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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什么时候过来。
八月一号准时到。
好。到时候见,不过我还是要说你一句,这样的忙以后还是少帮。
就这一次了,呵呵。
好吧,再见。
再见。
4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当中就被宿舍里的电话吵醒了。虽然我估计十之八九是打给我的,但我还是懒得下去接,我睡上铺,冯鹤睡下铺,理所当然应该由他接。昨天晚上冯鹤很晚才回宿舍,我都闩门睡觉了才听见他咚咚的敲门,进来以后扯了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来开始煲电话粥,还故意发出很恶心的笑声。很明显冯鹤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不敢直接对我怎么样,只好间接的发泄对我的不满。我也不管他,我是谁?毛主席的老乡!早就学会了闹中取静了。
电话还在嘟嘟的响,我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一会儿也不见冯鹤半点反应,忍不住探头一看,靠,这傻逼睡得跟死猪似的,还打呼噜!无奈,我只好下床去接电话。一只脚刚着地,电话声没有了,于是又上床,刚躺下电话又响了。妈的,这不是在耍我嘛!
喂,谁啊?我没声好气的问道。
十一
秦文吗?是我,庄静。那边传来很温柔的声音。
原来是恐龙班长,朕暗恋的对象。什么事呢,班长大人?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不会吧,这么早把我吵醒,你竟然说你不知道什么事?!
不,不,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不知道什么事,只是系党委书记要我转告你,要你今天上午11点之前务必去他办公室一趟。
喔,原来这样。谢了,如果是好事,改天请你吃饭。
挂了电话,我纳闷,都放假了还会有什么事呢?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洗漱完毕,吃了点祥善给我买的椰奶面包,又写了一篇文章,一看手机,十点半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去找系党委书记。
赶到系党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等候在那里了,一看全是和我一起上过党课的所谓的积极分子。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八九分,肯定是关于发展预备党员的事情。在大学入过党的同学都知道,在确定你为发展对象之前,党的领导会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找你谈话,唯恐异党分子浑水摸鱼的溜进我们伟大的党组织。
我旁边的这一大群积极分子谈笑风生,兴高采烈,一个一个的进去,一个一个的出来,进去的人都忐忑不安,出来的人一脸坏笑。这些人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上党课的时候天天见面,陌生的是我从来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多余的话,感觉我和他们不是同一道上的人。
站在我面前的是风哥的女朋友李林,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北大荒出来的人。内敛,不张扬,据风哥说家里很富有,父亲是大庆石油的,母亲是保险公司的老总。但李林从不显摆,穿着打扮简单优雅,言谈举止自然大方,不会像一些俗气的女孩子,穿金戴银,花枝招展。风哥说这就是他爱上李林的全部原因。
至于是真是假只有风哥自己心里明白了,朕有一次挖苦他,你哪是喜欢她啊,你无非就是想找一个富婆,少奋斗十年。别不承认,你以前追过好几个女孩子,哪一个不是有钱人家?!朕就是这样,什么话都说,一句玩笑话把风哥气得半死,好几天都不搭理他。
我和李林搭讪了几句也就无话了,无非就是一些“你等多久啦”、“去哪里实习啊”之类的话。不是不想说,而是风哥是一大醋坛子,谁和他的女朋友多说几句,他就和谁急。风哥把李林当作宝贝一样对待,全系人都知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李林的话唯命是从,李林给他的东西谁也不准动。
一次风哥带回一瓶可乐,放在桌面上就去厕所了,朕吃饭回来正好口渴,看见了可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拧开盖喝了,朕就是这样一个随便的人。风哥回到宿舍看见可乐被喝掉一大半,大发雷霆,谁动了我的可乐?!朕侧身躺在床上,见风哥发那么大的火,心里也很气,说道,别嚷嚷,宿舍就我们两个人,除了我还有谁?风哥说,那是李林买给我的,你知不知道?!说着,把剩下的半瓶可乐扔进了垃圾桶。李林买给你的怎么啦,李林买给你的就不是可乐啦!不就是一瓶可乐吗,犯得着这样吗?!本来朕还想道个歉,见风哥这样说,也怒了。说完,朕气呼呼的穿好衣服,下得床来,去楼下的小卖部买了一瓶一模一样的可乐还给风哥。这次可乐事件后,朕和风哥足足打了一个多月的冷战。
前面还有好几个人,我是最后一个,等得实在无聊,我就走到一边看公告栏里面张贴的毕业生就业去向。这张就业去向表让我心寒,我记得刚到大学的时候,校长信誓旦旦的说我们学校的就业率达到95%,怎么这会儿我估摸了一下还不到40%。女生四分之一考了研,最右边一栏写着一流二流的大学,还有五分之一有了归宿,剩下的一片空白,也就是既没有考上研究生也没有找到工作的。相比之下,男生似乎更惨,考上研究生的寥寥无几,这主要是男生不太爱学习,找到工作的也就那么稀稀拉拉的几个。而且有一个怪现象,平素成绩好的综合测评高的学生几乎没有好的着落,而那些补考一大堆的找到的工作一个比一个牛,什么人民文学出版社、作家出版社等等。我苦笑了一下,心里不免心虚,我和夏天怎么也算得上成绩好的了,该不会和这些毕业生一样吧?
这时候,我看到了柳奇。他右边的一栏是空着的,也就是说既没有考上研究生,也没有找到工作。这是我知道的。今年三月份的时候,他就沮丧的告诉我,他的英语没有上线,就差那么三分。他报的是一个很热的大学里一个很冷门的专业,人民大学的党史专业,他一心想做官,所以选了这个专业。他的总成绩已经超过录取分数线20多分,就是英语差那么三分使得他与人大失之交臂。他说这是老天爷对他的考验,他决定再考一次,还是人大的党史专业。
十二
柳奇比我大一届,岳阳人,我们在老乡会上认识,臭味相投,就成了兄弟。大学的时候,柳奇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我刚上大学他就已经是校学生会主席了,还兼了系党支部书记。那时候我们都很崇拜他,觉得他像个男人,学校举办的大大小小的活动都有他忙碌的身影,他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样子深得小女生们的喜爱。
女生们没有理由不喜欢他,他似乎是一个很完美的人,英俊潇洒,写一手好字,每年的书画展都有他的作品;文采风流,校报校刊常常能看见他的文章,我印象深的一次是,大二的时候我作为校团委举办的五四征文的评委在点评作品时,竟然发现他写的一首诗。我当时又惊讶又好笑,惊讶的是这么一个大忙人还有闲心写诗,好笑的是一个大男人诗里面的情感如此细腻,虽然在我看来那首诗写得实在不像诗;有一副好歌喉,踢踏舞跳得特棒,这也是众多女生为他如痴如醉的最重要的原因,每年的元旦文艺晚会他既是主持人又是演员。看着台下的女生为他疯狂的尖叫,我们这些男生真受不了。
从大一到大三我和柳奇接触不多,但他对我和夏天都很照顾。我进《跨越》杂志社是他给安排的,后来我们杂志社举办活动,所需的经费他没少操心。上党课的时候,他把我封了一个组长,尽管我非常不原意当这个组长,他说,你傻啊,当组长又没有多大的事情,这对你入党有利。还有夏天,当上校团委的宣传委员也离不开的他的引荐。夏天在外面的兼职也有一部分是他帮助找的,比如有一次夏天去当群众演员,就是他的一个在电影学院的同学帮助联系的。总之,那时候,在我和夏天眼里,柳奇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人。
看什么呢,秦文?老师叫你进去呢!李林出来后对我说道。
谢了李林,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坐,秦文。今天有两件事情要对你说。第一件就是关于你入党的事情,本来下一批发展对象是有你的,你的表现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综合测评年年名列前茅,发表了那么多文章,学校举办的征文、科技周活动你也为咱们系增了光,又是校刊的主编等等,这一切足以证明你具备的了一个党员所应具备的能力。但是,我们的党员最重要的一点是,不仅能力突出,更重要的是思想要好——说到这,书记停了一下,最近有老师和同学反映你不尊重师长,有这回事吗?
我承认有这回事,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不尊重师长。
你逃课还有理由是吗?
我开始保持沉默,和书记论这样的理,我有八张嘴也说不过书记。
我也不多说了,鉴于你这次造成的不良影响,党支部决定撤销你这次发展对象的资格,下午的发展大会你不用参加了。
说真的,当书记宣布这一决定时,我心里非常痛快。我从心里认为我不具备一个党员的素质,我是一个自由散漫的人,心里容不下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即使有组织我也会无纪律。其实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愿意做的,都是被“拖”着做的。因为只有这样做,我们才可以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比如入党,绝大多数的同学入党并不是想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而是为了将来能找一份好一点的工作。我是党员,自然比一般同学优秀,我是党员,你用人单位不选我就是瞎了眼。可是我不是,即使我找不到工作,我也不需要靠党员这个称呼来帮助我说话。我觉得这是对党员的亵渎。
大二的时候,夏天跟我说了一件她亲眼目睹的事情,她说本来我大一的时候就可以参加学校的党课学习了,你们班系里当初定的名额是你和团支书,这是班里同学民主选举的结果,后来你们班的一位女同学跑到办公室和系党委书记说了很多好话,然后你的名字就被去掉了,换上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