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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最常见的食物。
茶寮的对面就有一家打铁铺,此刻白日正午,太阳晒得响当当。只听得铁铺内传来叮叮的打铁声音,火炉里的火烧得正旺,星星炉火四溅,那埋头打铁的汉子一身囧黑的肌肉,手上力道均匀,不停的捶打着那柄锻炼过的红色刀身。只听那落锤的叮叮声很是有些节奏,三人相互一看,不由一笑。
此刻,只见一个戴着破斗笠的布衣汉子斜挎着一只布囊朝他走来,他用手拉了拉帽檐,低沉的问:“打铁的,瞧瞧这把刀,能不能修补好?”
他取下背上的布囊,从里面取出一把断刀,刀身显然是被另一把刀给齐生生砍断的。
那打铁的接过来,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抬头道:“这是把好刀啊!怎么被砍断了?”
那刀客有些不悦,道:“你只管替我接上。”
打铁的摇摇头,用搁在桌面上的破抹布抹了抹满头汗水,有力的道:“先给定钱,再接刀!”
刀客从怀中掷出两块银锭,冷冷的道:“倘若接得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那打铁的汉子也不害怕,伸出五根铁一般粗硬的指头把银锭揣入怀中,随手抬起身边的破土碗,咕嘟嘟喝下半碗清水,抹抹嘴皮子,咧嘴道:“你放心,我老五的手艺在整条打铁集上没得说,倘若接得不好,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板凳使!”
刀客把帽檐又抬了抬,然后冷冷一笑,“好!那我何时来取刀?”
老五道:“最快也要一日之后!”
刀客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匆匆离去。
小刀瞧着那人离开,然后转头看了看老五手中的两节断刀道:“大哥,我瞧这老五手艺横得很!你何不让他把你刀上的缺口给补一补?”
丁崖冷冷一笑,低头就着碗沿喝了一口凉茶道:“破刀也能杀人。”这语气说得很是平淡,虽然如此任谁也不敢小视他桌上的这把破刀。
小刀点点头,又道:“那断刀呢?”
丁崖瞧了瞧那两节断刀道:“也能杀人,那铁片上的血腥味很重,任凭擦得再干净,一入火炉就有血腥味。”
小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上的凤凰刀,然后道:“看来那刀客是个厉害的角色。”
元武用一根枯草剔着牙齿,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半眯着一只眼笑道:“他如果厉害刀就不会被人一刀给劈成两段了,依我看把他的刀劈断的人才是厉害,而那把刀定是把削铁如泥,疾驰如风的宝刀!却不知这刀客为何非要接这把断刀呢?真是无聊!”
丁崖道:“即便再是不好也是自己的刀,刀客又岂会轻易丢弃自己的刀呢?”说完起身,扔了几文钱进碗里,然后拍拍手上的饼末,拎起桌上的刀离开。
小刀道:“大哥,听说这儿每年惊蛰前三天就有一个‘收刀会’,据说刀商李洛阳会来此收购上好宝刀到京城贩卖,到时那些打铁的一定会拿出绝世好刀来,我们何不去凑凑热闹?”
元武嘻嘻一笑道:“这也对,反正你两手中就有绝世好刀,到时就可大显身手一番!”
丁崖道:“这儿的人个个都是藏龙卧虎,可别小看了这么一个小小集市,只怕连那打铁的都有两手功夫,我瞧咱们最好低调一些。”
小刀歪嘴一笑,“我瞧,我们想低调也低调不起了。”
只见此刻已有一群散刀客怀抱手中明晃晃的大刀朝他们围绕过来,这些人个个蛮壮如牛,手腕上戴着铆钉护腕,胳膊上的肌肉结实有力。他们的刀没有刀鞘,全都□□裸的抱在怀中,胳膊上的肉紧紧的夹着刀身,刀身上的血渍混合着汗液发出一种浓重的味道。不入鞘的刀是时时刻刻都准备杀人的,这个道理丁崖自然明白。
渐渐的那些散刀客已经围上了他们,有些嘴里嚼着一根枯草,一副鄙视的模样瞧着他们三人,元武不由觉得这些人的眼神令他头皮发麻。他突然咧嘴哈哈大笑道:“各……各位朋友……我们初到贵地……”
元武的话还没说完,那群人已经纷纷拔出怀中的刀来,元武吓得直退后,只见他们个个都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一脸谄媚笑容的看着他们道:“大爷,你们是来收购好刀的吧!瞧瞧,咱们手里的可都是好刀,杀人干净利落,出刀毫不沾血!”
三人这才明白这些围绕上来的散刀客原来是来兜售宝刀的,他们瞧着三人一身布衣打扮,又不是本地人便以为也是来赶“收刀会”热闹的刀商。
小刀摇头笑笑,“各位,我们不是来收刀的,只是路过而已。”
那些散刀客本来还想死缠烂打一番,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冷冷一声咳嗽,虽然声音极其微弱,显然有些刻意,但散刀客们听到后犹如遇见鬼一般,瞬间一哄而散。一群无头苍蝇散尽之后,只见那墙角斜靠着一人,约莫四十来岁,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发黄,没戴帽子,一双眼睛傻傻的盯着太阳看,也不怕把眼睛给刺瞎似的。只见他一头乱发被风沙吹得枯燥发硬,浓密的眉毛下有一双看似许久未睡的眼睛,似乎很疲惫似的,嘴上留着胡子,没有修整过,嘴角干裂,他的眼神忽然直视着三人,鼻孔微微张大,似乎有着杀人时的前兆。
丁崖眉头一皱,然后未再停留,带着二人匆匆离开。
元武不解,“丁崖,你怕那个人?”
丁崖摇头道:“他的身上杀气很重,情绪也似乎有些不稳定,这样的麻烦少惹为妙!”
小刀听完也点点头。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也很简陋,说是一家客栈,其实就是一个大土楼,分上下两层,二楼的房间略好,中间用土墙隔开,有窗户,睡的是土炕,被褥还算干净。每间房中都有一张破茶桌,有些桌脚显然曾被人砍断过,重新用木头续接起来继续使用。一套茶具有些破旧但还能用,一盏铜灯重新添置过灯油,但灯芯有燃过的痕迹。
一楼的客房就非常简单,中间只用几片竹子编成的篱笆隔开,没有床榻,三三两两的散刀客怀抱刀具就地而坐,抑或者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打盹。客栈一楼入口处摆放着几张大桌子,靠墙的土炕上也摆着两张桌子,墙上挂着一件蓑衣,一张弓。
三人进来四处瞧了瞧,心想此刻上楼休息还算早,不如先点些东西填填肚子。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周围也有几人围桌吃饭,听说李洛阳的人马已经到达打铁集,集上的散刀客和打铁铺都忙碌了起来,只是这刀乃是凶器,一时间这么多凶器混聚一起只怕又要出大乱子。
晌午时分,天空上的太阳闷热,远处撩起一抹沉甸甸的红霞,似有大雨将至,一阵阵疾风吹过沉闷的街头,卷起一层层黄色的沙土,浓密如雾。此刻只见远处来了一行人马,为首下马的年轻人梳着光亮的发髻,戴着一只宝蓝发簪,唇红齿白,为遮挡风沙眼上蒙着一块红色轻纱。他着一件湖水蓝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暗绣长衫,腰上扎着一条青丝环玉腰带,一身穿着文雅,气质不凡。他脚下一双白靴不惹尘埃,轻轻走进客栈,身后紧跟着六个男人,约莫四五十岁左右。其中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长须男人,做一身文客打扮,一件褐色长衫松垮垮的穿在他的身上,显然人很瘦,他拂袖轻轻在公子耳边嘀咕一番。年轻公子额头饱满,摘下红纱双眼清澈,环顾四周一番,然后朝靠窗的土炕上走去。七人就坐两桌,蓝衫公子和长须文客坐一桌,另外一桌的五个男人身上都带着刀,并未随意的将刀搁在桌上,而是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坐像端正,脸色严肃。
丁崖用手捡着碗里的花生米,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瞧了瞧那帮人。
小刀撩起一只腿搭在长凳上,回头看着丁崖和元武歪嘴一笑,似有话要说,猛听得门外突然有人叫嚣着走了进来,也是一帮人,来了五个,都戴着斗笠,手上戴着铆钉护腕,脚下着草鞋,似是本地人。
一个嘴角长着一颗黑痔的男人,嚷嚷着道:“他娘的,这李洛阳可真抠门,我这把流水金刀乃用上好钢铁打造,花了三十七天才铸成。他娘的,居然说我这刀只值二十两!”
“这可不是,为何今年的出价比往年要少?这李洛阳是怎么做生意的?”
“去年我这把压箱底的刀他给我一百两我没舍得卖,今年世道不好,又逢蝗虫,我只好忍痛割爱拿出来卖了,可他居然只给我四十两,你说他抠门不抠门?”
另外几人也陆陆续续讨论着刀价的事情,都觉得李洛阳此次出的价钱偏低,他们着实不划算买出自己的刀来。
此刻那嘴角长痔的抬头瞧了瞧一旁静默不语的七人,只觉那为首的公子文质彬彬,似乎是个有钱人。便抬着手里的刀走过去,双手把刀一举,那公子身边另一桌的五人立马都站了起来,只见和公子坐在一起的长须文客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坐下,然后和气的问:“这位兄弟,有事吗?”
那嘴角长痔的男人没有瞧他,只是捧着刀看着那公子,咧嘴笑着问:“这位公子,我手里的可是把好刀,倘若你中意五十两便宜买给你了!”
蓝衫公子瞧了瞧那大汉手里的刀,然后温文尔雅的一笑道:“我不会武功,这东西我用不上……既然是把好刀,就不该便宜贱卖!”
公子的一席话说来犹如阳春三月里的斜风细雨,让人心中顿觉舒畅。那男人突然失了魂似的顿了顿,才收回刀子回桌吃饭。
小刀此刻压低声音道:“瞧那公子似乎不会武功。”
丁崖点点头,“不过他手下六人武功都很高强,特别是他身边那位长须男人。”
元武不解,问道:“他们都佩着刀,唯独他没有。”
丁崖眼神似有笑意,低眼瞧着对方的腿道:“腿上!”
二人一听不由一惊,都纷纷转头去瞧那长须文客的腿下,他衣着松垮,腿上藏刀本不明显,不过他此刻盘腿而坐,就显得有些突出。二人瞧他的同时,他也略有不适的转头看向了他们,不过他的眼光却落在了丁崖的身上,但很快又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