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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小子在门外请林瑾容去对账,林瑾容留宝玉多坐片刻,自己道了罪后去了。
一时间,宝玉只觉心绪紊乱。尽管他一早便做好了准备,但真当柳长袀指出这药方果真有误时,仍掩饰不住内心深处那失落与烦躁如涨潮的海水般一涌而出。
宝玉自想着,虽他只是个半路过来的人,但好歹也算在荣国府生活了将近一年。府中上下各人待他莫不是真心情切,而自己也在无形中将她们视作家人一般。如今出了这种事,心中以往对荣国府那崇高的形象一下子跌落了千丈。
正在胡乱思忖之际,柳长袀的唤声令他猛地回神。见宝玉走神,柳长袀自知他定是因为这药方而心中难受,便也不多挽留他,说了些安慰的话后送他出门。
茗烟等几个小子忙牵了马过来,宝玉上马,心不在焉的往荣国府去了。
刚到大门口,便见北静王的人早已在荣国府外等候多时。见宝玉过来,忙迎上前请了安道,“王爷有请贾公子过府一聚。”
宝玉想着,此刻回府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那拿药暗中对付林妹妹的人也不知是谁。倒不如去见见北静王,也能令心情好转。
这般一想后,便随来人往北静王府的方向行去。
玄赋等众多侍女还是笑着将他引到鸣翠亭。正值风和日丽,微风溆溆的好天气,沿着园子的小路走进去,只见小桥流水盈盈,垂柳碧翠,携着金色的碎光随风款款飘动。隔着路两旁的花红柳绿,宝玉看见北静王正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一手拿着本书搁在腿上,一手撑着额角俨然已经入睡。
风卷起片片柳叶轻悠飞舞,带着迷蒙的静懿覆上王爷的睡脸,留连忘返般在他身体周围来回飘动徘徊,唯美的好似一幅画卷。
玄赋等人因不敢擅入,只将宝玉引入园子后便离开了。
宝玉放轻步子上前,看着北静王那平静的睡脸,烦躁的心宛如炎炎夏日里的湖面被人投入一座冰山,瞬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凉与放松。
走到北静王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宝玉直直盯视着那张完美无俦的俊美容颜,心中无声轻叹。
这么一张好相貌,也怨不得东平郡王心中遐想。亏了是个男子,还是王爷之尊,若是女儿身,只怕又是红颜祸水。
宝玉定定看着北静王的睡颜出了半会儿神,越看越感觉那张熟睡的容貌如此完美无缺,起身走到园子外让玄赋等人帮忙取来碳条和纸,在离鸣翠亭三米开外的地方架好画架,将北静王熟睡的样子一点一点勾画在纸上。
偌大的园子里,寂静无声。阳光温柔的洒落在宝玉身上,顺着他手中的动作反射出点点朦胧的金光。
时间悄然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石凳上的人掀了掀紧覆的长睫,缓缓张开檀黑如墨的双眼。
宝玉正值画到最后,还差一点就完工,见北静王突然醒来,忙喊道,“别动。把眼睛闭上,我还没画完呢!”
北静王弯唇一笑,起身将书随手搁在桌上,朝宝玉走了过来,“你可是趁着我睡着了偷画的?”
宝玉也不拦他,指着纸上那亭中安静入睡的美男子笑问,“好看吗?”
北静王看了片刻,笑道,“既是拿我作的画,这张画就该送了我才是。”
见北静王伸手就要去取画,宝玉忙拦到,“这可不行。上次已经给你画了一张了,这张我要自己留着。”
北静王将宝玉一把搂入怀中,笑吟吟的道,“你若将这画送了我,回头我自有更好的东西送你。”
宝玉挣开北静王的手,先将那画卷了收入袖中,才笑着道,“你说的那些好东西,不过也就是些稀奇玩意儿罢了。可比不上我这个。”
北静王朗声起笑,握了宝玉的手道,“这次你可就猜错了。”说完,唤来玄赋道,“把上午本王做的那些端来。”
玄赋笑着去了。宝玉见北静王说的竟是“本王做的”几字,不禁大为好奇,忙问,“是你自己做的?什么好东西?”
北静王笑笑,甚为神秘道,“虽是借了你的好法子来学着做了些,却也是我的心意。一会儿你只管瞧瞧,可与你做的有何差别。”
宝玉正要说话,怜诗匆忙忙赶过来在园子外掬身行礼,只说是荣国府打发人来接贾公子回府。
宝玉一怔,想着这事从未有过,说不定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忙问怎么了。
怜诗一一答了,说是元妃身子抱恙,心中挂记亲人,皇恩浩荡,准许元妃娘娘胞弟宝玉亲入宫中一见,以示恩宠。又道,“荣国府的轿子就在外头,说是宫里来了人,请贾公子即刻回府,入宫觐见。”
宝玉刚说了“好”,还未来得及动身,北静王已一手拽住他道,“宝玉。”
宝玉回头,以眼神询问北静王。
北静王一时语塞,淡然的神情下隐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愁虑。
“宝玉,今日,”北静王犹豫了一下,道,“暂且不去。”
从北静王那双静懿而清澈的黑眸里,宝玉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初次进宫会失了礼数,宝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你放心,我只是见见大姐姐就回来。不妨事的。”
北静王缓缓松开手,宝玉刚迈步,又唤道,“宝玉,我还有一事。”
宝玉回头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好啊!等我回来再告诉我。”说完,随怜诗绕过回廊出府去了。
前面宝玉刚走,后面玄赋等人捧了一盘蜜汁鸡翅过来,见园子里独站了北静王一人,忙掬身行礼问道,“王爷,贾公子呢?”
北静王看了一眼玄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向宝玉离去的方向,眸中思绪万千,最终化作一声轻叹逸出唇角。
即便是那人,我也不该放手……
北静王的眸子澄净无波的映照出无云的天际,内心却如飓风过后的湖面,逐渐平静、沉淀。
宝玉,本王……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御花园皇帝召见
宝玉刚到荣国府大门,便见宫中来的轿子早已在大门口等候,来宣圣上口谕的夏公公此刻正在前厅用茶。
宝玉被二门等候着的袭人、晴雯等人带到怡红院换了入宫的正装,又送他去王夫人、贾母处听了训示后,才去到前厅去见夏公公。
此刻贾郝、贾政皆在前厅陪客,见宝玉进来,夏公公笑着上前道,“既然小爷回来,不如即刻入宫的好。”
贾政笑着答应了,将宝玉唤道一旁低低嘱咐的几句,又道,“按理外男未得召见不得擅入内宫,虽不知娘娘为何独独召见你一人,只是如今既然皇恩浩荡,下了这旨意,你便去请了娘娘的安。宫中不比荣国府,切莫多言莽行,以免冲撞了宫中各人。”
宝玉一一答应了。又让贾政只管放心,自己见了元妃便即刻回来。总算让贾政安了一分心,才上了轿子,一袭队伍缓缓远去。
轿子从外门入,经过端门后下轿,由夏公公等一众太监领着在午门重新上舆,从太和殿下绕过,经过数百米长的庭院过太和门。
宝玉掀了橘黄色的帘子朝外望去,只见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朝暾夕曛中,仿若人间仙境。
八抬舆从宫中穿过,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最后在一处宫殿前停下。
宫门口等候的宫女上前朝宝玉笑着行礼,请他稍后。一旁早有另外的宫女进去禀告。
少时,那宫女出来宣元妃的谕,命贾府宝玉内宫觐见。
宝玉忙低了头跟着那几名宫女从前殿入内,绕过谱着藻井图案的殿内,从一座镂空三兽圆形铜镇旁过仪门,经穿堂至内殿,在外堂停步。只见内堂后方摆放着一张墨色坐榻。坐榻上方悬着几层云纹织锦芙蓉罗帐。帐上,那璀璨生辉的流苏随风串串飘动,发出阵阵清悦的声响。
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帐,宝玉依稀能看见有个人正朝自己这个方向歪卧着,忙跪下行了礼,口中请安。
元妃命宫人扶起宝玉,赐了座,先问了老太太,老爷太太等人的好,才道,“这原也并非什么大病,只是近来身子不爽,又感染了少许风寒,人怠懒了些罢。”
宝玉起身听了,见元妃笑着让他坐下,不必起身,这才斜着身子坐了,也不好拿眼睛去看内堂那纱帐里的皇妃,只低着头回答,“家中一切都好,娘娘也该宽了心养病才是。”
元妃笑着。半晌,宫女上了茶,又端来一些糕点请用,元妃道,“你且尝尝这个,和府里的比起来,是否更好一些。”
宝玉答应着各尝了一点,只觉那味道甚为熟悉,跟上次“忠顺王”从宫中带出的糕点味道几乎无异。
正在心中想着,只听见元妃问了家中情况,只说是林黛玉好福气,得了如意夫婿。宝玉也跟着应了。
元妃又道,“听闻如今宝玉愈发长进了,做的文章也大有出息,家中实感欣慰。若果真能出仕,也是造化。”
宝玉心中本就不喜爱此等言语,也从未想过要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只是碍于贾政压力,荣国府各人希望,也只能勉强自己受了。如今听闻元妃这般一说,既是无奈又是无趣,只强笑着回答了几句以作附和,心中却并无半丝喜悦之意。
元妃问他前些时候赐下的东西可喜欢,得到宝玉的回应后,笑着道,“如今你一日日大了起来,也该是定性的时候了。”
宝玉正在猜想着她话中含义,元妃又道,“几个外亲里,出众的姑娘不多。林姑娘是瞧着最好的,偏宝玉又少了这福气。如今还有个薛大妹妹,听说也是个心灵手巧,善解人意的。”
宝玉当下明白——元妃那是拐着弯在给自己说亲来着,便道,“现在心思还是想着学习多一些的。姐妹间少有走动,宝姐姐那儿更是去的少了。”
元妃赞许地点了点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些闲话,宝玉将老太太、老爷太太等人的问候一一传达,便起身欲要告辞。
元妃也没什么太大的不适,也不过是身上有些怠懒动身,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