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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娟娟道:“我如果不召唤,这沈家赌场后院是不会有人来的。”
君不畏道:“我却无法培养出那种情绪,沈小姐,你先熄熄火,咱们夜里再缠绵,如何?”
他一边抓起衣衫抛给沈娟娟。
沈娟娟无奈地把衣裙穿上。
君不畏道:“我见大门外停了一辆大车,还以为令兄回上海来了。”
沈娟娟冷冷地道:“大车是姓文的驾驶来的,他在海上是海盗,到了城镇便是绅士样子,他喜欢大车。”
君不畏笑笑,道:“真会摆谱。”
他伸手拉过沈娟娟,沈娟娟却跌在他怀里。
“你们沈家堡怎么会同大海盗田九旺打上交道?”
沈娟娟道:“沈家门就在大海上,官兵到不了,如果不和海盗有个默契,太平日子就别过了。”
简单两句话,君不畏听得也点头。
“你的大哥呢?”他明明知道她大哥已回沈家堡,却故意地又问。
沈娟娟道:“回沈家堡了。”
“有事?”
“很重要的事。”
“我可以知道吗?”
“你最好别知道。”
君不畏笑笑,道:“沈小姐,你的大哥并不喜欢我,这一点我最清楚。”
沈娟娟道:“如果你不喜欢苗小玉,我大哥便对你另眼相待了。”
“如何另眼相待?”
“就像对待他的妹夫一样呀,嘻……”
她说完,搂住君不畏吻起来了。
君不畏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浪子呀。”
沈娟娟道:“所以我们才是真正一对呀。”
女人缠男人,男的无奈何,沈娟娟想把君不畏压倒在床上,但她没有压住,君不畏站起来了。
沈娟娟吃吃笑了。
“那么我现在不缠你,你现在睡觉养精神吧。”
君不畏道:“我养精神最好的方法是赌几把。”
“那容易,过午就开场,你去赌几把。”
“我欠银子呀。”
“我叫他们拿给你。”
君不畏哈哈一笑,道:“你把我当成白相人了,你要倒贴呀。”
沈娟娟道:“我要绑住你的心,我不叫你再去小风城找那个冷面桃花女。”
君不畏道:“苗小玉是冷面桃花女?”
沈娟娟道:“是我大哥叫的。”
君不畏哈哈笑了。他往大床上躺下去,道:“别忘了院子里还躺着一个死人,午饭我也未吃呢。”
沈娟娟整好衣装拢起秀发,她笑呵呵地一副可怜人儿似的道:“我的心肝,我这就去为你张罗,你养精神吧。”沈娟娟走出房门外,突然又回来。她走到大床一边,道:“君兄,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了。”
君不畏道:“我在听着。”
沈娟娟指指对门,道:“包老爷子大清早醒过来,他吃了不少东西,如今他又睡着了。”
君不畏道:“下床吃的吗?”
沈娟娟道:“坐在床上吃的,他还叨念你呢。”
君不畏道:“等我醒了去看他。”
于是,沈娟娟匆匆走出房门外去了
君不畏心中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苗刚那一伙人不知怎么样了。
他并不打算奔向温柔乡一去不回头。
他得再为苗刚一伙弄点银子,那么,他以为最好的方法便是沈家赌场。
如果君不畏想弄银子,他大概一定会弄到手,而且是大数目。
他现在就手托着一包银子往赌场前面走去。
他不想去见包震天,因为如果他见了包震天,要是不把小风城石小全的阴谋说出来,他会如鱼刺梗在喉里不吐不快,因为他不是那种会打转的人物,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不见包震天。
其实,如果石小开不花银子封他的嘴,他也不一定会把石不全的阴谋告诉包震天,因为这种由大团结变成内讧的局面,正是太平天国气数将尽的表示,他何必再在他们的背后搅茅坑?
现在,君不畏大咧咧地坐在一张刚开桌的天九牌桌前面,正面对着庄家。但是那庄家一看到君不畏,立刻笑笑,把面前的牌往君不畏面前一推,笑道:“你少爷做庄吧,好玩嘛!”
君不畏也不客气,他把牌九先翻转过来,一对一对地比对着,道:“大家看清楚,三十二张牌对了号再玩。”
其实,他只瞄瞄,便把牌认了一大半。
认个三、五张就不得了,他却认了一大半。
于是,他又把牌翻转开始双掌压牌、游动、洗牌,再把牌垒起来。
他的动作很艺术化,看的人也直了眼。
“下吧,各位。”
君不畏心中并不快乐,因为他想赢沈家赌坊的银子,他如果当庄,便只能赢别人的。
他一共只推了三把庄,最后尚有八张牌他不推出来。
他把牌洗好以后再垒好,两粒骰子往桌上一放,便对大伙笑笑,道:“各位,在下还有事,你们玩。”
他一共推三把牌赢三把,他不干了,大伙都瞪眼,还有这种庄家的?
只不过没有人开口,人家不赌,谁也没办法。
君不畏也不知道一共赢了多少,他将银子一把扫人口袋里便往沈家赌场外走去。
他必须去找苗刚他们那伙人,直到现在他才理清楚两件大事。
头一件大事便是小风城的“八手遮天”石不全,姓石的原来与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是一家子,姓石的当然会暗中资助石达开的兵马。
第二件大事,便是沈家堡的“铁臂苍龙”沈一雄,竟然与大海盗田九旺勾搭一起,而田九旺又与直鲁豫的捻党拉上关系。
君不畏如果想杀田九旺,他唯一的办法便是同苗刚的“跨海镖局”联手一起,他才有机会杀田九旺,当然,那是因为镖船的目标大,很容易把田九旺诱出来。
君不畏并不是看中苗小玉才大力协助苗刚的。
君不畏有自知之明,他不是个喜欢拖家带眷的人物。
他是个浪子,就如同一匹不羁的野马,来南方的时候一个人,回去也打算仍然一个人。
一个人如果能随心所欲、无牵无挂地活在世上,那又有什么不好?
君不畏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现在又找到那间破庙了,只不过庙内已无人在,苗刚一批人早走了。
君不畏有些惆怅地往江岸边走去,也真巧,迎面有人在呼叫他。
“君先生!”
这是黑妞儿的声音,黑妞儿手上提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大米。
君不畏走上前,笑笑道:“是你呀,黑妞儿。”
黑妞儿把米袋放在地上,道:“君先生,跟我回船上吧,我们小姐早盼晚盼的,已经三四天了。”
君不畏笑了,道:“船修好了吧?”
黑妞儿道:“最快还得三天,君先生,等船修好了你和我们一起回小风城。”
君不畏道:“黑妞儿,先别管我,我问你,总镖头他们还没找到你们?”
黑妞儿双目一亮,道:“君先生,难道你已经看到总镖头他们了?”
君不畏道:“一大早在一间破庙碰上了,他们只有不到二十位,听说有几个在海上失踪了。”
黑妞儿道:“君先生,快跟我来,我先带你去见我们大小姐。”
两人匆忙地转入一条小道,那小道走不远,便沿着小河边前行,大约走了两里多,才见一片林子附近河岸边停着九条帆船,其中一条正有几个汉子在竖立桅杆,有个汉子回头张望,君不畏一看便认出是小刘。
小刘当然也看到君不畏了,他举手大叫:“君先生!”
就这么一声叫,有几个汉子便向君不畏迎来了。
君不畏举手笑笑,大伙便把君不畏围上了。
黑妞往一处房子走,她边走边叫“大小姐。”
于是,苗小玉自一所屋子里走出来了,就这么几天光景,苗小玉又瘦多了。
处在这种情况下怎能不瘦?
黑妞儿奔到苗小玉面前,指着走过来的君不畏道: “小姐,你看君先生来了,君先生也带来了好消息。”
苗小玉根本没听黑妞儿说些什么,她发愣地缓缓往前走着,口中喃喃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君不畏在七八个汉子的簇拥下,走向苗小玉,他大方地扬扬手,笑笑道:“嗨,苗小姐。”
苗小玉没扬手,但她的双目之中似在流露些什么。
她的嘴唇蠕动,很想说些什么。
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只是这时候又不知如何说,也可以说是无从说起。
君不畏站在苗小玉面前,他的表情是淡淡的,便在这种淡淡的表情中有着一定的关心。
“苗小姐,我碰见总镖头他们了。”
苗小玉的眼睁大了。
小刘一伙却大叫着:“总镖头他们……”
下面的话不能说出口,因为下面的话是“他们没死?”
那多难听,犯忌的话少出口。
小刘急问:“君先生,你在什么地方碰到我们总镖头?其余的人呢?”
君不畏便把一大早所遇之事对大伙说了一遍,突然,苗小玉“哇”地一声哭着奔回房中去了。
黑妞把一袋米交在小刘手上,便拉着君不畏道:“君先生,进屋里去吧。”
屋子里真简陋,一大间房子空荡荡,只在一角用草蔗隔了个小间,余下的地上铺着草,大伙凑和着睡在一起,也真能省,只买了几床旧棉被铺着,再加上船上搬来的,就这么凑和了。
当君不畏坐在屋子地上的时候,他发现小刘一帮人不见了,他们很识趣地躲在外面帮着在整船。
“君先生,我本打算回小风城把镖局收了的。”
“你如果只有一个人,当然应该收手。”
“兄弟们都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
君不畏道:“我以为你尽快把人分开,大家去找总镖头,等到大家聚在一起,合力把眼前的事情办好,至于将来,那是将来的事情。”
苗小玉道:“将来,将来君先生……”
君不畏笑笑,道:“我从不去想明天的事,我也不去想昨天的一切,苗小姐,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