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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仙道就瞥瞥墙上的挂钟,戏谑地对他挤挤眼睛,“十一分十一秒,破纪录了哦。”
流川哼哼一声,起床往浴室晃去。
“他喜欢我的吻,流川枫喜欢我的吻。”
仙道自我陶醉地把头扎进枕头堆,贪恋着唇齿间的余味。
直到几分钟后被一只尺码熟悉的大脚狠狠踹上屁股——
“仙道,做饭去。”
仙道瞬间从天堂跌落到人间。
事实上,流川也不是什么家务都不做的。
他这个人从不推卸责任,二人同居生活中应该承担的义务他完成的并不比仙道少。
只是“技术性”太强的家务他做不来,仙道为此取舍良久,最后慎之又慎地把整理衣橱的重任交给了他。
每次流川一表明“我今天整理衣橱了”,仙道就会态度殷勤地去查看一下。在发现内裤从第一个抽屉被移动到了第二个抽屉,袜子从最后一个抽屉被移动到了第一个抽屉等一系列变化之后,仙道便用无懈可击心悦诚服的语气大肆赞扬一番,言语间基本上是“流川你做得太好了,怎么会这么好呢,这个世界上绝对不会有人比你做得更好了……”的意思。
流川就在他唱做俱佳的表演中慢慢红了脸,然后下一次更加奋力地折腾衣橱。
八
不过后来仙道就不允许流川干这个活了。
是站在衣橱前张开手臂,用双眼告知:“你要想动它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的那种不允许。
起因是一条牛仔裤。
一条洗得发白的普通蓝色牛仔裤。
仙道的。
流川觉得它又破又旧,没有什么保留价值,几次三番想要把它丢掉。
可仙道总是坚持不懈地把它从垃圾袋里挖出来,有一次甚至为此而追垃圾车追出三条街。
站在窗前,看着跟在垃圾车后头不停招手并且大呼小叫的仙道,流川的太阳穴猛烈跳动了几下。
“它只是一条破烂的牛仔裤!”
“再烂我也要留着!”
卧室里,流川和仙道正一人扯着一条裤管进行幼稚的拉锯战。
“我再说一次,把、它、给、我!”
“我也再说一次,不!”
流川铁青着脸,狠狠地瞪着仙道。他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执拗个什么劲。
僵持了一会儿,流川懒得理了,痛快地松了手。
正严阵以待的仙道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撞上身后的落地窗。
流川一惊,伸长手臂一把拉住他,两个人牵手绊脚地摔在地板上。
见仙道“命悬一线”之际还把牛仔裤死死地抓在手里,流川几乎是无奈地问出来:“这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你不记得了?”
流川的脸上分明写着:我该记得什么吗?
仙道悻悻地,在床上拿来两个靠垫塞在流川和自己的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流川眨眨眼睛,有点印象了。
那是流川和仙道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向来对自己的外形和品位甚有信心的仙道彰首度在镜子面前换了三套衣服才下定决心要穿什么出去。
两个人一起去了体育用品店,逛了热闹的街市,看了小半场曾经风靡的爱情电影……没有暴力事件没有流血冲突,一整天都过得非常圆满。他们在人群中默默牵手,用指尖抚摸对方的掌心,然后偶尔对视一眼,微微地笑,自然得就仿佛已经如此相处了十几年。
不过有一点仙道格外留意到,那天的流川似乎一直欲言又止,搞得他心神不定地猜测流川是不是要对自己表白。毕竟当初他们是心照不宣就走在了一起,缺少了恋爱所需的一个必要步骤。
为此,仙道还暗自在心里想好了如何回复流川以及同步搭配怎样的表情。
仙道等啊等,没等到。迷底在他们分手的路口才终于揭晓(流川坚决不让仙道送自己回家)。
昏黄的路灯下,流川修长的身形在脚边投射出一个矮胖的影子,看上去有些可爱。
仙道盯着那灰蒙蒙的一团,心脏怦怦地跳。
然后他听到流川略带吞吐地说:“仙道,其实我开始就想告诉你了……”
“嗯,什么?”
“……你的裤子破了好多洞。”
仙道低头看看自己精心挑选的、当季最流行款式的牛仔裤,想笑,却差点哭出来。
第二天,流川就在一对一之后,送给了仙道一条崭新的绝对没有破洞的牛仔裤。
后来它成了仙道在情人节的固定制服。
“想起来了?”
“……唔。”
“我把它当宝贝还来不及,你居然……”
流川翻翻白眼,意思是“你很无聊诶”。
接着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作声地起身,走到客厅,稍后提着一只小小的纸盒回来。
“这个,你喜欢的。”朝仙道递了过去。
打开纸盒,里面的蛋糕已经被压得变了形,但依然散发着仙道最迷恋的香味。
一个满足得近乎于叹息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
打球累得半死的情人肯绕很远的路给自己买一个二十块钱的蛋糕,所谓幸福也不过如此了吧。
仙道直接用手挖着吃,蹭得满下巴都是。
流川不喜欢甜食,只是在一旁看着,一边笑一边骂白痴。
仙道炫耀般地重重吮了吮自己白花花的手指,然后冲流川暧昧地勾了勾。
流川挑挑左边的眉毛,不动声色地把头凑了过去。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充满奶油味道的吻,简直一路甜到了骨头里。
“喂,以后还是我来收拾衣橱吧。”
“……”
“不会再扔你的牛仔裤了,把它跟你送我的旧球鞋放在一起。”
“呵呵,好啊。”
九
吃完蛋糕,仙道洗干净手,拍了拍流川的肩膀,“来,我为你按摩放松一下。”
流川的眼睛顿时一亮,配合度极高地迅速脱掉上衣,在床上乖乖趴好。
作为医生,仙道的按摩手法很专业,这样的福利流川当然求之不得。篮球之外,他其实是个乐于享受的人。
仙道把双手搓热,开始缓缓向流川的躯体内部施压。这个身体的每一处线条他都非常熟悉,但每次抚摸上去却还是有触电般的神奇感受。
流川的背部相当优美,略显瘦削但饱含韧性,微凉的触觉如同一件光洁的瓷器。
仙道正在心猿意马,却忽然对上了他肩膀上的大块淤青。
那应该是打球时剧烈对抗造成的痕迹,在白皙的肤色映衬下,视觉上格外触目惊心。
仙道的动作停顿下来,心疼地一遍又一遍用指尖描绘着那块伤处。
流川在半梦半醒中察觉到仙道的异样,努力挣扎着清醒过来,回头握住他的手。这双手总是如此温暖而干燥,流川喜欢与它们掌心相贴时的感觉。
“仙道,我不痛的,都习惯了。”
仙道默默回握住他。
疼痛不会因为习惯而减轻,正如爱情不会因为习惯而泯灭,然而这样笨拙安慰自己的流川还是让他心底一软。
仙道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他,轻声说道:“小枫,可能的话,尽量别让自己受伤。”
“嗯。”流川在他怀里安静地点头。
流川当初在选秀中顺位第十一,就亚洲人来说,已经是惊人的好成绩,只是流川并不觉得满意。他对于自己有着一贯嚣张的自信,胜利是理所当然的,失利才是意料之外。
就好像他刚加入湘北篮球队时第一场一年级对二三年级的练习赛,他因为争球输给赤木而重重吃了一惊。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赢,哪怕对手是一个比他高十公分的三年级。
他对他自己从未有过丝毫怀疑。
于是首轮被荔枝队摘走,新闻发布会上,记者含蓄地询问流川对于这一结果是否满意,流川眨眨眼睛,非常确定地回答:“很好。”
荔枝队的教练面上有光,正要礼尚往来地称赞一下流川非凡的技能,却因为他的下一句话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
流川说:“他们的球衣是红色的,我喜欢这个。”
实验室里的仙道在电视上看到同步直播,在同学狐疑的目光中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办,有这样一个可爱的恋人真是伤脑筋呢。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盘算,今天晚上煎牛排把,好歹庆祝一下。
十
流川和仙道都是不怎么热衷于过节啊庆祝生日啊这种事的人,两个人同居之后,仙道提议,与其三天两头地过这个节那个日,不如在一年里头挑出一天一并庆祝了。
有此等方便的好事,流川自然欣然同意。
于是仙道举着日历牌研究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你看一月一日怎么样?”
闻言,流川怔了一下,然后唇角就缓缓地扬了起来,“为什么选这一天?”
仙道觉得他的笑容里似乎多有古怪,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呐,你看,新年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崭新的日子,所以无论如何都是非常值得庆祝的啊。”
“好,就这么定了。”流川很权威地一锤定音。
后来的后来,有一次仙道整理两个人的证件,才无意间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他看着流川护照上的出生日期,抚着额头无奈地笑。
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
晚上流川一到家,仙道就把那本护照在他面前摆了摆,做出一副“被我发现了,你看怎么办好吧”的表情。
流川明白过来,有点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但依然态度强硬,“是你自己选的日子,不关我事。”
仙道的眉毛垂下来,很委屈的样子,“话虽如此,但总感觉自己吃亏了呢。”
流川的眉毛则挑了上去,用威胁的口吻:“每年都为我庆祝生日,让你觉得吃亏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仙道嘿嘿一笑,挡过对方锋利的眼刀。
之后的2月14日那天,仙道在医院接到了流川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大概会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