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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芳于心不忍,说:“你休息一会儿吧。”
嬴义抬手蹭了一把脸上的汗,朗声道:“末将不累。”拉着马又飞跑起来。
寒芳骑了一会儿,不似初时那么恐惧,看嬴义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贴在背上。于是壮者胆子说:“你放手吧,我自己一个人骑骑试试。或许……我可以。”
赢义犹豫着问:“您可以吗?”
“万事开头难,总得迈出第一步!”寒芳深吸了一口气,思量着说,“我主要是心理障碍,克服了就好了。你……放手吧……”
嬴义抬头望了望她,终于小心翼翼地放手。
寒芳任马儿在草场上慢慢跑着,渐渐战胜了心理的恐惧。寒芳渐渐放松,脸上也有了笑容,开心地喊道:“嬴义,我终于不害怕了!我敢自己骑马了!”
嬴义不时跟着马匹跑两步,不时停下来笑笑。
旁边站立着的四名虎贲军,也面带微笑,投去敬佩的目光。
寒芳兜了一圈,慢悠悠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马匹停了下来,嬴义抬手拉住了马缰绳。左右看看,附近全是平坦的空地。既没有上下马石,也没有可借踩踏的石敦。他侧身在马旁单膝跪下,把肩膀和膝盖垫了过去,恭谨地说道:“请您下来时小心。”
寒芳坐在马背上微微一愣了下,抬腿跨过马背,手一按马鞍跳到了地上,用手拢了拢长发笑着说:“谢谢!我还可以。”
嬴义瞪大眼睛惊奇地望着她。
虎贲军过来递上鹿皮水囊,寒芳一笑接过来,仰脖子喝了几口水,看着草坪上空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不住地思考:刚才,嬴义那个让我下马的动作和惊异的眼神,也和秦煜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何时能解开和他之间的谜?
停了片刻,嬴义恭敬地问:“您还骑吗?”
“骑!趁热打铁。”寒芳把鹿皮水囊扔给虎贲军,转身又上了马。轻轻打马,任马在草场上慢慢跑着。
嬴义跟着跑了几步,望着寒芳稳稳当当的背影,赞赏地笑笑,转身走到虎贲军旁边拿过水囊,准备喝点水。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两只大狗,嗷嗷狂叫着,冲向寒芳□的马,张口就咬。
骏马突然被两条狗夹击,受惊,长嘶一声腾起四蹄反攻。
寒芳冷不防差点从马背上闪下来,尖叫一声,急忙紧紧抓住缰绳,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骏马在原地跳来跳去,躲避两条狗的攻击,用后蹄去踢大狗。
寒芳本来马技就不老练,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止不住地尖叫。
这一变故骤起,嬴义和四名虎贲军大惊失色,忙飞身上马,策马上前抽出长剑击杀大狗。
一条狗在马腿上狠狠咬了一口,马受疼奋起四蹄,向远处奔去。
嬴义骇得脸色煞白,用力打马,追赶受惊的马匹。
寒芳被颠得东倒西歪地坐在马背上,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地面飞快向后倒退,吓得闭着眼睛,放声惊叫。
嬴义紧张得脸上已经出了冷汗,眼看着越追越近,耳边听到寒芳的尖叫,焦急地喊:“抓紧,不要松手!贴着马背……”从腰后掏出一条套马索,拿在手里。
两匹马越来越近。
嬴义目测了一下距离,又紧打一下坐骑,甩手把套马索扔了出去。
套马索准确无误地套在马脖子上。
寒芳身体贴在马背上,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只听见嬴义的呼喊声和乱七八糟的马蹄声。只觉得双腿发酸、双手发麻。然后就觉得□的马腾空立了起来,头一晕身子向后一仰,手脚再也没有力气,“啊”地惊叫一声仰面跌了下来,心里一紧,暗呼:完啦!
就在寒芳惊恐绝望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稳稳把她托了起来。恐惧、朦胧中,她再次感到和井下那双一样有力的大手。
半晌,寒芳浑身颤抖着慢慢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双关切的眼睛。她和这双眼睛不到一尺的距离,可以看到里面似曾相识的内容,近得脸上可以触的到对方急促的呼吸,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触到他结实的胸肌。她再次迷惑了,迷惑地望着他,望着似曾相识的眼神……
“啪”,嬴义脸上的一滴汗珠落到寒芳脸上,扯回了她的思绪。她勉强笑了笑,把脸转开。
嬴义见她安然无恙,长舒一口气欣慰地笑了。
马渐渐放慢了脚步。
四名虎贲军已赶到,翻身下马。
嬴义勒住骏马,抱着寒芳下了马,把她轻轻放在地上。他和四名虎贲军单膝跪地,惶恐地说:“末将保护不周,让您受惊了!向您请罪!”
寒芳惊魂初定,深吸了一口气,把嬴义扶起来轻轻说道:“谢谢你又救了我!”
嬴义和四名虎贲军站起身来,垂首侍立,一个个心有余悸。
落日的余晖洒在草坪上。
寒芳练了一天骑马,也觉疲惫。
吃完晚饭,寒芳在这里意外地看到了管家巴福。
巴福毕恭毕敬地说:“听说您今天遭到野狗的袭击,主母让小人过来看看。”
寒芳淡淡一笑说:“回去跟你家主母说,我没事!谢谢她!”
寒芳饭后在庄园闲逛,在后院发现了一棵古老的榕树,树冠像一把巨大的伞。粗大的树身上缠满了绿藤。树下凉风阵阵,树叶哗哗。
寒芳一个人静静坐在树下,似乎想起很多往事,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她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
第七十六章 月光舞蹈
夜晚,寒芳突然醒来,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烦躁地坐起身来,披上衣服下了床,穿上鞋子踱出屋外。
新月如钩,满天繁星在悄悄地眨着眼睛。
寒芳看了一眼两侧的厢房——那是嬴义和虎贲军休息的地方。寒芳不想惊动他们,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院外。回头看看确定没有被人发现,才慢慢往后院踱去。
寒芳走到榕树下,爬到树上,找了一根树杈坐着。
树叶发出哗啦啦地响声,更显出夜的寂静。
寒芳呆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她用手拉了拉缠在树上的绿藤,发现绿藤很结实,结实得可以做秋千。寒芳笑了,迈腿坐在了绿藤上,轻轻晃着。
童年的秋千还在记忆中没有抹去,那时,都是爸爸一双有力的大手在替她摇秋千,在一边小心呵护她。而现在、以后,谁会为她摇秋千?谁会在身边一直呵护她?
寒芳轻轻晃着藤秋千,眼睛平视着遥远的夜空
庄园黑漆漆的屋脊在夜幕中勾出一个清晰的轮廓,映入眼底。天边如钩的新月,勾起埋藏在心底的许多往事……
朦胧的夜色中,寒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是他——嬴义!他怎么会来了?难道我被发现了吗?
寒芳又一想,不对!如果刚才他要是发现了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不会等到这会儿。
寒芳慢慢停止晃动,轻轻站到树枝上,找了个枝繁叶茂的树枝坐在里面,调皮地从枝叶中偷窥着嬴义。
嬴义慢慢走到榕树下,脚踏在青石板地上发出好听的声音。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靠在树下,眼睛平视着前方,根本没有注意树上还有人。
寂静的深夜,寂静的四周。
寒芳在树上静静看着……
嬴义在树下静静站着……
过了一会儿。
嬴义弯下腰,从地上随便揪了几片草叶,拿在手里整理了一下,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草叶发出低鸣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悦耳好听,似乎还略带点哀愁……
寒芳站在树枝上扒开枝叶,探出头喊道:“哈!没想到一根草你也能吹出这么好听的声音?以前我怎么不知道?”
嬴义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抬头往树上看,看到了扒着枝叶只露了个头笑眯眯的她。忙站直身体,拘谨地说:“您怎么会在这儿?”
寒芳自茂密的枝叶里钻了出来,坐在树杈上,说道:“我——”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溜出来的,故意沉着脸质问,“你——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末将……”嬴义抱着拳,弓着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顿了一下说道:“您何时来的,末将为何不知道?……”
寒芳随口答道:“我早就来了,在树上看了你半天了……”细一想,不对,反问道,“嬴义!我在问你话呢!怎么变成你问我了?”她沉声问道,“我问你,你半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不好好睡觉,明天哪有精力保护我?——还有,你不在厢房睡觉,我房内要是发生什么状况,你来不及保护我怎么办?——还有,我到哪里还需要向你请示吗?还需要你批准吗?”她心里明白:其实是自己没理,却强词夺理的胡说一通。否则嬴义会搬出一大堆什么职责呀之类的教条,滔滔不绝,听得她头都大了!
嬴义听到质问,紧张得一下单膝跪下抱拳道:“末将不敢!”迟疑了一下壮起胆子低声说,“末将只是想说……夜晚,您一个人很危险……”
寒芳看到嬴义紧张惶恐的模样,知道自己的玩笑又过分了。她乐呵呵地说:“你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快起来!快起来!”
寒芳在树杈上探下腰,想去看嬴义的表情,却重心不稳,“啊”的一声栽了下去。
嬴义在树下心神不定,正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突然听到树上“啊”的一声大叫,抬头看见寒芳栽了下来,本能地起身伸手接住了她,把她牢牢搂进怀里。
寒芳再次跌在结实有力的怀抱中,脸贴到他结实的胸肌上,感受到有力的双臂。她臊得脸通红,定了一下神忙跳了下来,浑身不自在地整整自己的衣服。
嬴义也觉尴尬,两只大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低着头问:“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寒芳尴尬地揉揉鼻子,想起那个强有力的怀抱。忍不住用手指按着嬴义的胸肌,连连摇头赞道,“你可真有劲。肌肉可真发达!”突然觉得动作不妥,又嘿嘿笑笑,咬住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