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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说:“一个心甘,一个情愿,这可是谁也管不了的好事。要是我现在不说,回去了,你们又暗地里说玉霞不懂事,我可就冤枉了。” 杨玲就去搔玉霞的胳肢窝,玉霞嘻嘻地笑着跑,两个人在椒林中嬉闹,”引得枝上的鸟儿也叫起来。
肖石说:“真美呀!”
庆刚让肖石跟着他爬上松林的一处小坡,说:“她们在泡温泉。” 肖石点点头,仍是凝神观望着满目青翠。
良久,肖石对庆刚说:“庆刚哥,你那幅画能卖给我吗?” 庆刚说:“你喜欢就送你吧。”
肖石说:“真不好意思,那是你和珍珍姐共同创作的。” 庆刚说:“我们没事时就画了几张,都是画的天都山风景,珍珍喜欢天都温泉,一画这里,她就心情愉快了。回去我再给你看几张。”
肖石说:“那可就太好了!”
云雾袅娜的谷地中,传出玉霞和杨玲银铃般的笑声。
35
“醉翁”餐厅的晚宴实际上是爱管闲事的胡小珏策划的。 今晚,她不当班,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坐在了雅间里。下午,她就去烫了发,盘了头花,穿了件玉色旗袍。认识她的几个侍座小姐都说,胡姐今天打扮盖帽了。她自己觉得挺满意的。
曾峰云和汪涛几乎是七点钟同时到的。
曾和汪都不认识,胡小珏就作了介绍。
曾峰云听说汪涛在市文化市场管委会,就说:“小汪,说不定以后还打你麻烦呢。”
汪涛也客套道:“曾所长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行了,我在文管委是个办事员,跑跑腿是没问题的,不过,曾所长是管税收的,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参与文化市场的事。”
曾峰云说:“税收是要涉及到各个方面的,文化市场也免不了。” “我是说,曾所长自己是不会从事文化经营活动的。”
“小汪,这就难说了。西部大开发,形势变化很快的,谁能预料到今后的事。其实我是很想投身商海体验一下的。”
“曾所长是执法机关的领导,怎么会想到做生意的事?不可能,不可能。” “市场经济的大环境决定了我们的思维方式离不开市场。” 胡小珏说:“你们男人怎么坐在一起就摆大龙门阵,什么市场经济,什么西部大开发啊,我听起来就像是在做报告。讲点其它的好不好!” 两个男人好像思维都变成一样的了,不说市场经济了,却是都在看表。 曾峰云说:“怎么还不来?”
汪涛说:“都快七点半了。”
胡小珏问:“汪涛,你给玉霞打电话是怎么说的?”
汪涛说:“我说你让我们几个同学今晚聚一聚。”
胡小珏又问:“她问过还有其它人吗?”
汪涛说:“问过。”
“你怎么给玉霞说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
曾峰云说:“我也给甲小姐打过电话。”
胡小珏说:“你怎么想到要给玉霞打电话!你才多事哩。” 曾峰云说:“你不是说还有她吗?”
胡小珏说:“把你手机拿来,我给玉霞打个电话。”
曾峰云把手机递给胡小珏,接通了,玉霞在那边说“小珏,实在是抱歉,我现在是在天都林场大姐家里,不能来了。给汪涛和曾哥也说一声,以后找个时间再陪礼。”
小珏心里暗暗后悔:我怎么就不给玉霞先联系联系。汪涛太老实,连个人也请不来;姓曾的又太性急了,自作主张地又打什么电话,就凭这两个电话,玉霞当然要推辞。
这顿晚宴,就只三个人坐一桌,两个男人互不认识,胡小珏倒成了主角。这顿是吃得有盐没味的了。没一会儿,汪涛就在用餐巾纸揩嘴巴。胡小珏送汪涛离去,走出雅间,她对汪涛说:“玉霞没来,我真帮不上忙了。改天我们再说吧。” 汪涛说:“小珏,我知道你想帮我,却怎么把那个曾长也请来了?” 胡小珏说:“这你就不懂了。”
汪涛说:“玉霞莫非和他……”
胡小珏说:“可别乱猜,玉霞你都不相信呀,姓曾的四十出头的男人了,他老婆是玉霞的老板。算了,给你一时也说不清,改天吧。” 送走汪涛,胡小珏回雅间,正看到曾峰云在买单,小珏说:“是我请你们,怎么要你破费哩?”
曾峰云笑笑,说:“小事一桩。胡小姐今天晚上打扮得如此漂亮,能赏光到楼上舞厅跳跳舞吗?”
胡小珏点着头就想笑:这忙是帮到自己头上来了。
俩人走到舞厅门口,曾峰云掏钱买票。胡小珏挡住他说:“票早买好了。” 曾峰云见她手里攥着两张舞票,笑着说:“这舞可是你请我跳的了。” 小珏却在心里说:本来是给那俩个准备的。
舞厅里,旋转迷离的灯光制造着朦朦胧胧的气氛,轻柔缠绵的舞曲让人浮想翩翩,圆形舞池在黯淡的灯影里显出几分神秘,一对对舞侣相拥相搂,摇摇晃晃,让人生出无尽的联想。
环境确实能重塑人,胡小珏觉得自己今晚的精心打扮确也算得上靓了,她渐渐地沉入了音乐的静湖中。
曾峰云今晚原本就是想跳舞的,而且是想和气质高雅。靓丽姣美的甲小姐好好跳一场的,第一次和甲小姐进这舞厅心情不太好,离开西原半年回来,想的是与妻子相聚而不成,跳舞兴致全然没有;第二次,在狮子楼宴后,原想邀甲小姐跳跳,却没想到甲小姐提前离去;而今晚……他感受着怀里胡小珏的温柔,她耳际的发丝轻拂着他的脸颊,他近乎贪梦地闻着她身上发出的浓香,痴迷在灯影和轻音乐交织的不尽柔情中。
胡小珏是过来人,渐渐地就查觉出他的不安份。他的手臂越来越有力,他让她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
她在他耳边说:“是寻找感觉吗?”
他不语,心里却窃喜,胡小珏敢这样露骨地问他,更助长了他的色胆,他把脸也贴在了她脸上。
胡小珏暗骂了一句:姓曾的骚情,硬是男的跳出三条哩!也不管,反用双手环了他脖子,闭了眼,由他摇晃……
36
市委大门口执岗的武警对玉霞说:“右边小门进去就是宿舍区。” 玉霞进了市委宿舍区,看那一幢幢排列整齐的大楼几乎都修成一个样式,能分别的就是每幢都有编号。黄书记说他住在三幢。玉霞走到三幢楼下却傻了眼,她忘了黄书记在电话里告诉的几单元几楼几号。手里拿着手机,却是不好意思打进去,莫非还让书记下楼来迎接自己?
下午,她和杨姐在与点楼温泉山庄为那些服务景区落实冠名的事。她事先草拟了个建议意见,比如温泉游泳池取名为“美人鱼泳池”,后花园取名“芳华苑”,餐厅取名“红灯笼”,茶廊取名:“聚友轩”,歌舞厅取名“银月亮”,卡拉OK厅取名“蓝湖湾”等等,有个名比没名好,尽管玉霞自己也觉得有的名取得俗气。后来就为“芳华苑”后面青岩上要凿刻的“与点楼”三个字犯愁了。请谁来写这三个字呢?最后,她和杨姐都认为这是最能体现休闲旅游文化底蕴的人文景观,应该找那种德高望重,在传统文化上颇有权威,且书法上也大有造诣的人写这三个字,因为这是重塑西原文化的一个举措,也是温泉山庄注册了的企业名称,杨姐表示愿化一万元求得这三个字。这件事在西原是无法办到的,肯定要上省城求索。 杨姐说:“打电话让苏二哥办。”
玉霞说:“一般人怕是难以见到这样的学研。”
黄书记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黄书记在电话里说:“玉霞,你大概忘了我这个才结识的朋友吧?我请你下班后来家里坐坐怎么样?没别的事,只是作为朋友的家常闲聊,你能来吗?” 黄书记给她打电话,这倒是玉霞没想到的,她原以为堂堂市委书记,一面之交,说交朋友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她说:“黄书记,我怕耽搁了你的时间。”
黄书记在电话里笑着说:“工作之余是自己的时间嘛,何况今天晚上我是真有空呢。好,记住,下班后六点半准时,我在家里等着。我住市委宿舍三幢……” 杨姐有点诧意地问:“你和黄书记是朋友?”
玉霞说:“就那天开会认识的,我想只是客套话,黄书记却是当了真。” 杨姐若有所思地笑道:“我这小塘怕是留不住你这人材了。” 玉霞笑道:“杨姐是想炒我鱿鱼?”
杨姐说:“我真的还离不开你呢,你可不要炒了老板的鱿鱼才是。” 玉霞忽闪着大眼说:“杨姐,这‘与点楼’三个字有办法了。” 杨姐点头,说:“真有你的,能找市长帮忙当然最好不过了。” 下班后,玉霞给家里挂了一个电话,说自己今晚不回来吃饭了,然后就打的来到了市委。
玉霞在市委宿舍三幢楼下犯愁了,这幢楼共七层就有四个单元,只好问问了,住这儿的人肯定是知道书记的。
还真有人就从二单元出来了,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干部模样,穿戴很是整洁,没等玉霞开口,他就说:“你是甲玉霞,我爸在家里等你。四楼一号。” 书记的公子指指楼上。玉霞抬眼望去,黄书记正在阳台上微笑着望下来。 书记公子说:“你自己上去吧。”腿一偏,骑一辆山地跑车拐出了院门。 玉霞在黄书记家里没看出有别于一般人家的特别地方,就是有两大,面积大一点,怕是有百余平米,电视大一点,也就是“长虹34英寸”,其实家具摆设极普通,还有几年前时兴的保丽板墙角柜,那大电视就挺委曲地放在上面。 黄书记的儿媳妇把菜端上桌了,回锅肉、圆子汤、皮蛋、花生米……市长公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两瓶“蓝剑”啤酒。
黄书记招呼玉霞坐下,打开啤酒,给她倒上一杯说:“我家里的人都不喝酒,只好喝这东西。我也不能像狮子楼张松张老板那样款待人,只是吃点家常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