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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残阳大叫:“不好——快阻止它!倘若它从清远身上拔出,清远的尸魂就会受到它的控制,成为鬼头斩杀戮的工具!”
江鹿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听闻过西域的人操控死尸杀人的事,如此一来萧清远变成尸魂杀人也不无可能,他连忙指了指庭院外的棺材道:“师兄,我们快把清远的尸体放进棺材里,然后把棺材盖上,这样鬼头斩就不会从他身上拔出来了!”
萧残阳点点头,吩咐鲁大志同江鹿先制压住鬼头斩,自己则纵身飞到庭院去取那具棺材。这本是烈城隍送来的贺礼,如今到派上了用场。萧残阳将原本棺材里躺着的雅晴尸体取出,然后双手用力一挥,一掌将棺材打入屋内。鲁大志同江鹿也一把抬起萧清远的尸体,二人丝毫不敢松懈,直到将尸体连同胸口上插着的鬼头斩一并投入棺材里,最后棺盖合上,这才算消停。
江鹿道:“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萧残阳道:“我儿子已经死了,我绝不能让他的尸身变成尸魂,日后受这妖刀控制,我要一把火烧了他。”
鲁大志忙拦住他,道:“萧大哥,你真舍得?倘若让清远变成尸魂,或许你还能再见着他。如果一把火将他烧了,清远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
这个念头突然在萧残阳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突然双目呆滞的看向那具漆黑的棺材,喃喃自语,“清远……”
江鹿道:“可是,变成尸魂的清远就不是之前的萧清远了,他只不过是一具受鬼头斩控制的尸体。”
萧残阳痴痴一笑道:“真是讽刺,我的儿子居然要靠一把妖刀的魔力活在人间,我萧残阳一把残阳断剑名震江湖,如今我的儿子居然要成为鬼头斩的傀儡,如此这般笑话,我还不如一把火让他烟消云散算了……”
三人一阵犹豫,此刻鲁大志突然道:“我听说碎叶城的蓝月河有换心的本领,倘若我们替清远找到一颗替换的心脏,那么他封印在鬼头斩里的魂魄就能重新回到身体中,这样清远就可以复活了!萧大哥,或许这是让清远复活的唯一希望!”
“蓝月河?”
“魂魄不死,再度复活?”江鹿此刻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鲁大志此言也不假,据说这位神秘女子蓝月河确实有换心的本领,听说她已经在碎叶城内活了三百年,而她自己之所以能活这么久依旧容颜未变,就是因为她替自己换心延寿,如此诡异之说虽然匪夷所思,但蓝月河确实在碎叶城内活了三百多年。
听到这,萧残阳的内心不由颤动了一下,难道上天真的有意给他这个机会?好让儿子萧清远能够复活?如今鬼头斩封印了萧清远的灵魂,他们只要求得那蓝月河帮忙,或许萧清远复活之事还有希望。
萧残阳道:“既然如此,我们事不宜迟,需尽快赶往碎叶城!”
江鹿和鲁大志一一点头。
萧残阳看了看那具漆黑的棺材,又道:“不过在去碎叶城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那就是用真气替清远护体,替他保存肉身,否则此去碎叶城路途遥远,只怕我们还未赶到碎叶城清远的肉身就已经腐烂了……”
鲁大志点点头道:“萧大哥所说不错,那么我们三人一路上就轮流为他输入真气,保存清远尸身。”
三人决定好一切,就地打坐,先为萧清远的尸体输入真气,然后再带领弟子出发前往碎叶城。
萧家庄的这番变故丁崖等人并不知道,此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平安城以西的一间寺庙,此刻天上乌云密布,一轮皎洁的明月被浓云包裹,天黑得犹如吞噬,似乎将要发生什么事一般,三人宛如走不出迷雾的迷途倦客,一路前行。树梢鸟儿咕咕低啼,丛间蟋蟀碎碎煽翅低鸣。寺庙内灯火通明,香烟袅绕,但寺庙院落却空无一人,只剩一地花草萧条。
“丁崖,我们今夜准备在此投宿吗?”元武不解,为何丁崖有钱不去客栈投宿,趁入夜之境却要到这寺庙里来。
原来丁崖来这里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就是丁崖心中挂念之事。
寺庙佛堂内坐着一个僧人,他不停的敲打着手中的木鱼,此刻整个空寂的寺庙内只有木鱼传来的声响,宛如万籁天际里的一记佛偈。
“大师,这么晚了还在做功课啊?”
僧人道:“多念经才能清除心中杂念。”
“既然如此,大师心中一定有很多无法清除的杂念,否则夜这么深了还依旧在此念经,就不怕惊扰了佛祖休息?”丁崖说完抬头看向香火缭绕着的佛像。
“阿弥陀佛,施主此来何事?”
“大师难道不知道我此来所为何事?”
那敲木鱼的僧人突然停住手,然后起身站了起来。
僧人很高也很瘦,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但却出奇的英俊,特别是他的一双漆黑的眼眸,似乎透着那么一点邪气,如同一对夜间明暗不定的灯火,他的额上烙着金色的法印,袈裟着在他的身上,也隔断了人世两忘。
“我们很久没见了……”丁崖道。
僧人点点头,然后看着佛祖的金身像,缓缓说道:“没想到你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来。”这话说来已如一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心淡如云,不见沧澜。
元武和小刀不解,看着这僧人平静的脸问丁崖,“他是何人?”
僧人单手行过佛礼,然后平静的看着三人,道:“贫僧法号‘生灭’,之前的名字已是过眼云烟,不提也罢。”
小刀和元武见生灭不肯再提过往之事,便也不好再问。
只见丁崖仰头看着那尊佛像,淡淡的道:“大师相信佛能渡众生吗?”话语里一半质疑一半嘲笑。
岂料那生灭却格外平静,仰头看着那佛像道:“贫僧相信佛能渡心,一生一灭乃是因缘。信与不信并无差别,唯有心可顺度,如此既无彼岸之分。”
“呵呵呵……有趣。曾经杀人无数的人,如今竟说起佛偈了?”
“丁施主也杀人无数,如今内心可比贫僧要好一些?”生灭依旧平静的看着丁崖问。
丁崖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淡淡的道:“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些人杀戮太深,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当年他和生灭其实是同样的人,他们同样选择了退隐江湖,离开厮杀纷争,生灭遁入了佛门,而他则去了红梅镇,后来他们一别数年,从未谋面。只到今天丁崖在萧残阳的寿宴上偶然间见到了生灭,这才想起他来。
如今他要再度踏入江湖,希望在此之前能够见生灭一面。
丁崖道:“大师,我并不是想要打扰你的清修,只是我们朋友一场,如今我要重新上路,想和过去的生灭道个别!”
听到这元武颇为诧异,丁崖一生敌人无数,可能被他称得上朋友的却不多,而他居然称眼前这个消瘦的僧人是朋友,可想在丁崖心中此人分量不轻。
生灭点点头,然后看着丁崖道:“你肯面对过去种种再次出发,我很高兴。生灭心中已经放下一切种种,如今只想留在这寺庙之中清修,我希望你日后的路能够走得平坦一些。”
生灭一句“平坦”二字道出二人各自命运多舛,一身背尽无奈而活,现如今唯一所愿唯有平坦。
“呵呵,这可不像生灭该说的话,倘若是以前,你一定会说走一条平坦的路何来的乐趣?曾经的生灭只走险境,如今的生灭已然不复从前。”
“人生便是如此,你的人生是江湖,而我的人生就是这寺庙。一丈土,十丈心,再远的路,不过就在脚下,再辽阔的天,也不过是在眼里,所以……我放下了,也舍得。”
丁崖歪嘴冷冷一笑,“大师,你若真放下了就不会说‘放下’二字,你若真是放下了,今日就不会到萧家庄去。那本是你不该去的地方,你去不是为了替萧残阳贺寿,而是去看一个人,一个你本不该再见的人。”
生灭心中之事一下子被丁崖给说中,转动佛珠的手也不由停了下来。他无奈的一声叹息,然后转头看向天外半露的明月,默默念道:“明月生香,冷泪无痕。”
丁崖道:“剑派泰斗萧残阳五十大寿,‘紫衣剑客’岂能不来?”
生灭点点头,“她来了,同样她也会离开。”
丁崖摇头不解,“既然躲了她这么多年,为何今日要忍不住去见她呢?你对月何痕还是放不下?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见她呢?”
他淡淡的看着丁崖道:“见与不见有何区别?我见了如今已能放下,你为何仍不能放下呢?”
丁崖摇头苦笑,“我能不能放下不重要,月何痕能不能放下才是最重要的。”
生灭摇头叹息,然后道:“算了,反正一切因缘已尽,往事无需再提!”
丁崖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说。”
丁崖离开了寺庙,小刀和元武一阵不解,忙赶上去问他,“生灭到底是何人?”
丁崖道:“他曾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不过现在的生灭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和尚……”
小刀不解,“大哥,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去找他?”
“因为放不下。”
“放不下?”
“没错,生灭是我的好朋友,当我知道他还放不下心里的事心里的人的时候我就放不下,倘若今天没有在萧家庄见着他,或许我会放下。”
元武大叫:“哎呀!丁崖,你说得我头都大了,到底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嘛?”
丁崖道:“你们可知道‘紫衣剑客’月何痕?”
二人摇了摇头,丁崖又道:“月何痕是紫衣派的掌门,人称‘紫衣剑客’,而她也是生灭未过门的妻子。”
“啊?”二人顿时诧异,没想到这个生灭和尚居然还有个这么厉害的未婚妻。
元武诧异,一脸羡慕嫉妒恨的大叫道:“没想到生灭和尚艳福不浅!”
丁崖道:“可惜,那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小刀不解,忙问:“大哥,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因为生灭做错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