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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魔神再神通广大,一时也难在其中找出苍泠真身。
忽而只见魔神左眉一挑,转身接住苍泠突如其来的一剑,凌峯剑被苍泠施了伱溷术,魔神碰到剑身时,被震飞数米。
魔神冷笑一声,不愧是奎秂上神教出来的徒弟。随即便见魔神身形游移,使出庋鼋术,他整个身体立即似着了火般燃烧起来,嚯地一声,天地震动,无数魔火从天而降,苍泠持剑裆下魔火,却终被击中,吐出一口血。
魔神身形一隐一现,瞬间置于苍泠面前,苍泠持剑攻击,交战数回合,忽传来女子一声惊叫。
小拂。苍泠走神间,被魔神的法术击中,苍泠整个身子被打飞出去,掉进一个山洞。
拂夕本想施法脱困,却发现所有灵力被人隐去,就在她想办法时有脚步声逐渐逼近,拂夕搬起一块石块,戒备状后退。
脚步声越来越急,忽而一头身大如牛,形似虎,长着黑色翅膀,面相丑陋的猛兽向她冲来,拂夕对着猛兽扔出石块,转身撒腿就跑。
跑着跑着,苍泠在面前从天而降,拂夕正庆幸时,却发现坏师伯摔在地上,略有狼狈。
苍泠站起身,将她护在身后。拂夕见他身上有伤,心下一颤,泪花已在眼中打转。
苍泠手持凌峯剑,使出沐离斩神术,一道五行八卦剑势,似闪电雷鸣般,在猛兽头顶劈下。
猛兽惨叫一声,受伤的猛兽面相更加凶狠起来,只见它继续向两人狂奔而来,这时不知猛兽施了什么术法,山洞里无数石块仿若急雨般落下。
苍泠解开拂夕体内灵力束缚,拂夕立即幻出青绫,与苍泠一起击碎石块。
猛兽犹如饿狼扑食般,从石雨中猛地冲来,苍泠推开拂夕,与猛兽对抗。
之前中了魔神的庋鼋术,神体大损,接住猛兽来势汹汹的这招时苍泠略显吃力。
一兽一神对峙到最后,猛兽被苍泠击倒在地,再无反抗能力。
拂夕上前道:“师伯,如何处置?”
“它是魔兽穷奇,先将它收服。”苍泠淡淡道。
幻出一个琉璃瓶,拂夕念一诀,穷奇被收服于琉璃瓶中。
“师伯!”拂夕接住苍泠突然倒下的身体,吓得掉泪,“师伯,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苍泠睁开眼睛,面前女子泪眼婆娑,一双眼睛皆是水花,已看不出它原来的颜色。
苍泠伸手想帮她拭去眼泪,伸出的手却在半空止住。
拂夕蓦地抓住他停在半空的手,哭得不成人样。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明明是他受伤,她偏哭成这样,让他心疼。苍泠默默叹气。
“我没事,小拂别哭了。”苍泠坐起身,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苍泠猝然被拂夕抱住,她埋在他怀里,声音因为哭过略有沙哑,“我,我稀罕你!”
见他倒下,在为他担心受怕的时候,拂夕便知道了,此生不把心意告诉他,会是遗憾她一生的事。
娘说过,没有深爱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既然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为何不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爱,在离世之前,至少她曾经把这一生的爱交给过一个她爱的男人。
就算下一刻要分离了又如何,至少这一刻她还能追随他。
身体一怔,苍泠抬手抚上她的后脑,安慰道:“你爹不在,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你我相处数十年,多少感情是有的。”顿了顿,又道,“你,你以后可以把我当做爹来依靠。”
“啊?”拂夕抬起头,愣愣地看他。
苍泠只当她是从小缺爱,那句喜欢也只是对长辈一种敬爱。
拂夕第一次表白,哪遇过这样的情况,她擦干眼泪,语无伦次道:“哈,哈,我有爹的,怎么可以再有个爹,何况,我娘肯定不同意再收个相公,你,你还是当我师伯吧,还是坏的那种,哈,哈……”笑完便觉得内心空荡荡的。
苍海殿上,懿瑄见负伤的苍泠带着拂夕一起回来,心下震惊。在苍泠打坐疗伤时便向拂夕问及发生何事。
拂夕说:“都是我不好,是我抑制不住心魔,引来魔神,坏师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
“你过来我看看。”
“看什么?”
“看看你因何事产生心魔。”
拂夕后退几步道:“不就是快修成半仙,害怕天劫而产生的心魔么,有什么好看的!”
懿瑄的脸色从疑惑到质疑,再恢复如常,他正色道:“你不用害怕,你师伯说过会帮你。”
“哦。”
“我也会帮你。”
“嗯。”
“那些日子就好好呆在这里,哪也别去,半仙的劫也不算难渡。”
“嗯。”
见她心不在焉,只一双眼睛直直盯在苍泠身上。懿瑄冷道:“一双贼眼这样看着自己的师伯就不觉得害臊么!”
脸颊倏地蹿红,拂夕瞅他一眼,愤愤然离去,“我去修炼!”
离开苍海崖,拂夕并未修炼,而是跃上一朵云,飞出山外散心去了。
西绽霞光,重重红云间,拂夕见一紫衣背影,她身姿挺拔,屹立山头,任凭山风吹乱长发和衣裙,也纹丝不动。
“玄雀师叔!”拂夕在她身后落下,唤道。
“小拂。”雀吟嘴边绽开一抹笑,
“师叔在看什么?”拂夕走到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雀吟面色柔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东莱山?”
“嗯,师父就在里面呢。”
拂夕望她,虽然师叔面色如常,但拂夕发现,在师叔眼里看到的情感她似乎能懂。
“小拂,你知道吗,我是极羡慕你爹的。”雀吟面色暗淡几分,“有机会好好爱一个人,是多么幸运的事……”
“师叔……”
拂夕在雀吟眼里看出了她的伤。
“直到他神逝于东莱,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思,修成上神如何,长生不灭又如何,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眼里有隐忍的痛,雀吟凌空一跃, 飞向东莱山。
望着雀吟逐渐消失的身影,拂夕双目紧锁,神色复杂。
回来坞崃,心情甚差的拂夕本想找方茴说话,却在半路发现几名近年新收的方字辈弟子,神情鬼祟地向后山赶去。
“那只鸟比两个人都大,有一身雪白的羽毛呢。”
“真是被你捉哒?”
“那是,我就用师父新交的几个法术,就把它活捉了。”
“方菁,你可真厉害。”
听见她们的对话,拂夕紧随其后。
后山有一个硕大的坑,不时从里面传来嘶吼的惨叫。
五名弟子围住这个坑,叫方菁的弟子指着坑下,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你们看,它被我的索骨钉钉住,动也动不了。”
其余四名弟子看见下面的景象,都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有些还带着点同情。
“你们说我该把它怎么处置才好?”方菁得意地笑道,“把它杀了,交给师父就说我们除了一害,你们认为可好?”
拂夕用一术法,看见坑下有一大鸟,羽毛和脚都被又粗又长的索骨钉钉住,在它身上已是血迹斑斑。
拂夕在五名弟子面前显出身形,弟子们皆是一吓。
方菁握起法器,作戒备状,又见来人只是个和自己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女子,便扬起下颌道:“你是谁?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拂夕平平道,“你们是谁座下的弟子?”
“干嘛告诉你!你要是去告状,有你好看的!”威胁几句,但又见面前女子不怒不畏,心下便有些慌了,方菁吼道:“你到底是谁?”
“空拂。”
“空拂师叔祖。”四名弟子惊慌失措间纷纷跪下。
这位师叔祖曾经平复杉丘,道行不深,却亲手消灭了幽冥鬼界的魉司命,被六界津津乐道于一时。空拂师叔祖住在师尊的苍海殿上,很难见她一面,但对于她各种似真似假的传说一直在弟子间流传,她在新弟子中的人气颇高,仅次于空瑄师叔祖。
“你说你是空拂师叔祖你就是啊。”方菁又对其余四名弟子道,“你们别轻信她,说不定这人就是个闯入坞崃的妖怪,想救这只恶鸟罢了。”
“轰”的一声,拂夕用青绫将地上的坑炸开,然后再念一诀,索骨钉纷纷脱落。终于摆脱束缚,大鸟冲出坑,要向方菁报仇。
方菁吓得瘫坐在地,泪水已到眼眶。
“白鵺。”
听见这一声呼唤,大鸟停止攻击,回头看她。
是她。居然是她。白鵺退到一边,现下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钻回那个坑,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狼狈。
包括方菁在内的五名弟子看见空拂手持铩羽青绫,对她的身份再不敢有任何怀疑,她们跪在地上,请求饶恕。
拂夕对她们道:“既然入得仙门修行,就该知道什么应做什么不应做,你们必须时刻记住自己是修行之人,不可妄起杀念。方菁,你戾气太重,回去抄百遍净心咒,若再让我撞见你如此暴戾,我定会告知你们师尊,到时该承受什么责罚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是,方菁不会再犯了,谢师叔祖饶恕……”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待五名弟子离去,拂夕来到白鵺面前,查看了它的伤势,摇头道:“这方菁真是毒辣,可你一上古灵兽怎会被她制住。”
白鵺避开她的手,道:“好心帮她,却遭她暗算,果然仙门同样不出好人。”
“这句话是你前主人说的?”拂夕不顾他反抗,边给他疗伤边笑道,“那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白鵺瞅她一眼,没说话。
“我曾经刺了一剑,现在救你一命,这下可是真扯平了。”
“谢谢。”白鵺低头轻声道。
“虽然我觉得自己不算十足的好人,可我一直努力想做一个真正的神仙。”拂夕面色诚挚道,“我想和师伯一样强大,可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身边的人,保卫天地美好,让世间井然有序,不受妖魔困扰。每当我修行修得身心疲惫或是遇到困惑时,我就这么想,而每次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