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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云眉头一皱,说道:“这些武当门下,怎么全向辰州赶?”
如黑道:“管他呢!我们却要往桃源走。”
梯口履声踢踢拖拖的响,上来了两名约半百年岁,身材伟岸的灰袍老儿,在逸云的侧座头落坐,向跟上来奉茶的店伙迈:“小哥,咱们要赶路,有现成的食物,凑合些来。”
店伙一走,下首那目中神光四射的人说道:“大哥,据小弟所探消息,天魔夫人准是百花教的余孽。”
“何以见得?”
“在荆州三龙庄外,我找到三枝金针,请看。”他从囊中取出一个布卷儿,在桌上摊开,金芒一闪,现出三枝细如牛毛,长仅寸余的金针。
大哥反复审视,突然惊叫道:“针尾略细,针尖有倒,刺,果是百花教主姐妹的霸道暗器,可循血脉直透心室;真是她们!”
“咱们赶快往辰州通知狄兄,武当门下大举出动,要找天魔夫人算账,咱们得劝狄兄打发暗桩盯住他们,不让她们找到狄兄隐居之所,免得牵连。”
“恐怕晚了,明日是独脚天尊老前辈重行出山之日,狄老兄定然出面捧场,瞒不了人,想当年狄老兄与百花教主有枕上恩情,怎能不管,二弟,伯什么?武当门下又待如何?哼!有独脚天尊老前辈在,武当掌门也将灰头土脸,咱们得赶这场热闹。”
二弟将布包卷起,放入怀中,说道:“那咱们可赶一先步。”
大哥问道:“这三枝金针,你可让别人看到?”
二弟答道:“没有,那些蠢材到瓦砾场中找线索,我却在庄外留心细查,找到这玩意便来找你。”
大哥又道:“千万别声张,找到狄老兄再说。”
他俩低声商量,逸云却吃了一惊,天魔夫人真是百花教主伍云英的哦么?若然,真是不虚此行了。
他向如黑说道:“黑弟,回房我有话说。”
如黑点点头,两人匆匆膳罢,回到逸云房中。
逸云道:“黑弟,我必须往辰州一走。”
“是为了独脚老怪出山之事么?”
“不,百花教主伍云英之事。”
“上次你追问恶人屠,我还没问你哩,为什么?”
“兄弟,这事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小字中,逸字是绿衣剑客方逸君名字中一字……”
“哦!云字是百花教主伍云英的云……”
“是的,这里面有厚比天高的思谊存在,我必须去找百花教主。”
“哥,能告诉我么?”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准备走,那两个老贼饶他不得。”
“这就走,我们到前面等他们。”
两人结帐毕,仍是一袭儒衫,束发,大袖飘飘,挟起包裹上道。
出了镇,径向西行,在距界亭驿约三五里的一度小林中,两人隐下身形专等鱼儿上钩。
不久,官道现出店楼上那两个老儿,正以奇快的脚程,如飞而至。
逸云踱至路中,背手而立,淡淡一笑道:“两位才来呀!请借一步说话。”
两人倏然止步,凶睛一瞪,大哥嘿嘿冷笑道:“原来是你,嘿嘿,老夫倒走了眼,被你在店楼中听去不少秘密,你死定啦!”
林中转出如黑,笑问道:“还有黑爷爷呢,是否也得死?”
二弟怒叫道:“小辈,你当然也得死。”
“你说得早了些,看谁得死!”如黑说完,大踏步欺近。
两老鬼怒叱一声,分扑而上,铁掌和风如开山巨斧,巨爪像巨鹰抓物般,罡风倏起。
且说天魔夫人一行车马的下落。
一行人将近小凉亭,两个有一双亮晶晶大眼的村妇突然转面向外,待车马通过,方行转身。其中之一去草篮中摸出一只粉红色套封,向第一乘车马娇唤道:“桃花仙子有帖在,此,天魔夫人是否收纳?”
车帘一掀,粉红色的套封去势如电,直射三文外车帘,帘中伸出一只纤纤素手,伸两指夹住封套,马车倏止。
片刻,车中传出天魔夫人的语音道:“相烦姐姐上复仙子,晚辈等因俗务羁身,末克往拜,待此行事毕,定然趋府揭见,亲请教益。”
“主人专程敦请,日候芳驾,希能于近期光临,小妹日后当亲为迎接。”两村妇说完,径自走了。
辰州府,位于西河与沉江会合处,两河相奔,北面倚山,也算是一处繁华之地;既名之为府的话,自不会寒酸。
这天由四方八面赶来的武林朋友确是不少,而这些人中,以黑道人物居多,据他们说,后日午间,辰州府北面十里地,西河之旁,青龙岭之下,临江一座小山巅,将有一场盛会;那是横行江湖近四十年的独脚天尊袁天雄,将要聚会群雄,宣布与武林大名鼎鼎的四海狂客为敌的大会,凡是有雄心壮志的人,曷与乎来。
正午过后,马底驿至辰州府官道之间,天魔夫人的车马行列,正缓缓西行,赶向辰州府。
桃花仙子不强行留客,天魔夫人放了心。
官道蜿蜒向山下伸展,不久可抵达沉江所形成的平原。这一带山地不高,但林密草茂。天气炎热,午后这半个时辰中,正是热得不可开交之时,道上行人少之又少。
车马缓缓西行。蓦地里,后面大踏步赶来三个怪物,那是被玉麒麟夫妇吓跑的驼怪、瘤子和独臂人熊。
三个怪物大踏步前进,神色难看已极。
三个怪物并肩而行,将路占了一大半。护卫马车的后面六男二女,每一双骏马相距约有三丈多,近马车处是一双劲装少女,最后一对是雄壮俊美的壮年大汉。
三个怪物比车马走得还快,他们向前便闯,到了最后一双大汉身后了。
两大汉早已看到了他们,扭头向怪物打量,并将马向左略带,让出右侧道路。
三怪物似嫌他们让得不够多,瘤子突然大吼道:“小子,让到路旁去。”
两大汉一怔,这不是找晦气的人么?靠内侧大汉道:“尊驾意欲为何?路己让出一半,还不够?”
“滚你娘的蛋,不服气么?”驼子也叫,傲态可惜。
这里一冲突,车马倏止,三怪也站住了。马上两大汉不认识三怪,更不知他们早上受了委曲了,靠内侧大汉剑眉一轩,沉声道:“尊驾出口伤人,未免太缺乏教养了吧!”
三怪乃是穷凶恶极之徒,怎忍得大汉刻薄的挖苦话?不由无名火起,瘤子阴阴地说道:“小辈,你吃了熊心老虎胆,敢在老人家面前逞口舌之能,死有余辜。”
八匹马上六男二女,全飞身下马,并拔出宝剑,两翼一张,仗剑戒备,大汉剑隐肘后,沉声说道:“阁下何人,竟然如此嚣张?朋友,你找错人了,该打听打听天魔夫人手下十二星宿可是省油……”
“呸!十二星宿是什么玩意?你抬出天魔夫人唬人么?我单瘤子单慎不爱那调调儿!”
单瘤子话未完,左侧路旁四五丈外一块巨石上,站起三名大汉,人材一表,成风凛凛,正是被亡命花子敲了一记竹杠,并赶出小店的三大汉。他们躲在石后,大概已有相当时间了。
中间那大汉双手一叉腰干,哈哈一笑打断单瘸子的话,笑完,冷冷地说道:“单老前辈不爱那调调儿,咱们开封三丑却喜欢那种玩意,何不各取所需……”
单瘤子厉声怒晚道:“王八蛋,你这狗东西在我老人家面前狂笑,大不敬之罪你认啦!”
驼怪没有做声,猛一长身,快逾电光石火,向巨石上飞射而去。
开封三丑末料到三怪会迁怒于他们,大丑急叫道:“昌前辈,且请……”
驼怪昌廷南早上被玉麒麟吓跑,一肚子火正没处泄,那听得进开封三丑的话?随声扑上巨石双手大张,劈面便抓左右两丑,单足随势飞踢中间的大丑。
三丑见驼怪脸上涌起重重杀机,出手狂妄而辛辣,且来势如电,已无法理喻,不动手自卫是不行了。三人叱喝一声,火速掣下长剑,三剑齐挥。
好驼怪,身形略转,一闪抢入,“叭”一声左掌拍中中间大汉剑身,长剑断成两截,右手乘机一探,五指扎人大汉胸膛,向下一按,胸骨尽碎。
两侧二丑一剑走空,还来不及收招,大丑已毙命,两人被震憾住了。
驼怪厉啸一声,右手一登,大丑尸身飞跃石下,再一翻掌,左右分拍,罡风焕发,潜劲如山向外一涌。
两丑被啸声惊醒,知道功力相去太远,再不见逃必将命丧当场,双足一蹬,向两例飞掠而下。
驼怪停身石上不追,声色俱厉地道:“你们要想逃命,必将死得更惨,留下狗头,给你们一次痛快,以儆狂妄。”
两丑吓了个胆裂魂飞,留下脑袋还能活?反正是死,管他娘,再惨也得闯。二丑身未落地,叫道:“三弟,分道扬镳,报仇十年未晚。”
两人一分,长剑一振,右手急扬,三枝虎头钉去势若电,分袭扑到的独臂人熊和单瘸子。
驼怪在石上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哼!”
哼声一落,惨叫乍起,两怪物一人抓住一个,劈开胸膛,手一掏人心到手中,拳大人心丢入口中,两丑的尸身尚未倒下。
车和马突然一散,人影急闪,官道中,中间是巫山怪姥和那不起眼的老道婆,两侧是天魔地煞两夫人,左右分列着美艳绝伦的如霞八女。
十二星宿就是那十二名大汉,在两旁仗剑戒备,四名劲装少女分别照顾车马。
单瘾子吞下了人心,抹掉嘴角血迹,向其余两怪叫道:“这女人心意如蛇蝎,咱们偏嗜此物,动手啦!”
驼怪嘿嘿大笑,鬼眼连翻说道:“咱们先擒下她们,留持日后享用,咱们上!”
三怪缓缓踏前数步,渐渐欺近。
老道婆脸上毫无表情,在襟底缓缓抽出。一根长约两尺五寸的白玉如意,徐徐举向胸前。
巫山怪姥的鸠首杖,也徐向下垂,神目中寒芒似电,两把银剑映日生光。
八女莲步轻摇,手按剑把,四面一散,如烟的剑与七女的不同,她的剑用绿色的剑囊盛着,剑囊锁口一开,宝光四射的剑把入手。
单瘤子一看那根白玉如意,脸上神色一变,惑然地问道:“老道婆,你这如意在哪儿偷来的呢?”
老道婆没答腔,双足徐动,向前举步,目中神光一闪。
单瘤子双手一张,止住两怪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