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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贼恍如未闻,仍抬头望天,置之不理。
“道上同源吗?哪条线上的朋友?怨吕某眼拙,请教贵姓高讳。”分水蛟声音愈说愈大。可是三人根本不理他,似若三具行尸。
分水蛟将布卷儿打开,取出一对精光闪闪的分水刺,扔掉布卷儿说道:“朋友,难道吕某不堪接待诸位么?再如此托大,不懂规矩,休怪吕某无礼。”
花花太岁一低头,睥睨了分水蛟一眼,邪恶地笑笑道;“你是人是虫?怎么个无礼法?嗯?”
分水蛟怒声说道:“大个儿,吕某可要得罪你了。”
花花太岁阴阴一笑,却向三阴一绝咧着嘴嘿嘿笑道:“道爷,大事不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这座山吃不成了,怎办?道爷。”
老道翻着鹰眼问道:“你说什么?怎么个吃不成法?”
花花太岁奸笑着说道:“有人给咱们叫阵,说规矩,眼见要将咱们的饭碗砸破,当然吃不成啦。”
“砸破咱们的饭碗?哼!不成,叫他们留下脑袋就是啦。”
“留下货物也成。”飞天鼠接口了,用手点着马匹又说:“按规矩,该由咱们留下六匹;既然这位当家的这么凶,咱们全留下了。朋友,你们乖乖挟尾巴滚吧,用得着爷们动手替你引道么?”
分水蛟一听规矩,认为他们是劫路的,呵呵一笑道,“朋友,别说得太满了些,凭什么敢要咱们滚?道不同兵刃见真章,咱们本来是江不犯山,朋友,今天只好不是你就是我了。”分水蛟说完,举手向后一招,十余条凶猛大汉纷纷撤兵刃向前奔到。
花花太岁问道:“你真要太岁爷动手么?”
“少废话,通名上来,吕某定然记下了。”
“你真眼劣得紧,竟然连我花花太岁桑噗也自不识,你枉自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你竖起蛇耳听了,啊!不!蛇没有耳,蛟耳桑爷倒未见过。那位道爷是三阴一绝无为道长,那小个儿嘛,人称飞天鼠。你上吧,用不着通名道姓,爷们全知道。”
分水蛟心中一凛,暗叫棘手,却昂然地问道:“桑兄和无为道长都与追风剑客艾爷有交情,吕某乃是奉艾爷所差,请问因何见阻?”
“废话!人在人情在,人死两丢开;你道太爷不知艾如虹全家死得一个不剩了么?”
“那么,阁下是有所为而来的了。”
“滚你娘的!要无所为而来,太爷跑到这穷团恶水里消谴么?你简直白活了偌大年纪……”
分水蛟不等他说完,大吼一声,分水刺一招“上下交征”,揉身扑上。
花花太岁抢前八尺,开山大斧一旋,“铮铮”两声崩开分水刺,一记“连环三斧”立还颜色了。大斧叉重又沉,在他手中却轻如无物,一连三斧急如惊雷,劲风呼啸,立将分水蛟迫退八步之远。
霸海风云(第一部)五
分水蛟苦于兵刃太轻,不敢硬碰;小道右是山,左是水,中间只有近丈空间周旋,小巧功夫无所施其技。花花太岁的开山大斧柄儿特长,展开来整个空间全被封实,分水刺简直无用武之地,真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分水蛟也不是弱者,左闪右钻侦空儿攻出一两招,上下齐出,左右飞射,挑点挂抹倒也够狠。
两人一交手,其余的人光瞪眼,插不上手,除了由水下走,小道已无法通行。
青蛟吕昌突然一打手式,首先脱掉外衣,露出浑身青绣,坟起如山的肌肉,刺隐肘后,悄然钻入水中去了。
接着下水的共有十名大汉,后面出洞蛟也带着十余个人赶来,在后戒备,接替了青蛟。
哗啦一声水响,青蛟由水中钻出,由后面猛扑三阴一绝,分水刺寒芒似电。
老道冷哼一声,撤下长剑回身挥出一剑。“铮”一声兵刃相触,溜出无数火花;老道横飘两步,青蚊震飘五六尺。
白帝三蛟中,青蛟功力最深,虽左手略有不便,但专用一柄分水刺却更为精纯些。最差劲是老大分水蛟,他自小便驼了背,先天不足,可是也不等闲。
两端一交手,飞天鼠被搁在中间,十分惬意。突然,水中一阵水响,十余名大汉飞跃出水,向两端一分,前后一抢,两下夹攻,好一场狠斗。
花花太岁前后受敌,不由火起,大吼一声,一斧崩开分水饺的分水刺,身形突转,大斧疾抡身后大汉“哎……”了一声,斧过腰断。
他又“猛虎回头”回身大吼,“铮”一声荡开袭来一刷,再向前反扫而出,“铮”一声分水蛟右手刺脱手飞出王丈外落入江心,大斧已临肩头。
分水蛟一咬牙,向后以铁板桥身法一倒,左手分水刺脱于飞射,直奔花花太岁前胸。
花花太岁无暇伤人,一抬斧柄,崩飞袭来之刺,但末料到水上冒出一个人头,贴地滑进,寒芒一闪,同时袭到足胫。他狂叫一声,撒手扔出大斧,向将欲滚开的分水蛟砸去。
大斧将分水蛟的胸膛劈开,斧刃直入地中近尺。花花太岁右足已断,“吧”一声向前仆倒。
水上突袭的是出洞蛟,他奔前两步站起,双刺猛挥,将刚倒地的花花太岁双腿全卸下了,兜心一刺,由背心直贯前胸,呜呼哀哉!
飞天鼠力敌两名大汉,三截棍乃兵器中最难使用,而又十分霸道的玩意,但吸“哗啦啦”声中,劲风怒号,只二五照面,便将一个大汉天灵盖砸个稀烂。
出洞蛟刚赶到,另一名大汉恰被扫断双足,飞坠入江去了。他大吼道:“交给我!退!”几名大汉“扑通”一声退入水中;出洞蛟欺身便抢,两人遂搭上了手。
另一面三阴一绝占尽上风,三贼中老道功力最高,也最阴狠,迫得青蛟步步后撤。凡是由后面袭到的人,老道全不在乎,他也不回身应付,尽凭听风辨器术闪避,任令来人扑近,在闪避之中,悄悄地反手击出他那成名绝学三阴手。在他逐步迫进五六丈的距离内,身后躺了八名浑身发青,气血正在凝结的大汉。
青蚊愈打愈心寒,分水刺已递不出招式了。
飞天鼠遇上了出洞蛟,棋逢对手,但听金铁交鸣之声大起,两人硬碰硬放手抢攻。三截棍矢矫如龙,点打盘扫三棍齐舞,曲折盘旋选出奇招。分水刺疾似电闪,寻暇蹈隙快逾灵蛇,奇奥霸道各逞绝学。
三阴一绝这时已将身后扑来的大汉全行击毙,无后顾之忧,雄心勃发,清啸一声,展开抢攻。
青蛟心中早寒,但事已至此,只好放手一拼,分水刺“龙门三击浪”绝着出手,左右猛切,大吼一声,刺尖向上一崩,突然一绞一震,手腕一紧,迎胸便劈。
三阴一绝冷哼一声,斜身塌肩,长剑错住刺身,向前急送。青蛟分水刺一推,刚要向下沉腕,突然寒芒倏伸,那剑尖突向前急吐,竟然平空伸长六寸,不偏不倚贯入青蛟前腕,撒手丢刺仰面便例。
出洞蛟眼看兄长丧命,二哥又被三阴一绝剑中套创的绝活刺倒,知道大势已去,发出一声厉啸,突然向后急退。接着是连声呐喊大起,末死的人全向后撤走。
“走得了么?”飞天鼠得意洋洋凌空猛扑,三截棍抖得笔直,快似奔电,向出洞蛟后脑便砸。
出洞蛟说声“你找死!”不退反进,挫腰急撤,分水刺向上猛切飞天鼠双足,左手连扬。在三阴一绝赶到的刹那间,他发出一声悲愤厉笑,“扑通”一声,潜入清江走了。
飞天鼠身在空中,分永刺一到脚下,他向上一缩,猛地向前一窜,双足上扬,头下脚上反穿而下,好俊的轻功!
可是就在他刚躬身穿下的瞬间,三枚奇薄的梭子镖已经连珠似射到,他想再飞,已经无能为力了,三校梭子镖已有两枚射入腹下,狂叫一声跌下地来,眼见活不成了。
空荡荡的山径上,只有三阴一绝孤家寡人一个,此外,还有十二匹无人照管的驮马。
隐伏在旁的逸云,轻轻一笑道:“这可好,省了不少手脚。”
“我去收拾这恶道。”如黑跃然欲动。
逸云拉住他说道:“且稍待,荆州三龙的人来了,让他们替我们押回太平口,岂不省事多多了?”
果然,来路上一批骠悍人物飞奔而来。三阴一绝已走到驮马后端,冲来人喝道:“快些!天魔夫人来了么?”
最先奔到的大汉恭敬地答道:“据说昨晚按时莅庄,道长要否先走一步?”
“不用了,红货要紧,这是贫道献与两位夫人之物,关系至巨,贫道得亲自押运。”
三阴一绝在前,数十人押着十二匹马向回路扬长而返。
逸云低声吩咐如黑一些话,如黑点点头,如飞隐去。
当夜二更左右,马队赶到枝江和磨盘州之间,人马都疲乏了,便在一处小镇歇宿一夜。
三更天,客店中来了两条幽灵似的淡淡黑影,点倒了守更小贼,打开了同色的十二个大包,扬长而去。
店中住着的三阴一绝,正和衣躺在床上假寐,桌上一灯如豆,窗户末关,突然一缕柔和的微风,由窗外射入,轻轻拂过他的睡穴,他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凌晨,他倏然醒来,发觉自己竟然和衣睡到大天亮,不由失惊道:“我也许真的老了,连一天两夜也挨不过哪!”
店家送来汤水,他洗漱毕,吃过早餐,一叠声催众贼拾掇上路,向荆州三龙的庄子急赶。
而凌晨时分,太平口一叶扁舟,由甘虎甘风兄妹俩悄悄押运,船轻水急已经下去近十里地,直奔武昌。
在同时,太平口客店之中,鸿安镖局的少东主甘龙,沈老镖头,还有个冒牌子的甘虎,正气势汹汹地到处宣扬,说荆州三龙不守江湖道义,竟然夺了他镖局的一支重镖,那镖是重庆府知府大人的宝物,是产自青城的一株九叶玉芝,事后竟不承认,不是明明要砸鸿安的招牌么?说不得今儿非找荆州三龙还个公道来不可。
太平口与荆州一水之隔,这一宣扬,不消一个时辰,便传遍了附近一带市镇。九叶玉芝!这还了得?那是玄门方士升仙成道的至宝,武林中固本培元的圣品,谁不想瞧瞧?要沾上一瓣儿岂不后福无穷?
这一来,闻风赶来的武林朋友确是不少,齐向荆州三龙府上赶。而甘少东主一行人,却并不动身,说是要等重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