福!
怕惹家人担忧,欣怡不敢回姜母岛,可一时又无处可去,只好提著行李,来到「圣若望之家」。
她怅然站在门口,想著该如何说服神父让她在这里住一阵子,想清楚自己该何去何从。
「欣怡,你怎么来了?」戴伦爽朗的声音拂过她耳畔。「你来看孩子们吗?还是……」他蓦地停顿,望向她脚下的行李,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她忧伤地回眸。「我离开纪家了。」
「你离开了?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那里了。」欣怡简单地将安娜回国以及自已流产的前因后果,告诉戴伦。
他愣住。「我从来不晓得还有个安娜。」
「她一直都在。」欣怡嗓音苦涩。「其实我跟存希一开始就签好协议,等宝宝一生下来我们就离婚。」
戴伦无语,良久,才哑声问,「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凄然摇头。「我想,我可能去南部,找一份工作……」
「要不要去上海?」他忽地打断她。
她讶然。
「我打算在上海开一间艺廊,过几天就要飞过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跟你去上海?」她不可思议。上海,听起来像另一个遥远的世界。
「中山龙大师也在那里,我上回寄给他你作品的照片,他很欣赏,也许你可以拜他为师,学陶艺。」
她?拜中山龙为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都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收你为徒?」
「可是……」她迟疑。
「这是你展开新生活的机会,你不想蜕变吗?」戴伦极力游说她。「欣怡,不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有另一种可能?」
她有吗?欣怡动摇。总是不起眼的她,真能有蜕变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