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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相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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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伯将簿儿展开,慢慢地一个个数着名字,看到最后,啊?书记官好糊涂!怎么把一个人名字写在总帐外头呢?什么人,望望看,淮阴韩信,仗剑投军.保人钟离昧。这保人硬正,钟离做保.定是他的朋友啦。你朋友要来军队里,当面跟我说一声就是了,既是钟离的朋友,谅非等闲之辈,把他喊进来谈谈。探手威武架摘了支令箭:“中军!”“有!。”“令箭一支,叫今日来报名投军的淮阴人新兵韩信来见!”“遵令!”中军领令,转身向下。“元帅令下!令淮阴新兵韩信来见!”“遵令!”韩信随即答应,将牲口旁边拴扣.跟随中军进帐,中军上大帐,缴令后,旁边一站。
  韩信到了帐口还没有晓得,低着头,“仓、仓,仓”还朝上跑呐。
  “新兵报名!”“威一!武一!”听到两边威武之声.韩信暗暗一惊,到了。朝两边看看,上首是念书人,乌纱红袍,乌纱蓝袍;下首为武将,顶盔贯甲,悬刀的悬刀,佩剑的佩剑。由元帅两边一直站到帐口.下边捆绑手,刀斧手,这批当差一直站到帐外,甬道两边都站满了。中间有公案,公案上有红、黑笔,威武架,上插令箭,正当中坐了一位年在六旬开外,面若银盆,两道寿眉,一双细目,额下花白胡须,白的多而黑的少,元帅装束。韩信晓得,这是元帅项伯。在公案上首.有张椅座,坐了一人。这一位站起来,身高一丈有零,头似斗圆,窄肩阔背.面如墨玉,墨玉者,就是黑而发亮,两道泰山眉,一双虎目重瞳。这一位是异相,与众不同,我们一双眼睛两个瞳仁子,他是双料的,一双眼睛有四个瞳仁子,两只眼睛又大,好象两个小灯盏.两个眼睛珠子犹如煮熟了的小鸡蛋,突露在外,四个瞳仁子,好似四个吃掉了肉的桂圆核子,叮在上面一样,狮子鼻子赖口,连腮若鬓短秃胡须,头顶蟠龙盔,珠顶高耸,身贯大片连环乌龙甲,内罩皂罗袍,花脑头战靴,肋下佩剑。哪一个?他就是项羽,项伯的侄少爷。后来称为西楚霸王的就是此人。
  韩信望了奇怪,咦!上首坐的,应该是谋士班长、军师之类,而他家坐的却是武将,不懂是什么规矩。项羽在项伯旁边,心里着实来气,什么事生气?来个把新兵,还喊到这块来谈淡.叔太爷没事找事做。
  项伯望见韩信到了帐口,暗暗赞好。钟离昧这个朋友不错。项羽朝帐口一望,不顺眼。你讲他是念书人吧.他顶盔贯铠,你讲他是武将,又文乎文乎,不文不武,不伦不类。叔太爷赞好,不知好在哪里?让我来把他叉出去!你家叔太爷把人家喊来的,人家还没开口.你怎把人家叉出去?
  “左右,将此非驴非马之辈,带上来作甚!将他叉了!”两边手下准备上前动手,项伯一见,“嗯。慢了!”“是。”大家退下。
  韩信才到帐口,听到黑大个子喊要把他叉了,奇怪!我又没有失言和弄错事,见元帅阻拦,两边不动手了,韩信方才放心。跪下道:“民人韩信见元帅请安!”
  “罢了.尔是淮阴人?”
  “是。”
  “尔来投军,钟离昧做的保?”
  “噢.是。”
  “尔有什么长处?”
  “民人韩信.幼读兵书。”
  “哈哈哈!”项伯捋须大笑。头一句话就中听。问问他专哪一行?他讲幼读兵书,好得很,现在是用人之时。项羽在旁边.一听就生气。太麻木了.还幼读兵书,你不过才二十多岁,叔太爷赞好,好在哪块?我就不要听。
  “韩信。尔将兵书讲来!”
  “噢,是!”韩信心花怒放,好比这爿店开门以来还没开过市,今儿来了个买主了,好,把货色尽量往外搬。不,身为大元帅,何能不知兵书战策?问我者.乃考试耳。我话多了就噜苏.话少了意思不能表达,要言简意达。“元帅!用兵要有神鬼莫测之计!”
  “哈哈哈!好!”项伯赞好。韩信年纪虽轻,讲的话对.用兵之计要神鬼莫测,要机密。项羽在旁,更气,这匹夫说话胆大哪!
  “元帅,秦国虽强,所仗者王翦,章邯,王翦已年迈.若能战败王翦,章邯就顺手可擒。”
  “哈哈!通!”项伯赞一声“通!”
  项羽这股气更上来了,王翦、章邯乃秦之名将,他倒象无所谓,这蠢才太狂妄了。
  项伯看看韩信,这少年人学问着实惊人,把个什么官给他做?三十营统领?嫌小。五十营管带?嫌菲。项伯在这儿考虑,项羽在旁边已忍无可忍。“叔父!…贤侄!”“何能凭口说得官.须命韩信在帐口将十八般兵刃舞动那般,方可收留重用。”
  项伯一听,侄儿的话不错,他见韩信顶盔贯铠,认为他对刀枪棍棒总稍知一二。“韩信!尔在帐日,将十八般兵刃随便舞动哪一件,定然重用于你。”
  你韩信就好回啦,说我不会武。他不,他心里也呕呐,你家坐在中间的不能做主,昕旁边的黑大个子蛮喊乱叫。韩信心里呕着气,口中应着:“噢,是!”转身向下,好象是个老内行似的,在兵刃架跟前转来转去。两边兵刃架上兵刃很多,一字鎏金枪,两面开山斧,三尖两刃刀,四耳黄金戟,五股点钢叉,六成胜金镗,七星坤吾剑,八瓣紫金爪,九环象鼻镀金刀,十粒珠缨捣马槊。长短兵刃很多。韩信转来转去,他不舞嘛?舞呐,他拿都拿不动,这是大将的兵刃架。他转啊转的.已转到牙将兵刃槊旁边。什么叫牙将?牙将即三等将士。他取了根银战戟,戟什么样子?就是枪头子后头多了半边头月芽式耳字,叫做戟。韩信左手抓住戟杆,戟头朝上,戟转朝下,到了帐口,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前弓后箭架落,他右手好象没地方放,他找件事给右手做做,右手三个指头把戟耳子一捻,盯吱吱望着项伯,动都不动。好象发了呆的样子。
  两边文武官员望了:“老哥!”“嗯,兄弟。”“怎么不舞的?”“大约是在运功。”“运功嘛运下罢了,还老运哪! ”“大约各**各传授吧。”…两边文武官员都给摸住了。
  项羽忍耐不住了:“韩信,命尔舞戟,尔因何不舞?”
  “舞戟者,匹夫之勇,象我韩信扶戟者,亦能定国安邦。”
  项伯听了,“哈哈哈!”心里有话,贤侄大相公,不怕你喉咙大,人家旬把句就把你弄住啦!是的,舞戟不过匹夫之勇,象他这个扶戟的,能定国安邦。上首这班念书人,一个个抹鼻子画圈,“通啊!”下首这班武将,一个个气得眼睛睁多大的,心中来火,大家有话,韩信你太狂啦!我们都是匹夫之秀.只有你是人才!
  项羽气得钢须倒竖,虎目圆睁:“韩信!命尔舞戟.尔敢出口伤人,左右,将韩信叉下!作常军使用。”哗啦!两边上来把韩信手中银战戟拿下,七手八脚推推拥拥,哗啦啦!把韩信叉了出去。项伯不阻拦?他不好阻拦,韩信讲的话得罪了大家了,世上事就怕动众。项伯心想:我已晓得韩信这个人,随后再为提拔他就是了。
  韩信被叉到营外,叹了口气,唉!今日冲家就冲在盔铠上头.他牵着牲口进了营,心里想,把我作常军使用,不知在哪一篷哪一队?转啊转的.转到后营。迎面甬道上来了两个小军,把韩信一望:“咦喂,韩信嘛!”“韩大爷!”
  什么人?就是韩信的同乡,七八个梢长大汉之中的两个。
  “韩信,你分在哪篷哪队?”
  “此尚未定。”
  “噢,你还投有定哪,我们在后队五篷.我们篷内差个伙侠,韩信,你愿当伙侠吗?我们虽不是邻居也是好同乡啊!要相互关顾哎!”“韩信,弄伙伕当了玩玩怎样?”
  “啊!凭我……当伙伕?”
  “嗯,不要怕,老哥儿们会关顾你,你如若弄到异乡人帐篷里.南蛮北侉,开口就骂,举手就打,你就吃亏了。”
  韩信一想,这话也对。“好.我就当伙伕。”
  他们马上到营官那基,把韩信的名字一补。由此,韩信就是后队五篷的伙伕,军营中叫伙勇。韩信怀才不遇,巴巴的去投军.却当了个伙勇。

被过滤广告项梁与兄项伯,侄儿项羽商议,准备择日出兵伐秦。项羽提出,自己性情急躁,须请一位有德长者,在军中辅佐军政,我愿尊他为亚父。项梁、项伯点首称善,即命大梁王彭越去请范增。
  范增,号奇容,安徽巢湖人,曾任楚国中大伕,学识渊博。彭越带了聘信、聘金、盘费,率领手下,赶到巢湖。到范公馆门口一望,见门口挂满蜘蛛网、吊塌灰,看上去这大门不知哪一天开过的。在门墙上贴了张红纸条子,上面有几个字:“请走后门”。转到后门口敲门,有人将门开了,听说找范增,就说:“我们老先生不在家。”“到哪块去了?”“朝山进香。”“朝的哪一山?”“不晓得。”“哪一天回来?”“不晓得。”彭越访了几天,没有访到范增下落,只得回来缴令。
  项梁又命九江王英布去请,英布也遇到同样情况,回来缴令。两人都被项梁责备了一番。
  这范增倒难请哪!项梁、项伯想了个办法,出赏格。将赏格牌在五营四哨张挂,牌上写着:“军中无论何人,若能请得巢湖范增者,封赏不小。”这赏格牌写得可笑,封多大?赏多少?没有讲。
  赏格牌挂了三天,没有人下。啊!全军这么些人,没有一个敢到巢湖去请范增?没有。大家知道,九江王、大梁王,两个王爷去都没有请到,回来受责备,我们跑去请不来,回来要杀头了。所以挂了三天,没有人敢动。
  第四天,韩信走出帐篷,他生了三天病,今天稍好,出来走走,一眼望见赏格牌,心里高兴。他走到赏格牌前,对看牌的两个小军说:“二位!请把这牌下下来!”“做什么?”“我到巢湖去请范老先生。”“你这烧火的能去请范老先生?”“牌上写明,军中无论何人皆可前去,没有注明说伙伕不能去啊!”“行,牌你自己下,没得哪个是你当差的。”
  韩信想:唉!他们看不起我。自己动手把牌子下了,捧着赏格牌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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