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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岂是任意呼喝之人?哼!今天你插翅也难飞出伏牛山庄,除非你乖乖投降。”左曲老傲然一笑,佛手笔徐徐举起。右曲老也不住冷笑,缓缓举笔。
堡门人影飘摇,到了高唐神女和百花教主等众女。
她们一阵猛攻,桃花春雾和空灵临香四面飘荡,据守林中的人迫得只好四散逃命。天聋矮叟和无忧头陀一看大事不好,只好率领残余贼人,由秘道逃入庄中去了。
高唐神女率领众女,直搏庄门,庄门已被另四女控制,她们全上了堡楼,占住了庄门要道。
眼看内庄场戒备森严,不能硬闯,只好先诛庄中好手,方能全力攻内庄。
高唐神女眼看下面一双老残废要动手,她一声清啸便跃下门楼,向场中飞掠,一面叫:“一比一,有我一份。”
她一扑近,左曲老已突起发难,佛手笔疾伸,一招“仙人指路”攻向桃花仙子。
佛手笔来势凶猛,如山暗劲先至,直迫发肤,贯入内腑,但见斗大的笔花来势如电,罩向桃花仙子的酥胸。
桃花仙子一声失笑,一招“灵蛇出洞”也用点字诀出剑,青芒骤吐,闪电似锲入笔影之中。
两人都出招奇快,疾逾电光石火,谁先变招,谁就失去机先,所以只有硬接一途,各逞绝学响起一声龙吟虎啸,人影倏分,各退八步,手中兵刃仍在发出阵阵锐鸣。
桃花仙子桃腮泛上白点,左曲名额上青筋不住扭曲跳动,脸上泛上了土灰色,持笔的手也微颤。
这一记硬拼,中含点、崩、绞、错四字诀,双方的内力全用上了,人站稳之时,罡风四面急荡,地面半枯的乱草,激射五六丈,尘埃四荡。
另一面,高唐神女也与右曲老接上了,他俩并不硬拼,疾如狂风暴雨,展开了枪攻,但见青芒如电,乌光漫天,身形疾闪之际,人影难分,拼了个势均力敌。
百花教主眼看伏虎掌凌刚在墙楼上现身,只觉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她一拉碧芸,说:“芸儿上去,找老贼们还我们的血债。”
两人飞身掠出,到了斗场左方,掣下长剑,向远处的伏虎掌尖喝道:“凌刚,你下来,伍云英要问你索回十八年前,杀夫毁谷的血海深仇。”
凌刚还未答话,一旁的青面狼曹进问道:“大哥,那骚狐狸可是百花教主?”
“正是她。那次偷袭百花谷,被四海狂客老匹夫救走,遗祸迄今,恐怕咱们山庄将会毁在她手中。”伏虎掌说。
“大哥,让我和三哥下去擒她。”
“可得小心,那骚货早年的艺业就比我强,今挟忿而来,必有所恃。”
三霸赤焰阴风柴戊冷哼一声,傲然地道:“十八年来,咱们也未闲着,我相信她没什么了不起。五弟斗那小的,百花教主归我负责。咱们走!”
两人跃下庄墙,直奔斗场。
“妈,这两人是谁?”碧芸向乃母问。
“使剑的是三霸赤焰阴风柴戎,当年袭谷他也是主要元凶。持判官笔的青面孔大汉,恐怕是新近加入的五霸青面狼曹进,这人与我们无怨无仇。”
“妈,柴老贼交给女儿料理。”
“好,但你得小心,柴老贼的阴磷毒焰乃是武林一绝,切记抢上风和少用掌力。”
“用掌力有何不可?”
“掌力你修为有限,掌出必在身侧带有回流,阴磷毒焰弥于四周,回流带动浮动的毒焰,反而会由身侧加速涌到,所以不可用掌。万一使用,切记同时急退。”
“女儿记着了。”
“最好用花蕊金针和银桃花攻其不备。小心了!”
赤焰阴风和青面狼如飞而至,赤焰阴风挺剑大吼:“百花教主,你的大援不能助你,好好跟柴爷回庄;我大哥对你余情还在……”
“恶贼!你将被铿骨扬灰,绿衣剑客的遗孤,要替泉下的爹爹雪恨。”碧芸喝断他的话,挥剑截出。
赤焰阴风一眼就看出碧芸手上的剑,就是千古神刃龙渊,不敢用剑去硬碰,身形左闪,一剑点出。
姑娘一撤剑,身形暴进,剑气锐啸光华飞旋中,连攻五剑,气吞河岳。
赤焰阴风避实就虚,剑似游龙,避招闪挪中还以颜色,也回敬了五剑。
青面狼曹进见三哥已和小百花教主抢先动手,他只好奔向百花教主,判官笔一扬,一面叱喝道:“教主,五爷服侍你,准教你快活。”
声到人到,劈面攻出一招“魁星点元”,走中宫而进,未免太狂傲了些。
百花教主神色冷静,长剑斜指木然,直至笔已临头,方一剑振出。这一振,五道淡淡剑影一晃即至。
青面狼的判宫笔短了四寸,如果双方都同时只顾伤人,不管化招,青面狼准吃不消。
他冷哼一声,左脚沾地的瞬间,身躯左掠,右腕一沉一收,笔尖径奔百花教主的腹下,下流之极。
“恶贼该死!”百花教主娇叱一声,手肘一沉,剑锋骤降,攻出一招“划地为牢”,迎截他的肘腕,左手由袖中倏然伸出,金芒飞射。
青面狼也真了得,抽笔扔手,疾逾电闪,贴着百花教主右肋撤步旋身,到了她的身后。“当”一声清鸣,剑笔乍合乍分,溜出无数火花,三枚花蕊金针射穿青面狼的裤子,贴着臀肉擦过,留下了三丝血槽,好险!
这种贴身施用暗器,由于散布面积不大,距离又近,最易中的,也易于闪避。
青面狼更是功力到家,不向旁闪反而贴身跃近对方身后,这一着险冒对了,但也惊出一身冷汗,轻敌之念一扫而光。
剑笔相交,双方都心中了然,功力似是不分轩轻,彼此手腕都有点火辣辣地。
百花教主轻哼一声,旋身出剑,一阵狂野地抢攻,一十八剑,抢得了主动,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把青面狼迫退两丈,方能稳下阵脚。
另一面,碧芸和赤面阴风柴老贼,也杀得难分难解,龙渊剑光华如电,主宰全局。
赤焰阴风苦于兵刃上吃亏甚巨,只有八方腾挪乘隙进招的份儿,姑娘要想取他老命,也是不易。
高唐神女与右曲老愈打愈急,只见两条淡影飞旋扑击,罡风怒吼,剑气丝丝摄人心魄。
桃花仙子与左曲老这一对,则完全不同。佛手笔和青芒电射的长剑遥遥相对,两人相距丈余神包庄严肃穆,步步凝实,乍合乍分的瞬间,换招之际生死须臾,都是神奇奥秘的致命一击,险状丛生。
由双方目中神色,额上的汗珠,与持兵刃的手和双足的马步看来,左曲老有点落于下风,胸前的起伏,也没有桃花仙子平稳。
两人已换了近十次照面,各攻三十招以上,这是一次上乘内力与神招的硬拼,每一招都令人惊得全身沁出冷汗。
但要分出胜负,恐怕也不是短时间的事。
这时,内堡庄墙上,现出了无忧头陀和天聋矮吏等人,他们已由秘道逃回了庄中。
庄后南北两堡上,杀声震天,天空金鹰不时俯冲而下,惨叫声动人心魄。显然,庄中贼人已大批出动,要夺回大火熊熊的庄后天险。
桃花宫的另二十二名女郎,下了庄门楼,齐亮兵刃展开阵势,向内庄冲去。
花蕊夫人众女,也在巫山怪姥的率领下,扑奔内庄门,便待冲上内庄墙。
可是墙高四丈,箭雨可远及二百步。
她们不惧箭雨,但接近至百步之内,墙上喷出炽热的火流,和腥风扑鼻的金汁,像暴雨般地激射而下,臭气冲天。
这些女人当然伯火,更怕那臭不可闻的金汁,想起来就教人恶心,脏死啦!
她们退到场中,有几个身上沾了一些金汁的女郎,弄得掩鼻不迭,破口向内庄大骂不已。
墙上一众恶贼狂笑不已。
看态势,她们白天闯庄确是失策,惟一入庄之法,便是等到晚上才行。
逸云和如黛度过了恩爱甜蜜的一夜,直至次日金鸡高唱,方悠然而醒,晨曦由窗槛外透入,照亮了满室春光。
发乱钗横的如黛将螓首躲在薄衾内,直待逸云进了盥洗间,方披衣奔入内间。
等两人回到房中,娇体若滴的如黛,头上的三丫髻已经换梳了盘龙髻,她不愿再做待字闺中的毛丫头了。
她这一高兴,换梳了盘龙髻,几乎惹下了滔天大祸,险些儿情天长恨。
大明一代,继承了宋代的伦理观念,衍变得更为无情,对女人的要求更苛,虽不像尔后满人入关后的残忍,但也到了严苛的地步。
女孩子敢于在婚前失身,那不仅是败坏门风四字可以一言了之的,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这一早,一对事实上的小夫妻,恩恩爱爱吃完早餐,换了一身翠绿劲装,外面罩以两截土布村衣,到外面打听消息,准备盯住无影鬼王青山仙狐等人入山。
由于昨日金陵大侠师兄弟俩,把双头蛇打得落花流水而逃,客店的贼腿子全撤走了,客人也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首先,两人到府前街买了一把剑稍安置龙犀剑,再买一个大挂囊,作为吸血神蜗的巢穴。
转出了南大街,早市末散,人潮仍众,熙熙攘攘。突然,南端一阵人群嘈杂,叱喝之声大起,人群惊惶地向两侧急躲。
两人驻足屋檐下向那儿张望,逸云说:“来了!他们急得很呢,像是要赶着救火。”
一群凶悍大汉在前开路,叱呵加上手拨,将一些贩夫走卒赶得没命地躲避,气势汹汹。
最先面色黝黑,满脸岁月留下来的无情皱纹,白发用青线绑住,凶睛射出阴鹫之光,朝天大鼻阔嘴唇,雪白鼠须不时翘动,穿着一袭黑袍,肋下接着一条银光闪亮的、沉重哭丧杖。他就是大霸伏虎掌凌刚之师,无影鬼主孔千里。
第二位是个半老徐娘,身材丰盈,眉目如画,端的是粉面桃腮,可惜眼角己隐现笑纹,笑纹其实叫做鱼尾纹,女人走向下坡的最明显标记,要不是用脂粉掩住,这是一大悲哀。
她用绣帕包住满头青丝,穿着一身秘纳两截罗衫,小腰下悬着一把长剑,鹿皮小蛮靴有反卷的钥尖儿。乳蜂儿颤,丰臀儿一扭扭地款摆,人末到香风光至,水汪汪的媚目不住流转,这双媚眼,确有勾魂摄魄的能耐。
不用猜,她定是青山仙狐谌宝珠,这个“仙”字,恐怕名不副实。
与青山仙狐并肩而行的,是一个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