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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四岁生日的派对夜,凯尔妮抓着她最爱的生日礼物,蓝色实物大小的狮子狗,戴着贝雷帽。母亲穿着深绿色的缎子睡衣,披着长头发,坐在她旁边,母亲弯腰,要把毛毯裹紧一点,凯尔妮可以感觉到母亲轻轻碰到她的脸颊。
「她有说什么话吗?」我问。
她告诉我:「她正在唱歌」,仔细聆听后,微笑着补充说:「唱得不是很好,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软,可是不合调。不过她不在乎,我也是。」
「你听得出她在唱什么吗?」
「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起来有点像--」她侧耳倾听,开心笑着说:「我觉得,那好像是披头四的歌。」
「真有品味。」
「章鱼园(Octopus's Garden),」我们同时笑了起来。披头四的歌不下好几千首,她的母亲偏偏选了「章鱼园」当作催眠曲。无缘认识她母亲真令我扼腕。
突然,凯尔妮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大声说:「等一下,我刚想起一件事。小时候我常常出现一个重复的梦。我认为那是母亲生病后的事。但那不像是梦,感觉上我好像飞了起来,在晚上到处拜访别人。」
这个现象我很清楚,于是问她:「如果我说这是『灵魂出窍』,你觉得有道理吗?」
「好像是,」她说:「我记得灵魂似乎要开始奔跑,然后一跃而起,好像超人要起飞的样子。我不记得有往下看,看到自己身体躺在床上睡觉。我只记得,好喜欢飞行,可以离地而起,看见自己的脚指头;而且我也喜欢去拜访一个我最爱的人。她会在一处美丽的花园瀑布等我。她亭亭玉立、很健美,胸部丰满,一对智慧又带着同情的眼睛。无论我多么忧伤,总能逗我发笑,而且她经常说:『跟我在一起你很安全』,在那里我真的感觉很安全。她一定是我想象中的朋友,而且我想,我常常去看她,因为第二天早上我一起来,马上就奔向母亲,对她说:『我昨天晚上又飞了出去,去看Bun』。」
她说的名字我听不太清楚:「你说看到谁了?」
「Bun,」她再说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个名字,我知道我是这样称呼她的。」
我很少这样,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Bun只是普通名字,我告诉她,那正巧是我在「另一界」的小名。
我认为这很可能只是巧合,如果她刚刚见到我的时候,没有特别强调我很眼熟的话。没有错,这不可能是一种巧合。我宁愿相信,我的灵魂会利用我睡觉的时间出窍,到「另一界」的瀑布安慰儿童与当事人的灵魂,让他们觉得安全,即使只是在半夜里短短的时刻。
两个月后,凯尔妮的女儿卢贝卡诞生了,是四千一百公克。
又错了──错了一百公克。我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听到「章鱼园」催眠曲,并在未来几年内好好享受这首曲子。
贞妮.婚姻问题
我向每名当事人学习,贞妮也不例外。
我们可能会遇到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可是彼此并不想打破隔阂,演变到最后变成互相闪躲。每一次想到生活中的这些人,贞妮的故事就会浮现在我的心头。
贞妮与丈夫雷门的婚姻只维持四年就分居。他们都是好人,工作勤奋、互爱对方。可是似乎存在着难以克服的困扰,这是一幕老掉牙的戏码。贞妮只能用带着歉意的微笑说:婆婆珊卓拉太过干涉,令人难以忍受,所以她搬了出来。贞妮希望我能告诉她:是要婆婆去过自己的生活,或者是,自己消失。
她承认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我竟然让别人干涉我,然后决定是否离开婚姻。可是我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雷门是独子,她跟母亲很亲密。我与雷门约会的那段时期里,婆婆的丈夫去世,我们都为她觉得难过,于是开始邀请她外出与我们共进晚餐,一个星期一、两次‥‥」。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变成密不可分。我觉得,邀请她为我们筹备婚礼是个好主意。谁知道最后事情都掌控在她手上。她选择教堂、证婚的牧师、会场布置的颜色、伴娘的礼服、音乐、菜单、乐队。她甚至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把我预定的黑色加长礼车擅自改成白色,她说黑色礼车不古利。」
婆婆当家的最大惊讶
我知道事情会有怎样的演变,立刻插嘴说:「那么,让我猜猜──如果你抱怨,雷门会骂你不知感恩,让母亲忙不过来。」她点点头。
「难道说,她也跟你们一起去度蜜月?」
「这倒没有,」她说:「掌控事情发展,对她来说太容易了。就在我们度蜜月的第三天,她突然出现无法解释的胸痛,住院检查,然后我们就立刻飞回家。」
「妒忌。」我已知道答案。
「忧心如焚的妒忌。」她很肯定。
这还只是开始。雷门关心珊卓拉的健康,不希望她孤单一个人,便替母亲找了一间公寓,就在距离他与贞妮的新居两条街不远,然后还给了她他们家的钥匙。
于是,母亲经常出现,而且想来就来,从来不敲门。然后以「帮忙」的名义,完全占据他们家。她重新安排每一件事,从家具到厨房的杯盘,再到贞妮的衣橱。
甚至有更精彩的「惊讶」。就在贞妮与雷门出差的两天期间内,母亲突然把房间地毯全部换成白色,而这正是贞妮最痛恨的颜色。况且地毯不脏,根本没有更换的必要。
她甚至雇请女佣,埋由是:「贞妮的清洁技术不好」,然后私底下在雷门的面前批评贞妮不会管家。
如果雷门在家,婆婆会对贞妮嘴巴很甜;但儿子不在家时,则是摆出一副尖酸刻薄、强势样。偶尔她会装得很可怜,或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雷门打贞妮的小报告。如此一来,便常常成为贞妮与雷门争吵的导火线。
「雷门不断说,母亲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我们好,她非常爱你,结果得到的回报却是你的怨恨,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好好解决。最后我决定,最好的解决就是离开。可是我真的很爱我的丈夫,而且我相信,如果只有我们两人,我们的婚姻会很美满。我希望你告诉我,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或是我应该放弃,走自己的路。」
在「故乡」计划重返人间
我对她说:「不用说,她根本不爱你,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你搬走的那一天就是她胜利的日子,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不过,母亲不想对儿子放手,这不是正常的处理方式。你跟珊卓拉以前(前世)就在一起。」
「有恩怨是非吗?怎么,我在前世把她杀了,所以现在她要报复?或者,她前世对我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所以我现在要报仇,杀了她?」
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不过这种想法也不是毫无根据,我们大笑起来。然后我对她说:「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你很可能不相信。不如我带你回到过去,让你亲自体会。」
贞妮当然很愿意。没有多久她就开始回溯,从成年回到青涩的少女,再往后回到快乐的童年,进入子宫不愿意离开,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采用人工催生法,她才乖乖出来,比预产期晚了五天。我告诉她直接到「进入点」去。接着是很长的一阵沉默,她皱起眉头,似乎很困惑。
「我看见我们了,珊卓拉与我。」她大声地说
我问她们在做什么。
「我们笑得很开心,我们彼此喜欢对方,实际上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一起工作,照料动物,没有笼子之类的东西,牠们很自由。就在翠绿的山谷,四周都是山,空气新鲜,天际是日落的色彩,美得难以形容。」虽然在催眠状态,但她的口气听来有点不太相信。
「是什么年代呢?」我问。
她想了一会儿说:「年代?这里没有年、没有时间,只有──现在。」
「你们在哪里,贞妮?」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种描述。
她说:「我们在『故乡』,在另一界。」她的声音充满敬畏。
「所以在另一界里,你与珊卓拉是朋友。」
她点头:「我们正在交谈,计划一件事情。」
在婆媳冲突中学习「容忍」
「计划什么事情?妳听得到交谈声吗?」
「我们决定再返尘世。因为太了解对方了,我们觉得有必要再学习,所以重新设计生命蓝图,不要那么轻易就黏在一起;或者在学习到必要的功课之前,我们会互相排斥对方。」
「那么,你们来尘世学习什么?」
她笑了。受到感染,我莫名其妙地跟着笑。
最后她说出与珊卓拉来这里所要学习的功课是:「容忍」。
催眠后我们又笑了。她再重复一遍:「容忍。」「换句话说,我邀请珊卓拉进入我的生活,看能不能把我搞垮,这样我才能学习应付事情。太好了,应我的要求,她的任务做得太好了。」停顿了一下,贞妮补充道:「可怜的雷门。」
「为什么雷门可怜?」我问。
「他是不知情的受害者,不是吗?他是好男人,我们都拿他当配角。」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是好男人了吧,」我指出:「如果他是垃圾,你们早就弃他而去,而且珊卓拉也不会认为他很重要,舍不得放手。」
我们的会面即将结束,贞妮决定回到丈夫身边开始新生活,她告诉我:「生命中没有多少机会能与这种好男人在一起,不是吗?」
「贞妮,我不会不同意。不过我应该警告你──珊卓拉一定会黏着你们不放。而且,她还会好好地活上三十二年,妳确定可以应付她吗?」
「如果她是我的婆婆,那我可没办法。但是,如果把她当成老朋友,我们可以协商,我会找到方法的。」
贞妮确实回到雷门身边。珊卓拉一样干涉、挑剔。每一次贞妮觉得再也无法忍受即将爆发之时,她就会想起「另一界」的那位好朋友,她们仔细计划,相视而笑,然后她会给珊卓拉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