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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应祺说:“我们的工作就是组织民众反抗黑暗的社会。”
“多带些朋友多带些书,我知道的革命道理太少啦,我能不能加人你们的组织?”
马仲英加入了共青团。这两个与组织失去联系的共产党员也只能把马仲英发展为团员。
马仲英潜回宁夏。
第二部(7 )
红柯
宁夏省主席马鸿宾得到消息,即派人前往欢迎,马仲英向银川各界表示,这次回来收抚旧部,遣散回家,使其居乐业。大家松了一口气。马鸿宾让马仲英担任宁夏部队的教导队长,选拔下级军官受训。
马仲英生活简朴,与学员同甘共苦,采用西北军的训练方法,配以河湟战役和中原大战的实例,学员领会很快。好多学员表示愿意听马仲英调遣。马鸿宾闻讯大惊。马仲英为了避人耳目,整个冬天,天天去郊外放鹰抓兔。有时外出很远。
春天快到时,马仲英带着忠于自己的学员离开银川,潜伏在中卫黄河渡口。
马鸿宾的部队四处搜索,毫无踪影,查了一下,跟尕司令走的仅仅七个人。
“带七个兵还想弄事呢。”马鸿宾可以放心地喝茶了,噗儿噗儿,茶越烫越有味道。
参谋长不放心,“当年夺循化县尕司令就带七个兵。”
“本事大让他夺嘛,只要他不夺咱宁夏,管毬他哩。他是马步芳的仇人,又不是我马鸿宾的仇人。”
“那咱把兵撤了。”
“看你笨的,总得给马步芳个面子嘛,尕司令是个咬毬的大王,不要让人家说咱闲话。”
马鸿宾喝一口换个杯子,卫兵不停地给他上烫茶。
参谋长说:“烫嘴哩。”
马鸿宾说:“我也不知道烫谁哩,让它烫嘛!”
尕司令潜入河西走廊,骑上大马,一夜间走了千里路,直扑甘州。他的旧部二千多人被马步芳收编在这里,编成一个旅,旅长马谦也是尕司令的老部下。
马谦一见尕司令,嘴张得跟一眼窑一样,眼巴巴看着尕司令走进窑里,马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尕司令说:“你是旅长,我是光杆司令,我到你跟前混饭来了。”马谦这才想起来叫司令,赶紧唤人摆席给老长官接风。宴席上一口一个老长官。几个团长都是马谦的亲戚,也跟着马谦一口一个老长官。尕司令说:“你别怕,我不当司令,我跟大家见个面叙叙旧,轰轰烈烈干了一场,出去了好几年,想弟兄们呀!”门口挤满了老兵,黑压压一大片,不出声,眼睛在暗地里放着亮光,尕司令撇下热腾腾的宴席走进那团亮光里。
马谦连夜派人去西宁给马步芳报信,马步芳大叫:“他不是在宁夏吗?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这么快!”马步芳给来人下命令:“回去告诉马谦,旅长不是擀面杖,想当官就当得下狠心,把马仲英灭了,灭得死死的。”
马步芳派了最精锐的骑兵团,约好时间,协助马谦灭马仲英。那一团人马潜伏在山窝里,只要马谦发个信号,眨眼就能杀进甘州城。
一连好几天平平静静。
星期四晚上洗澡,军官先洗。马谦邀上老长官还有参谋长副官。尕司令只带他的小兄弟马仲杰,十几岁个碎娃。
洗到一半,澡堂响了一枪,尕司令从热水里出来一看,是朝他开枪,是马谦旅长开的枪。马旅长不知啥时候穿好衣服,提着二把盒子,离尕司令近近的,举起手枪搂一家伙,又搂一家伙,估计死得差不多了。谁也没想到尕司令精身子,跟一条大鱼一样凌空而起扑上去。马旅长双手攥住枪,搂一下又一下,搂着搂着枪就不响了,尕司令立在他跟前,二把盒子扫射的是澡堂的后墙,是一面石头砌的厚墙。尕司令给马谦一脚,马谦扑通跪在地上。“挨毬的心太狠,哪有这么打枪的?两只手把枪捏死啦,你配当军人吗?”尕司令唾马谦一脸。
第一声枪响,城外那一团骑兵就冲进来,在街巷里全被马刀砍死了,血流出城门洞。几匹空马性烈如火,翻过祁连山,回到宁海军的大营里。
马步芳赶快调集大军,全青海的兵倾巢出动。连马步青的那个骑兵军也调上去了,数万大军分两路出山丹和边都口合击甘州。
马仲英最精锐的步兵旅由马仲杰率领攻占肃州,仅仅两天,大半个河西走廊十几县落入马仲英之手。
大战开始前,马步芳对阿哥马步青说:“老祖宗的家业眼看要毁于一旦,阿哥呀,咱是亲兄弟,咱要拚上命把马仲英打下去,他活着,咱就活不安然。”
“他就是老虎咱也不怕,咱兵多将广,他才几个人?不怕他。”
数万大军开上去。被堵在祁连山最险要的地方红水沟。红水沟淌着一条小河,水跟血一样,因为土是红的,石头也是红的。这是前定下的流血的地方。狗日的马仲英呀,你真会挑地方,这么大一座祁连山你偏把爷爷我堵在喉咙眼。
大军一个整团一个整团开上去,死人倒浪浪,把红水沟快要填满啦。
山上枪不响了,马刀一闪一闪跟镜子一样,把人的五脏六腑全照出来了。马步芳拔出手枪,朝天开三枪,“弟兄们冲呀,敌人没子弹啦。”被马刀赶下坡的士兵愣愣地着他们的长官,以军人的习惯,对方跟你拚刀子你就不好意思子弹上膛。他们的长官一马当先,开了一枪,又开了一枪,连打倒两个马仲英的兵。山下的宁海军乒乒乓乓放起枪。
这已经是两天两夜以后了。这也是宁海军青马旅黑马旅损失殆尽之后,调来的援军,由马步芳亲自带领杀上红水沟。机枪夸夸夸夸叫个不停。
“就打马仲英。”
“长官,打死啦。”
“你看清楚了?”
“二百发子弹,跟下白雨一样下到他身上啦,他肯定湿啦。”
“找他的尸首,我要攮他几个窟窿。”
搜索队在死人堆里乱折腾,死的都是硬硬邦邦好小伙,日他妈个个都像马仲英。许多尸首被马步芳卸开了,喷满身血。阿哥马步青稍微冷静些。
“兄弟呀,人死了就算啦,人家笑话哩。”
“我要让他死得踏踏实实。”
“死踏实啦兄弟。”
“我不踏实,我眼皮老跳。”
“你太紧张。”
“不是紧张是警觉,人警觉点好,不吃亏。”
马步青摇摇头一笑。
搜索部队报告,马仲英残部向肃州撤退。
“一个不剩,杀光。”
马步青挡住他疯狂的弟弟,“肃州快到新疆啦,就不追啦。”
“不成,全杀光。”
“兄弟你杀红眼啦,你也不清醒清醒,咱把主力开到肃州就不怕兰州和陇东的军队抄咱后路。”
阿兄的话把马步芳吓一跳。赶快收兵回营。
回西宁后,马步芳哄阿兄去兰州看戏。马步青是个戏迷,听上一曲秦腔,魂都走了。阿兄的兵权一点一点让兄弟给夺光了。阿兄发觉时已来不及了,就在河州城里修一座蝴蝶楼,重金从兰州买一个秦腔名旦做姨太太,在蝴蝶楼给他一个人唱大戏。
马仲杰带残部退回肃州,元气大伤,仅剩数百人。大家四处打探寻找,没有尕司令的消息。马仲杰不相信哥哥会死,他指挥部队照常训练。
一个礼拜后,从戈壁滩上走来一个血人。阳光照射下,血人的身上有一团可怕的光芒。血干在身上,还那么鲜艳,跟裹一层红绸一样。马仲杰大叫:“哥,哥,我哥活着,哈哈,我哥活着。”
尕司令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在祁连山走了三天,在戈壁上走了三天,缆个大圈,从嘉峪关外走回来了。
“我走到马鬃山,那么威风的一座山,石头一绺儿一绺儿在天底下闪亮哩,像风在吹马鬃哩。”大家谁也没见过这么一座山。“马鬃山前边连着昌马儿山,日他妈昌马儿山,那么好一个地方,马能不昌吗?”尕司令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马仲英守住了嘉峪关以及周围四座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