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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传音入密”,显然是出于仇君菁之口。楚零不禁一愣,连他也估不出这小丫头究竟有多高的武功。但这一来他却放了心,除自己恩师及少数世外高人,能运用“传音入密”的似乎还不多。虽然他对仇君菁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但他知道,保护老爷子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黄煞人魔一连递出五六十招,疾如风雨,但都被楚零轻轻闪过。三十年来初逢敌手,黄煞人魔急怒攻心;一声闷吼,全部阴力贯注左臂,弃剑出掌,身移如狱,劲风雷鸣,向楚零狂击而到。楚零已无挂虑,异离神功运集右掌,迎势横击。
黄煞人魔全力猝发,志在拚命,一击之下,劲如狂飚突起,威势自非凡响。楚零横掌相击,实招实打。相持片刻,声巨响,双双纵身而退。黄煞人魔汗下如雨,僵黄脸转为惨白,楚零也微现喘吁,额头见汗。不由心头暗惊,怪不得老禅师谆谆叮咛,辽东五绝果非庸手。
黄煞人魔喘吁略定,勉强振声桀笑,身形缓缓前移,陡然呼道:“小鬼你纳命!”喊声未毕,一团黄光,密如雨丝,迎面打到。
楚零毫不在意,异离神功随指挥出,一蓬“天丝钉”应声落地。
楚零冷冷喝道:“还有什么绝活,快些一并施来。”黄煞人魔仰天狂笑不已,半晌,方才收笑说道:“不用你多问,方才你已经中了蝮液奇毒,四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你二爷不愿赶尽杀绝,赶紧回去准备后事去吧!”
楚零接口笑道:“你何以知道我已中了蝮液奇毒?”
黄煞人魔狡笑道:“我那天丝钉毒液遍布,只要略—沾碰,剧毒随气而入;任你道行多高,也是等死无解。”
“可惜你眼力太差,小爷何曾碰过你那天丝钉?你可听说过异离神功。可以凌虚挥物下坠而不必接触片肤一发?”
黄煞人魔大惊,怪道此人如此厉害,原来他竟身负武林奇功之冠的异离神功!
此言—出,五绝俱各惊凛。耳闻此种功力绝世已久,何以今日不期而遇?只怪十数年中倘徉辽东,未入中原。今日看来,实无必胜之算。
赤发神君为五绝之首,虎尖蛇尾鞭—抡,阵势立变,出困守为进逼。但闻雷声隆隆,风声呼啸,滚滚黑烟中刀枪闪烁,分按五行变化向楚零压来。同时,五方五绝当先而上,赤发神君软鞭倒提,虎头中一缕红光突出,血舌箭先后三支,射奔楚零后心。蓝面怪客日月轮狂挥猛舞,呼呼怪响中,如一条离山猛虎,扑向楚零之右。黑魔王、玉笛书生联袂同进,攻向楚零之左。一时风雷烟云中,楚零被五绝团团困在垓心。
楚零身形疾转,先躲过赤发神君的三支血舌箭;双臂横扫竖劈,五绝枉自鞭拐齐施,竟难再逼近一步。玉笛书生、黑魔王两人心怀鬼胎,不时反身回望,提防着装睡的小姑娘。
蓝面怪客怒如狼嗥,暴退三尺;双手先后挥出两片蓝光,电击而至,迳射楚零后背。楚零指掌兼施,无奈五绝均非易与之辈;赤发神君、黄煞人魔、玉笛书生三人同时进招。楚零四顾不暇;而蓝面怪客的歹毒暗器,已无声而至。一时险象环生,危机一发。
陡闻一声娇叱,一条白影流星划空般飞射而至;未待身形下落,双臂挥动如电,一阵叮咚之声响过,两把见血封喉的蛇尾弩已全部拨落在地。五绝同时大惊!来人正是那个沉睡未醒的小姑娘,这是多么不可思议!
小姑娘盈盈一笑,向楚零喊道:“二哥,这些家伙没一个好的,专门背后暗算人,要不要我帮你收拾两个?”
楚零身形未停,闻声答道:“不必,你只要保护着老爷子们就行。”
小姑娘鼻头一皱,返身向后就走,五绝惊骇之余,却不敢贸然出手,竟让她从容而去。
玉笛书生已见识过小姑娘的身手,又见楚零的异离神功罕有其敌,心头不住打鼓,黑魔王双手痛楚未消,更怀鬼胎,两人不自觉的闪闪缩缩,以防万一,随时准备逃走。
赤发神君鬓发倒竖,震怒已极;蛇尾鞭连点带抡,密如风雨,席卷而上。同时黑烟滚处,一排枪阵背后冲到。楚零久战不下,亦自大怒。自出道以来,不论对方武技如何高深,以自己的异离神功对敌,不出三招,无不披靡。何以这五个魔头,竟皆具有如此功力?及见阵势发动,枪阵冲向背后,陡然一声厉喝,反身一掌挥去。
掌劲刚猛,足以拔树倒屋;布阵之人均系秦贼兵勇,哪里抵受得住?一阵翻滚,已被击得七零八落。不料眼前一暗,一股黑烟扑面卷来,楚零竟然目迷难睁。但闻五绝格格狂笑,原来枪阵虽被击乱,却因而牵动了艮阴阵角;阴霾之中,刀剑闪烁出没,已被卷入死门。
楚零一惊,黑暗中不辨方向,又不敢妄动,以免刀剑所伤,只能运集异离神功护身,静以观变。耳际忽闻老禅师以传音入密缓缓说道:“左旋进八步,后跃一丈,即可出死门。”
楚零依言而行,顿觉眼前一亮,已退出黑雾所困。五绝见状大惊,又复拐剑齐上。
仇君菁早在楚零闯入阵中之时,分向萧震东、华家姊妹推拿了一番。此刻三人已次第醒来,几疑仍在梦中。萧震东默然四周略一打量,心中大致已经了然,不免大为感慨,叹了一口气。
华家姊妹一眼看到楚零正被五绝包围死战,花容失色,两人同时跃起,纵身欲上。仇君菁闪身一拦:“二姊三姊千万不能去,那五个魔头太霸道,小心为是,免得吃亏。”
“那你快去帮帮他!”
仇君菁小脑袋一摇,说:“他不用我。”
飞莺姑娘有点生气,娇喝道:“死丫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事都跟我们别扭着,难道你要眼看着他——”说着眼圈一红,没接下去。
小姑娘盈盈一笑道:“两位姊姊别着急,凭二哥的异离神功,这世上怕没人能伤得了他,不信你再看……”
此时果然已经起了变化,楚零退出死门之后,既怒且惊,潜聚全部功力,要痛施煞手。忽闻云蒙禅师又以传音入密说道:“徒儿!刚柔相济,阴阳互调,怎么今天竟而忘了?”
楚零闻言恍然,几乎失笑于自己今天竟然大失常态,怪不得师父曾说自己未遇过大敌,缺少历练。当下身形疾进,如影随形般扑向赤发神君。双掌同出,分取上下,异离神功阴阳二极两部齐发。一阵疾风掠处,赤发神君的艮玄掌法竟然无效,功力如已冰结,发射不出。
刚柔相济的掌风,像波浪般层层进逼,一硬一软;赤发神君顿感如网缠身,心知不好,正欲施展“百影化身”轻功。
惜乎为时已晚,楚零双掌倏而改拍为抓,不容闪避,已被齐胸抓起。蓝面怪客、黄煞人魔见状一声闷吼,双双齐上。楚零抖手一抛,赤发神君被抛出三丈。黄煞人魔、蓝面怪客已临面前,楚零如法炮制,两人如羊遇虎,同时被罡力弹出。
玉笛书生、黑魔王早欲乘机而遁,此时更不怠慢,闪身避开两丈,静观赤发神君作何措施。
赤发神君被掷出三丈,虽未跌伤,但心怀凛惧。作梦也没想到兄弟五人同时败于一个年轻后辈之后,心头愤怒难平,却也无可奈何,返身怒声喝道:“小鬼,中原道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咱们慢慢走着瞧!”
楚零朗声笑道:“那我倒该告诉你们,小爷姓楚名零,随时随地等候大驾。”
赤发神君一声枭叫,当先而遁;所余四绝更不落后,五点人影先后腾空跃起,瞬息无踪。
五绝既去,风雷阵立破,五十余个分持兵刃的秦贼兵弁愕然而立,恍然梦醒。
楚零紧走两步,在萧震东面前一跪,道:“爸!您受惊了。”
老人家目蕴泪光,慨然叹道:“当年千军万马之中,比这个惊险多了。这倒算不了什么,只是五绝布阵相困,秦贼自然又已遁去,不能手刃奸贼,此心难安耳。”
“爸!来日方长,何必争在一时,老禅师已返白马寺等您。”
“你大哥……”
“瑾妹在暗里跟着他。”
华家姊妹芳心大慰,眼角瞅着楚零,紧随在老爷子身后。
相继跃起,越墙穿脊,迳投城外白马寺。
(数图图档,HolyOCR)
第廿六章 伏魔洞主
在辽东五绝扰乱马戏场。布阵围困萧震东、太白三女之时。临安城立刻沸沸扬扬,传说纷纷。有人说老头儿本是江洋大盗,要不绝不会有那些惊人本领。有人说者相爷看上了跑马戏的妞儿,要讨去作妾,老头儿不答应,才惹怒了老相爷派人去抓,这些话瞬息之间。传遍了临安大街小巷,更惊动了住在客栈里的有心人。住在裕通客栈里的萧柯,昼夜不安,长吁短叹。但他—直没出过门。酒和尚比较坦然,每天出出入入,大门灌酒。萧柯以“寒禅神功”自疗毒伤,本应戒酒,但禁不住阵阵酒香。
“酒和尚。今朝我要陪你一醉!”
“举杯消愁愁更愁,何况你的毒伤……”
萧珂冷哼一声,道:“我不知人间尚有‘愁’字。”
酒和尚接道:“那你为何长嘘短叹?”
萧珂默然,他个性要强,但悖逆之事接踵而来,半由命定,半出人为。酒僧斟满一杯,送到萧珂面前,道:“酒朋友,可容我再说几句废话?”
“萧珂洗耳恭听。”
“事到如今,该回头了。”
“你是说……”
“取消八月十五之约,回返太白谷,还你本来面目。”
萧珂一拍腰间,哀声叹道:“神刀已失,还谈什么中秋之约?”
“可是事情不是了局。”
萧珂举杯一饮而尽,绕室徘徊一周,忽而逼向酒僧冷冷说道:“酒和尚,有些事你不该瞒我。”
酒僧一愣,笑道:“我又瞒了你什么?”
“我爸他们已被辽东五绝困入了贼府,为何你竟只字不提?”
酒僧有些愕然,他从未出门,为何刚才发生的事,他竟已经知道?萧珂已知其意,微微笑道:“我早就说过,耳朵灵是瞎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