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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圣僧在上,向后一退,便触到后面的石阶。他一声沉喝,向下一挫,脚下的尺厚石板,突然碎裂。
祁连隐叟退下了三级石阶,三级石阶也都裂开无数细缝,两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贼秃驴,你确是一大劲敌,再来一招。”祁连隐叟怒叫,挺剑冲上。
“并无不可。”波罗圣僧叫,急冲而下。
广场中,展开了残忍的狠拼,不时响起凄厉的叫声,与兵刃相接时罡风的进射与震鸣。
楼上,这时静悄悄地,听不见任何声息,山海之王到哪儿去了?金毛吼与两个喇嘛呢?
原来楼下有警,大多数喇嘛已纷从侧门奔向楼下。楼上花厅黑暗,碍手碍脚,激斗一起,山海之王占尽便宜。他只有一个人,不怕误伤同伴,目力可辨秋毫,手中是沉重霸道的宾铁方便铲,加上神力超人,发起狠来,岂只是疯狂而已,
厅中留下不过八九条和尚,怎禁得起他的屠杀,铲过处,人不成扁鸭,也将骨肉成糜,连呼叫声也沉寂了,只听到重物砸损之声。
不消片刻,留下的九个人,仅剩下四个了。
“什么人?留名!”一个喇嘛一面叫,一面用听风辨器术向山海之王腰下扫出。
“接引菩萨是也。”山海之王沉喝。方便铲“当”一声击中禅杖,禅杖落地,再向前一递,“嚓”一声,和尚会分身术,齐腰折断分成两截。
他猛地旋身,一招“猛虎回头”铲回头下拍。
“噗”一声闷响,铲头将一个喇嘛的脑袋,直拍到腔内去了,尸身倒地。
另一名喇嘛从后扑上,方便铲猛拍山海之王的后脑勺。
山海之王对身后特别当心,背上有如带姑娘嘛,他脑后象是长了眼睛,突然向左一闪,到了左侧一名喇嘛身旁,铲一推,便将那人的禅杖推偏,抽出左手一扣一扔,把那人推扔至他原先站立之地。
他的身法捷逾电闪,太快了。原在后面用铲下拍的人,还不知已经换上了同伴,狂喜之下,拼全力急拍。
“噗”一声血浆飞洒,把同伴的脑袋拍碎了。“当!”禅杖落地,尸身也倒了。他狂喜地姣:“该死!总算弄倒你了。”
突然,他感到一股潜劲推到,来势十分凶猛,护身禅功散逸。他倒也了得,惊叫一声,立即运功护住心脉,并一推方便铲杆,向后急退。
他不退倒好,退了活该倒霉,脚后跟绊住一具尸体,身躯向后便倒,耳中听到有人在吼叫:“倒的是你,你也该完蛋了。”
“噗”一声,他胸前挨了一铲,他会变,变成扁胸鸭。
同一瞬间,梯口出现了金毛吼三个人,这三条好汉先前只觉楼上的语音十分耳热,怔了一怔,同时在梯口站住了,心中发毛。
金毛吼走在最先,他张口厉喝:“什么人在这儿撤野?”
山海之王一听叫声,无名火起,向前急射,一面叫:“是你这金毛狗,来得正好。”
金毛吼这才听清是山海之王的口音,只感到脊上传来一道冰流,瞬即遍布全身,腿一软,向梯下急滑。
一条腿的匝哈,漏网之鱼拉卜,同样感到头皮发紧,心惊胆跳。不逃的才是傻瓜,他两人都不是,转身向下狂奔,都变成下山的兔子了。
山海之王一声怒吼,方便铲突然横摔而出。“轰隆隆”门楼垮下了,震得楼板也在撼动,声势骇人。
他捞起另一把方便铲,正待抢去楼下,找铁爪神鹰要玉麟丹。人是自私的,他为了救如带,不惜任何代价,非将玉麟丹夺下不可啦!
刚到厅口,他想从厅口出到前廊由前廊跃下楼前广场,便听到夜游神说玉麟丹定在波罗活佛身上的话。
由于先前的激斗,他不敢分心,下面的对话他并没有听到,便认为夜游神的话是真的哩!
他手扶栏杆向下看,下面正在舍死忘生狠拼,看了几个老魔的功力,他心中暗凛,暗忖:“这些人个个功臻化境,我难以对付,且盯紧这鬼和尚,先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再下手不迟。”
他掩身在廓柱下,坐楼观魔斗。
金毛吼和两个活佛奔到楼下,自大厅外望,只觉心中一镍。喇嘛们已经自顾不暇,怎能分人手对付山海之王?
金毛吼心中有鬼,而且也与祁连阴魔生前有交情,自不能助喇嘛们向祁连的人递刀。老实说,他想动手也力不从心,他的功力只配和小一辈的左方雨兄弟俩动手。
他鬼精灵,重新掩上楼中,象头伺鼠之猫,躲在暗影中等待山海之王,他要冒险盯住他,找机会夺回他花毕生心血得来的财宝。他包里内的东西,自然心里明白,他不敢声张,希望仍未破灭。他在心中发誓,不夺回包裹绝不甘休,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敌明我暗,只是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之理?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的。
匝哈和拉卜两个活佛也不傻,在大厅角落里隐住身形,管他娘!先看看风色再说。
整座大楼人声沉寂,广场上却火杂杂地刀光剑影纷飞。
祁连隐叟与波罗圣僧,已经从石阶门斗至广场中间了,一剑一杖已换了三四十招,双方真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身法渐慢,攻招化招也愈来愈凶猛,不出则已,出则势在必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在须臾之间,危机一发,暴进暴退中,罡风潜劲的爆裂声令人毛骨悚然,血液为之凝结。在他们周围十丈内,无人敢近。
铁爪神鹰与第二圣僧拉加,也展开生死之斗,他凌空扑击,凶猛如疯狮,毁家之恨,令他血液沸腾,一鼓作气挤死狂攻,恨不得将喇嘛生吞活剥方消心头之恨。
蓦地“啪啪”两声,祁连隐叟与波罗圣僧,在刹那间拼了两招,罡风怒啸,人影倏分,各退丈外立即刹住身形,突又向前疾冲,在丈内又突然止步,双刃前举,脚下慢腾腾地向左徐移。
祁连隐叟一面抱元守一仗剑调息,一面阴森森地说:“你看清形势了么?”
秃驴波罗圣僧当然知道,两人功力相当,半斤八两棋逢敌手,他同样可以看清四周的形势。
密宗三圣僧整人数是五十,袭击崤山别馆时,只死掉三名;而山海之王一到,明暗中下手,先后干掉十五名之多,只剩下二三十人。刚才一盏茶时分的狠拼,对方无一弱者,人数又多了三分之一,已有六名喇嘛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死活如何。目下除了十二名老喇嘛无妨之外,其余的人全陷人危境之中,难以支持了。
这瞬间,左右同时有人惨叫。左面,两个黑衣人将一个喇嘛僧,两剑一前一后,贯入腹背之中。右方,一个老喇嘛,一禅杖将一个黑衣人拦腰击成两段。
波罗圣僧心中暗惊,但他神色不动,向左移出一步说:“老阴贼,咱们双方势均力敌,你也该看清了,你没有绝对取胜之机。”
“着!”祁连隐叟一声沉喝,千百道黑芒向前疾射,人侧身闪电似跟进,剑气如排山倒海似的向前罩去。
波罗圣僧冷哼一声,杖化朵朵褐云,涌向乌芒之中,立时暴雷乍响。“叮叮得得……”一阵刺耳鸣声暴起,人闪跃旋飘,在闪电似的刹那间,换了四次方位,最后“啪”一巨响,在兵刃相缠中,同时抽手一掌击出,无数劲风四散,腥气激射。两人反应都快,皆以全力发掌。大印掌的腥风热流令人昏眩,可化腑碎脏;寒魄诛心掌冰流令人血肉冻凝,足以摧山毁石。两人功力相当,一刚一柔势均力敌,在气流激射中,同时撤刃飞退三丈外。
两人都用了九成劲,额上青筋不住跳动,颊上肌肉急剧地抽搐,胸前起伏不定,跟路稳住身形。
双方吸入一口气,再次举步进迫。波罗圣僧沉声说:“老阴贼,你的寒魄诛心掌火候够纯。”
“秃驴,你的大印掌已臻化境,咱们正是最相配的高手,不是你就是我。”祁连隐叟也沉声答。
“咱们双雄相遇,有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你说对啦,”
“咱们拼了多少硬招?”
“五十二招。”祁连隐叟朗声说,他的记性大佳。
“还能拼多少招?老阴贼。”
“一个时辰中,拼你千招当无困难,秃驴。”
“你支持得了?”
“老夫有久斗的经验,可支持一昼夜。哼!只怕在半个时辰后,你的同伴死光了,你也只能活半个时辰了。”
“你话说得太早,未免太小觑了……”
和尚话未完,祁连隐叟急进三步,一剑点出说:“快了,不早了。”剑“嗡”一声,化为七道淡淡乌芒。
和尚向右稍移,一杖斜挥,说:“咱们谁也占不了便宜。”双刃相触,“叮”一声各飘三步。
“你死定了。”祁连隐叟冷然发话。
“也许是你死。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咱们将两败俱伤。”
“伤的是你。”
“你的手下最少也将死掉八成。”
“最多三成。你的人已死剩一半了,快了!”
“咱们双雄相遇,没有挽回的余地么?”和尚口气软了。
“有是有,只怕你不肯。”
“说说看。”
“把玉凛丹交出,咱们哈哈一笑而散,各奔前程。”
“呸!如果佛爷得到了玉凛丹,还在这儿胡缠?你这老阴贼老昏了。”
“什么?你真没得到?”祁连隐叟垂下剑问。
“呸,你道佛爷是死人?会傻得在这儿耽上三天?”
“鬼才信你的话。”祁连隐叟重新举剑。
“信不信由你,却让铁爪神鹰老匹夫笑咱们是蠢材。你敢不敢找他,搜搜他身上有否此物!”
“废话!”
“绝不废话,如果他身上没有,咱们再拼不迟。”
祁连隐叟退后三步,略一沉吟,说:“好!老夫试试。”
他发出一声厉啸,啸完大喝道:“合围!候命动手。”
黑影连闪,撤出广场,在四周凝神戒备。
铁爪神鹰的十一个人,只剩下五个了,他仍在猛攻一名老喇嘛,依然凶猛万分,铁爪上下纷飞,罡风刺耳。
波罗圣僧也发出一声沉喝,叫道:“住手!撤!”
三十余个喇嘛,只剩下十七人,十四人撤向石阶下;有三名无法脱身,仍和铁爪神鹰的同伴死拼。
“大家住手!”祁连隐叟发出一声震天大吼。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