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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女死囚--生命极地写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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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颗充满求生欲望的心,越来越变得脆弱变得衰竭了。我等得到结果下达的那一天吗……

自一审死刑判下来已有两个月零一天了。

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刘警官告诉我,材料早就送上去了,没有消息下来。叫我自己要有信心,好好吃好好睡。等有了好消息后,就有精神投入改造了。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我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但是我忽然又会吓一大跳,我凭什么会得到好消息呢!?假如高级法院的裁定是坏的结果呢……我实在不敢想不敢想呀……

(九)

我改判死缓了?!我可以活下来了!这太突然了!盼了那么久那么长……巨大的喜悦托拥着我,挤压看我;我涕泗横流,感恩戴德;我跪倒在地,用我生命顶峰积聚的诚意朝天磕头……

一九八三年十月二十一日。我30岁。

这一天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天还没有亮透。

这儿的生活虽然极有规律,但是我从心里并不想适应它。醒了,我就眼睁睁地看着那黑洞洞的天花板。

直到同犯帮我用了早餐,我的心里忽然想是否该写遗书什么的,想到遗书,我的心〃嘣〃地一跳。就在这当口,刘警官来了,她到我的小监房前,用一把硕大的钥匙打开了铁门的大锁。

我望着她的脸,一连串念头在脑海里飞快地掠过:

结果下来了?是坏的?要〃拉〃走了?几分钟之后,我马上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了;结果下来了,是好的?不可能吧,我……我的结果……几乎不容我多想,刘警官对我说,今天高级人民法院来开庭。

于是,我手忙脚乱神魂颠倒忐忑不安地走了出来。

两只脚机械地交替着,不听使唤。化了不短的时间,到了外面的一个大间里,那里已有十来个人。气氛似乎有点热热的样子。一种好兆头在我心尖掠过!我突然感到一阵狂喜,直觉得喉咙口发甜。

只听得一名着藏青蓝制服的女法官威严而慈祥地对我说,我们是高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收到了你的上诉书,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现经审核裁定,特来这里开庭向你宣布:

〃……以故意杀人罪改判火吻燕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我改判死缓了?!我可以活下来了!这太突然了!盼了那么久长那么久长,突然来临时却又感到太快了。

我该不是做梦吧?这是真的吗?天哪,巨大的喜悦托拥着我,挤压着我;我涕泅横流,感恩戴德;我跪倒在地,用我生命顶峰积聚的诚意朝天磕头;我怀着狂欢的心情想对法官说句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女儿,我可以活下来了。我活着,真的。我上诉成功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自己在哭还是在笑。我只知道自这一瞬起,我就可以在生的路上奔了。

我在心里发誓,我火吻燕要以我生命的全部来赎我的罪孽,要用我的一辈子来报答政府的恩情。

记者,我说句心里话,我真没想到监所的女警官和政府,对待我们这样的人,竟还是如此地富有人情和人道。就在宣判我由〃死刑〃改判成〃死缓〃的第二天,这天是一九八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女警官告诉我,她们已通知了我的家人,我的妈妈和女儿来监所接见我了。

乍听这话,我还有点懵。刘警官又说了一遍之后,我才如梦初醒。

刚刚过了生死界,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难,我最想见的亲人就是妈妈和女儿!

妈妈生了我,我再生了我的女儿,我们两代母女三个人是一段长长的生命藤,紧紧地连成一体的生命,我是当中的一段,如果我没有了,叫剩下的这前后两段怎么活呢!

在和妈妈女儿相见的一刹那,我只感到心口呼地热辣起来,泪珠儿像潮水自心底向上涌向上涌……

自从出事后已经整整一年了。我慈爱的妈妈已是满头白发了。我可怜的女儿也长高了,她黄黄的脸色,胳膊腿都瘦成细细的〃黄瓜〃条了。

我颤抖着嘴唇,唤了声〃妈妈〃,我女儿也颤着声音叫了我一声〃妈妈〃,顿时,我们两代母女就泣不成声抱头痛哭……

过了好一阵。我用手抬起女儿的脸对她说,小囡囡,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接见的时间很快到了。

妈妈抱着小囡囡说,燕子燕子,你在里面赎罪,我在外面赎罪。我发现妈妈眼里的痛苦和悔恨,深得像两口深井。

我认为我的刑期仅次于极刑,是罪大恶极的。本来是要被逐出这个世界的,现在我还活着,我要以对这世界感恩式的报答,来支配我剩余的生命。

在最初的日子里,我一直会突然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活下来了。

我曾不止一次地眼睁睁地看着在我身边的同犯,以确认我是否与她们在一起,而不在那个死寂的〃小间〃里;我还会使劲伸展我的双臂,看有没有铁铐在限制我双手间的距离,当我确信我真的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时,有一种真的可以唤作喜悦的心情,就在我全身心中荡漾开来。

当求生的欲望,一天比一天成为可靠的事实时,从灵魂和肉体深处涌现的巨大的喜悦,也一天比一天消淡下去了。

我慢慢回忆起过去的生活,但常常是跳过婚姻生活的那一段,想起在学校在农场的峥嵘岁月。想起亲人想起同学想起小时在一起的邻居。

在放风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在我们监房的大门口,栽有两棵广玉兰树。比我人高一点,枝上墨绿的树叶,在风中飘飘摇摇,我料定它们是自由的。

我发现失去自由的日子是痛苦的。我真正体会到〃强制〃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我认为我的刑期仅次于极刑,是罪大恶极的。本来是要被逐出这个世界的,现在我还活着,我要以对这世界感恩式的报答,来支配我剩余的生命。

记者,我知道我不能以那种残忍的手段去剥夺别人的生命,这是犯罪行为;但是我与那个人在一起的生活,比我在这里的日子要痛苦得多。

有一句话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但是这句话在我身上,似乎已失去了作用。这话怎么说呢?我当时在〃作恶〃前,对他实在是恨透恨透了,又苦无他法;走这一步棋,在潜意识中总觉得我要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包括我的生命;我宁肯将这〃千古恨〃饮下肚去,也不愿意和他再过下去了。

我总宿命地认为,是我自己——劫数难逃。

游离本次采访的题外话。与心理医生的交谈纪录。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事情确实也棘手。试想,如果法院判决离婚吧,男人要杀人;如果法院不判决离婚吧,却没料到女人要害命……

案发前的第九次调解成功,是以女方委屈接受男方为前提的;如果女方坚持要离,男方看来也不会屈就。他袋里的保证书,如果起不了作用,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则,和蔼可亲、孜孜不倦的调解干部们,以〃和为贵〃的国情精髓,也会千方百计地做女方工作的;再说那刻女方的一时〃放弃〃,正好迎合了调解干部理想中的局面,女方不是接受下来了吗?这个家庭不还是〃好好的一家子〃吗?谁也不会知道个中的内情。不知内情——在外人眼里,包括在调解干部的眼里,就等于没那么回事。

当这内情爆发成重大的凶案时,我在采访时曾不断设想着事前可否以什么样的法子来避免?但是前思后想,也是不得而解。

我拨通了本市著名心理医生张炳全的电话。

张医生说,被害者吉龙光在生前患有很典型的心理疾患——虐待狂。何以见得?

他在与妻子姐夫的交谈中不是说过,因为妻子说话很风趣,他喜欢她所以就打她。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他不对劲,喜欢妻子应该爱她护她才对呀,怎么能打?

张医生说,这个问题是病人本身所无法回答的,即使是回答正确也没有用,他将会是继续我行我素。

因为他面对讲道理的岳父岳母或者威严的法官时,他确实在心里感到是自己错了,这属于一种道德上的认知;但是他病理上的虐待情绪上来时,又会把写过的保证,说过的承诺忘个精光!也就是说,生理层面上的病理情绪,并不因为你有社会道德上的认识而自行消退。

本案被害者不是一次次认错,一次次承认自己的不是,事实上他是屡教不改,周而复始。这就是病症的临床表现。

虐待狂患者,是在向对方施行性的虐待中,才能得到性的满足。

国内外的患者大都一样:虐待狂是不会向外界公开自己的这种〃隐私〃,而被虐待者也当作是自己的隐私不肯向外袒露。

当今社会上很多很多人对这种心理疾病还没有认识,有些根本就没有想到这是一种病。本案吉龙光毒打母亲的事,很可能开始是一种轻微的人格障碍,越到后来就越发严重,直至发展到一种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

心理医生都恪守着对患者绝对保密的职业道德。

患者自己认识到了自己有病,是应该为自己和家人的健康与安宁去求助心理医生。

虐待狂病人是有自制力的,是行为能力健全者,如若触犯法律,法律可以追究其刑事责任,这在国内外都是一样的。

张医生还说,吉龙光除了心理上有病,他的生理上也不正常,他精力过旺,也是内分泌失调的一种疾病,其实可以到瑞金医院的内分泌科去看看,药一吃马上就可以削弱〃喝茶〃的欲望的。

与张医生一席谈,记者已感无需再说什么了。

有关这个案子,我曾写过文章在杂志上发表过。不想竟然收到不少天南地北的读者来信。这些读者,都是一个个如火吻燕般的人物。

有个来自云南省的〃向你求助的人:鱼某某〃,在1997年10月13日的来信中如是说:

〃陆萍姐姐,你文章中的女主人就好像如我,唯一不同的是悲剧还没有发生。看了你的文章后,才知道这是一种病,由于我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心理医生,更不知道如何求医。恳求你能为我的求医助一臂之力,救救我那即将破碎的家庭……〃

一个在南方大城市某局,专事〃女工委员〃工作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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