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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五常学经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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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然而,考查现象与鉴定局限的困难正是经济研究的趣味所在。我不傻,不会毫无兴趣地在街头巷尾跑了数十年的。
 
回头说自己作实证研究的起点,永远是一个有趣而奇异的实例,以解释这实例或现象入手。这解释有时来得容易,有时难于登天。为恐费时失事,我们当然要估计解释某现象的困难程度,局限考查的时间要多少,想一下找到了答案其贡献价值为何。说实话,这些估计不容易准确,往往令自己失望。然而,与行内的朋友相比,从命中率看,我又觉得自己可能一马当先。后来想通了,一个经济学者穷毕生之力,可以解释清楚一个有趣而奇异的现象,于愿已足。这样看,我是个非常幸运的人。
 
为一个奇异的现象找到了解释,其理论假说多多少少有点新意。作验证,找不到反证的实例,就达到重要的派彩关头了。自己的思想有多少重量要到这一点才可以衡量。是的,有了足以解释一个现象的假说,我们要把这假说一般化,推到其它有关的现象去。要讲彩数,也要讲推理一般化的真功夫。
 
很多时候是失望的。假说验证过了关,一般化地推下去,可能被其它实例否决。遇到这样的不幸,要客观地考虑,看看自己提出的某方面过关某方面过不了的假说应否保留,或在哪方面可以修改然后再推下去。有时假说容易一般化,找不到反证的实例,但假说的本身不够新奇,或浅得老土,或他人早就说过了,会有空走一趟的感受,不好过。
 
成败得失,思想之外要讲自己的品味。选择需要解释的例子讲品味;有了解释的假说,一般化向哪方面推也要讲品味;要修改假说使之一般化,哪方面要保留,哪方面要放弃,推理本领之外品味也重要。品味这回事,不容易明白,我自己的处理是凭直觉走,那就是自己认为是过瘾的方向了。
 
成功地一般化的思想是否重要,能否传世,往往要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经得起时日蹂躏的思想来得不易。一些思想或假说红极一时,但过了十年八载不知所终。另一些初看平平无奇,但过了一些时日,注意的人愈来愈多。这方面我也幸运,到今天还没有一篇认真动笔的英语文章惨遭淘汰,只可惜行内的众君子不早一点拍掌。
 
在我这辈子的学术生涯中,碰出大彩的实例,莫如高斯一九五九年考查的音波频率,一年后他大补一手,写出后来被称为高斯定律的大文。虽然今天高斯还在投诉其影响力不够,我认为他是过于苛求了。想当年,他的大文一出,其重要性我立刻知道,花了三年时间研读,行内不少朋友也同样重视。受过批评,遭到漠视,而我自己也曾指出其逻辑有错,但不管怎样说,高斯定律会被将来的经济思想史誉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思维。这里要说的,是这思维起于一个小而奇异的音波频率在空中互相干扰的实例。
 
我自己因为台湾的土地改革,政府管制农业产出不跌反升,想出了佃农理论;因为母亲没有见过父亲而嫁给他,使我从交易费用的角度解释了中国的传统盲婚合约;因为香港战后的天台木屋怪现象,创立了价格管制理论;因为花中的糖浆可以成交,发表了《蜜蜂的神话》;因为中国不让恐龙蛋出口,推出了贪污的一般理论;因为公海捕鱼的租值没有全部消散,提出了合约结构的理念……如此种种,以英文动笔的有十多篇,大约十篇看来会传世。
 
街头巷尾数十年,有趣而又奇异的例子实在多。多年以来,我通常有十个八个这样的实例在脑中转,一时想想这个,一时想想那个。年轻时,想通了一个,清楚了,可以一般化,认为有重量,就动笔为文。到了中年,解通了的实例愈来愈多,写之不尽,于是英文按笔不动,等到六十五岁,以中文写三卷本的《经济解释》,选较为重要的一口气地写了出来。医疗的发达,使我当年推断自己六十五岁还健在,果然还健在。
 
有些朋友说我在六七十年代作出过重要的经济学贡献,之后不再。这观点是不对的。六七十年代的作品近于学生习作,可观,但不够大气,没有洋洋大观的经济范式。六十七岁完工的三卷本《经济解释》,融会贯通地提供了一个新而完整的理论架构,示范的实例无数,前无古人,比六七十年代的零散作品高得多了。是从街头巷尾跑出来的。
第六章:经济学要怎样学才对
(之一)
(本文是不久前在浙江大学、西安交通大学、郑州大学作的讲话,讲题一样,处理与内容略有不同。记忆所及,这里把三次的内容合并,补加一些,较有系统地整理一番。)

各位同学:
今天要跟你们谈的是怎样学好经济学,把自己当年的经验择其优而舍其劣,也就是我今天认为经济学应该怎样学才对。首先要说的,是如果你跟着我建议的方法学,在大学考试,或到外地争取什么博士,凶多吉少。我走的是实证经济学的路,着重于理论的实用性,不花巧,写出来的学术文章不一定可以打进今天的国际学报。昔日可以,今天或多或少有点困难,虽然某些学报编辑记得我这个人,可能给个面子。当年在西方发表的文章,今天还有人记得,但在「格局」与思维上,与今天的是不同的了。
不容易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我的经济学很传统,从史密斯到李嘉图到米尔到马歇尔到鲁宾逊夫人到凯恩斯到费沙等,我都读得认真。跟着是森穆逊、阿罗、史德拉、佛利民、艾智仁、赫舒拉发、普纳、高斯等较为近期的,也读得认真。可以说,一九六五年之前的文献我读得多而透。六五到六九年间,我转攻资料性的读物。一九六九之后,自己不再进图书馆,要什么资料由助手替我找寻。大约一九七二起,我谢绝替学报评审文章。行内朋友找我研讨,懂得一定奉陪。一九八二回港任职后,通讯没有今天那样方便,交谈是减少了。喜欢魂游四方,不熟知我的人不容易跟我交谈。像巴赛尔那种愿意跟着我魂游的行内君子不多。
我认为一个人在求学时要多读他家之作,但当自己进入了创作时期,要重视的还是自己怎样想。我的经济学底子很传统,比今天的新秀传统得多了。熟读传统,有欣赏的也有不欣赏的。选择自己认为可取的发展下去,过程中修改了不少认为有不足之处的前贤之见,而好些认为一无是处的,淘汰了。
这样的发展不是很有意思吗?夸夸其谈的背后,知道自己沧海一粟,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一士谔谔地走自己的路,走了三十年,心领神会,对自己的进度是挺满意的。但当我偶尔翻阅今天的经济学报,不容易见到自己熟知的传统。术语好些还是以前的,但看不到传统的思维。新秀们放弃了传统,我则认为史密斯的传统怎样也不要放弃。
回头说自己的经济学着重于实用性,是指解释力,解释人的行为,解释因为人的行为而引起的各种现象。我认为解释现象是经济学的唯一用途,没有其它。福利经济学是废物。不是说不应该关注社会福利,而是任何人都可以是「专家」,不需要读过经济。二百多年来,经济学无法证明,从某甲手上拿了一元,交到某乙的手上,社会福利会改进或改退。
学经济可以协助赚钱吗?可以找到一份较好的工作,或减少受骗的机会,但我没有遇到过一位富豪是经济学家。我自己母亲的投资命中率比我高,但她连书也没有读过,不识字。经济学可以协助政府决策吗?可以解释怎样的政策会有怎样的后果,但如果关心政府会否接受你的建议,不被气死才奇怪。
解释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但这里说的是科学解释(scientific explanation)。一门科学往往由一些没有学过的人想出来。我们是后学,学经济是学经济科学了。科学有科学的规格。任何人接受这规格,同意其中的理论,那么任何人对同一现象的解释,大致上应该相同。物理、化学、生物学都有这样的一般性。这方面,经济学比较麻烦:自称是经济学家的五花八门,懂的不懂的各持己见,忽略了经济科学的规格。史德拉(G。 J。 Stigler)曾经对我说:「如果你说自己是个物理学家,听者会回应:『物理学我不懂。』不再说下去。但如果你说自己是个经济学家,听者会回应:『经济学吗?我不懂,但我认为……』跟着滔滔不绝。」
其实作为科学,经济在规格上与物理或其它自然科学没有什么不同。方法是一样的,而其可靠性也没有多大分别。后者很多人不同意,认为经济不是一门精确的科学(not an exact science)。他们认为经济学的推断往往模棱两可,或各各不同,没有像物理学那种精确的解释力。
为此我曾经举出一个简单的例子,今天一些美国的教授「盗」而用之,使我高兴。四十年前在美国教学生时,我说:「如果我把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有行人的街道上,没有风吹,也没有警察,我敢打赌,这张钞票会不翼而飞,不见了。有谁敢跟我打赌?一百博一?一万博一?要赌的请站出来。」这就是了。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化学,都无从推断或解释那张百元钞票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在人类发明的所有科学中,只有经济学可以推断,可以解释,而其准确性与物理或化学等自然科学是一样的。当然,在某些情况下,该钞票可以相当持久地留在地上,正如秋天的黄叶无风自落,但秋风起黄叶却可飘到天上去。
「某些情况」的指定是重要的。科学方法称之为验证条件(test conditions),经济学则称为局限条件(constraints)。这就带来推测与预测之分。推测是要指定条件的。条件是真实世界的条件,可以观察到。条件不对,推测的效果往往不同。推测与解释是同一回事。在我指定的条件下,推测百元钞票会在街道上不翼而飞,逻辑说,等于我解释了该钞票为什么会消失。推测是prediction,是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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