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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笔记本上不意识中留着的城里细节:
1、 街上昏暗,淘金路也一样,在国贸大楼旁、环市东路下面的隧道下,一位老乞丐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头接触磁砖的声音很响,很特别:“叭、叭……”,感觉出硬物撞击皮,皮挡不住用空头骨挡。
2、 不远处,一小群一小群的穿得好露的女人向来往的车辆招手,再深处,偶尔一对人在比手划脚。
3、 挣扎着,海蟹本来自大海,那受得了困在透明的玻璃里,酒店外的玻璃柜好多个,里面都装着同样来自大海的不同种类的活者,它在最底那层,它尝试着各种逃生的方法,都不行,现紧抓住一条流水的管,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它还见到孩子脸无表情地走过。
4、 脸挂鼻涕的小孩紧紧抱着刚下“的士”的女青年的腿,女青年穿着不长的裙子,大腿好白,她嘴张得很大,叫声很高分贝,行人冷漠走过,10米处,一位妇女用眼神支援着鼻涕小孩……
5、 小食店里,同桌来了一家三口,小女孩约三岁,头上共扎六扎头发,话不多,男女约三十岁,男的话也不多,只有女的在不停地说话,与其说话不如说在自言自语:小女孩在专心地玩黑色的筷子,男的在专心思考。过两分钟,男的起身离开这一小一老的女人。在女的自言自语中得知,男的去不远处买书。热爱知识的典范。菜上来了,小女孩在专心地狼吞虎咽,三十岁的女人还在专心地不停的讲话。再过二十分钟,男的归位,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还是不说话。女的还在不停地讲话。
6、 一名保安睡着了,长长的木条孤伶伶地横在地上。
7、 童车上坐着身穿火红的一对双胞胎。孩子疲惫的眼睛往前望着,这也许是个错误。
……
活在城里,其中有多少无奈,无助?
活在城里,其中有多少快乐,幸福?
我也活在城里,我除了工作,我也与他们一样蜗居在这座围墙中。
城市的存在,激发着我们的诗意和浪漫情怀,就像传统的理想主义一样,打开天空象征着科学技术的惊人发展和网络虚拟世界的迅速拓展所带来的人类新的乌托邦情结,拓展并凝聚了我们的超越日常生活的希望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是我们现实中的智慧和梦想在精神层面上的投射。
灯光闪烁,花花绿绿的广告牌,它炫耀着人性放荡的猥亵世界。
它招摇,它刺激,它创造了梦想,同时,它也创造着悲情。
我拍他与她,其实拍的是自己,在城里,我欢呼、我痛苦,我幸福,我无奈,我绝望,我惆怅,我迷惘……
矛盾在交杂,矛盾在激化。
混乱的时空。它引出人性深沉结构中无法摆脱的孤独与惶恐。
电车发出铿铿之声!汹涌的汽车嚓嘎嚓嘎响……
我们去看海吧,把城里的繁荣,紧张与激情,融化成平静,那怕是暂时的平静。
翻开曾经的笔记本,有几篇自己已忘记的胡言乱语,我认为必须放在此篇文章里,因为,它们是我在城里的心情片断:
壹
闪电划过。黑夜划亮。
久违的闪电。
躲闪。
那一闪而过的光亮……
它扒下黑夜的衣衫。
美丽显露。丑陋自然也显露。
轰鸣。那雷声。是愤怒。
持续。
轰。轰。轰。轰。
闪。闪。闪。闪。
雨。久违了。。。。。。。
天在倒水。。。
街水向低处流淌。。。。浊水流走,剩下的是干净的水泥。
但人呢?雨水洗不到。他。她。都躲在屋里。
丑恶的心更洗不到,它外面还包着皮和肉。雨算得了什么??
天继续往下倒水。。。。
雷继续在响。
闪电继续在闪烁。
那一道光划破了天空。
丑陋继续。
愤怒继续。
谁在黑暗中舞蹈?
天亮了。穿上你的衣服。
屋檐流着上帝留下来的泪水。
昨夜的遗梦。
买一份报纸。
昨夜谋杀强奸依然……
我在孤独地写虚无……
贰
我向何处去?
乌云。乌云。
人在天空中飞荡。密密。我也曾尝试往天上飞。我摔断手臂。天空没有我的位置。……
我走在地球上。大地在磨损我的肉体。杂草割破我的薄皮。
我苦苦地走。我苦苦地走。
一个小鸟摔落在我脚前。它告诉我,天空也没有它的空间。……
天空。乌云。
不,那不是乌云。那乌云是人类在天空上的聚会。
有可能是人类的时尚活动。
我曾在地上看到从天上摔下来的人头骨骼。他身体呢?他头上的肉呢?
这谜底是一个朋友回到地下做客时告诉我:天上人类流行吃人。
一群人类亲自割下本是同根生的同胞的头颅????刽子手。刽子手。
风在怒号。野草在狂长。
我在地球上苦苦地走。我在这费解的球体上绝望地探询人生的真谛。
谁在挣扎。谁在忧伤地歌唱。
半张受惊的脸。
这没有梦想的夜。
生命在堕落。
叁
依然。
扭曲。
苍蝇没有红色的。讨厌的黑色。
文明。哪来?车轮滚滚。年复一年。一切随风飘去。走吧。走吧。留下梦。梦。梦。迷人的东西。
一切虚无。
过。过。过。
抱吧。男人。女人。
眼泪顺着脸流淌。这是我的泪。我为何啦?那泪。咸的。
酒。兴奋的液体。与血一起。欢快地沐浴。在躯体内。在血管里。。。
今夜。谁走过我的梦?
也罢。
振颤。
岁月。酒。酒瓶。
宁静。宁静。宁静。
我在漫步。不。我在独跳苦闷之舞。
尘封万年。
来了。她来了。。。。疲惫不堪。
野性。骄傲。狂热。
梦醒。戛然而止。
蚂蚁成群结队沿着墙角在爬行。
黑色的。全是黑色的。
我看到有人在解剖蚂蚁。我看到有人在吞噬蚂蚁的血。留在嘴唇的液体是透明的。
想念红色。血也好。
肆
我头脑一片空白。没有太阳的天空很黑。
我迷失了。我身体上的器官已紊乱。没有东西保护。晦暗,
什么东西都会迷失。但迷失却无法迷失。真怕这迷失会成为一种习惯。那我一辈子就会与迷失做斗争。
迷失也许就是灵魂迷了路。找不了自己的身体。这灵魂还没死,成不了鬼。只成了孤魂。
疯狂眼球跳了一下又一下。它们一定也是寻找迷失的灵魂。
我不明白。血是红的。为什么长出的头发是黑的。为何不是红的。为何连生理都是虚假的。虚假的文化无处无在。
这令人恐惧的世界。是什么东西在诱惑着我?
小鸡。公鸡。公牛。野鸟。乌鸦。猫头鹰。耗子。……我的身体成了碎品。
万象。
哦。记起来了。一位诗人昨天给我书房取了一个斋名:七好斋。著名的书法家钟国康立即给我题在一张很大的宣纸上。
这诗人说,我住在七楼。有男有女一起读书。就这么着。好。有女有男。
有了这斋名我就会脱胎换骨了吗?
我不知道。一无是事。
愉悦?
我感觉不到严酷。无情。
束缚。
蜜蜂飘着。死去的蜜蜂在腐烂。羽翼很薄。
我嗅到了花的香味。这是夜来香。这香味是从腐烂的蜜蜂腿上传来的。
一道闪电。大地亮了。有人在笑。笑得很可恶。这是闪电拆穿世人的假面具。
岁月如梭。又叠加了多少世纪。
我醒了。梦也枯萎了。
一对蜜蜂的羽翼遗留在我的床单上。很薄。
伍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为何见不到太阳?为何见不到花儿?为何看不到我?还有除了电视机二十四小时连续播放的人外,活人呢?没有了人为何世界变得那么苍凉?寂静。我喜欢这样。虽然这情景可怕。但不用说话,不用想不必要想的事情。活在没有思想的空间里,也许是最容易产生思想。要不,我心不会那么沉重。不,应形容为空白。空白也许才是思想的最高境界。一个人,不,不是人,人是没有翅膀的,我看到它的一边翅膀断了,流着血色的液体,摔到我前面,从天上掉下来……从哪里射来的乳白色的光?天上?不。地下?不。远处,一长长的黑色队伍,这是蚂蚁?如果是这样也会令人惊奇,起码还有活着的物体。近了。走近了,是人?不,人不会这样没有一丝表情的,它们长着人的身体,长着人的面孔,它们又是什么呢?走过。一个接着一个。我也走进这行列,我也成了它们。
陆
记得那一天,天使睡着了。
一切都在不确定。这张相片是我在水城威尼斯靠近广场的一个旅馆拍摄的。缄默。暧昧。
几块阴影在投射。我发现骷髅的笑容。人们在贪婪。人们在衰老。
病态。
空虚。
躁狂。
忧郁。
高傲。
卑贱。
魔法在召唤。吞噬。幽灵。晦暗的谎言。
谁的血在我身边流淌?
堕落。
阴沉的白昼。
我已融入永恒的黑夜。
幸福。欢乐。苦难。
一切什么都不是。
“您在房间吗?”“是的。”
我们已躺在坟墓里。
柒
幽灵在堕落。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