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半拉头老婆见刘拐子对自己笑,也跟着笑了一下。刘拐子觉得那女人笑得很灿烂。后来刘拐子对半拉头老婆说,让半拉头来挑水,你挑我不给,说着极有礼貌地将桶轻轻地用手移到了一边。刘拐子这动作很吃力。
半拉头老婆便问,为啥?刘拐子说,我和你男人还有一笔水账没算清,算清了才能挑水。
半拉头老婆问,啥水账?他每次挑水都交水票了呀!
刘拐子说,这事你不知道,让他来吧!
第三部分:苦泉水没有欺负她的意思
半拉头老婆便挑着空桶走了。一边走一边咕噜着,啥水账呢!能还有啥水账呢!
挑水的人们或许明白了些什么,朦朦胧胧的。人们开始焦急地等待着半拉头来挑水,看看刘拐子昨和他算水账。
半拉头来水车旁挑水是在刘拐子离婚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中午。据说半拉头一直拖着不来挑水,半拉头老婆后来又来了几次,都被刘拐子用同样的方法打发走了。
半拉头家里开始断甜水。半拉头老婆开始和半拉头闹,说你是啥意思,为啥不挑水,想把人干死咋的!若不想过了就明说,也像刘拐子那样离婚。半拉头一听到离婚二字,脸又一次变得煞白。半拉头觉得那种凉气又开始从内心中荡漾出来。半拉头瞪了老婆一眼,挑起水桶,顺手操了一把斧头。
半拉头老婆连忙追出门问,挑水带斧头干啥?
半拉头回答,还刘拐子水账。你去前山把冯寡妇叫到水场上。
啥?半拉头老婆想问个究竟。半拉头吼道,啥?就知道啥?让你去,你就去!傻瓜。
哦!半拉头老婆向前山奔去。
半拉头来到水车旁。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人们觉得半拉头手里操着斧头来挑水十分古怪。
半拉头径直走到刘拐子面前。
刘拐子抬头望望半拉头,几乎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半拉头手中的斧头。刘拐子脸上现出了极灿烂的微笑。刘拐子觉得这次笑得十分满意。
半拉头几乎也笑了一下,可是没笑出来。他说,刘拐子我来了!来还水账。
刘拐子哦了一声,说,排队!
半拉头也哦了一声,挑着水桶走到了队尾。半拉头挑着水桶来到队尾的时候,那空桶还是发出咯叽咯叽的声音。刘拐子目送着半拉头到队尾,对那咯叽咯叽的声音听得十分细致。
人们不声不响地排队挑着水,将视线在半拉头和刘拐子之间来回交织,把他们连在了一起。放满了水的人们破天荒地将桶放在一边,立在那里东张西望。
终于,半拉头来到了刘拐子面前。刘拐子抬起头望着半拉头和他手中的斧头,像久违的朋友那样,又是一个光辉灿烂的笑。刘拐子笑过了将水笼头关闭了。刘拐子从口袋里掏出了离婚证,像小学生见到老师那样双手呈上。
半拉头接了过去。
刘拐子说。我离婚了!嘿嘿——
哦!半拉头看着离婚证点了下头。
刘拐子说,我又是光棍了!嘿嘿——
哦!半拉头看着刘拐子又点了下头。
刘拐子说,我只有半条命,不该结婚,不该和正常人那样活。哪个女人找到我都要倒霉。我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原来我以为我能结婚,后来我知道我错了。我离婚了,我知错了应当感谢你是你提醒了我。
人们听着刘拐子讲话,开始有些怕。人们觉得刘拐子的话十分残酷,十分瘮人。刘拐子又说,我离婚了,我又是光棍一条了,没有后顾之忧了,我死了也没老婆孩子受连累了。
半拉头极认真地听刘拐子讲话。半拉头见刘拐子讲完了,便说。你活得好好的死干啥?
刘拐子说,我不死,你死吧!不过,你死了,我也要死!一命顶一命。
半拉头说,你不死,我也不死,大家都不死!
刘拐子说,那不行,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好不容易离婚,就是为了今天。我一直在等你来!
半拉头说,我知道。
我本来想上门找你的,后来想想是在水场上发生的事,还是在水场上解决的好!
半拉头说,我知道!
我不给你女人挑水,一点也没有欺负她的意思,是为了逼你出来。
半拉头说,我知道……
第三部分:苦泉水我踢了你女人一脚
半拉头说,我知道我们那笔账没算清,我今天就是来还你的水账的!半拉头说着东张西望了一下,当他看到自己老婆带着冯寡妇已站在水车旁时,他脸上也绽开了灿烂的微笑。半拉头说,刘拐子你看,我让我老婆把你的女人领来了,我踢了你女人一脚,是我右脚踢的。半拉头说着将右脚的鞋子脱掉了。人们见半拉头的斧头猛地举了起来,一道寒光,手起斧落。半拉头的右脚指头被齐刷刷地剁了下来。人们啊地一声惊呼,便见半拉头的右脚喷出一串红光。
半拉头老婆哇地一声哭了,扑向半拉头。半拉头一掌将老婆推出老远。喊道,走开女人站在一旁再不敢靠近,女人的眼泪随着半拉头的血流淌。半拉头额头上已渗出了汗珠。他咬着嘴唇,将脚指头拾了起采,极难为情地对刘拐子笑笑说,对不起,我踢了你女人一脚,只剁下来脚指头。
刘拐子愣在那里,脸色苍白。
半拉头说,我也是拐子了,咱俩是一样了。原来我不拐,可我不如你现在我也拐了,是为了学你!
半拉头说着从地上抓了一把灰按在伤口上,然后用袜子一裹站了起来。
半拉头一拐一瘸地走到自己女人身旁,拉着女人的手说,从今后我再也不会为挑水打架了,再也不能为你挑甜水了,你还和我过吗?
女人睁着有泪的眼睛说,从今后俺挑水给你吃!
半拉头笑了!笑得极为天真。
刘拐子站在那里,像一棵树桩子。他被眼前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望着半拉头离去,刘拐子像是从梦中醒来。他张了张嘴几乎想对半拉头说点什么,可是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也一拐一瘸地走到了冯寡妇面前。他伸手拉住冯寡妇的手说,从今后你能陪着我喝苦泉水吗?今后我卖水决不沾一滴甜水!
冯寡妇深深地点了点头,答,愿意!
刘拐子说,我喝惯了苦泉水,不觉苦了,你行吗?
冯寡妇说,只要你对我好,再苦也是甜的。
刘拐子说,其实我喜欢甜的,女人的甜头我还没尝够。
冯寡妇说,我们娘俩孤儿寡母的苦够了,男人的甜头也没尝够!
刘拐子说,走!咱回家。
冯寡妇说,对!回家……
第三部分:苦泉水喝苦泉水的日子
第二天,人们没看到刘拐子卖水。
第二天,人们也没看到半拉头挑水。
水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沉默着。
人们照例在水车旁排起了长队。不过在没有刘拐子和半拉头的水车旁,人们几乎感到了一种绝望。
刘拐子呢!人们互相询问着。怎么不来卖水,他不卖水我们吃啥?
半拉头呢!人们也互相询问着。连半拉头都不来挑水了,我们挑水队伍有啥意思。
有人说,早晨看到刘拐子下山了。他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挎着包袱,带着女人一拐一瘸的下山了。当时,太阳刚刚升起,金光万道的。
有人说,半拉头也下山了。半拉头的脚感染了,医生说整只脚都要截掉。
左矿长后来给大家说,刘拐子回四川老家了,刘拐子说娶了女人该回老家见见祖宗。左矿长给刘拐子两个月的探亲假。左矿长又说道,半拉头下山治脚去了。左矿长说给半拉头两个月的病假。
左矿长来到水车旁,他一手操着扳子,一手提着串钥匙,冲排队挑水的人喊。
谁愿卖水?
当时。没有一个人吭声。
左矿长又问了一遍。
谁愿卖水?
排队的人还是沉默着。
左矿长猛地将扳子向水罐车砸去。当地一声,人们吓得一缩脖子。扳子在水罐车上反弹回来掉在地上,再也不动声色。左矿长跺起脚骂。
难道四十场就真没一个好人?真是个黑窝子?让刘拐子卖水你们在背后叽叽咕咕,谁有水平有能耐,站出来呀!来卖呀左矿长骂着在地上吐了一口,说,别看你们一个个好胳膊好腿的,没哪个能比得上刘拐子!你们都该学人家半拉头,有种的把脚也剁了,向刘拐子看齐。我看你们也没哪个比得上半拉头,你们谁有那种。
看到谁打架就幸灾乐祸的,在背后捣鼓着半拉头和刘拐子打架。眼睁睁看到半拉头把脚剁了,连个人拉连个人劝都没有。人心都让狗吃了。
从明天开始,四十场停止拉水上山,通通喝苦泉水。啥时候把良心喝回来了啥时候再拉水;啥时候刘拐子回来了啥时候再拉水;啥时候半拉头出院了啥时候再拉水。
于是,四十场又开始了喝苦泉水的日子。人们喝着苦泉水,回味着过去那甜过的滋味,心里盼着有那么一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半拉头带着他女人回来了,刘拐子带着甜水,带着甜水娘回来了,从那山口处一拐一瘸地出现……
第四部分:毒药又一次有了冲动
一个女人熟睡在我的床上呢喃絮语,我却不知道她是谁?我和她做完爱后她便睡去了。我坐在床头的写字桌边定定地望着她,她怎么睡在我的床上的呢﹖望着她那睡态可掬的样子,我不由又一次有了冲动。于是,我倾身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哼哼叽叽地翻了一个身滚到一边去了。我坐直身子,感到满嘴香味。这是一种香水味,是法国名牌,叫毒药的。
我初次听到这个品牌是一个叫梦小令的坐台小姐告诉我的。当时我对香水命名者的法国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法国人对香水的理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