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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色的七月中走出来,回首往事,一切都成为了痛楚的记忆。……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总以为自己很坚强,总以为寒冷的冬天过去便会嗅到浓浓的春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沉默不是金,沉默是玻璃渣子。同学来信说:“要学会放弃,为一些不必忧伤的事而忧伤,那就太不值得了。”学会放弃,才能走出烦心的泥潭,才能更有朝气和活力,更有信心和力量,这也许是我感觉到的一点 甜意吧。
来到思源,我终于知道了该如何去面对未来,面对生活,潇洒地踏上明天的道路。其实阳光是有味道的,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去品味阳光,以豁达的方式去面对生活中的各种不幸和伤感。
这是一篇少有的没有高调结尾的文章。在我读到的民办大学生习作中,总能看到最后露出的“光明的尾巴”。但徐浩没有。她是犹疑的、彷徨的,当然也是沉重的,自相矛盾的。似乎刚刚捕捉到了一丝阳光的影子,倏忽间又消逝不见了。留下的是更深的惘然。
黑色的七月。这成了落榜生心中永远难以拔除的荆棘,滴血的伤痕。因其发生在刚刚开始人生苦旅的起点,更令人心悸难安。我在网上读到了大量类似的“伤痕文学”:
我被挤下独木桥,我的身心被冰凉的水击得发颤,可我的心还是不甘。然而茫茫水域,何处是岸?我在一望无际的水中游弋,艰辛寻找,苦苦寻觅,那怕寻到一段枯枝也好。我的心在无声呐喊:上帝啊!救救我吧!空旷的水域,毫无回音,它只是在唱它那千百年不变的歌,我绝望了,无泪可流了,几乎是万念俱灰……
失败,痛苦,命运,这些冰凉、沉重的字眼缠绕着本来年轻热情的生命。如果说黑七月是每个中国学子没法回避的一道门槛,是万千不幸者人生第一个十字路口的偶然事件,那么对于徐浩来说,一段高中的求学史就是一部不堪回首的痛苦史。
她讨厌地理。从小方向感就不好,下雪天老是迷路,所以她很绝望,这辈子恐怕是学不好地理了。所以,她怕地理考试,到现在还是很讨厌。
那些日子是如此晦暗,像墙角的蜘蛛网,看不到一点亮色和出路。别无选择的考试,不得不注定的竞争,残酷的竞争。她也曾经“辉煌”过,但像流星般沉入黑夜了。
她是长女。在农村,除了上大学还有什么更好的机会呢?爸爸为她上学费了不少心思,从经济上到关系上,对她的期望很高。她是长女,应该给辛苦的双亲挣脸。但是……
想逃,只想逃。徐浩的回答只是这一个字。8月30日,她知道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答案。电视里正播放着民办大学的招生广告,第二天,她就跑到徐州的招生点。招生老师告诉她,自考很难。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坚决,说还是来。
第三天,她就北上西安。临行前,只和一两个同学说了,其他人谁也没告诉。“因为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就这样留下了,很仓促地融入了自考大军。不久就有了新的目标:一定要拿到自考证书才走。她选择的专业是英语,要花大力气的科目。
打击接踵而来。第一次考专业,英语阅读(一)没通过,她不能解释什么,没过就是没过,就是功夫没有到家。这种打击甚过高考,是她没有想到的。
“不允许再失败。”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律条,近乎苛刻。只有这样,她的心才好受一点。可是,失败还是如影随形地纠缠着她。有时候,她近乎绝望。永远没法摆脱的阴影越缠越深,她深深地怀疑自己,宣称自己是个悲观主义者。
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没想到这么脆弱。她梦呓一样地述说大学生活,不紧不慢,不悲不喜,似已麻木。但是,她还是不甘心。
她觉得了自己生活的单调。学校里有那么多社团,那么多活跃分子,整天忙得风风火火。她看着眼热,可是,我行吗?刚想迈出一步,就退缩了。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就不行?”我鼓动她。
她不做声。却讲起了刚刚发生的一件事,说是一件小事;当时对她却是破天荒的大事。《英语国家概况》课程,老师改变了教学方式,鼓励同学们先讲。同学和老师选择了她。她本能地惶恐:英语四级都没通过的人,怎么能上讲台?
她找到班干部,要求退出。
你能行!肯定行!班干部鼓励她。
她只得走上了讲台。为了准备,她事前还预讲了一两次。
她太紧张了,不敢去看台下的眼睛,只能听见自己陌生的声音。糟了,肯定要砸!她很恐惧。
但是,迎接她的是热烈的掌声。她在掌声中找到了自己。
后来,一个舍友对她说:“徐浩,今天我用你的事例鼓励了一个同学。”
她迷惑不解,接着就释然了。
快乐的翅膀,有时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成功就会激发,就会飞起来。
“也许,应该换个角度欣赏自己。”她一向忧郁的脸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大学两年,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大学生。每次回家,家乡人说,大学生回来了。“我扭头就走,心里挺难过,也许只是因为自己不是统招生。”
这种异常的敏感、自我怀疑摧折着她的自信心,阻碍着她实现自我的跨越。在面对面的交流中,我能够更深地体会到她的挣扎。没有人知道,她能否走出失败的泥沼,放弃不堪负荷的精神包袱,走向明朗,走向阳光。
这个过程也许漫长。但是,真正从痛中站起来的人生当是超乎寻常的美丽。因为,痛也是歌。
黑孩子的梦想麻雀之歌
当时心里直想哭,想哭,太激动了!……赶忙给爸妈打电话,说:我过了!一下过了四门!再也忍不住,是哭着说的……爸妈在那头也好高兴……
尽管已经过去了两年,韩晓光回想起第一次的自考经历,依然激动不已。那时刚刚进思源,茫然无措,还来不及抚慰受挫的心,就猝不及防地被推到陌生的自考生涯中去了。
他念的是工业工程,总共要过24门课程。第一次就要考四门,其中高数(二)难度挺大,据说历来的过关率都不高。他全身心投入学习,高度戒备,丝毫不亚于面对高考,心理压力大得很。第一次,很重要,很重要。他时时告诉自己,但愿能顺顺利利地过这个关口。
直到从考场出来后,他心里还是没把握。忐忑中等来了成绩,他不敢相信:四门全过了!高数(二)竟得了89分!位于班级前列!他激动地想大声喊,想大声唱。高考之后长久以来的压抑、隐痛一扫而光,第一次,他发现所谓的“成功”是这么简单,而“幸福”就近在咫尺,只要你付出了,就能收获甘美的果实。
“为什么认为自己是只小麻雀呢?”我问,希望能引出过去的他。我是无意中看到了韩晓光的散文《麻雀的志向》,里面的失落、疲倦和茫然让我感到揪心,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断翅的麻雀依然在仰望蓝天,可是却是如此无力无助,自怨自艾:
我是一只小麻雀,一只曾经迷途的小麻雀,在昏昏迷迷中我来到这里,来到思源。在理想破灭之后,我告诉自己,只是只小麻雀,一辈子不可能飞到鹰的高度,永远不可能见到更辽阔的天空。我甚至讥笑自己,在过去十几年里一直以为自己是只鹰,渐渐地我感到累了,累得连翅膀也抬不起了。
就这样,时间像挂在我身上的一辆牛车似的过得老慢老慢,心头有朵乌云,眼前片片模糊,活泼的我变得内向自闭,心高气傲的我却糊里糊涂地度日。
“算了吧!”在冷寂的夜里小麻雀面对秋月长叹一声,开始安慰自己:“小麻雀就是一只小麻雀,也许只能住在破旧的屋檐下,只能停留在小树上,而泰山之巅,深云间则是遥不可及的。”
显然,我的问题让他回到了最初踏进思源的日子。多么迷茫!带着许多憾恨和悲苦,真的像套上了一架老牛车;让人难以喘息。班上的空气死气沉沉,没有人感到快乐,尽管大家都上了大学。大学,让人感到多么苦涩的字眼!梦牵魂绕的神圣殿堂,青春浪漫的象牙塔,自由、清新的气息无处不在……
远去了,远去了。所有的光荣与梦想,“青春万岁”的呐喊化作月光下徘徊的孤影,暗夜里的无语幽咽。置身其中的大学,是这样年轻,年轻得连石上的青苔都无处寻觅,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古老和神秘,没有一直仰慕的深厚的学术年轮,更没有梦想中的自由、浪漫……
他们要早点名,晚点名;出门要开请假条;课程很多,考试很多;班主任一天到晚不离左右,体贴到无微不至,全方位地注视着你……这是大学吗?简直是高中时代的延续!简直就是“高四”!失望,难以言说的失望,没法向父母倾诉,那样只能让他们对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更失望。
“第一次上课,老师让每个人都做个自我介绍。空气很沉闷,每个人心里都好像有个东西在堵着,一个一个依次站起来,面无表情,匆匆地报了下自己的名字就算完事,没有特色,没有热情……”韩晓光稚气的脸上闪现出凝重的神色,“那时,我真的很气馁,心想把这三年混过去算了,也算是对家里有个交待,但是……”
但是,一切是在悄悄中改变的。
每周的例行班会,老师什么也不说,让同学们上台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虑,不必担心。大家好像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