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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嗬?”胖和尚圆觉上下打量了无名几眼,看无名与边上程怀宝两个身上又脏又乱的道袍,估摸着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心中便有了底气,张口就道:“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咱们圆守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来管。”
小钟也在一边猛拽无名的袖子,小声道:“这位小道长,这……这事与你无关,你莫要掺和进来。”
无名长到这么大怕过什么?闪身挡在小钟身前,抬头直直盯着圆觉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说了早饭没做,就让那些人饿着。”
圆觉只觉得这其貌不扬的小道士的眼眸中竟冒出两道深紫色的光芒,显得那般邪异,抵受不住如此邪门的目光,不自觉地将眼睛躲开。
随即感觉到有些受辱的圆觉一声大喝给自己壮胆,粗声粗气道:“小道士,看清楚这是什么地界?这里是圆守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逞能。”
不顾身后小钟虚弱的拉扯,无名仍以冻得人发抖的声音道:“我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无论什么地方,决不许有人欺负他。”
他这话方自出口,小钟突然呆住了,除了爷爷外,头一次感受到被人保护照顾的感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暖暖的,舒服极了。此时一直以来都是他精神支柱的佛祖早被他忘在了脑后。
圆觉也愣了,看着无名现在这副模样,傻子也知道他不简单,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眼珠一转道:“好,你这小道士有种,有种你们别走,在这里等着。”留下场面话,匆匆跑了出去,想也知道是去搬救兵了。
小钟身形一震,猛然惊醒过来,一拉无名道:“你们快点走,圆觉师傅是精英大会期间寺里派到这里的监工,一会他肯定会带戒律院的人来和你们算帐。”
无名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边看戏的程怀宝已经闲闲道:“咱们最不怕的就是算账了。对了,你的法号怎么会叫小钟的?难道圆守寺有个小字辈这辈份?”
小钟脑子有些迟钝,或者说单纯,被程怀宝的话转移了注意力,倒忘了方才的事,支吾答道:“小僧……小……我自小生得笨,无论是佛法武功都学的特别慢,没人愿意收我为徒,后来便到了伙房。”
程怀宝又道:“那你的法号?”
小钟道:“我没有法号,他们都叫我小钟。我……我今早见你们不是寺里的,便自称小僧,你们……你们不会怪我吧?”
程怀宝哈哈一笑,亲热地拍了拍小钟的肩膀道:“自己兄弟说什么傻话,你不是和尚更好,以后便跟着咱们兄弟吃香的喝辣的好了。”
出人意料,小钟摇摇头道:“我已立下宏愿,终身侍奉佛祖,只能多谢小道长的美意了。”
程怀宝:“……”无名就算够怪的了,这个小钟只怕比无名还要加个更字。
无名突然道:“今早我听你讲佛讲的头头是道,心里佩服的紧,怎么你会说自己佛法学的不好?”
小钟搔了搔光头,犹豫半天才讷讷道:“我其实都记得,可是听的人多便紧张,一紧张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无名与程怀宝无语,从不知畏惧紧张为何物的他们自然无法理解小钟口中的那种情形。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小钟脸色大变,脸上混合了慌张与畏惧的神情,额头已见汗影,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那副可怜的模样让程怀宝看着就有气。
“哐当”一声巨响,伙房的两扇门被人踹开,呼噜噜进来八九个僧人,各个脸上皆是骠悍之气,若非脑袋上清清楚楚的戒疤,只怕会被人当成秃头的强盗。
圆觉走在最后,一指无名道:“便是这个不开眼的小道士放出的那等狂言。”
打头的一个瘦高和尚沉稳道:“小道士,若早饭没做好,便让那三百多名参加大会的同道饿着这话可是你说的?”这和尚年约三十,满脸精悍之气,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以及眼中若隐若现的精芒显示,他是个高手,一流高手。
无名自然不晓得这和尚的来头,淡然至极的点点头,甚至不屑于一答。
这瘦高和尚来头可是不小,法号渡乱,十年前初出江湖便创下了擒龙僧的威名,成名绝技便是园守寺威震江湖的绝学七七四十九路擒龙手,现任戒律院四大执事之一。
值此江湖上史无前例的盛会期间,园守寺对于寺内治安异常重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脸面可就丢大了。尤其是饮食方面,更是关系重大,才会以寺内的正式弟子作为监工,派往各处伙房。
胖和尚圆觉跑到戒律院告状后说有人在伙房闹事,戒律院立刻派出渡乱这等高手前来解决。
圆守寺的戒律院与玄青馆的规法殿性质相仿,皆是执掌本派刑罚的地方。圆守寺的戒律院首座乃是了洪大师,下设四大执事,每个戒律院执事皆是武功高超可独当一面的高手,渡乱乃是四执事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四执事每人还下辖三十名执法弟子,可说权力极重。
渡乱毕竟有些见识,立刻看出了无名的不凡,尤其是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可说闻所未闻,心中便多了分谨慎,口气稍缓,问道:“你们二人是哪派弟子?”
程怀宝心叫:“完了,一问出身便没戏可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当无名答说是玄青观的,渡乱面色又是一变,要知道玄青观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名可不是假的,虽然自逍遥子逝去后威名稍坠,然虎死不倒威,对于高手辈出的玄青观,没人敢于小瞧。
没等渡乱反应过来,程怀宝已自走上前去,将怀中那面乌木佛牌掏了出来。
渡乱一见佛牌,登时恭敬道:“阿弥陀佛,原来是得了方丈许可在寺内寻人的两位玄青道友,如此说来,这个火工小和尚便是你们要找的人了?”三天的寻人,已让无名与程怀宝玄青两位小祖宗的名声传遍了圆守寺,对于这两个年纪轻轻,辈分却高得吓人的小道士,所有人皆充满了好奇。
无名与程怀宝同时点头,程怀宝道:“昨晚上咱们肚子饿了,便到这里找些吃的,赶巧了竟寻到了要寻的小钟,一时激动便与他多聊了一会儿,故此这早饭没有做好实在怨不得小钟,要赖便赖咱们俩个吧。”
亮出了玄青两位小祖宗的身份,加之有方丈的乌木佛牌在身,事情自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三百等着早饭的江湖同道倒是也没挨饿,全寺近两千人一人少吃几口,也便将他们的早饭省了出来。
不顾小钟的反对,无名与程怀宝强将他拉至自己二人的斋室,想了解他在圆守寺十一年来的境况。
小钟虽仍想到伙房做饭以弥补自己今早的错误,奈何架不住无名与程怀宝两人的蛮力,他本是性格软弱之人,便也未再坚持,跟两人讲起了自己在圆守寺的日子。
小钟其实不笨,无论佛法武功皆学得挺快,坏就坏在他懦弱的性格上了。
小钟的身世也确是可怜,自幼丧父失母,与爷爷相依为命长大,五岁那年便赶上了那场特大旱灾,走上了流浪乞讨之路。自家乡到西安,整整走了近五个月,整整五个月都是在人的白眼与喝斥甚至是拳脚下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除了无名与程怀宝这等天性特异之人,只怕寻常孩子都会形成小钟这等怯懦畏缩的性子。
虽然他的佛法学得很好,可是每到长老检验各人所学佛理时,他便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所学连半成都发挥不出来。
武功也如此,圆守寺的筑基功夫他练得刻苦无比,加之上等的悟性,可说练得相当不错。可有一样,他自己练得再好,与人比试对练时却总是慌了手脚,他这性格实在不是好勇斗狠的材料,时常被比他弱的多的小和尚打得满地打滚,一来二去反而更加重了他怯懦的性格。
同辈的小和尚皆叫他没用的小钟,时间长了,便是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很没用,是个一无是处没用的小钟。
彷徨之余,似乎只有佛祖能够安慰庇护他,只有每日在佛前打坐念经之时,小钟的心中才会感觉到平静祥和,也因此,小钟对于佛祖充满了虔诚,并发下宏愿,一生侍奉佛祖。
圆守寺借鉴了玄青观的方式,虽然没有每年一度的晋级大会,但新入门的小和尚却并非正式弟子,要经过一年的审核选拔,合格的才能成为正式的弟子。
一年过去了,一无是处的小钟被刷了下来。(注:在圆守寺出家的小和尚远比入玄青观习武的小道士少得多,每年也不过三十几人左右,因此淘汰率极低,往往三五年也不会有被淘汰的弟子)
因为他无亲无故,所以慈悲为怀的长老便让他到伙房做了个火工小和尚。
听罢无名道:“小钟,那胖和尚可是时常欺负你?”
小钟低下头来,讷讷的不出声,犹豫半天才摇了摇头。
看他这模样,傻子也知道事实是什么,无名眼中戾气一闪,一股杀气弥漫于身周。
小钟修炼圆守寺筑基的内功心法已有小成,感觉比常人灵敏许多,被那股凌人的杀气激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惊之下抬头便看到无名眼中紫芒闪烁,有如一尊煞神一般杀气冲天
出奇的,小钟一点都不畏惧无名,反而觉得心里温暖极了,他知道,无名是在为他不平,不觉感动道:“阿弥陀佛,无名大哥不用为小钟如此生气,佛说世人的一切劫难痛苦,皆为赎前世的罪孽,本是命中注定之事,何须挂怀。”
程怀宝忍不住在一边又翻起了白眼,心中直道放屁,对这个性格懦弱至极的小钟,他从心底里看不起。
无名拍拍小钟肩膀道:“佛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被人欺负了,便打回去,直打到没人再敢欺负我为止。若象你这般活法,只怕我小时候早已死在了猴子的爪牙之下。”
小钟摇摇头道:“佛说……”
程怀宝终于忍不住了,再呆下去他会疯掉的,绝对会疯掉的,大叫一声:“我受不了了。”便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