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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开这就要往外走,石不全又把他叫住,道:“小开回来。”
石小开又走近他爹身边,还把耳朵送过去。
石不全低声道:“记住要问清楚,上一回那十万两银子是不是已转到你大伯手上了。”
石不全看看左右,又道:“这事只能问你堂叔,别人千万别开口。”
只见石小开一个劲地猛点头。
这父子两人也不知在搞甚么鬼,怎么又提到包震天手上失去的十万两白银之事?于是,石小开匆匆地走了。
石小开不但把李克发、莫文中、尤不白三人带走,而且又多了一个矮小精壮的尹在东,而且侍女兰儿也去了。
六骑快马出了小风城北门,便立刻奋蹄往上海方向驰去,石小开在马上不时地骂,他骂君不畏王八蛋。
现在,他又开骂了:“这王八蛋真会做作,最后来个海底捞,捞走了老子五千两白银。”
随在石小开身后的尤不白道:“少东呀,姓君的就是一个人,我以为咱们找个机会围住他,咱们围杀,他娘的好汉架不住人多,就不信摆他不平!”
石小开道:“你没见那小子两根指头捏碎象牙骰子,咱们谁能?”
李克发道:“少东家,咱们不来那一套,咱们只动刀,他不会刀枪不入吧?”
石小开在马上直点头,道:“也对,那王八蛋不是铁打的,他一样也是一身肉。”
莫文中怪笑,道:“而且还是一身的贱肉,等着咱们去一块块把他片下来。”
六骑马驰得快,头一天就驰了两百八。
头一天只航行了九十里,船有这个速度,那已经是不错的了。
※※ ※※ ※※
只不过这头一天,君不畏便散了一百多两银子。
当然,那是因为他爱赌输的,谁跟他同船谁发财,同船有八个人都有份和他赌。
黑妞儿没赌,她侍候苗小玉在后舱。
包震天也没赌,他还在舱中躺着养他背上的刀伤,也快痊愈了。
苗刚这一回把船驶向大海,他们三条船合计好了的,如果大海上出现情况,三条快船拢一起,这样便也彼此可以照顾。
当然,最有利的乃是大海上看得远,不像上一回,丁一山的船突然自岛后冒出来,使得苗刚的快船分散开来,才吃了大亏。
苗刚还规定,如果发现海盗来袭,每人手上的镖不可以贸然出手,必须在敌人扑来的时候才可以发镖。
苗刚身边的两位镖师,分别是“海虎”丘勇与“浪里蛟”文昌洪。
副总镖头身边的镖师,分别是“八爪鱼”郭长庚与“飞鱼”徐正太两人。
只不过这些人中有一大半身上带有伤,那当然是两天前丁一山与洪巴等找上“跨海镖局”,双方狠斗的结果。
所幸如今在船上,疗伤的继续疗伤,只要帆拉起来,舵掌得稳,也就没有甚么活好干了。
“跨海镖局”的三条快船,头一天还算顺利,一切正常,所以君不畏才会在船舱大方地输了一百七十多两白银。
虽然输了银子,但是他愉快得不得了,因为银子不是他自己的。
苗小玉很想把君不畏找来,两个人坐下来谈谈。
苗小玉也有一件事记挂在心上,那就是她送给君不畏的小小荷包。
女孩子把荷包送男人,那表示她喜欢上这男人了。
君不畏没把荷包退还,这表示君不畏还未成亲。
苗小玉暗中喜孜孜,她这么一直地想,一想就是一整天,苗小玉几乎有些茶饭不思了。
黑妞儿几次去到前舱,见君不畏赌得哈哈笑,不敢上前呼叫,她现在把君不畏看成天神一般。
她只是个丫头,怎敢去惹天神?
她站在舱外苦守,直到君不畏拍手大叫:“累了,明天再来!”
前舱中一阵骚动,大伙像送财神爷似的把君不畏送出大舱外。
君不畏刚步出前面大舱,黑暗中他发现站了一个人,仔细看,不由一笑,道:“哟,那不是黑妞儿?你不在后舱侍候你家大小姐,站在这儿喝海风呀?”
黑妞儿忙迎,上去,她只差未伸手去拉君不畏。
“君先生,你怎么不去和我们小姐说说话呀?”
君不畏道:“说话?说甚么话?”
黑妞儿急得搓手,道:“哎呀,当然是说说闲话呀。”
君不畏道:“我只爱赌几把,我也喜欢输几个。”
黑妞儿道:“你除了赌就没有别的事好干了?”
君不畏道:“你教训我?”
黑妞儿忙摇手,道:“君先生,我怎么敢呀?”
“那你甚么意思?”
“我只想叫你稍稍关心一下我们小姐呀。”
君不畏突然不悦地一瞪眼。
黑妞儿看得清,吓得身子猛一闪。
君不畏道:“黑丫头,你想串演红娘呀,你也不想想,苗姑娘是烈女,她的名节多重要,难道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黑妞儿道:“大家一条船,说些闲话没关系,你看看,小刘还在后面掌舵,有甚么闲话好说呀?”
君不畏当然看到小刘了,小刘还冲他咧嘴呢。
君不畏淡淡地道:“好吧!我这就去见见你家小姐,她现在……”
黑妞儿大乐,道:“太好了,快来呀。”
她当先往后舱走,苗小玉却正站在舱门回过身来了。
君不畏迎上去,他笑笑,道:“苗小姐还没歇着呀?”
苗小玉道:“君兄,你好赌性呀。”
君不畏道:“没办法,我的赌性太重了。”
苗小玉却浅浅一笑:“你手肘上的伤……”
君不畏抖抖手臂,道:“几乎已经完全好了。”
苗小玉道:“洪巴出刀是要人命的。”
君不畏道:“这一刀应该切上我肚子的。”
苗小玉吃惊地道:“如果切上你肚子,后果可也惨不忍睹了。”
君不畏道:“如果他切上我肚子,他的脖子上也难免被我切开两半。”
苗小玉怔了一下,道:“这话怎么说?”
君不畏道:“我只一说你就会明白,苗姑娘,像洪巴这种成名江湖数十春的老家伙,他们是越活越有意思,也越活越快乐,换句话说,他绝不想死,当然更不想与敌人同归于尽,他们只要别人去死。”
苗小玉睁大眼睛在仔细听。她露出一副娇柔的美态,也着实令君不畏的心一动。
美丽的女人总是会令男人心醉的,君不畏也不例外。
他几乎想伸手去抚摸苗小玉的秀发,但他手只伸出一半,却做了个抖手活筋的姿势。
其实,苗小玉多么希望他的手伸过来抚摸她。
君不畏一笑,道:“洪巴就是这种人,这种人杀惯了别人,从不想有一天自己挨刀。不错,他出刀奇快无匹,当他的刀穿过我的第一道防线迫近我身子的时候,我不能及时闪退,姓洪的不但刀快,他的跨步杀人动作也是奇奥的,令人难以捉摸,所以我不闪躲,反而去招呼他的脖子,如果他也不想活,那么,就一齐死吧。”
苗小玉惊愣地道:“幸亏洪巴不想死。”
君不畏道:“所以他的刀只在回抽的时候,在上挑阻我刀的刹那间,划破了我的手肘。”
苗小玉伸手了。
她很温柔地伸手托起君不畏受伤的手肘,那肘上还缠着白布。
君不畏也出手了。
他轻轻地摸摸苗小玉的头发……不,是因为苗小玉的头发被海面上的风吹得半遮面,他把秀发往一边拢。
苗小玉浅浅一笑,道:“还痛吗?”
君不畏道:“我说过,快好了。”
“君先生!”
“嗯。”
“君先生,我们不幸生在乱世啊。”
“乱世才会出英雄呀。”
“那么君先生就是英雄。”
“哈……”君不畏笑起来了。
“你笑甚么?”
“我这种人呀,还有人称我英雄?”
苗小玉道:“你的表现就是英雄作风呀。”
君不畏道:“事情碰上,我只有出手呀。”
苗不玉放低声音,道:“你在我眼中就是英雄。”
君不畏把双手搁在苗小玉双肩上,苗小玉很想顺势投入君不畏怀里,但当她发觉身后掌舵的小刘时,她自持了。
君不畏却干涩地道:“苗小姐,千万别这么以为,你会十分失望的,因为我太明白我自己了。”
苗小玉道:“你告诉我,你是甚么样的人?”
君不畏道:“我不是好人,好人中没有我这样的,但我也不是坏人,因为好人是不会承认我是坏人的。”
苗小玉道:“你自己以为你是甚么样的人?”
君不畏道:“如果我知道自己是甚么样的人,我就快活了。”
苗小玉道:“你受过太大的刺激?”
君不畏道:“我只给别人刺激。”
苗小玉道:“君兄,你的人生观是甚么?你难道游戏人间吗?”
君不畏道:“超凡入圣者才有资格游戏人间,我呀,我糊里胡涂过日子。”
苗小玉道:“你却也不像是个靠官府赏银过日子的人,因为……”
君不畏道:“你说到我的行业了。”
苗小玉极感兴趣地道:“你会靠赏银?凭你的武功,绝不会,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行业吗?”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我的行业吗?三百六十行中没有的,三百六十行外也找不出来,我呀……”
苗小玉在吃吃笑了。
君不畏道:“你笑甚么?我说的全是实情。”
苗小玉道:“人生在世,投师学艺,不论学的甚么,最终还不是立命立家、置产积财为下代,而你,君兄,你难道不是为这些?”
君不畏只是摇头。
苗小玉道:“你为了甚么?”
君不畏道:“我不会置产,也不为下代,我的行业就只是为了看别人欢笑。”
苗小玉道:“这是什么意思?”
君不畏道:“别人欢笑,我才会高兴呀。”
苗小玉叹口气道:“所以你喜欢输几个,这样,赢你银子的人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