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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菁心下正得意,忽而脖颈一凉,竟是拂夕又站了起来,用青绫死死勒住了她的脖子。
眨眼间,苍泠的凌峯剑已至拂夕胸前,拂夕击开方菁,身子向前一迎,凌峯剑刺破拂夕的心口。
只欲阻止她再杀戮,怎料她会一心求死,苍泠拔出剑,望着她死沉哀婉的眼神,一时千言万堵在喉咙,却一句也道不出口。
“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啊……杀了我好不好……”
在他眼里她看见了紧张和怜惜,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信仰碎了,一身罪孽,她还可以拿什么活着,都不重要了,她什么都不要了。
嘴边苦涩一笑,拂夕伸手抚上他的脸,“苍泠,你想要神珠对不对?好,我给你……现在就给你!”声音犹如她的面色一般萧瑟,那苍凉的模样好似魂魄皆失的躯壳。
拂夕蓦地收回右手,直直插进自己的胸口,那苍白的嘴角勾出一抹凄婉的笑:“神珠就在这里,我拿给你……”五根手指狠狠掐住自己的心脏。
“小拂……”
苍泠上前阻止,却又见拂夕癫狂般大笑起来,那双萤绿的眸子浸着血红的泪。
“是啊,我还没成仙呢,如果我死了,你们也得不到神珠。苍泠,为什么从开始你就选择了欺骗,怕我不从你修仙?怕我不会心甘情愿掏出神珠于你,还是怕我入魔?哈哈哈哈……说到底,不就是怕得不到这颗神珠!好,我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它与我一起毁灭!”
音落,拂夕施一术法,她的胸口霎时出现一团绿火,苍泠眨眼便至拂夕面前,用一神术制止绿火焚烧,城阁也在此时施法而来,在苍泠与拂夕纠缠间,对拂夕施一法。
拂夕受重击坠落,苍泠眸色一凝,飞身而去在空中接住她。
“小拂……”
瘫软在他的怀里,浸满鲜血的瞳孔什么都看不清。
拂夕缓缓合上双眼,曾经自己多么依恋他的怀抱,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娘说过,做只狼兴许会更开心……如今她终于明白了。
镇魔塔内暗无天日,怨气极重。这里镇压的都是些嗜血成性、罪无可恕的妖魔。每日子时镇魔塔会降喃呢咒,此时所有被困塔内的妖魔仿若精魂被抽干,灵体遭遇重击般剧痛难受。
魔兽穷奇曾被她亲手送进镇魔塔,如今见到仇人,分外眼红,每天想着法子要整死拂夕,拂夕倒想他能出手更狠些,杀死她算了。
然而,每至拂夕性命垂危时,就会生出一强大的气障将她困在其中,任凭多少妖魔出手,也杀不进来。
在这里死也死不了,逃也逃不掉,时时刻刻被各种妖魔纠缠,每日还要被恶气臭熏过去多次,有时醒来,最令拂夕恐惧的喃呢咒又来了。
只觉度日如年,生不如死。以为终到了能以死解脱的时候,被压制于天庭受审那日,却得来个永生关押镇魔塔的审判,简直噩耗。
这些天神都是猪吗!拂夕怒极长嚎。
魔兽穷奇在她的嚎叫中惊醒,过来一巴掌将她拍飞。
很长一段时间,拂夕都在一面智斗妖魔一面想方设法要逃出去,花了几年功夫,终于让她闯入一条暗道,找到神器青绝剑。
昏暗的墙格内,一把足有数十把普通刀剑大小的剑倒插天顶,那剑尖与天顶穿插的地方便是镇魔塔的出口。
再望去,只见青绝剑下皆是尸骨,想来必都是些和她一样想从这逃出去的妖魔。既然在这生不如死,这样死去倒还干脆,拂夕把心一横,飞向青绝剑。
拂夕拼尽自己不多的灵力,奋力抱住青绝剑的剑柄向下拉,却在半盏茶后,终受不住神剑反噬,摇摇坠下。
吐出几口血,重新再来,拂夕誓死要与青绝剑对抗到底。
“噗——”多次受青绝剑神力反噬,灵气虚弱的拂夕最后倒在地上,爬也困难。
躺在地上,眼前忽然有刺眼的白光映入,拂夕咧开噙着血渍的嘴角,笑起来。
神器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身子渐渐悬浮于空中,随即飘出天顶,许久没见的日光晃得拂夕眼疼,她微微眯着眼,隐约见上空有一彩云,彩云上似站着一人,那人衣袍苍白,犹如他的面色。
拂夕从他身上撇开眼,任由身子向下飘去,越飘越远……
小拂,我送你去天虞山,你必须答应我,非镇魔塔毁塌,你不可出山。
苍海殿上的那片桑拂花不知已开开落落轮回几许,站在林中的蓝袍人,脸色犹如花色般苍白萧瑟。
“同是你门下弟子怎的待遇如此不同。”伴着笑声,蓝袍人身后出现一白衣银发人,他与这片桑拂树林相互辉映,好生融洽,引得花絮讨好般纷繁下落。
“梵儿。”蓝袍人侧目而望,眼底沉寂,面色不显波澜。
“你肯放她走,为何当初不放我走?”白衣人依然在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若两轮月半弯。
“你比她更有……”话语滞了滞,蓝袍人沉默。
“哈哈,我比她有危害是么?苍泠啊苍泠,当初我杀了不过八个坞崃弟子,她却差点灭了你坞崃仙门,这倒是谁更有危害呢?”白衣人笑了笑,又道,“对了,我还帮助魔神逃出阿鼻地狱,她却助你杀了魔神。这样看来好像我的罪比她严重呢。不过,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开天书在我手上。苍泠,你不会傻到以为魔神这么容易就被你们彻底解决了吧?”
蓝袍人拧眉看向白衣人。虽然魔神消逝的事在六界不胫而走,但他和城阁对此事一直抱有疑虑,此刻知道开天书现世,再听白衣人的语气,蓝袍人的心顿时一沉。这一沉好似能听见自己心脏坠落的声音,因为这一沉,他知道若猜测不只是猜测,那将会意味着什么。
“你猜我第一次开启它,那上面写着什么?”蓝袍人此刻的表情正是他想要的,只见白衣人上前一步,凛冽的目光却又含着笑,道:“魔神转世,汰焘魔石破空时就是魔神重返六界的日子。”
见蓝袍人神色难看,白衣人继续逼视他道:“苍泠,别想要我交出开天书,你知道这神物本就是我族所有,现在也只有我能开启它。”
“梵儿。”蓝袍人收回沉冷的眸光,平平道,“上面还说了什么?”
白衣人背过身去,道:“魔神再现,神族覆灭。在汰焘魔石破空前,集齐所有神器,毁灭三颗神珠是阻止魔神重现的唯一法子。”
蓝袍人身形颤了颤,他扶住一棵桑拂树,桑拂花絮漫天疾舞后纷扬下落,染了两人一身。
“她终究是要牺牲的。”白衣人扔下这句话,隐迹而去。
天虞山,南方第三座山脉的首峰,山势险峻,天水环绕,在这一呆竟也有两百多年了……
山头,拂夕将手中的枫叶抛开,乘上白鵺,冲出重重山峦。
“吼吼——”重峦叠嶂间,回荡着女子放纵自由的嚎叫声。
鵺鵺,再快一点。
雪白的翅膀在重重高山间不着痕迹地划过,白鵺一双圆而莹亮的眸子有些红晕,它瞟一眼身上的白衣女人,默默叹一句,这个傻瓜。
白裙翻飞,无数山河在眼前倒退。过去再痛苦再孤寂,都已是过去。曾经那些让她生存的信仰都在那场迷失的杀戮中幻灭,如今天地再大,俗世再恶,于她来说,不过是重走一遭,她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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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神历络祥一万零三百二十一年,霆山派绿央侯升神在即,一旦升神便要至天庭受封神职。
绿央侯有一女,名妁,不久前修成上仙,然而绿央侯始终觉得要她独掌霆山派,在这神魔动荡不安的境地下,只怕凶多吉少,经过多番琢磨,他竟想出个纳一良婿的法子。
“比武招亲”这法子凡人惯用,对于神仙来说同样百试不爽。
绿央侯将此意图昭告天下,并豪爽地表示,会以法宝浮华鼎作礼送予未来女婿。
然而一直沉浸在终于能把女儿托付于一良人这一喜事中的绿央侯,没料到的是那天霆山人满为患,各路妖魔神仙群聚而来,这时他才一拍脑袋,悔道,是自己糊涂,竟忘了声明前来参加招亲大会者的身份。眼下搞得整个霆山妖风邪气,若是让妖魔得去浮华鼎,他受封神职一事指不定会被天帝压下。
在绿央侯想方设法要确保浮华鼎安全时,有四人已经一路斩杀至霆山境内的雪羽山,这四人于半空分别东、西、南、北翩然而立,相互对峙。
其中有一蓝发男子,衣着贵气,气宇轩昂,一对墨眉英气逼人,一双深海蓝眸寒如冰潭,他手中握住的正是神龙族至高法器移魂刀,此人不是神龙懿歩三王子懿瑄是谁。
这懿歩三王子也是颇有故事的人,当年放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要,偏要上坞崃向玄木神尊拜师求学,不到百年,又因其母遭难弃师回宫。
搁腊群岛海域是懿歩和彭璃的交界,属于懿歩境内,野心贼大的彭璃龙王对这块境域窥觊许久。
在懿歩龙宫无故遭遇奇毒,内部尚未恢复过来之时,彭璃趁机对搁腊群岛进行偷袭,在众人反应过来,皆认为此战反击无望,懿瑄却率兵前往,狠战七天七夜,竟将眼看就要被彭璃占据的搁腊群岛又躲了回来。
据有命逃走的彭璃将士说,那七日懿歩三王子像极了罗刹鬼,所到之处尸骨累累。此战之后懿瑄更得懿歩龙王器重,直接被封了将军头衔,惹得懿歩王后和凤妃暗地不知多少痛骂。
蓝发男身前,与之面对面的是一碧色凤眼少年,他栗色的长发除了鬓角留下两缕之外,其余都用一根木簪盘于脑后,在两缕发中若隐若现的脸更被衬得比仙妖魅惑。
他对天长嚎一声,两颗嗜血獠牙应声而出,他向三人扫去一眼,露出邪魅狂狷的笑。此人正是幽冥鬼界新一任魉司命熄魄。
说起前一任魉司命,世人皆知他死在坞崃女弟子空拂手上。熄魄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