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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象柏格森一样认为,实在的本质就是变。也就是说,它是一个不断的和活动的过程,或一个创造的进化。
物理学、意识与熵
在讨论精密科学的意义时,爱丁顿着重指出一点:它所研究的只是物理仪器的读数。例如在计算物体从小山滑下所需的时间时,我们把物体的质量,小山的坡度,与重力的加速度一类的指针读数,纳入我们的计算,而找出另一指针读数,即我们时钟上指针的位置。应用这个方法,物理学构成一个逻辑上严密的知识体系的闭合圈子,其中仅包含一些互相联系的物理概念。用旧的术语来说,物质与其组态决定了力,而力又决定了未来的组态。用现代的术语来说,这个系列的次序如下;势,间隔,标度,物质,应力,势……等,如此反复,永无止境。逃出这种圈子的唯一方法,就是认识到这个无疑的事实:说逻辑图式是否与实际世界符合,只能靠心灵的作用来加以测验。或许只有物理学可以追踪它的闭合的圈子中的扰动,直到这种扰动变成大脑中物质的运动为止,再客观地从外界观察这个运动。但当大脑中的扰动被翻译成意识时,我们就接触到实在。“意识是不是实在的,是不成其为问题的。意识就是自觉,‘实在的’这个形容词并不能增添什么新东西”。
这里,我们又回到了第八章与第九章所讨论的自我的本性问题。自我是象老派哲学所说,存在于经验之前,而与经验无关的实体呢?还是象现代心理学家所说,是靠感觉、知觉与其他心理活动的作用而形成的复合的第二性的结构呢?这个问题,不能得到一致同意的解答,或者也无需解答。无论是怎样形成的,自我是有意识的。用爱丁顿的说法,自我是自知的,因而是实在的。
通常的可逆物理学的方程式,对于运动向哪一方向行,毫未说明。就形式的动力学所能告诉我们的来说,行星也可能按相反的方向绕日而行。这里,又是只有我们的意识才能使我们在一可逆的世界中,区别过去与未来。但在物质的世界中,有一个不牵涉意识的准则。物质的世界不是可逆的,而热力学第二定律告诉我们,在一非可逆的体系中,能量随时间的进行而不断减低其可用之量,熵不断增加。正是我们大脑中进行的非可逆的过程,在我们的意识中引起了时间推移的感觉,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呢?
熵的这种增加,可用一洗牌机洗纸牌的比喻来说明。在未洗以前,将牌依花色及数序排好。洗过以后,花色及数序都匀混了。除非经过有意的挑选,或由于机会少到不可想象程度的巧遇使各张牌恢复未洗以前的次序外,我们绝不能把牌的次序复原。纸牌的张数愈多,则洗匀所需要的时间也愈长。故洗匀的程度,可用以测量时间,而且因此为一非可逆的过程,故也可用作方向的指针:愈洗愈匀,则表示时间在前进;若各牌自行重返原顺序的排列,那么我们必在反向上去追溯时间。
所以如爱丁顿所说:熵在物质世界中,为时间的指针。如温度之差在减小,能量在变成逸散而更少,熵在增加,则时间的过程为正,我们在向着未来前进。反之,如果我们从方程式中发现熵在减小,可用的能量在增多,则我们应知我们在从末至始地追踪一个过程。
气体分子运动论使我们能够把熵增加的过程,译作分子运动的过程。若有二器,各盛相等数目的分子,其中一器热而他器冷,则前者所盛分子的平均能量与速度,必较后者所盛分子的为大。今若将此二器连通,则分子的碰撞,将使分子的平均能量趋于相等,直至分子速度的分布,遵照麦克斯韦与波尔茨曼的定律。这是一个最后的状态,要使这种最后状态恢复最初状态,只有靠有意识的行动如麦克斯韦的魔鬼的那种想象中的行动,或由于一种极不可能的机遇,以至全部运动较速分子都跑到一个容器中。在无穷的时间里,这极小的机遇,也许有偶尔发生的可能;除非有其他比较可能的情况发生,把整个系统颠覆;实际上这后一情况是更可能发生的。
天体演化学
自地球中心说被推翻,恒星被承认是远方的太阳以后,宇宙规模估计数的增大,对于人类并无多大的重要性。并且天体起源的问题,为科学的问题,而非哲学的问题。但是天体物理学知识的猛进,确足使我们感到深刻的印象,而叙述其一部分成果,也许有其相当的价值。
我们的银河系含有恒星约数十万万个,而其中最远的恒星彼此的光或需三十万年方能到达对方。在我们的恒星系统以外,广大空间的汪洋中,有数以百万计的旋涡星云,可能是形成中的新星系。其中有些很远。其所发的光,须行走一亿四千万年才能达到我们的眼中。
但是,牛顿认空间是无边际的,今天看来空间却似乎是有止境的,由于散处的物质的存在而呈现弯曲.光如向外继续进行数十万万年,可能重新回到原来的出发点。
人类的出现可能是在几百万年以前。地球的年龄可能约为数十亿年。内部温度达几千万度的太阳与恒星向外辐射能量可能已有几十亿以至万亿年以上。
地上的九十二个元素,可为恒星内部的热力所毁坏。在恒星上,可能存在有我们所未知的放射性原子。由于这种原子的分裂,或由于质子与电子的相互冲突,物质便可比作辐射,成为恒星生存的能量之来源。地上的原子,即用以组成地球和我们的身体的原子,或许只是这个宇宙过程的副产物,剩余的死灰。
星云假说足以解释巨大星系的形成,而不能说明我们较小的太阳系的产生。要想弄清太阳系的起源,我们必须注意观察某些不常有的现象,例如两个尚为液体或气体的天体适逢行近时所发生的潮汐波。由此可见,在目前的宇宙中,我们所知的生命必需的条件,即使不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很少的。看来,所谓生命,或可视为宇宙演化的副产物中微不足道的偶然现象,也可看做是创造性演化的高度努力的最高表现,由于时间和空间的巧合,只有地球才能成为它的安适的家乡。科学能提出时空合适位置的各种不同估计但孰是孰非,则无论如何,非今日所能决定。
宇宙的未来又将如何?凯尔文爵士提出的能的逸散原理,以及克劳胥斯提出的熵向极大值增加的学说,都指示一个最后死亡的平衡状态。在此状态中,热量在均匀的扩散,而物质为永久的静止。新近的观点,已修改其细节,而未变更其结果。活动的物质化作辐射,辐射最后在空间中漫游,这个空间是太大了,以致不能为辐射所饱和,而再行沉淀物质。秦斯算得:每一活动原子可得生存的机会为10'420,000,000,000'分之一。宇宙似乎正在不断化为均匀分布的辐射。
然而如果宇宙依然在不断化为辐射,则必有一个结束的时候,而决不能如此永远进行,换言之,它必将达到一最后的平衡状态。秦斯说:
一切迹象都以不可抵抗的力量说明,一个或一系列确定的宇宙演化事件烙在并非邈远无穷的某一个时间或某些时间发生。宇宙不可能是由其现有的成分中偶然产生的,也不可能如现在一样的继续下去。因为在这两种情况的任何一个情况下,除不能化为辐射的原子而外,不会留下任何原子。宇宙间将无日光,也无星光,只有辐射的一道冷辉,均匀地扩散在空间。这确是今日科学所可见到的全部宇宙演化,终久必将达到的最后结局。
有些人以为宇宙的最后静寂而死,想起来叫人不可忍受。但宇宙也许不大可能为了使他们高兴而继续维持其存在,不过,在自然的方法中,似乎又有一条摆脱其最后毁灭的出路。这就是霍尔丹及施特尔内所指出的一条出路:如果有无穷的时间,则所有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发生。分子巧遇的浓集,可能逆转匀混的作用,而打破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可怕结果。辐射能巧遇的浓集,或可饱和一部的空间,而新的物质,即是我们旋涡星云之一,可能结晶出来。我们与无数的恒星,也许就是此偶然事件的一例吧?
秦斯所算出的不致发生此偶然事件的概率,虽然极大,但无穷大更大。等候这偶然事件的时间虽然很久,但永恒更久。在无穷久的时间中,这些不可思议的机会之一,或将发生,也有其可能。一个新的“原子的意外的集合”,或可解释过去演化的行动方法,而且当现有宇宙表面上永远化为“辐射的冷辉”之后,重新带来一个新的更始。
我们不能说这是很可能的,因为我们的根据已达到或已超过知识的极限。实际上,像分子群的情况一样,其间更有可能发生某种其他机会,阻止此不大可能的偶然事件实现。一切上述的说法,仅是随意的猜度而已。
科学、哲学与宗教
本书前些部分叙述了哲学的观点,从十九世纪物理学的朴素实在论,一直到马赫与毕尔生的感觉论(后者主张科学仅能提供一个概念上的现象模型),而且最近更发展为罗素与怀德海的数学上的半实在论。
随着历史的发展,近些年来,从根本上来说是由休谟与康德传下来的哲学得到了新生,而应用于现代科学,特别是应用可以用数学方式表述的那一部分科学,如物理学,但是许多研究其他科学与其历史的人并不相信这种哲学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有些人却主张把常识加以系统化就行了。
相列论与量子论深刻地改变了物理科学的基本原则,在1930年,认识论(或知识论)可以是(而且常是)建立在物质宇宙的所谓本性基础上,可是到了1939年,爱丁顿提出,反过来把我们对于宇宙的概念建立在物理知识理论的基础上,要更好一些。为了发展关于物质与辐射的现代理论,最好先有一个确定的认识论的见解;寻找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