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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户横满地,一群贼人仍在舍死忘生拼命恶斗。
不久,两怪物突然撤走,出了厅,大袖中飞出了不少小小布包,沿厅外走廊打出,触地即火光上腾。凡是近身的小贼不死就伤,整座大厅火舌冲天而起。
两怪物折了一大把树枝,堵在大厅口,贼人逸出他们不管,要一动那十二个大包,树枝飞射而出,立毙动手之人。
烈火飞腾,整个大厅成了火海,众贼纷纷跳窗逃命,在外面交手。
两怪物直待大厅倒塌,方悄然隐去。
申牌初,庄中成了火海,烈焰冲天,机伶鬼抽腿四散逃命,短命鬼丧身火窟。
追命阎罗浑身是血,他手下死伤殆尽,出了庄赶向太平口,他要赶回陕西太白山庄。
秃头龙眼看大好基业付之一炬,站在庄侧咬牙切齿。
武当门下剩下六人,垂头丧气凄凄惨惨转回荆州。
铁鹰爪和五名悍贼横死庄中,孽龙郑彪行动不便,大概已葬身火窟,所有碱人全作乌兽散。
秃头龙眼看火舌冲雷,跌脚恨道:“申老匹夫如此欺人,郑虎只稍留有三寸气在,必……”突然,他鼻中闻到一丝幽香,猛地转头一看,只觉心中一震。
身后五文外,正站着地煞夫人和五妞儿如烟,如烟那闭月羞花的艳美玉容上,喷射出阵阵冷电寒芒,正狠狠地盯视着他。
地煞夫人那丑恶的尊容上,比平常更为丑恶,那叫人心悸的目光,直令人毛骨悚然。
秃头龙倒抽一口凉气,他感到眼前已有大变,壮胆向道:“地煞夫人,你目中充满怨毒……”
“你倒聪明,郑老匹夫,你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吧?”地煞夫人阴森森地说完,和如烟逐步欺近。
秃头龙大骇,知道她们不怀好意,情不自禁退后两步,将拾来的长剑徐徐举起,壮着胆问道:“咱们无冤充仇,我兄弟待你们不薄……”
“待我们不薄?嘿嘿!等会儿你就知道薄是不薄了。芸儿,拿下他。”
秃头龙惊骇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绿衣剑客方逸君的未亡人,前百花教主伍云英;改头换面混迹江湖,就是要一算十八年前毁家之仇。老贼,如烟就是绿衣剑客的遗孤碧芸,你不要我多说吧?”
秃头龙大惊失色,鬼眼一转,转身撤腿就跑,他想逃命。白影一闪,迎面站着如烟姑娘,她芙蓉脸上杀机重重,玉手弹开剑囊锁口,一手按在宝光四射的剑鞘上。
“你找死了!”秃头龙大喝,同时一剑挥出,他要夺路而走。
姑娘玉腕千翻,银芒似电,剑过无声,秃头龙剑断腕飞。他没想到姑娘手中的剑,乃是千古神刃“龙渊”,银芒一闪,他哪还来得及撤招?剑化银虹,只一闪,他的左臂又告分家,狂叫一声扑地便倒。
地煞夫人到了身旁,她凄然地轻唤道:“逸君!孩子又替你诛去一个仇人,你在天之灵庇佑你的孩子。芸儿,问他狄老贼的下落。”
芸儿收剑入鞘,点上秃头龙的穴道,止住鲜血狂流,阴森森地问道:“老狗!辰州狄家庄妙手飞花狄老贼躲到哪儿去了?说!”
秃头龙咬牙强忍痛楚道:“在狄家庄。”
拍一声响,老贼挨了一记耳光,大牙脱掉四枚,姑娘道:“老狗,你少在姑娘面前狡猾,十六年前狄老贼举家他迁,下落不明,当年凶并不是你荆州三龙,甩不着替他们受过,要不实说的话,我要将你寸裂而死,不信你且瞧瞧!”
她在罗带上拔出一把小巴首,白芒如电,在秃头龙脸上晃动,冷气森森直迫骨髓。
秃头龙心中一寒,说道:“狄雷兄弟现在辰州北面西河之畔,南距辰州十里的乌枫岭之下,他们并末远走,一家子隐居避仇,你仍要找他,只是白送死。”
“为什么?”
“独脚天尊虽被四海狂客废去武功,但他的师父金面狂枭粟飞,已在天山池畔找到一株千年雪莲,不但恢复了当年功力,而且更有无上进境,目下他师徒俩正在狄家苦练盖世绝学,要找四海狂客复仇。那金面狂枭功臻化境,且心狠手辣,虽好女色,但有性虐之狂,不为任何甜言蜜语所惑,你们前往只有白白送死。”
“五毒阴风汪老魔因何不在太白山庄之中?”
“他从百花谷逃得性命,已经逃至祁连,十八年来不见踪影;据五鬼阴手申天豪说,可能已和师祖祁连阴魔重参绝学,不久可望重入中原。详情你可迫问追命阎罗申天杰。”
地煞夫人说道:“给他一刀,免去凌迟之惨。”
小匕首戮入秃头龙心坎,姑娘收刀纳起,母女俩迳奔庄稍,可惜晚了半步。
迫命阎罗展开奇快轻功,扑奔太平口,过了吊桥进入林间大道,迎而撞上了天魔夫人和红衣女如霞。他叫道:“天魔夫人,你们的人呢?随我返陕西太白山庄,有你们的好处。”
天魔夫人没作声,以一双饱含怨毒的大眼睛死盯着他,如霞却噗嗤一笑,媚声道:“走啊!申二爷!我们正想打搅贵庄呢!”
追命阎罗一触天魔夫人阴森的目光,不由打一冷战,心忖:“这丑老太婆好毒的眼神!难道说她为了我夺芝之举迁。怒于我么?我得小心些儿,别在阴沟里溯了船。”
他退到路侧,剑隐肘后,并运功戒备,一面说道:“请!咱们在太平口会合,走荆州出汉水入陕。”
他并末请得动天魔夫人,如霞却向他走近,媚笑如花,摇晃若风摆残荷,独一枝荷花吐艳,款摆著走近。
追命阎罗也算得一代魔头,已看出其中大有文章,不看小妞儿虽笑靥如飞,而杀机隐现么?他哼了一声,长剑骤吐,银芒一闪,飞旋而出。
“嘻嘻!怎么了?你不念荐枕之情,要杀我么?”如霞长袖左拂右卷,一面说一面身形疾旋转,话声一落,流水行云似的连避五剑,还了三袖。
追命阎罗心中一凛,疾退五步,说道:“你这是百花谷绝学‘激蜂戏蕊’身法,你是百花谷的……”
“你猜对了!”天魔夫人明森森地接口,细如牛毛的金色光芒漫天彻地而至,那是百花谷最霸道的“花蕊金针”。
迫命阎罗大骇,剑荡掌劈阴风乍起,涌起一道气墙,将身形裹住。
岂知如霞一晃便至,长袖急振,“啻”一声裂帛之声骤响,双袖一断一绞将长剑缠住,这一瞬间,天魔夫人捷如电闪欺近,三朵银花随袖而出,向下一沉,再向上斜飞,恰好一枚刺入追命阎罗胯下,花瓣一散,他怎吃得消?大吼一声,将如霞另一袖震断,并将她震飞丈余,他自己也倒了,顺手一抹脖子,斗大头颅几乎飞起,立时气绝。
这一瞬间,地煞夫人恰好赶到,已经无法询问了。
地煞夫人说道:“师姐,我们赶往辰州。”
“狄老狗有消息么?”
“他躲在西河之畔,并未离开,辰州亡命,但这一行凶险甚多,独脚天尊已恢复了功力,和那老鬼师父金面狂枭寄居于狄老狗处。”
如烟道:“上天入地刀山火海我们也得前往。妈,女儿先到磨盘州,叫那儿的姐妹准备车马去。”
“好,我先回荆州,就由磨盘州入湘,近期内即起程。”
烈火将庄院烧成平地,逸云和如黑早已回到太平口,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但他们并未与甘龙住在一起,让他们有机会和武当弟子周旋。
自此,武当和太白山庄结下深仇,可惜天各一方,未能引起大火拼,实乃不幸之事。
武当门下并未赔镖,只答允予鸿安镖局种种方便,从此鸿安镖局所至之地,武当弟子确是倾力维护,鸿安的威名传播在大江南北,果如逸云所料。
事后第三天,画舫悄然离开荆州下航,不知所终。
第六天,一艘快艇飞驶太平口,入暮时分到了太平口靠岸,甘虎和甘凤交镖而回。
不片刻,上游也到了一艘轻舟,到了甘二爷一剑双绝甘棣,他由贵阳入川,闻讯星夜赶到。
甘凤一到客店,逸云已经走了。这小伙子和如黑恰在码头附近,一看甘虎兄妹满脸春风归来就知道镖已顺利交到。他本想现身,可是如黑不愿,拉住他返回客店,迫着他留书给甘家兄妹,便匆匆过江,他要伴逸云独游洞庭湖,到泊罗一扫祖坟。
逸云也不愿和甘家兄妹同行,依如黑之见留书相告,立时结帐出店,过江前往荆州。
甘凤姑娘和两位兄长赶到逸云所住客店,姑娘只觉芳心如碎,只好强忍酸楚,随乃叔返川。
逸云和如黑为了避免甘家兄妹追寻,径投城东一处最僻静的小店寄宿,仍是分房而居。
两人隔室而宿,已经过了三更,蓦地里一声尖厉啸声划空而过,震人心弦,练家子耳目特别灵,警觉性很高,逸云首先惊起,侧耳倾听。
这间客店规模很小,只有两厢一院,位于城外横街上,平时客人不多。逸云和如黑住在东厢两间上房,一排十二间客房,只住了五个人,中间院子不大,一条长廊绕过后厅直抵西厢客房,夜深人静,店中静悄悄沉寂如死城,只有廓上三五盏气死风灯发出淡黄色光芒,些小声响入耳清晰。
西厢一间客房内,突传出轻微的窗户反扣声,接着衣袂飘风之声凛然。
逸云赶忙披衣而起,推开窗门,只见一道黑影向东一闪而没,轻功似臻化境。
接着啸声又起,由东破空传至,年轻人好奇心重,逸云自不例外,他正欲腾身出窗追踪黑影时,隔室已传来如黑的低语道:“云哥,我们追!”
说追就追,两人先后飘出窗外,向黑影隐没处追去。两人轻功之佳,宛若追风御电,穿越房脊恍如幽灵。
百十丈外房舍已尽,一条大道直通东面长湖,百十丈外,先前黑影快似流星,向东急射。
两人沿道旁草木阴森所形成的暗影,欺近至二三十丈,方盯紧黑彤亦步亦趋缓走,向啸声发出处奔去。
五里外是一个小岗阜,林深草茂,大道向上一升。岗顶有一座松林,夜风掠过林梢,涛声震耳,大道中间站了三个黑影,星光下可以看出他们的身材颇为雄伟,双目精光四射,显然是修为深厚的内家高手,两人身穿夜行衣,一个穿着青布直裰齐膝,身后都扎着兵刃,剑穗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