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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说的那些话,终究是伤了阿紫吧。
若是真的只是这样不相干,那生性骄傲自私的妖狐,又怎会拼了性命救他?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除了说出这些话维护自身立场,伤害阿紫以外,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做。
夏生垂著头,一颗温热的泪珠,从他眼中滴落。
晶莹闪烁、堪比剔透玉石的水珠滴在青石地面上,顷刻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小块圆圆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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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风起,深巷无人。
大片大片的落叶离了枝头萎败飘零,有的在空中飞舞,有的在地面上翻卷,铺天盖地的红黄错落。
巷子的尽头,是间不分昼夜挂著红灯笼的粉墙碧瓦小院。里面,隐隐传来杯盏交错,和女人的唱曲调笑声。
小院内室和外面截然相反,四角都燃了铜炉,温暖如春。
阿紫卧在榻上,敞著紫衣,露出大片结实白皙的胸膛,正揽住一名美豔女子的纤腰,吸吮著她樱桃口里的酒液。
他披散著及踝的厚重鸦色长发,左眼被一条黑底镶金的带子遮住,衬得肤色越发白皙醒目。
旁边两三个青楼女子望向这幕,眼中皆现出羡豔之色。
那美豔女子,更是使出全身手段,与他唇齿纠缠不休。
自古鸨儿爱钞,姐儿爱俏。像这般俊俏郎君,便是赔著银钞相与,也是值的,怎不尽心迎奉。
再说,他出手大方,必出身有钱人家。如侍候得舒服,说不定就此赎了去做侍妾,也并非妄想。
谁知就在她情思渐浓之时,阿紫忽然一把推开了她,朝屋外大叫大嚷:“秦鸨儿,秦鸨儿快给我过来!”
“大爷,又有什麽不满意?”
片刻後,遍身绫罗绸缎的肥胖老鸨扭著身子,满脸堆笑地来到阿紫面前。
老鸨身上的脂粉味儿太过浓厚,阿紫不由得抽了抽鼻子,然後不耐烦地道:“大爷我玩腻了女人,把这些人给我通通带走,找几个干净的小倌来!”
抱著那些香腻腻的女人,心里却一直想念夏生的清爽味道……尽管痛恨自己这样,但总是,忘不了他。
“哟,大爷容禀。”老鸨摒退那几名不甘心的女子,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咱们这儿一直做得都是女人生意,虽说最近进了几个小倌,但都是没经过调教的清倌,有些不知事,大爷你看……”
“那般,再好不过。”阿紫伸出红润的舌,舔了舔唇边酒渍,笑得邪魅。
夏生会那般吸引自己,怕就是因为那份挣扎反抗、矛盾青涩。
他有的,自然别人也有,没什麽好稀罕。
“大爷能喜欢就好,我这就去把他们带来。”老鸨应道,又转身扭著离去。
阿紫望著老鸨的背影,有了一个决定。
除了去看芊红,他要一直留在这温柔乡中,不见夏生。
直到,将他从心中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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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扉抱著陈毛毛,从夏生宝宝身边飘过去:阿紫再也不见你喽,夏生你真滴不担心?
夏生颤抖中:偶、偶有爹爹和宝璃……偶根本就不在乎~~~
然後突然转身,大哭著飞奔而去:呜呜呜呜呜~~~爹爹啊,偶给你端药来了!呜呜呜呜呜~~~宝璃啊,偶们一定要幸福地生个胖宝宝!
某扉看著一路挥洒泪水而去的夏生,终於顿悟:……嗯哪,夏生,偶大概明白你的心情了。。。好可怜的夏生宝宝~~~~
22
“夏生,再没有人会妨碍到我们了。”
天色阴沈,柳府之中一片死寂。满地,都是尸体。
柳员外、丽娘、六娘、芊红、宝璃……以及家中大小仆役,无一幸免。
阿紫散著厚重长发,手提寒光凛冽的宝剑,踏著被鲜血染红的青石地,来到夏生身旁。笑容温柔,一对黑眸如深深潭水:“现在,跟我走。”
夏生气得胸口欲裂,刚想上去怒叱,却听到一旁,自己的声音响起──
“好,我跟你走。”
他慢慢转过头,看到另一个夏生,如沐春风地走向阿紫。
阿紫笑著扳起另一个夏生的下颔,轻轻吻了他的唇後,揽著他的腰施施然转身。
夏生站在原地,想喊喊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们相拥的背影渐行渐远。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看他半眼。他就如同一个,虚无飘渺的幻影。
夏生独自站在这片空茫血腥的死地,终於再忍不住,痛哭失声。
胸口郁闷疼痛难当……却不是为了死去的家人。
……
“相公、相公……”
枕边宝璃的唤声,终於使得夏生从梦魇中渐渐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桌上一盏橙黄的油灯在闪闪烁烁。
泪水止住了。心痛的感觉,却仍然在胸口徘徊不散。
“相公,怎麽了?”宝璃拍拍胸口,担忧的望向他,“瞧你喊又喊不出来,一直流泪的样子,真把我吓坏了。”
“……没什麽,只是做了个噩梦。”夏生的目光望向宝璃轻蹙的眉头,又转向她微隆的小腹,有些歉意,“让你担心了。”
说起来,已经有三个多月没看见阿紫的影子。
宝璃在新婚头天便受喜,怀有身孕也已经有三个多月。
他也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了。想起在梦中对那妖狐的念念不忘,总觉得心头自责非常,对眼前人深深愧疚。
幸好只是个梦而已,当不得真。
“相公,人都说做噩梦不要紧,只要说出来就没事。”宝璃松了口气,温柔地挽住夏生的手臂,“能说给我听听吗?”
“我梦到……”夏生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这才接著往下说,“爹爹、大娘、你……和满府的人,都被强人所害。”
他生性老实。这几句解释,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遮掩。
听完夏生的话,宝璃不由得噗哧一笑:“什麽强人,却这般厉害,敢是从蛮地翻山越岭的土匪,巴巴的来抢咱们?”
夏生听她这麽调侃,脸不由得红了红。
“暧,相公……若是真有强人害了我,你怎麽办?”宝璃见他没什麽事,天色又未明,於是熄了灯,钻进被中,笑著凑到夏生耳边说悄悄话。
三个多月的相处,她已经喜欢上了夏生。
女人,总喜欢在爱著的人身上求证些什麽。
“自然是杀了那强人。”
夏生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给宝璃听,也说给自己听。
宝璃听到这个答案,唇边漾起抹幸福微笑,在黑暗中将臻首轻轻埋入夏生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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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半月,才到芊红出嫁的时候。
柳家偌大家业,不等一年两年,根本没办法不著痕迹地转给芊红。
而宝璃,偏偏在这时怀上了近四个月的身孕。现在柳员外虽病势沈重,却还清楚,如生下的是男婴,事情就更不好办。
暮色西沈,房中只得两道人影。
丽娘抱著小咪,卧在榻上,银牙轻轻咬著朱红唇瓣,心内百般计较挣扎。最後只得出一个答案──宝璃腹中这孩子,暂且不能让她生。
不是她存心绝人子嗣……夏生和宝璃还年轻,缓个一两年再生养,也绝对不碍什麽事。
“夫人,这次的新鲜花样儿钗钿暂且不提。”身旁的婆子低眉顺眼地小声道,“这药从西域而来,虽说驻颜美肤有奇效,却厉害得紧……要是给孕妇吃了,顷刻落胎不说,更有可能一世不孕。”
“我是自个儿吃,谁还拿给孕妇吃不成……再说,你瞧我这模样,像是还能生养的?”丽娘失笑地拆开手畔一封银子,丢了锭十两的给那婆子,“多下的,赏你吃酒。”
“说得是,夫人这般明白会事的人,哪用我这婆子多嘴。”婆子拿了十足纹银,喜得合不拢嘴,连忙赔笑,哪还再管事情下梢。
看著婆子喜心颠倒离去的背影,丽娘唇边的笑容渐渐消散,眉头也拧了起来。
宝璃,有可能一世不孕麽……若真是这样的话,将来便再给夏生纳个妾,左右是留了子嗣後代,也就罢了。
想到这里,伸手又抚了抚小咪的白色长毛,心底终於稍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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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咬牙中:死妖孽,竟敢杀了偶亲亲爹爹~~~~
陈毛毛满头黑线飘过去:你这是在做梦吧。。。
夏生流泪中:坏妖孽,竟敢杀了偶亲亲宝璃~~~
某扉扑扇翅膀飞过去:你还是在做梦吧。。。。
另一边。。。
狐狸忽然在床上大笑:捏哈哈哈哈~~~偶杀了柳家全家!捏哈哈哈哈~~~夏生亲亲跟偶走了!!
某扉抱著陈毛毛黑线飘过:你也是在做梦吧。。。。顺便拉票。。。
23
再过几日便是阿紫的天劫。
因此这些时,他去芊红那里去得格外殷勤。
不是刻意想打听夏生的消息,只是和芊红说著说著话,不知不觉就往夏生身上绕。
夏生开始到一家银楼做帐房、夏生孝敬知礼、夏生夫妻琴瑟和谐,初次洞房有了孩子……
本来以为这几个月未曾相见,应该对夏生已经淡了。谁知,听到有关他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这段时间内,虽说如从前般纵情声色,想要忘记,却没有半刻不惦记这个可恶的人……他倒是过得快活。
想必,已经把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鼻子忽然有点酸。
离开芊红卧房後,阿紫满肚子的不甘心不服气。脚下不知怎地,就来到了夏生和宝璃所住的院内,悄悄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