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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咳!先生,”老翁说道,“什么也不要问我,因为我如果把我看见的情形讲出来,
那我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样说,您是看见发生了什么事情?”达达尼昂又问道,“如果是这样,看在天主
份上,”他一边继续说着,一边扔给老翁一比斯托尔,“请说吧,说出您看见的事情,我
以绅士的人格向您保证,您的话将深藏在我心底,一句也不会走漏的。”
老翁从达达尼昂的脸上看出他那样真诚,那样痛苦,便示意达达尼昂听他讲,接着便
低声讲起来:
“九点钟左右,我听见街上有嘈杂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走到门旁,就发现
有人想进来。我是个穷光蛋,不怕人来偷,便开了门。我看见三个人站在门口几步远的地
方,黑暗中停着一辆马车,车子套有几匹马,另外还有几匹手牵的马。
手牵的马显然是穿骑士服的那三个人的坐骑。
‘“喂,亲爱的先生们,’我大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你家有梯子吧?’领队模样的人问道。
‘“有,先生,我摘水果用的梯子。’
‘“把梯子给我们,然后回屋里去。这是一埃居,算我们打扰你的报偿。不过,你好
生记住,对你就要看见和听见的事情,——不管我们怎样威胁你,你肯定要看要听的——
只要你向别人透露一句,你就会完蛋。’
“他说罢扔给我一埃居,我捡起来。他扛了梯子走了。
“我在他们身后关上篱笆的栅栏门之后,假装回到屋里,但马上从后门出来,在黑暗
之中溜到那丛接骨木旁,躲在里面,什么都看得见,而又不会被发现。
“那三个人将马车悄无声息地赶到小楼前,从里面拖出一个五短三粗,花白头发,身
穿寒酸的深色衣服的男人。那人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偷偷地往那房间里看了看,然后蹑
手蹑脚下来,压低声音悄悄说:
‘“是她!’
“同我说过话的那个人立刻走到小楼的门前,从身上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进去又将
门关上,就不见了;同时,另外两个人爬上梯子,小老头儿待在马车门口,车夫抓住驾车
的马,一个跟班看住另外三匹马。
“蓦地,小楼里传出高声叫喊,一个女人冲到窗口,打开窗户,似乎想往外跳。不过
她看见梯子上的两个男人,立刻往后跑,那两个男人跳进屋里去抓她。
“后面的情形我就什么也没看见了,只听见砸碎家具的响声,还有那女人的喊救命的
声音,但她的嘴很快被堵上了。那三个男人抬着那女人走到窗口,其中两个从梯子上下来,
把她带到马车里,小老头儿也随即上了马车。还在小楼里那个人关上窗户,从门里出来,
看见那女人确实已塞进马车,他的两个伙伴已骑在马背上等他,他这才跨上马背。跟班爬
到车夫身旁坐下,马车在三个骑马人的押送下奔驰而去,一切就结束了。从那时起,我就
什么也没再看见,什么也没再听见。”
达达尼昂被这可怕的消息惊呆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而愤怒和嫉妒的恶
魔在他心里狂呼乱叫。
他这默默无情的绝望样子对老翁的影响,无疑比叫喊和眼泪还要大,所以老翁安慰他
道:
“绅士,得啦,别伤心了,他们没有要了您的命,这是最主要的。”
“您是不是能大致讲得出,”达达尼昂问道,“领头干这件凶恶勾当的是个什么样的
人?”
“我不认识他。”
“可是,他既然和您说过话,您应该看清了他。”
“哦!您是问我他的相貌特征?”
“是的。”
“是位瘦高个儿,皮肤晒得黑黑的,黑胡子,黑眼睛,一副绅士神气。”
“这就对了,”达达尼昂叫起来,“又是他!每次都是他!看来这家伙是我的死对头!
那么另一个呢?”
“哪一个?”
“那个矮个子。”
“唔!这一位不是绅士,我敢断定。再说,他也没有佩剑,其他人把他从车上拖下来,
一点都不讲客气。”
“好一个奴才!”达达尼昂自言自语道,“唉!可怜的女人!
可怜的女人!他们到底把她怎样了呢?”
“您答应我严守秘密的。”老翁说道。
“我重申我的诺言,放心吧,我是绅士。一位绅士最重视的就是诺言,而我向您许下
了我的诺言。”
达达尼昂伤心地朝渡口的路走去。他时而不肯相信被抓走的是波那瑟太太,希望明天
能在罗浮宫里见到她;时而担心她与另一个男人私通,被某个吃醋的第三者发现抓走了。
他犹疑,懊丧,绝望。
“唉!如果我那几位朋友在这里,”他大声说,“我至少还有希望找到她。可是,连
我那几位朋友自己怎样了都没人知道!”
时近午夜,现在的问题是要找到普朗歇。他先后叫开每家小酒店的门,借着微弱的灯
光往里看,但哪一家里都没有普朗歇。
走到第六家门口,他才想到这样找下去未免太冒失。他约好跟班早晨六点钟等他的,
现在眼班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没有错。
另外,我们的年轻人产生了这样一个念头:继续留在出事的地点附近,也许能获得有
关这个神秘事件的线索。因此,正如我们刚才说过的,找到第六家小酒店,达达尼昂不再
找下去了,要了一瓶上等葡萄酒,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一张桌子边坐下,决心等到天亮。可
是,这次他的希望又落空了,他虽然伸长耳朵仔细倾听,但在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体面社会
一部分的环境里,所听到的尽是工人、仆人、马车夫们之间的粗话、打趣和谩骂,根本就
谈不上找到那个被绑架的女人的线索。他由于无聊和免得引起怀疑,把所要的一瓶酒喝光
了,然后在那个角落里,尽量坐得让身子舒服些,接着便勉强睡着了。读者想必还记得,
达达尼昂才二十岁,在这种年龄,哪怕心灵处于最绝望的状态,瞌睡一上来,也是什么都
挡不住的。
将近早晨六点钟,达达尼昂醒来了,感到浑身不舒服,就像一般夜里睡得不好的人天
亮时的感觉一样。他简单梳洗了一下,摸摸身上,看是否有人趁他睡着的时候偷了他的东
西,发现戒指仍在手指上,钱袋子仍在衣兜里,手枪仍别在腰带上,这才起身付了酒钱,
出了店门,想看看早晨寻找跟班是否比夜里顺利些。果然,透过潮呼呼、灰蒙蒙的晨雾,
他头一眼瞥见的,就是老实的普朗歇牵着两匹马,站在一家不像样的小酒店前面等他。昨
天夜里达达尼昂经过那家小酒店门口,根本没有想到它是一家小酒店。
第二卷 第二章
2006…7…26 17:17:00 13161
?第二十五章 波托斯
达达尼昂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特雷维尔先生门口下了马,迅速跑上台阶。这回,他
决心把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特雷维尔先生。一是关于这件事情如何处理,特雷维
尔先生也许能给他有益的忠告;二是特雷维尔先生几乎每天见得到王后,也许能从王后陛
下那里,得到有关那个可怜女人的消息。那可怜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因为尽忠于王后,而惨
遭不测的。
特雷维尔先生听着小伙子讲述,神情十分严肃,这表明从整个事件,他看到的不是爱
情的纠纷,而是另有文章。等达达尼昂讲完了,他说道:
“嗯!这件事情吗,在一法里之外就嗅得到红衣主教阁下的气味啦。”
“可是,怎么办?”达达尼昂问道。
“没有办法,眼下绝对没有办法,只有离开巴黎,正如我对您说过的一样,越快越好。
我去见王后,向她详细禀报那可怜的女人失踪的情况。王后可能还不知道呢。这些详细情
况会有助于王后决定怎么办。等您回来的时候,我也许能告诉您什么好消息。这件事您交
给我好了。”
达达尼昂知道,特雷维尔先生虽然是加斯科尼人,却不轻易许诺,而一旦许诺,就言
出必行。所以,他向特雷维尔先生鞠了一躬,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这感激之情既是为了
过去,也是为了未来。而可敬的队长对这个如此勇敢,如此坚定的青年也非常关怀,亲切
地握了握他的手,祝他一路顺风。
达达尼昂决心立刻按特雷维尔先生的忠告行事,便向掘墓人街走去,回去整理行装。
快到家时,他看见波那瑟先生穿着晨衣,站在门口。昨天晚上谨慎的普朗歇说这个房东为
人阴险那些话,这时回到了达达尼昂脑子里,他比过去任何时候更加仔细打量他一眼。波
那瑟脸色灰中带黄,一副病态,这说明胆汁渗进了血液,不过这也许是暂时的;除此而外,
达达尼昂注意到,他脸上经常现出的皱纹,的确流露出阴险狡诈的天性。无赖和正派人笑
的样子绝然不同,伪君子和诚实人哭的样子也绝不一样。一切虚伪的表情都是假面具;假
面具不管装得多么巧妙,只要你稍许仔细观察,就能将它与真面孔区分开来。
达达尼昂觉得波那瑟戴着一副假面具,而且是一副最令人厌恶的假面具。
因此,达达尼昂对此公充满厌恶,打算不理睬他就走过去。可是,波那瑟像昨天一样
叫住他:
“喂,年轻人,”他说道,“看来享受够了吧?都早上七点钟了!您似乎稍稍改变了
以往的习惯,别人出门了您才回来。”
“没有人这样指责您的,波那瑟先生,”年轻人说道,“您是生活有规律的典范。说
实在的,一个人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太太,当然用不着去追求幸福了,而是幸福来找您,
不是吗,波那瑟先生?”
波那瑟的脸刷的变得像死人一样惨白,装出一副笑脸说:“噢!噢!您真是个风趣的
伙伴。可是,我的少爷,昨天夜里您跑到什么鬼地方去啦?看来那些近便的小路很不好走
吧。”
达达尼昂低头看一眼自己沾满泥巴的靴子,但同时也瞟了一眼服饰用品商的皮鞋和袜
子。他们俩好像在同一个泥潭里趟过,脚上沾的泥巴完全一样。
达达尼昂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那个又矮又胖,五短三粗,花白头发的男人,那
个穿深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