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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海风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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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是三合院,加上东跨院和西客房,看去共有五栋,事实上只有一户。屋不太大,但明窗净几,收拾得纤尖不染,显见得主人定是个不俗之人。  
客房共有四间,有一个小客厅,虽没有客人,但整理得十分清净雅洁。  
老太婆踏着小高底儿,将两人向客房里引,一面吩咐跟来的大嫂说:“二嫂,准备烫水,教小秀来帮我。”又向壮年人叫:“君儿,告诉家里的人,守口如瓶,不可向外声张,绝不可透露风声。快:将你爹的药箱取来。”  
逸云闻言一怔,听语气,这老太婆真不等闲哩,他放如黛在床上,转身打量老太婆。  
他留了心,果然看出端儿。老太婆灰发梳理得十分整齐,脸色红润,皱纹甚少。目光湛湛。直鼻小口,说话时露出一排完整而洁白的牙齿;没问题,年青定然是个端丽出尘的美人儿。她那一身村妈阔袖葛衫,掩不住她的身份,朗健而矍铄的神态,逃不出明眼人的神目,他正色说:“大妈,不怕小侄来路不明?”  
他的嘴够甜,老太婆笑了,说:“看小哥儿人如临风玉树,绝代风标。老身双目不盲,何用再问来路?”  
逸云也笑了,说:“人不可貌相,大妈,小侄正是江洋大盗,朝廷的钦犯。”  
老太婆将他一把推开,说:“老身不信。别噜苏,老身尚担代得起。请出去,我替尊夫人取箭。”  
“大妈,我这儿有药。”  
“怎么?你不信任老身的手脚?”  
“不敢,有劳大妈了。”  
“请到外厅稍候,不必挂心。”老太婆伸手赶人。  
中年人已将药箱取来,并含笑领逸云出至外厅。  
客厅中,壮年人陪逸云聊天,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后生张罗茶水。那十分秀丽的二嫂,带着一个长得极为甜美的八九岁小姑娘,在房中里外张罗。马包的什物亦已送来。  
不久,房门悄然拉开,老太婆含笑放出,向站立相迎的逸云说:“哥儿,尊夫人已无大碍,她用不着灵丹,却需好好调养。大概伤口在三天内可以愈合,但需调养十天半月。”  
逸云一躬到地,谢道:“谢谢大妈。小侄打扰尊府三两日,即可动身。”  
老太婆坐下,摇头道:“老身有心留客,可是事与愿违。”  
“大妈是疑心小侄……”  
“非也。因老身一家子即将远行,至迟须于明日入暮前离开,房舍须付之一炬。”老太婆面色一变,有点凄然。  
“大妈是遇到困难了么?”  
“正是此意。”  
“大妈能见告么?”  
老太婆凄然一笑,说:“哥儿休怪,老身有难言之隐。”  
老太婆淡淡一笑,看着他的佩剑问:“小哥这把剑,乃是伊王府外庭护卫之物,请教哥儿尊姓大名,是否为王府侍卫?”  
“这剑乃是夺来之物,果是王府侍卫的兵器。小侄的姓名,也是难言之隐。”他饱含深意地笑,想激老太婆把难言之隐说出。  
老太婆并未介意,站起说:“你我之间,皆有难言之秘,都是忌讳,老身倒落了俗套,不该问的。老身有事告退,呆会儿会替你张罗饮食起居。”  
逸云站起相送,若无其事地说:“看府上摆设清雅,门窗走道极有章法,不知可否设有机关埋伏?”  
“机关埋伏倒没有,小哥可放心。只是晚间如有响动,请勿介意,且请不必出外,以免有人误会,而致得罪了客人。至要至要!”  
“如有人侵入呢?”  
“放心,在近日内不会有人入侵。”  
“大妈,白天是否须戒备?”  
“白天更不会有人。”  
“屋后那一丛古松之下,是否有府上的人担任守望?”  
老太婆和壮年人全都一怔,老太婆讶然问:“哥儿,怎知松下有人?”  
“小侄下马之际,看到那儿有一双眼睛。”  
“不会错?”  
“相距不足二十余丈,任何眼睛,难逃小侄视界之内。”  
“君儿,搜搜看,走!”  
壮年大汉倏然站起,向逸云说:“兄弟,在下少陪,等会儿再与兄弟你畅叙。”  
母子两人抢出客厅,里面的二嫂出匆匆外出。  
逸云回到房中,小姑娘正将如黛的抖衾掖好,见逸云入室,含笑敛衽说:“公子爷,有事请吩咐,我叫秀琴。”  
逸云谢了她,笑问道:“老太太是你的……”  
“我奶奶。”  
“你贵姓?秀琴姑娘”  
“奶奶说,我们不可将真姓告诉陌生人,公子爷……”  
“别叫我公子爷,武林的江湖浪子没有公子爷。”  
“那我叫你叔叔。哦,你不问问婶婶的伤势?”她羞笑着一溜烟走了。  
“好个聪明慧黠而早熟的孩子。”他向她的背影笑。  
他到了床边,向如黛问:“黛,伤势怎样了?”他揭开薄衾察看。  
如黛有点虚弱,但精神大佳,笑道:“老太太治伤的手法高明,药也不错,不打紧。”  
他在革囊中取出了包祛毒归元散,用水杯让她服下,掩上薄衾说:“这一家人有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你安心躺会儿,我得去瞧瞧。”  
他掩上房门后,将弓弦挂上,悬上箭囊准备出厅。  
逸云准备停当,刚想出厅,厅外人影一闪,秀琴姑娘已迎面挡住了,绷起红香香的小脸蛋,说“叔叔,千万不可乱闯。”  
他扬了扬手中彤弓,笑道:“小姑娘,不许人帮忙?领我到后厅屋脊,看我可否帮上一手,走!”  
小姑娘略一沉吟,说:“你答应不出面,我才敢领你去。”  
“一言为定。”  
小姑娘回身便走,在天井蹲腰作势,一声便上了丈高的院墙,小小年纪,难得。  
两人扑奔后院,逸云上了内进阁楼的瓦面,居高临下监视着房舍四周,并向屋后二十丈山坡上的松林看去。  
小秀琴站在他身侧,紧张地向那儿凝望。  
两侧,老太太率二嫂和两名仆妈打扮的中年女人,剑隐肘后自左搜人;右侧是中年大汉和小娃娃,还有两名中年人,八个人两下里一抄,向内急搜。  
松林浓密,但不易掩藏形迹,尤其是大白天,不可能逃过高手眼下。  
逸云相距虽在二十丈外,但耳目超凡入圣,徐徐张弓搭上一枝狼牙,大喝道:“树上的朋友,下来,不必藏头露尾,或者用暗器伤人。”  
没人回答,也没有人现身,他又说:“朋友,现身,冲谁而来,当面说说。”  
林下的八个人,已搜近松木最浓密之处。  
“哎……”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隐约中,可看到中年人翻身跌倒。  
“爹爹!”小秀琴尖叫,跃下了后院向山坡上奔去。  
一枝狼牙箭破空而飞,射人了松林,后面传出的尖厉锐啸,令人闻之心为之沉。  
箭过处枝叶纷飞,突然传出一声厉叫,一个青色人影从浓枝中下坠,“砰”一声沉响,滚落了山坡,被树根挡住了。  
暴喝之声大起,林梢三条青影,突向三方面冲梢而起,向三个方向踏梢逃命。  
老太太除了留二嫂照顾中年大汉外,全上林急追。  
逸云一声长啸,箭出如连珠。贼人上林梢,目标明显,象三头大鸟,暴露在箭下。  
“哎唷……”中央逃得最快的人先倒了、  
“哎……”左右两人也同时失足下坠。  
不久,连小秀琴算上,八个人捉了五人,向屋中奔来。逸云也下了屋,到了外厅。  
四个青衣人面貌凶恶,有一个箭贯腰胁,奄奄一息,眼看活不成了。另三人一中右背琵琶骨,一中左肩一中右肩,皆未致命,痛得大汗如雨,但却末出声呻吟。  
老太太抱着受伤的君儿,他的左肩钉着一柄柳叶刀,深入三寸,面色泛灰。  
“是淬毒刀!”逸云急叫。  
老太太脸色铁青,说:“哥儿,谢谢你的神箭,老身须先救人,少陪。”  
逸云取出金蟾内丹,递给老太婆说:“用这颗珠子放在伤口上滚转,可除剧毒。”  
大汉右肩井已被扣住,动弹不得,而箭杆摇动时所发的剧痛,几乎使他咬碎了满口钢牙。箭停止摇晃,他长吁一口气,切齿道:“要杀要剐,悉从尊便,要问口供,免谈。”  
“真的么?”逸云冷笑着问。  
“太爷难道和你作耍?”  
“我却不信戏言。”  
“大爷绝不戏言。”大汉仍硬得像石头。  
一名仆妈装扮的中年女人接口道:“公子爷这些人我们认识他们的来意……”  
逸云遥手止住她往下说,笑道:“大嫂请稍候,在下须教他招供,他不说,我要教他饱受缩筋易骨的酷刑。”  
他将大汉按在长凳上,食指点左骨背肋最下根筋骨上,冷冷地说:“老兄,你先尝尝筋骨易位的滋味。喏喏喏!你这根骨头本来很正常,正是该长的地方,我却叫易骨法,好听些;与少林绝学易筋骨极为相象,保证你受用。”  
他的手指缓缓向下压,陷入两骨的隙缝中,又说:“老兄,你如果忍不住,可以大声叫,你的哑穴没制住,叫多大声都可以。”  
大汉浑身颤抖,牙齿挫得格支格支地响,最下两对筋骨称为浮筋,软而易折;小儿骨中廖质特多,即使折断亦易愈合生长,成年人钙质多,折了接合不易,将是终身大患,除非将骨用手术取出。  
食指下徐压,力道恰到好处,大汉怎吃得消?他狂叫一声,大叫道:“小辈,你是谁?你取架梁,将死无葬身之地。”  
逸云冷酷地笑,另一指头儿搭上大汉的腮边,按住了笑筋,蓄劲未发,说:“老兄,你的叫声讨厌,我要你笑,你试想想,心里痛得想哭,却非笑不可,这滋味好极了。如果我是你,还是乖乖招供,免得皮肉受苦,何况你的底已经说了,何必自讨苦吃?这种好汉不充也罢。”  
“放手,我说。”大汉只好屈服。  
逸云放了手,缓缓站起,一面整衣一面说:“光棍不吃眼前亏,阁下说吧!”  
大汉翻身坐起,吸入一口气,突然冲前一掌劈出,想拼死逃命。  
逸云伸右掌一拨,大汉一掌落空,人向上挺胸凑上,象是将胸送上挨揍。  
“劈啪”两声,逸云出手快逾电闪,给了大汉两耳光,将他击倒在地,冷冷地说:“你再不识相,休怪我心狠手辣。”  
大汉倒在地下,痛得龇牙咧嘴,挣扎着坐起,恶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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