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匝哈活佛只觉左小腿如中烙铁,向前一扑,临危拼死,忍痛将剑向后一振。
山海之王没站起,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反而贴地横飘,一指儿前伸,一缕是风不轻不重,击中和尚的章门穴,剑脱手向下一落,山海之王到了,伸手恰好将剑接住。
剑到手,人亦暴起,飞扑刚到姑娘身旁的全真子,左手双指先出,一缕罡风先行射向老道肋下。
老道知道厉害,向前一冲,伸剑振出一朵剑花,护住身后。
“铮”一声,剑断了一尺剑尖,老道惊得顶门上走了三魂,伸脚一挑,姑娘上身向上一扬,被老道抄住了。
人到手到,他惊魂方定,将姑娘抱在身前,急向左横飘八尺,扬着断剑叫:“站住!不然我毙了这丫头。”
山海之王慢了一步,救不了人,不由火冒千丈,他站在丈外,伏鳌剑光华闪烁,沉声道:“放下人,让你逃生,你是谁?”
“先别问我是谁,快退去,你不要九天玉凤死吧,”
“不放下人,你将后悔嫌迟。”山海之王恶狠狠地说。随又转首向侧方叫:“退!到我这儿来。”
老花子与一名老道拼成平手,若虹主仆却支持不住,闻声同向这儿退来。
全真子色厉内荏,他已被吓破了胆。他的剑也是万中选一,吹毛可断的宝刃,竟然被山海之王的指风所摧折,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由指风,他想起了神剑伽蓝的天心指,再想到伏鳌剑,不由毛骨依然。
老花子和若虹主仆已经退到,两个玄字辈门人仍挺剑追来,气势汹汹。
“站住,谁不要命请上。”山海之王厉吼,声如炸雷,所有的人全都失惊,不得不止步。
两老道大吃一掠,震傈着后退,全真子更惊,他用断剑架在姑娘颈上,急叫道:“山海之王,你不要这丫头活命么?”
“放下她,你三人都可活命。”山海之王语气极冷。
“你退走,不然她便死在这儿。”
“你三人也同样要死在这儿。”
“咱们仍有脱身的机会。”
“你做梦。”
“事实如此,山高林密,夜黑如墨,你能追得到么?快退,不然她就死。”
“哈哈,她还有五天的寿命,早死五天亦无不可;但你们却还有几十年好活,而且我将杀上武当山,宫观成火海,血流漂杆,这就够了。”
“废话!你在做清秋大梦。我数三声替你送行,咱们用不着斗口!”
山海之王阴阴而笑,冷酷地说:“往下数,我在你第三声发出之时,将用以气御剑术贯穿你的心坎,将你的尸首拖到武当山,再往上杀。快数!”
全真子心中一寒,手在发抖。
“你不数,我替你数,二,”山海之王冷峻地沉喝。
光华一闪,伏鳌剑脱手飞升,在山海之王头顶上空三丈,绕飞三丈大的圆径三匝,在全真子的上空,共掠过三次,剑啸声摄人心魄,光华如电,三匝之后,方翩然飞落山海之王的掌心。剑一止,他说:“快,我等着你叫三。”
全真子只觉心向下沉,说:“这丫头还你,但须用本门叛徒叶若虹交换。”
山海之王冷哼一声,厉声道:“放你的狗屁!我放你三人活命,换一个只有五天生命的人,已经对你够客气了,得了便宜还卖乖,再噜苏我山海之王绝不饶你,快滚!”
全真子气得几乎要吐血,可是却又不敢再硬,他带来五个玄字辈门人,除了派一人回山之外,已死了两个啦:如果全死在这儿,连报信的人也没有了。他本欲挟人威胁山海之王就范,反而授人以柄,被人反制住了,这时想走也不易脱身,后悔也来不及啦:
他放了姑娘,退后五步,恶狠狠地说:“总有一天,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山海之王示意老花子将姑娘带回,冷笑道:“你等着,我想死在武当山葬在武当山。告诉你,九天玉凤如果活不了,皆是你们的过错,滚回去好好准备,我会到武当山找一千个人偿命。”
“贫道等你前来送死。”
“你记着,日后见面,我必定杀你,不管白天或黑夜,你最好躲远些。留下你的道号。”
“贫道全真子天虹。”
“咦!全真子是个老杂毛,你……”
“贫道已化装易容。”
“下次你最好别藏头露尾。武当山之约,在十天半月内,也许我随时光临。如果一月之内不来,就是九天玉凤得救了,你们也不必耽心了。”
“贫道希望你来!”
“我并不希望打扰贵派山门,你知道九天玉凤是我的什么人?即使有贵派一千条命来换,我仍不愿意。”
“她与你有何渊源?”
“乃是拙荆。”
“呸!原来你山海之王是这种无耻小人。”
“放屁!”
“哼,谁不知她是神剑伽蓝华逸云的遗孀。”
“滚你娘的:我就是华逸云,你这狗东西咒我?”
全真子和另两名老道,惊得全身发软,一阵寒流通过全身暗叫完了,石龙谷河床掌门道长的臆测,不幸而言中,真是神剑伽蓝华逸云,怪不得两招之下,九梁冠被贯穿。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怖地叫:“你……你是……神剑……”
山海之王哈哈一笑,说:“别紧张!我目前不要你的命。快滚!”。
“嗤”一声响,一缕罡风射中老道脚下的一块拳大石块,石块突然炸裂,尘土飞扬。
全真子惊得向后急退,喝声“走!”率两名门下如飞而遁。
姑娘向山海之王走去。轻叫道“云哥,你的天心指力更精纯了。”
山海之王挽着她,困惑地说:“看来,我真是华逸云了。在兰州庄严寺,主持老和尚也说我这指上功夫是天心指,说我是天心大师的传人。”他面向姑娘,诚恳地说:“如黛,请听我说,在我未弄清以往身份事故之前,请不可将我以前种种所为告诉我,以免先人为主,反而令我无法恢复神智。老实说,我对我是否即是华逸云,仍有极大的怀疑……”
“不!云哥,你没有怀疑的必要。”
“事实俱在,不得不怀疑。华逸云已死在太白山庄烈火之中,天下黑白道英雄有目共睹,重生或侥幸之说,太玄太渺茫了。会不会有人得了华逸云的小剑,因剑是不能焚毁的,再按当年华逸云的装扮,将我扮成华逸云呢?如果我真的是华逸云,为何对往事茫然无知,所以我认为,我仍以山海之王的身份出现江湖为安。”
“云哥,你……”
“请别这样叫我,不然我会有晕眩之感。”
老花子突然接口道:“周姑娘,请听老朽一言,这事目下确不宜操之过急,有两事急待办理。”
“老丈,哪两件事?”山海之王问。
“其一,必须找出老弟如何到达仙海的缘故。其二,就是找到龙吟尊者老前辈,他老人家胸罗万有,道力通神,定然可设法让你恢复记忆。只是,其中尚有困难,也许当你记忆恢复时,你如发起疯来,相当可怕哩!”
“为什么?”山海之王惊问。
“据我以刚才你所现之于外的神态猜测,我敢断定,你内心中定然存有一种疯狂的意识,也就是所谓魔障,一为外物所诱,魔障轰动,你自己并不完全知道已做下些什么,可怕极了。所谓心结,必须由系结之人方能打开……”“老前辈,我知道这原因……”姑娘接口。
老花子赶忙摇手止住她往下说,苦笑道:“千万不可说,你一说出,他潜意识中定然接受这原因,但是事实上他仍然存疑,日后神智恢复之际,他反而会将这段日子中所接受的事,全部忘怀,情形更坏更糟。”
姑娘潸然流泪,咽哽着说:“可是,我已没有机会和他诉说了,我在世之期无多……”
山海之王“哎”了一声,说:“该死!只顾为我的事唠叨,忘了大事。老丈,不是说去找玉麟丹么?走,往河南府。”
他收剑入鞘,背起包裹,伸手抱起姑娘,又道:“请随我走,先到洛南小道。”
一行人踏着夜色,以不徐不疾的身法,没人山林之中。
地下的匝哈活佛,也在下半夜以真气攻开穴道,扑奔华阳。
第二天一早,他们到了潼关,老花子出面购买马匹,山海之王选了一匹枣红健马,用背囊将姑娘背上,四匹马奔出潼关,扑奔河南府。
救人如救火,迟延不得,四人马不停蹄,打尖即走,当天申牌正,到了陕州。
陕州,位于黄河边,河对岸是平陆县,两城遥遥相对,用渡船往返渡人,黄河滔滔东下,渡船只能靠泊城北。这是自河南府西行的第一大城,历代皆以之为通都大邑,商旅云集,市况繁荣。
四人驱马入城,他们那奇特的装束,十分岔眼。
市西北利人渠右岸,有一家名号够响亮的“大阳老店”,既然名之为店,定然是管吃管住的旅邸。
四匹马喷着白沫,奔至店门刹住了。马止人亦落地,老花子大踏步向店里闯。
应声奔出了几名伙计,看了四人的长像,都伸了伸舌头。
山海之王一头乱发,高大雄壮,背上是个大背囊,衣着寒酸,显然是江湖流浪汉,这种人确是不好惹。他解下鞍后包裹提上,随着老花子跨入店门。
若虹主仆一俊一威猛,一个腰悬长剑,一个扛着一个沉重的铜人,套囊早丢了,黄光闪闪,令人一看咋舌不已。
店伙领着四人直趋西跨院,进入上居客厅。在经过大厅与院落时,早落店的客人不少,全用惑然的眼光注视着这一行怪人。
山海之王踏入一客厅,厅中有三个身穿劲服的中年人,正高谈阔论,见人进入似若未见,仍在敞声大笑。他眉头一打皱,向店伙说:“伙计,有清净的独院么?咱们不想有人打扰。”
店伙本来有点怕这些叫化子般的人付不出房钱,领往上房已是有点不愿,便淡谈一笑道:“独院是有,只是客官仅四个人,店钱开销……”
“废话,咱们有五个人。”山海之王敞声说。
“五人?还有一位——”
“喏!在这儿,是女眷。”山海之王指指背囊,探革囊取出一锭白银,说:“要否银子交柜?”
店伙立刻堆下笑,说:“客官言重了,请随我来。”
三个劲装中年人,听山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