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接近庄南的夜行人,身穿银灰色的夜行衣,这种色彩便于在月夜中隐藏形迹。他像一个鬼魂由山上向庄门掩近,距庄门三五十丈,居高临下,已看清门楼上有人巡查,便伏在一棵树干下待机。
巡查的人消失了,他正想飘向庄门左侧,突然发现右侧树林暗影中,有轻微得令人难觉的呼呼声,如果不是像他一般艺臻化境的高手,断难发现这微小的声音,何况在这松风怒号,枭啼虫鸣四起之中呢?
“附近有人匿伏。”他心中在暗叫。
是敌?是友?他心里在思忖,如果是庄中的暗桩,那就省事多了。
他悄悄向右移,暗中戒备,果然发现十余丈外一处矮林下,有三个蹲伏的黑影,正摒息向四周用目光巡视。他们的身影掩蔽在暗影中,只用头部缓缓转动,三个人背向而伏,任何人兽亦难逃出他们的视线之下。
可是他们却无法发现逐渐接近的银灰色身影,这身影也确是身手高明,贴地而来,无声无息借草木掩身,倏隐倏投,不像是人哪。
三个暗桩最左那人,突然身躯抖了一次。接着第二个人也略一振动,依然保持蹲伏的形态。他们的心坎穴上,嵌入了一颗黄豆,深陷入肉,但衣衫未损。
第三个人并未发觉身畔同伴有异,浑如未觉,突然,他感到一只冰凉的巨大手掌,按在他的后脑勺上。
他陡然一惊,正想低头拔刀闪开,可是已不可能了,脑袋瓜上那只大手,己没有他闪避的可能,像只鹰爪紧收,身后同时响起阴森森的语音:“安静些,老兄,除非你想速死,不然就乖乖听候吩咐。”
大汉不敢不听,但他仍在暗中运气,手仍按在刀把上,随时准备反击脱身。
“放开你的手,刀对你毫无用处,反而会引起杀身之祸,那就不太妙啦。”
大汉只好听命放开刀把上的手,沉卢说:“阁下意欲……”
“轻声些,足下,你不想速死吧?”
“尊驾是那条线上的?”大汉果然放低声音问。
“天线上的,但也是地道中来的。不许问,回答我的话,金面狂枭住在那一栋房子里?”
“你是枉费心机,谁也不知道,你可到正中那座戊巳宫去找,那儿复室秘道密如蜂巢蛛网,进入后有死无生。”
“庄中来了些什么人物?”
“在下孤陋寡闻,只认得凤台七星掌厉岳,五台密宗的达尊喇嘛,九华阴风客易城、贺兰左右二曲,摄魂魔君太叔权,天聋矮叟熊捷……还有一个鬼怪样的人物白骨神魔。此外还有二三十名老一辈的人物,在庄中极少露面,故以无法认识。”
“你并不孤陋寡闻哩。转头,看看我是谁。”
大汉感到头上的手已经离开,转头一看。黑暗中,但见一个高大的深灰色身影。他想也末想乘转首的刹那间,一掌向灰影的下身扔去。
灰影一脚踏出,大汉一声未吭便被踩在脚下呜呼哀哉。
一头夜鹰飞上了西南角庄墙,两个警卫只感到眼前一黑,便靠伏在垛口上,立时晕死不省人事。他们的眉心中,嵌入了一颗谷粒。
这夜鹰是先前那个身穿银灰夜行衣的高大人影,他胆大包天,竟然敢飞越庄墙,冒险进入险地。
他以闪电似的奇绝身法,驭气蹈虚越过了十丈阔的墙内草坪,一切埋伏暗器全未触动,而且闪过了两处暗桩,进入第一重房舍。
墙角的一丛矮小的海棠花中,突然冲起两头警犬的身躯。可是灰影已有万全准备,手一场,人已闪电似升上了滴水檐的下面暗影中。
两条狗跌爬在地,两个带狗的警卫,也在同一时间仆倒在地。这种击晕警卫之事,为江湖忌讳之一,因为警卫一伤,极易泄露行藏。但灰影却毫不在乎,见面即下辣手,显然他如果不是个外行人冒失鬼,定是个一无所惧的高手。
灰影察看并无动静,飘然下地,将狗尸人骸藏入花木深处,借物掩身向里趟。
连越三重房舍,到了一座精美的小阁之房。小阁内间一灯如豆,隐闻人声。
他正欲窜入阁中,突见台阶下两株芙蓉花的暗影中,有物缓缓移动,是人。他正想突然闪出制住花下之人。
“当当当!”他进入庄墙之处突然响起锣声。不消说,被击毙的警卫已被发现了。
灰影怔了一怔,突又向前飞扑。因警锣响起之际,花下现出了两个黑衣大汉,手按剑把,向锣响处眺望。
灰影疾苦迅雷,两大汉直至灰影近身方生警兆,无暇思索,旋身出剑身手不等闲,剑芒一振直取迫近的灰影,去势如电。
灰影向上一升,避过两支剑,双手左右齐出,分拍两人六阳魁首。
“噗”一声,右首大汉被灸热如焚的潜劲,震跌丈外,但左首那人却在掌劲行将及身的刹那间,被由阁内射出的一角衣袂救下了。
灰影左掌拍在疾飞而来的一角衣袂上,只感到反震力出奇的浑雄,掌心发热,衣角尽成了粉屑。
他一落地,小阁中已飘到两个高瘦的灰影,人到,枯瘦的手爪先到,裂肤的罡气直迫人的心脉。
银衣人心中一凛,事实已不容许他闪让,猛地一挫身,一招“分波逐浪”左右齐出,迎向两个手爪,身形也悠然下降,全力硬接。
两只瘦爪亦同时变掌,倏然登出。双方接触都疾逾电闪,脚下同样是虚的。
砰然一声巨响,三人向三方飞退一丈,看上去势均力敌,事实上银衣人以一敌二,稍胜一筹。
三人同时脚踏实地,左首高瘦的老者沉声说道:“能接下阴山二魔‘离魂魔罡’全力一击之人,以你为第一个。尊驾足以与老夫分庭抗礼,断非无名小卒,何不以真面目出示?”
银衣人冷然道:“能震退太爷一丈的人,也以阁下为第一人。你们阴山二魔远居化外,为何亦参与世俗名利之争?”
“听你的口音,年岁不大嘛,端的是后生可畏,老夫还得领教尊驾的绝学了,少管老夫的闲事。”
右首瘦老儿退后一步。左首发话的人,大概是阴山大魔,语声一落,随即欺身扑上,一掌斜掠劈下。
这时,庄中灯球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四周已扑到不少的人影,纷纷仗兵刃奔到,叱喝之声雷动。
银衣人知道行藏已露,今晚无法得逞,顿萌退意。对方掌到,他冷哼一声,右足微进,一掌横削。
“叭”一声暴响,两人略分,银衣人退了半步,阴山大魔却退了两步。银衣人掌上发出的凌厉热流,将对方全力攻到的罡气,震得四散飞射,丈内草木纷纷折断仆偃。
“你练有护体禅功?你到底是谁?”阴山大魔变色地问。
“到时自知,太爷不和你攀亲。少陪!”银衣人冷笑着说,声落,像电光一闪,人己破空飞纵上了小阁。
“走得了么?留下啦!”两魔同声大喝,跟踪便追上了瓦面。
“捉奸细!截住这兔崽子。”下面有人在大叫。
追了两重房舍,银衣人竟然在明晃晃的灯火中消失了身影,轻身功夫骇人听闻。
阴山双魔站在一处琉璃瓦面上,脸上铁青,大魔说:“二弟,这人的艺业,比你我高出甚多,咱们的离魂魔罡天下无敌,却被他轻易地接下,夷然无损,更从容远扬。看来,我们这次到中原却是错了。”
“大哥,我们没错,能使我们知道人外有人,也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哩。粟老弟来了,咱们下去。”
两人飘身而下,对面远处一座祟楼中,冒起了阵阵浓烟,似是失火。
确是失火,那是银衣人放的。他在无数高手追逐下,气往上冲,纵至祟楼时,探囊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焰硝,扔入楼窗,方向庄外逸去。
他由南庄左侧上了庄墙,劈面撞上了去而复来的庄主五阴鬼手申天豪,和八名劲装大汉。他身形虽快,可是五阴鬼手也不弱,已看清一条银灰色的身影纵上墙来。
“留下命来,太白山庄岂能让阁下任意进出?”五阴鬼手老远便厉声叱喝,挺剑飞扑。
银色身影不认识五阴鬼手,一看九人由两侧扑到,冷哼一声双掌一分,分拍两侧,人似一头夜鹰,激射庄外,消失在如银月色之中。
左侧五名大汉只觉一股阴森奇冷,似若万年寒冰似的劲道一涌而至,想抗拒浑身脱力,仰面飞跃而出。
五阴鬼手和另三名大汉功力略高,一看灰影一掌虚按而来,一无劲风二无锐啸,便知有点不妙,这种阴柔的诡异掌力最为歹毒莫测,也极难应付。
他向侧一闪,举剑一振,身形乘势右伏。剑似被一股奇异的怪劲一推,灼肤热流涌到,令人浑身有如同跌落热火炉中之感。幸而热流一掠即过,他也见机躲得恰是时候。
他站起身形,只见身畔三名同伴已经气绝多时了,尸体仍然炙热。他惊得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庄中仍在大乱,四面穷搜凶手,人手众多,失火的祟楼损失不大,已控制了火势。
银色身影由南面山坡转向东,远远便看清了平原中那刚建好的盟台,悻悻地自语道:“要让你们热热闹闹耍狗熊,还成?哼!我要你们步大珠台的后尘:半途而废”
他向盟台掠去。看守这座伟大建筑的高手确是不少,他们刚被庄中的警锣声惊起,正在惊疑,银灰色身影已由南面闪电似掠到。
“什么人?站住!”正南五名衣衫不整的大汉同声大喝。
“火德星君。”声如巨雷,中气充沛,发自灰影之口。
接着银芒疾闪,五名大汉脑袋开花,尸身还未倒下,银色身影已经不见了。
接着,盟台起火,东西主宾棚起火,休憩室起火,轰隆一声,旗台倒下了。
银灰身影奔东逐北,来去如电,想抢近救火的人,必死无生。烈火熊熊中,鬼哭神嚎,众人和小贼们四散逃命。
等到庄中高手闻警赶来,火势已不可收拾。水源远,天干物燥,所有的建筑全是木造,涂上油漆,想救火简直是白费劲,眼睁睁看着火德星君扬威。
银衣人在高手们赶到前的刹那间,突然隐去。
这一晚,惊醒了金面狂枭的美梦。消息传出的次日,有些胆小的朋友悄悄地卷包袱走了。
北庄门门楼上,小贼们在清晨,发现“太白山庄”那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