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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回潘源盛?”
“这……”杜月笙急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半天嘴,才说道:
“我用空了店里不少钱,王国生一定把我恨之入骨,我何必再回去自讨没趣呢?”
“天地良心!”袁珊宝替王国生喊起冤来,忙不迭地说:
〖JP3〗“王国生天天都在惦记你,常说:‘这杜月笙也不知跑哪去了,自从他一走,我们店里少了个跑街的,生意越来越差。至于你欠店里的钱,这么久了,我还从未听他提到过一个字。”〖JP〗
几近绝望的杜月笙,听了袁珊宝的这几句话,觉得有一股暖流流进了心田。他觉得,王国生真是情深似海,恩重如山,自己应当知恩图报。
拉着袁珊宝的手,他们一起来到老头子陈世昌面前,对老头子说:“王国生对我友情深重,不咎既往,我想还回水果行干老本行”。
“去吧,跟着我你是不会有大出息的。不过,要干好!”
“师父放心,我保证。”
听说杜月笙又回来了,王国生欢天喜地地从店里迎出来。
为了表示重新做人,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杜月笙下定决心,戒除嫖赌,连外出都极少。他自己要求不再跑街,只替王国生看店。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两个月没到,杜月笙又觉得寂寞无聊,日子难以打发了。在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故态复萌,悄悄溜了出去,先在一家赌场里赌了一夜。天亮时,又钻进一家妓院,钻进别的嫖客刚刚离开的热被窝。
狂赌猛嫖几日后,杜月笙突然病倒了。
这次的病,来得猛,几天功夫,杜月笙已不能下床。
好在王国生极讲情义,整日请医抓药,整治不休。
袁珊宝也知道了,见无人侍奉,就把杜月笙背到自己的小屋里,就近照料。
可是,杜月笙一连半个月发高烧,说胡话,一直昏迷不醒。
医生说他有性命之忧。
有一天,趁着杜月笙醒来,袁珊玉和王国生一起问道:
“月笙哥,你在高桥乡下,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杜月笙此时神智已清,虽然身体虚弱,还是明白,自己一定是不行了。两位好朋友的意思,一定是自己死了后,该向谁报告这凶耗。回想自己幼年丧母失父,饥寒交迫,他不由满心酸楚,泪流滚滚。
“月笙哥,不必伤心,我们是怕你在病中思念亲人”。
杜月笙强忍住泪水,想道:父母双亡,继母不知流落何方?
唯一的胞妹也不知道给谁了,听说外婆已经过世,老娘舅早已就看他不顺眼。至于自己的伯父和堂兄,从小到大,面都不曾见过几回,自己的死活跟他们有何相干呢?
想来想去,杜月笙想不起一个关心自己的亲人。他觉得,悠悠天地间,自己如同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将不知跌落在哪片荒草丛中。
不觉间,泪水又涌出来。王国生一见,也跟着流泪了。
此时,杜月笙突然说:“要么,你们去告诉我的姑妈。我姑父在高桥乡下种田,名叫万春发。他家有个儿子,叫万墨林,今年10岁。前阵子我听人说,也到小东门来了,在一家铜匠铺里学生意。”
十六铺总共只有几家铜匠铺,袁珊宝很快找到了万墨林。
万墨林太小,不敢独自回高桥,他说出了家里的地址。袁珊宝托一位经常往来上海浦东的朋友,带了封信。
三天后,杜月笙的姑母,迈动着小脚,颤颤巍巍地赶到十六铺。她一见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杜月笙,扑上去便是一场大哭。
多亏了这位骨肉情深、心地慈祥的老太太,她为了救治侄儿杜月笙的病,不惜喧宾夺主,请袁珊宝让出房间,打张地铺,日以继夜,整整服侍了杜月笙100天。
医生不肯开处方,万老太太便到处求神拜佛,搜求单方。
不知是谁向她建议,蛤蟆粪是治他这种病的灵药。上海人所说的蛤蟆粪,其实是癞蛤蟆所产的蝌蚪。据说其性奇寒大凉。
杜月笙接连几天服下这味怪药后,居然寒热尽去,渐渐从死神的阴影中逃了出来。
杜月笙大病初愈,身体衰弱,就在袁珊宝的房间里,又休养了半个多月。
袁珊宝是个最重义气的人,他对杜月笙百依百顺,唯命是从。
有时候,杜月笙熬不住了,又要去赌,袁珊宝总会拿出钱来,全力支持。即使是衣袋空空,也面无难色。
所以,终杜月笙一生,他都把袁珊宝看作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
如果杜月笙一直这么混下去,结局如何,谁也无法想像。不过,就在他和袁珊宝山穷水尽之时,好运气却来了。
但此类勾当毕竟只能小弄弄,在黑社会的历练中“眼界”日高的杜月笙,不甘心总在阴沟里混,那双欲火喷闪的眼睛,无时不在捕捉着飞黄腾达的机会。
从此,杜月笙再也不是那个“水果月笙”了,他开始日夜精细地盘算着每一次出手的毒招!
第二章 在关键时刻亮出绝技一、大名鼎鼎的“麻皮金荣”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那么几次机遇,只要你能抓住其中的一次,便可以彻底改变你的命运,这听起来有点邪乎,但是杜月笙的经历可以证明这一点。
1907年8月的一天,杜月笙遇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救星,此人叫黄振亿,绰号“饭桶阿三”。在他的引荐下,杜月笙见到了当时大名响彻上海滩的黄金荣。话还得从头说起。
黄金荣出生于1868年(清同治七年)。父亲黄炳泉,原藉苏州,出生在上海漕河泾,原是种园地的,有些地方,后被其姑母侵占。
1873年,黄金荣6岁时,随父母从苏州搬到上海,住在南市张家弄,黄金荣就在附近的庙宇孟将堂内的私塾读书。他从小顽皮,不认真读书,头脑却很灵活,善于随机应付。当时,张家弄内住有当过清朝武官和捕快差役的人,黄金荣的父亲经邻居介绍,也当过捕快。黄金荣从小耳闻目睹这些捕快的言行,头脑中印下不少江湖诀窍,对他后来进入法租界捕房充当便衣包探,以及营救法国人姚主教而起家发迹,都有一定的影响。
黄金荣小名“小和尚”,并非是他做过和尚,这里有段来由。1881年黄金荣十四岁时,父亲黄炳泉因病去世,留下母亲邹氏和姐弟四人。只能依靠母亲给人洗衣服勉强维持生活。于是,邹氏把黄金荣送到盂将堂内做些零碎生活,混口饭吃,过着小和尚一样的打杂生活,因此当时的人就叫他“小和尚”。后来由于上海流行一种传染病,黄金荣也难于幸免,染病在身毒性发作,脸上生出麻皮,因此后来应有了“麻皮金荣”的绰号。
黄金荣在孟将堂做小和尚杂活后,不能解决温饱,他母亲又托人把他送到城隍庙一家裱画店当学徒。这家裱画店开设在豫园路环龙桥下堍,名叫“萃华堂裱画店”。做了三年学徒,每月只拿月规钱四百文(四十个铜板)。满师后站了两年柜台,收入也不多,生活仍然清苦,谈不上养母亲和弟妹,母亲仍靠洗衣服维持生活。黄金荣在萃华堂度过了五个年头,除学了些正规的裱画手艺以外,还懂得了一些以假充真、偷梁换柱的手法。
1900年,法租界扩充管辖地区,捕房公开招考华人巡捕,黄金荣报名投考,恰巧邻居陶婆婆的儿子刚从上海中法学堂毕业,进入法租界捕房充当翻译,陶婆婆就叫她儿子在捕房内打了招呼,因此,黄金荣被录取为三等华捕。捕房此次招考共录取二十名华捕,后来改组成侦缉队(即便衣警探),陶翻译推荐黄金荣做领班,当时人称“二十股党”。
那时,法捕房的实权操纵在法国警探手里,黄金荣被派在十六铺码头一带管理治安。由于他在萃华堂学艺期间,常到城隍庙得意茶楼喝茶,结识了城隍庙一带的地痞流氓和青洪帮分子。当了法捕房“包打听”(便衣警察)后,为了管理十六铺码头的治安和破获盗窃案件,他进一步有意识地和这些人厮混,在社会黑暗面中的关系逐渐多了起来。他用小恩小惠收买了一批惯窃惯盗作为内线,制造内讧,利用一批盗窃分子去破获另一批盗窃分子,甚至玩弄“贼喊捉贼”、“假戏真做”的手法,一面布置一批小喽罗,约好某月某日在什么地点作案抢劫,一面叫另一些喽罗到法租界巡捕房向他“报密”,他再向法国警探报密,这样使他能掌握带人破案的主动权。到了约定的日期和地点,原来约好的一批喽罗果然在进行抢劫时,便被黄金荣亲自带领、化装埋伏的侦缉队一网打尽。这些盗匪被关进捕房后,黄金荣又在捕房内打点,一一陆续释放出来。法捕房当局看到黄金荣连连破获盗窃案件,对他重视,使他逐渐有了威信。
黄金荣对上海的一些商店老板和富翁财主进行敲榨勒索的办法也很巧妙隐蔽。他常常唆使一些青洪帮分子和地痞流氓,在商店门前或闹市地区寻衅取闹,甚至假装打架和骂街,影响商店营业,使顾客远而避之,不敢进去买东西,而黄金荣带着巡捕和便衣包探,上街巡逻,每到之处,这些闹事的小流氓无不逃之夭夭,有时,黄金荣还故意抓起几个小流氓来惩办。
于是,一些商店老板和富翁财主,感到他确有办法,每逢过年过节,甚至按月给他送钱送礼,把他当作护身神,有的还投帖子拜他做老头子,有的拜他为寄爹,有的拜他为先生。
对于那些有名的富翁,黄金荣就采取绑架勒索的办法,大肆敲诈。如他唆使他的心腹徒弟丁永昌绑架荣德生,一下子就敲诈了几十万美钞。至于指使爪牙向富翁财主写恐吓信敲诈,更是屡见不鲜。这些受害人被敲去大笔竹杠,还得请黄金荣出面解决,以免后祸。最使黄金荣得意的,还不是他破的假案,而是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