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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站着四个身穿黄麻及膝大褂,足着草履,脸上斑痕累累的大汉。
李沧澜笑声一落,左手捋着胸前白须,目光横扫三手罗刹、铁剑书生一眼,微笑道:
“难得,难得,几位倒是先碰面了。”
铁剑书生一扬两条浓眉,答道:“李帮主盖世豪雄,江湖准不尊仰,有你李帮主插足江湖,我们两兄弟哪还有立足之处,只好结庐这卧虎岭,消磨这下半生的岁月了。”
李沧澜冷笑两声,道:“好说,史兄不觉着太客气吗?卧虎岭如果没有万年火龟,纵是盖起金殿玉阙,只怕也留不住史兄和周兄两位的侠驾……”
话至此处,目光忽然落在三手罗刹的脸上,哈哈一笑,道:“恕老朽年迈眼拙,这位姑娘,你可是三十年前,纵横南北的三手罗刹彭秀苇彭姑娘吗?”
三手罗刹冷冷地答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李沧澜呵呵两声,道:“老朽久闻大名,只恨无缘一面,想不到今夜能在卧虎岭上幸会……”他仰脸打个哈哈,接道:“那万年火龟虽然是盖世奇物,只怕也不能恢复姑娘的花容月貌了。”
这几句话,相当尖酸,只气得三手罗刹全身微颤,但她竟还能控制住激动的情绪,不使它发作出来,冷笑两声,不再答话。
要知眼前情势,异常复杂。场中几人,个个身怀绝学,如果一动手,必然是各出全力搏击,也许一招即可确定生死,也许要打上个三两百招才见高低,是以谁也不愿先出手,都想挑燃战火,让别人先打个力尽筋疲,自己坐收渔利。
李沧澜本知三手罗刹和铁剑书生间有毁容之恨,是以作挑拨之言,希望勾起三手罗刹的旧恨,让两人先打个你死我活,哪知三手罗刹竟是不肯上当。
铁剑书生冷漠一笑,偷望了彭秀苇一眼,看她虽然气得全身发抖,但并无和自己动手之意,才放下心中一块石头。转脸望着李沧澜冷笑一阵,道:“好啊!好啊,堂堂天龙帮的龙头帮主,竟是满怀机诈鬼谋,只可惜你一番心机白费了。”
李沧澜身后四个黄衣大汉,听铁剑书生出言辱伤龙头帮主,不禁大怒,四个人一齐动作,由李沧澜身后分跃而出。
史天灏认识这四人,是名噪中原绿林道上的川中四鬼,这四人昔年纵横川、湘。皖一带,凶名卓著,只闹得四省武林同道神鬼不安。
武当,峨嵋。青城三派也曾数度遣派出高手围剿,但均未成功,此一则因四鬼机警异常,能打就打,不能打就立时隐逸。
再者四人武功诡异,常自成一路招术,三派高手,反而有不少伤在他们手中。
三大宗派为此曾经聚会武当山,商讨对策,决定全力追杀四鬼,三派中几位不常在江湖上走动的长老,也因此仗剑下山,费时三月,才查出四鬼行踪,三派高手在一夜间赶到四鬼落脚的巫溪县城,暗中监视四鬼行动,直待第二天四鬼离城他往之时,三派高手追踪到郊外一处僻静所在,现身把四鬼重重包围。
那一仗,打得惨烈无比,由中午时分,直打到日落西山,川中四鬼虽都受伤,但仍被他们冲出重围逸走,同时三派参与这场恶战的高手,也有不少受伤。
这一战虽挫了四鬼锐气,但算起来,三派高手并未占得便宜。
经过这一战之后,四鬼的行踪愈发隐秘起来,飘忽不定,神出鬼没,四鬼的凶名也更加响亮。
铁剑书生昔年曾见过川中四鬼,知道不可轻敌,当下凝神戒备,冷冷问道:“你们是准备一齐上呢?还是准备单打独斗?”
川中四丑在李沧澜身后跃出后,立时采取了合围之势,最左一人,阴森森地答道:
“你一个人,我们要一齐上。”
铁剑书生朗朗一笑,道:“好!那就请贵四个一齐动手吧!”
原来四鬼有一套分进合击的阵法,名叫四象阵,这套阵法,使川中四鬼成名中原,不知击败了多少武林高人。
李沧澜不注意四丑行动,目光却落在朱若兰身上,他在茅舍现身之后,就注意到站在一侧的朱若兰,看她绝世丰仪,和那湛湛逼人的眼光,以及悠然自若的神态,就使人难测高深。最使人不解的,就是她既不像铁剑书生请的助拳之人,也不像是到这卧虎岭来寻仇的人,仿佛这场即将展开的龙争虎斗,和她毫无半点关系,袖手一侧,冷眼观察。
铁剑书生在四鬼逼近身外四尺左右时,忽然转脸对那长衫老者说道:“大哥请去替小弟取来兵刃,看今夜形势,免不了一场生死搏斗了。”
那长衫老者略一怔神,点点头,转身向后就走。
李沧澜陡然呵呵一阵大笑,道:“站住。”
那长衫老者却头也不回,猛然向前一跃,脚还未落实地,突闻一声冷笑道:“回去!”一股强劲的掌风,迎面直撞过来。
那长衫老者因身子悬空,无法闪避,只得双掌并出,硬接一击,吃那撞来奇猛潜力,震退了五六步远,心神也随着一震。
定神望去,只见暗影中缓步走出来一个五旬上下的人,身穿黑色短装,腰围软索三才锤,正是天龙帮黑旗坛坛主,开碑手崔文奇。
崔文奇现身后,拱手微笑,道:“周兄别来无恙,咱们怕有二十年没有见面啦!”
那长衫老者,冷哼了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二十年不见,崔兄的功力又精进很多了。哼!刚才那陡然一掌,够猛够狠,不过,崔兄是极负盛名的人物,这等暗算行为,一旦传扬江湖,只怕对崔兄声望影响非浅……”
崔文奇冷漠一笑:周兄太过奖了,兄弟担受不起,我这一掌暗算,如果是全力施为,周兄功力虽深,但双脚未落实地,心中又毫无戒备,哈哈!这一掌,只怕周兄也担受不了。
那长衫老者怒道:“那倒未必见得……”
突然,他脸色缓和下来,声音也温和了不少,接道:“今夜形势,只怕免不了一场恶战,贵帮主肯移驾寒山茅舍,我们兄弟自然得舍命奉陪,待我回房中去取了兵刃,再领教崔兄的绝学不迟。”
崔文奇仰天打个哈哈,道:“话是说的不错,不过只可惜兄弟做不了主,周兄如一定要用兵刃,兄弟这三才锤,倒可暂借一用。”
那长衫老者眉宇间满是焦急之色,强按心头一股怒火,道:“兄弟活了几十岁,还未听人说过借用兵刃之事,崔兄盛情,恕难领受。”
说完话,目注开碑手,静待答复。
崔文奇大笑道:“就是兄弟肯闪路相让,只怕周兄,也是白费一番心机,那张宝图,恐早已到了别人手中……”
那长衫老者惊叫一声道:“什么……”
崔文奇冷冷答道:“在下不敢相瞒,周兄在和我们帮主谈话的时候,已有人借机搜查过两位卧室……”
那长衫老者不再让崔文奇把话说完,怒道:“下流的手段。”
话出口人也同时发动,呼一掌猛向崔文奇劈去。
开碑手闪开一掌,左右双拳并出,还了一招“双风灌耳”。
两人刚一接手,立时各出全力相搏,刹那间掌影飘飘,掌风激荡,打得十分惨烈。
激斗了十余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那长衫老者,因惦念宝图,无心恋战,突然大喝一声,连环劈出三掌。
这三掌威势,猛烈绝伦,奇劲掌风,排山般直撞过来。
崔文奇似是不敢硬挡锐锋,向左一跃闪开五尺。
那长衫老者却借势一个急跃,掠着崔文奇身侧飞过,直向正房中奔去。
崔文奇微微一笑,俟那长衫老者行踪落到正房门边,才跃起追去。
正房两扇木门,本就未关,那长衫老者一低头,窜人屋中。
房中仍点燃着一支松油火烛,景物清晰可见。那长衫老者一直奔到西面墙壁间挂的一幅松鹤图的下面,正待举手揭开,忽然又停下了手。
回头望去,崔文奇已追进了门,那长衫老者一声冷笑,不再动壁间松鹤图,却转身跃上木榻,伸手取下挂在壁间的铁剑,和靠在木榻一角的铁桨,纵身一掠,直向开碑手崔文奇冲去,右手铁桨铁剑突出,点击前胸。
崔文奇看铁桨来势凶猛,自己的三才锥属软兵刃,室中无法施展,只得仰身向后一跃,退了出去。
长衫老者紧随追去,抡动手中铁桨,拦腰扫去。
崔文奇一闪身,避开击来的铁桨,说道:“周兄,你今天准备和兄弟拼命了吗?”
那长衫老者寒着一张脸,一语不发,铁桨飞舞,风声呼呼,招招指向崔文奇致命要穴。
开碑手也不去取腰围软索三才锥,但用一双肉掌拒敌,一面打,一面后退,眨眼已退后了两丈左右。
这时,川中四鬼围住铁剑书生动手,五个都未用兵刃,五对肉掌盘旋交击,打得激烈异常。
三手罗刹右手扣着一把七步夺魂沙,一支阴磷雷火箭,脸上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神情,目不转睛地望着川中四鬼和铁剑书生动手。
朱若兰秀眉微扬,粉脸含怒,星目神光,不时转向四外暗影投瞥。
李沧澜表面上虽然十分镇静,但他那不时转动的目光,却说明他心中也是异常焦急。
那长衫老者铁桨的攻势,愈来愈觉凌历,在这三四丈方园的院中,都可闻得他铁浆卷起的呼呼风声。
崔文奇退了二丈左右时,陡然一紧双掌,不再退让,在绕身浆影中展开急攻,连气行功,力贯双掌,每劈出一掌,必有一股极强的潜力应手而出,双掌连声,竟把那长衫老者猛烈的攻势挡住。
这当儿,川中四鬼的“四象”阵,已发挥出强大的威力,只见四条人影闪动穿走,八掌交相攻出,填空补隙,有如天衣无缝。
如以铁剑书生的武功而论,要比川中四鬼高出一筹,单打独斗,必胜无疑,即让四鬼联手合击,也足可抵挡一阵。但四鬼这“四象”阵法,和四人联手合攻之势,又自不同,不但配合严格,而且变化诡异,四鬼各尽所长,增长了一倍的威势。
五人交手到十合之后,铁剑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