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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个阴损的写作老师,讲得好好的,猛然一拍讲台,大喝一声,“话说有个寡妇……”
我吓得扑棱一下子坐起来,身边几个睡觉的也全吓毛愣了,再看写作老师,面带狡猾的微笑,极为平静地接着讲,“……好文章要讲究才、情、趣,缺一不可……”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刚才一声暧昧的大喝是他发出来的,完全接不上茬儿啊,直到周围哄笑声爆起……
写作老师刚届中年,留个板寸,满脸胡子根根直立。他没什么架子,挺好说话的,讲课也认真。有次为了让我们了解何谓“轻移莲步”,他一个大老爷们,捏着小丫环的身段,从讲台这头一直蹭到讲台那头,极其卖力也极其逼真,满堂喝彩,尖叫口哨不断。
我们抱怨写作老师,用这种歹毒的招数搅了我们的美梦,未免太过残忍。他也笑,“你们也不容易,好歹还来听课了呢!那你们就给我出出主意,如何提高我课堂的上座率……”
大伙来了兴头儿,抢着胡言乱语一番,最后张宽献计,“老师你可以考虑抽奖,头奖500元就行……”
写作老师挥手止住大家,“行啦,行啦,我欠你们的啊……”既然原定的教学计划已经被打乱,老师让我们利用这段时间写个应用文,假设他死了,为他写个讣告。
大家兴致勃勃地开始埋头创作,为他设计了千奇百怪的死法,写作老师悠闲地踱着步,一边提醒我们,“……语言要精炼,气氛要凝重,别忘了写清楚我有哪些建树……”
从打《数据库》罢考事件以后, 文法学院也不好意思了,专业课明显多开了几门,大伙上课也勤了许多。张宽指出,“我们都是交了全额学费的,考试的时候我们只要求60%的回报就满足了,剩下的都算给的小费,我们冤大头啊……”
我说,“像赵赤峰那样的还有奖学金……”
“靠,应该的!一次性消费那么多,凭啥不给打折啊……”
张宽最后总结,“以后有点儿意思的课,还是要尽量去听,不听白不听,能捞回来点儿是点儿……”
看来转变观念真的很重要,大家换个角度去思考了,上课的劲头就足多了。张宽还经常要查查课程表,“看看今天谁坐台……”
文法学院的教授们也是千奇百怪。有的教授肯定很寂寞,见着学生就想一吐为快,先讲10分钟他自己家的烂事儿,接下来就骂东大,“啊,东大的教授不如野兽,你就是脑溢血犯了也没人给你出车,还不如个小科长……”看着底下学生们有点走神儿,教授大怒,“叫你们不认真听,考试的时候我出一道题,我孙女的小名儿是什么?答不出来休想及格……”
有的教授就很牛逼,真把讲课变成了讲座,站在前面口若悬河,神驰万里,讲出来的观点惊世骇俗,公认的权威人物都成了大便。把我们刺激得血脉贲张,觉得有幸听过之后自己也跟着很牛逼。
刘学很鄙薄我们的狂热,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们的眼睛咋那么容易就让花里胡哨的东西蒙住,像歌迷似的,傻逼呵呵跟着捧角儿。他说法学系最敬重一位老教授,秃顶布衣,还结巴得厉害。看好他的原因有二,一是既然他说话这么费劲,那么讲的每句话肯定都很重要;二是以他的形象口才,能够在文法学院生存下来,就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赵赤峰遭遇到的才是东大真正的奇人。给他们讲《中国古代思想史》的老太太,在学术界名头贼拉响亮。老太太讲课不怎么上心,却对祖国传统医学有着浓厚的兴趣。老太太经常给学生开偏方,“乌贼骨粉二钱,白芷一钱,鱼鳞三钱……合酒吞服,可治便秘……”老太太肯定也是勇于实践的,老远就能闻着她身上一股冲鼻子的中药味儿。
赵赤峰浓眉大眼白白胖胖,学习又好,老太太特别稀罕他。一次老太太给他号了脉,发现他什么地方不调,不由分说,取出十多根银针就往他脑袋上扎!针灸过程中,老太太在课堂上闲庭信步,继续开讲王阳明、顾炎武,可怜赵赤峰脑袋扎得像个刺猬似的,惊恐万分地瘫在那里。
学生们从生命安全考虑,纷纷向学院投诉,我们是学哲学的,这里也不是中医学院哪……碍于老太太名气实在太大,学院权衡再三也没敢动她,后来老太太得了急病,自己医治无效,还是转入了医大二院,学院终于趁机将她拿下……
没人疼 节日
'21' 节日
这些天我又把全本《笑傲江湖》复习了一遍。看到小师妹岳灵珊移情别恋,林平之的姥爷舅舅狗眼看人低,令狐冲自暴自弃屡遭凌辱……眼泪就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痛哭之后,想到令狐大侠居然和自己同病相怜,心里又无端地舒服了很多。
幸福的情侣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在不幸的人眼中,情侣的幸福显得更加刺眼。
那天我和赵赤峰回到寝室,灯关着漆黑一片,进去后猛然发现老大和女干事挤坐在床头,彼此都吓了一跳。可以想象,刚才两人雌兔肯定是眼迷离,雄兔也一定脚扑朔了,因为女干事衣衫很凌乱。两人走后,赵赤峰急急推开窗户,“一股荷尔蒙味儿,呛人……”
老疙瘩和木耳更为甜蜜。为了爱情,老疙瘩已经完全不吃猪肉了,连牛身上各个部位他都搞得很明白了,瘦肉叫腱子,肋条叫腰盘,胃叫散袋,屁股叫紫盖儿……
转眼到了11月11日,传说中的光棍节。刘学、老疙瘩和老大核计了一下,决定请我和赵赤峰两个鳏夫吃一顿,不带女眷。席间刘学举杯向我们俩敬酒,“你们牛啊!什么叫单身汉?就是在大学混了这么多年,你还单身一个人儿,那你真是条汉子……”
那天酒喝得很猛,赵赤峰很快就不知道躲哪儿吐去了。四瓶啤酒下肚,我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受极了,开始相信啤酒真是花朵儿酿成的……
我晃晃悠悠走出小酒店,扶着路边杯口粗的一棵小树撒尿。抖搂干净以后,我系上皮带想回去,可是使出浑身的力气竟然无法移动分毫。开始我以为喝多了脚底下没劲儿,越来越感觉不对,我的汗毛竖起来了,嗓子都岔音儿,“有鬼啊!快来人哪……”
老大和刘学赶过来,俩人一起拉我还是拉不动,他们也毛了……直到酒店的服务员跑过来一看,他乐了,“靠!你系裤带怎么连小树一块儿系上了……”
张宽此刻也恢复了单身,他又瞄上法律系的一个小女生。张宽说一天当中他遇见这个小女生三次,早上在食堂,中午在校门口,晚上又在食堂,相信这一定是缘分,上天注定的。我说,“屁话!文法学院总共屁大点儿个地方,能不抬头不见低头见吗?碰见个美女就是缘分,换个恐龙每天见一百遍你也不说有狗屎缘分啦!”
就像我每天上课,不可避免地要见到李蓝。我坐在最后排,远远望着李蓝削瘦的背影,望到下课也无可奈何,只有收回那道黯然的目光。
有一天上课,坐下来我就觉得不对劲,空落落地好像缺点而什么。过了一会儿猛然省悟,李蓝没来!第二天李蓝还没出现,我开始慌了,拦住唐美问。
唐美白了我两眼,“李蓝病了,没大事儿,感冒发烧,在二院门诊部住院呢……”
我嗖嗖地往二院跑,完全是两条腿自己的意思,根本没经过大脑。跑到门诊部,我隔着门玻璃找了几间病房,很快就看见了李蓝。
李蓝在靠门的一张床上躺着,手臂上挂着点滴。李蓝睡着了,被子盖到她的下颏,她蜷缩成一团,脸色苍白,眼睛闭得紧紧的。一件粉色的毛衣叠得很整齐,放在她枕边。我轻轻推门进去,心中瞬间升起无限柔情,望着李蓝的样子,我觉得她有点儿冷。
邻床的问我是来看她的吧,我摆摆手,走出门去又撒腿往回跑。回到寝室我抱起我妈找人给我弹的厚棉花被,掉头再往医院跑。
李蓝已经醒了,靠着床头坐着。也许是人有病了就觉得特别孤单,李蓝从一开始就接受我了。李蓝说,我知道你来了,你自己削苹果吃吧,唐美她们买的。
我抖搂开大棉被往李蓝身上盖,李蓝急忙拦住我,“你干吗啊?我不冷,我觉得热……”
我说,“那你铺上,这么薄的褥子,多硌得慌啊……”
李蓝终于噗嗤一下乐了,“我不觉得硌,我也不是豌豆公主!护士也不能让……再说你这被子……多长时间没洗啦?有股味儿……”
最后李蓝不经意地问我,“听说你从前那个文艺委员来啦?”
我胸脯一挺,“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有一样——忠贞!”
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我和李蓝是莫名其妙地分了手,又波澜不惊地和好了。至于当初李蓝为啥对我那么决绝,她没说,我也没敢问。
回到学校以后,李蓝又和我一起打开水了,这标志着我们正式破镜重圆。每天打开水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在进行一种仪式……
没人疼 神偷
'22' 神偷
老疙瘩很痛苦地坐在电脑前。
寝室目前总计有四台电脑,除了老疙瘩,刘学和我各配备了一台,老大和赵赤峰合资装了一台——赵赤峰占60%的股份,老大占40%。老疙瘩的显示器最烂,12寸的,壳子油浸浸地看不出本色儿,但他的主机内存比我们大好几倍。老疙瘩认为,主机就好比男人,有内涵才值钱,显示器就像女人,外在美最关键,重要的是得养眼……
兄弟们应用电脑的历程那是很没创意地,几乎都一个模式——开始信誓旦旦要掌握信息技术,争做复合型人才,后来就是打CS,泡mm,撩闲,上联众……除了正经事儿啥都干。有个老大哥到我们寝室,只瞅了瞅键盘,“W、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