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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的方向是西方一带山岭,第四天到了莫营关,山海之王放手不再搜寻,迳自赶向西安府。
金毛吼的包裹中,藏了他这三年来所劫得的金珠宝物,想不到这些玩意,竟然在生死一发中扔出救了他一命,真是异数,谁说金宝不能救命,
山海之王包裹人手,只觉重甸甸地。他眼看金毛吼临下马逃命时,仍把它带走,定然其中自有难以舍弃的理由,三不管把它背上了。
直到第二天,他才发现里面全是些金玉首饰珠宝等玩意,他虽不知这些玩意的价值,但也曾在妇女的头上看过一些相同之物。管他,带着再说。
他奔向西安府,十余里之前,武当众道正押着俘虏,也向西安府急赶。
两个凶魔被追得屁滚尿流,饥渴交加,挨到第四天,已经不象人形,以为再被发现,必死无疑了。
可是第四天整天中,不见山海之王的踪影,入暮时分,两人憋不住只好去找村民弄吃食。鬼使神差,两人都到了莫营关,见面之下,恍如隔世。
两人在一家客店中投宿进食,谈起山海之王和四天来所受的折磨,气愤难当,切齿痛恨。
两人皆有同一看法,就是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便约定由金毛吼前往各地敦请早年的友好报仇,天聋矮叟则去找摄魂魔君太叔权,探索山海之王的行踪,找到他报仇雪恨,明枪暗箭齐施,不怕他会飞天遁地。
次日,两人分手。天聋矮叟先到永寿,恰逢太叔权的一个探道小贼,据小威说,确有这么一个高大槛楼大汉,已经向西安府走了。同时,小贼告诉他武当派已擒得九天玉凤,正带往武当山,太叔盟主已出动大批人马在前面等候,一众助拳的好友亦已先后赶来了。
天聋矮叟大喜,命小贼通知太叔权,说他也在后面跟进,相机动手劫人,并请留意山海之王的行踪。
交代毕,他即行上路,买头巾将白发裹住,换穿了一袭灰袍,易装趱进。他那根鸭舌枪,枪身做了个长青囊套住,只留枪尾三寸作为点地之用,如果动手,只消倒过枪身一抖,枪套自落,倒也方便。
沿途皆有小贼暗伏,有些还是三年前的老相好,供给他十分正确的消息,前面的人一切举止,皆十分了然。
他别有用心,专心注意山海之王,夺俘之事,他并不热心,在山海之王后面四五里,慢慢盯紧。
山海之王并不急于起路,每天保持两百里脚程,恰与前面的马车保持十来里距离。
在陕西八府中,西安府是最神气最繁华最值得骄傲的一府,府治设在长安,长安也就是西安府的代表。
三年前,八月初九日,这儿发生了三起血案;初十日,城南少陵原也发生一起血案。四起血案,全没有苦主,没有惊动官府。但在武林中,吓坏了不少人,那高大的黑衣人,心黑手辣,令人丧胆。除了有两个人知道黑衣人的真正身份外,其余的人仍然如在雾中。
在长安闹事,如果是有家有小,有亲有友的人,最好先考虑考虑后果。因为秦王的藩邱就在这儿,不但皇城中甲壬如云,豢养的江湖高手更是人才济济,而且京师暗地里派来的两厂死士,明里是监视五府的举动,暗地里却查踩江湖朋友的动静,一有变故,麻烦可大了,株连既广,杀头抄家充军没籍有你受的。
武当门下的车马不敢入城招摇,绕过长乐门直趋赴商州的大道。距城五里地已是申牌初,天色尚早,但马车却停止了。
官道右首有一条小路,穿过一座松林,约两里地有一座香火鼎盛的官观,名叫九真观。
九真观,乃是河南府东崆峒下院派出的门人,在这儿建立的中原三大道院之一,平时接待派中东来的门人子弟,算是一处行脚宿站。
九真观的道侣们,早已接到气极道长传来的手谕,要接待武当的道友们暂驻一宵,所以早已有万全准备。
一行人未晚先投宿,浩浩荡荡进了观门,九真观立即成了金城汤池,暗桩四下密布。
黑道盟主太叔权已经赶到,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不急,坐镇在城西北大安坊附近,远远地主持大局。
在距咸阳还有二十余里之时,马车过后不久,后面的山海之王又闯了祸,以致脱离了马车。马车到了长安,他仍在那儿逗留,且回头表表他所遭遇的变故。
当他大踏步向前赶路时,远远地看到前面一群健马,护住一辆马车,正绕过成王陵。
在林影中,他不知前面的情形,赶他的路,并未留意别人的闲事。
由这儿到咸阳,还有二十余里。日正中天,酷阳如火,他虽不畏寒暑,但仍想找地方歇歇脚,找地方睡一觉;反正他不急于赶路,急啥?
不远处有一座树林,座落在官道之右,枝柯直伸至路面,倒真是个好处所。
将近树林,他自语道:“唔!有人比我占先一步,但我仍要占一席地。”
林中近官道处,停了一辆双轮手推车,两个身穿两截青色短衫的大汉,敞着古铜色长满短毛的胸膛;正分倚在两株树根下,闭着眼假寐。车上蒙着油布,不知装了些啥玩意;由车轮陷迹估计,定是轻巧之物。
山海之王在三丈外一株大树下躺倒,用包裹作枕,四仰八叉躺得舒舒服服。
他心中有数,那两个大汉虽然装成酣睡之像,其实却正凝神留意四周,眼睛眯成一条缝向外瞧呢。
他也留了心,心道:“里面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许这儿还是处于危机四伏之地哩?”
足音踢拖,从周成工陵方面急促地传来,并有拐杖触地之声,伴着足音。显然有人点着拐杖,正向这儿急步而行。
西北五里地,天聋矮叟左手点着鸭舌枪,不徐不疾赶路。正走间,路左草丛中突然传出一声鸟鸣。
他突然闪身掠入,好快!
草丛中一声冷哼传出,一条灰影倏然站起,一把光闪闪的单刀,已行将攻到。
“住手!老夫天聋矮叟。”
单刀人鞘,灰影伏下了,道:“原来是熊老前辈,请恕罪。”
“红货距此多远?”天聋矮叟蹲下问。
“十余里,可能已到了咸阳。”
“那褴褛的大个儿呢?”
“就在前面的大树林唾大觉。”
“留意些儿,我先走一步。”
“小心了,五里外右侧大树林中,有他们的两个暗桩,正与褴褛大汉在一块儿,不知他们是否同道。”
“我留意就是。”说完,掠出路中走了。
灰影也向后退,由小道隐去。
天聋矮叟继向前走,脚下加快,奔了三里地,远处已看到右侧的大树林。
他脚下放慢,想找地方隐身,便向左例一座酸枣林中踱去。
酸枣树刺多,不宜藏身,但只有这儿可以看到前面大树林的动静,不能再往前接近了。
他距枣林还有十来步,已看到树根下盘坐着两个身穿褐衫的大汉,在荫影下相对而坐,中间放了一个水囊,荷叶垫上面,搁了一只卤鸡,和一只熏羊腿,正用四只手撕着鸡,酒香扑鼻。
天聋矮叟见了酒菜,便感到酒虫儿蠢动,肚中咕咕叫,该吃些酒菜填肚皮了。
他一声不吭,径在两人之旁坐下了,将鸭舌枪往膝前一搁,吧叨两下嘴唇,伸手便攫卤鸡。
两大汉早已看清他是个古稀的老头儿,并不计较,有一位仁兄反向旁挪了挪,让出一角,道:“老丈,慢些儿,撕开后有你一份。”
老怪不理,早已抓住了一只鸡腿,半只鸡已经到手,食中两指一挟,水囊又到手,咕哈哈往肚里直灌。
两大汉一皱眉,突然发觉老家伙只有一只手,右袖是空的,涌上的怒潮突然消失了,相对耸耸肩,摇头苦笑。
老怪放下水囊,酒从嘴角流下,将鸡腿往口里猛塞,吃相之恶,无以复加。
两大汉没有吃的胃口了,左首大汉问道:“老丈贵姓大名?”
天聋矮叟眨着眼,将鸡腿骨扔掉,抓起另一半大嚼。
“老丈是本地人吗,”大汉仍往下问。
天聋矮里用鸡腿指指耳朵,吃他的鸡肉,伸两指挟起水囊,大口喝酒。
“这人是聋子,该大声些。”左首大汉说。
“别问了,让他吃,咱们歇会儿。”
天聋矮叟一只鸡落肚,酒也光了,怪眼一翻,道:“小伙子,干什么的?大声说,我老人家是聋子。”
“咱们保镖。”右首大汉大声答。
“那一家镖局?”
“河南府永升。”
“崆峒狄水升的?”
“正是。”
“游龙剑狄水升?”
“老丈知道?”
“老丈知道,所以你们活不了。”
两大汉一怔,正待坐起。天聋矮叟一掌挥出,左首大汉应手便倒。右首大汉向左倒地,一脚斜飞,急攻老怪胸腹,反应不为不快。
老怪一抬膝上鸭舌枪,不偏不倚迎着大汉胫骨,“噗”一声胫骨立折,杖尾一推,点中大汉丹田穴。
大汉翻身躺倒,切齿叫道:“你狼心狗肺,禽兽不如。咱们无冤无仇,你是谁?”
“天聋矮叟熊捷。”
“狄局主与你有交情,你竟向他局中的伙计下手!”
“你们是保武当的红货?”
“放屁,是为朋友情义。”
“所以你们该死。”
“为什么?”
“你碍事,讨厌。”声落,鸭舌枪急敲,大汉略一抽搐,一命呜呼。
老怪将尸体和地下的零碎扔入林中,掠出路面,以路右藉草木掩身,向大树林掠去。
大树林旁,山海之王静静地躺倒。他耳力奇佳,已听出林中有两个人正悄悄地掩近,相距只有十来丈了。
林密草疏,大白天不易遁形,来人好大的胆子,似乎要算计已经入睡之人,脚步极轻,象两头狸猫。
山海之王只道两人要算计他,响着微愠的口气道:“两位,知趣些,走开,别打扰我。目前我不想揍你们,快滚!”
衣抉飘风之声凛然,林中的两个人已上了大树。
假寐中的两大汉突然站起,向山海之王叉腰瞪眼,怒不可遏,一个道:“老兄,你吠什么,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混帐,”
山海之王一怔,心道:“咦!这家伙象是骂我。”但他没做声,仍静卧不动。
两大汉见他不答话,只用眼角膘着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