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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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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结束,上河湾的伍师达来了。 
  区长的儿子行成人礼,算是件大喜事,想巴结区长的人都来贺喜,当然不能空着手来,他们送来的礼品有衣服、被面、毛毯。礼送得重的,有肥羊,还有送小牛犊的,送这些礼的人大多有求于区长,或者是讨好区长,平时想巴结找不着机会,这下给逮着了。区里的那些干部凑份子,买了一匹枣红色儿马,才两岁的口,这是送给区长儿子最贵重的礼物。区长很高兴,酒席摆满一院子,比普通人家结婚都要大。一时间,区长家人欢马叫,像集市一样热闹。这热闹的欢叫声,却掩饰不住区长儿子的哭叫声。他被伍师达手中行割礼的刀子吓得尿都出来了,但没有人去注意区长儿子的哭声。这哭声是长大成人的标志,吉祥着呢。 
  转天,给男人的儿子行成人礼,他家没有区长那么排场。男人杀了两只羊,炖一大锅肉,摆了两桌酒席,贺喜的亲戚朋友来了一屋子,也够热闹的。 
  可是,区长儿子行割礼时那声嘶力竭的哭声,早把男人的儿子给吓坏了,要给他行割礼时,却找不着他的人。伍师达把行割礼的家什摆好,要他们把儿子抱过来时,男人和女人一直忙着招呼客人,偏偏忽略了真正的主角,这会儿急了,奔来跑去喊叫着儿子的名字,把能找的地方找了个遍,也没找着儿子。男人急得眼里冒火星,看自己的女人,眼里噼里啪啦地打火,吓得女人一边找儿子,一边躲自己男人。平时女人专门看管儿子,这会儿子找不见,肯定是她的错。女人比男人更着急,她一直都没有停歇过,儿子添的这份乱,慌得她腿都软了,眼里泪水涟涟,看着挺可怜的。 
  这个可怜的女人还算幸运,有人在她家的干草堆顶上发现了儿子,女人像看到自己的救星,扑腾着要爬上干草堆抱儿子。草堆又高又大,女人怎能爬上去。有人搬来木梯,女人慌乱地爬上去。儿子在干草堆上蜷缩成一团,眼里是汪汪的泪水,脸也被泪水弄得花了。看到母亲上来,儿子这才委屈地哭出声。女人抱着儿子下来时,奇怪地想,没有梯子,儿子是怎么上到干草堆上的呢。 
  男人闻讯跑过来,从女人怀里抢过浑身发抖的儿子,把他送到伍师达跟前。帮忙的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帮伍师达摆开阵势。女人取来早煮好的鸡蛋,边跑边剥皮,跑到儿子跟前,把一个囫囵熟鸡蛋塞进儿子嘴里,叫他咬着止疼。 
  割礼开始了,男人才擦拭一下额头的汗,脸上露出笑容,冲着众人发烟,叫女人从锅里捞肉,开席。 
  在一片喝酒的混杂声中,男人没管儿子的哭叫声,他偶尔朝儿子那边扫一眼,吆喝着众人喝酒、吃肉。倒是女人,一边忙碌,一边竖着耳朵听儿子那面的动静,儿子的哭声穿过所有的声音,十分清晰地灌进女人的耳朵里,女人的心跟着儿子的哭声一颤一颤的,手下迟钝许多,男人不时地催促她,不一会儿,她的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大家都在忙着喝酒吃肉谈天,没人注意女人的情绪。只有男人,看到女人的眼泪,他别过头,破天荒地再没有责怪女人。 
  上河湾的伍师达手艺的确不错,一支烟工夫,他就使一个儿童完成了成人仪式。男人把伍师达让到酒桌上敬酒时,女人抱着还在哭泣的儿子,脸上苦苦的,不知该怎么哄劝儿子,只是把儿子抱得很紧,紧得儿子快喘不过气来,暂时停止哭泣,在母亲的怀抱里挣扎。 
  吃完肉,喝好酒,伍师达该走了,女人把儿子交给男人,从屋里拿出给伍师达的谢礼。伍师达客气地推让了一下,往自己包里装礼物时,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拿起那顶黑羊羔皮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兴奋地说,这帽子不错,上河湾还没人戴呢,看来今年冬天,我要戴着它出风头了。 
  苦着脸的女人笑了,就这么一句赞赏的话,女人知足了。她买这顶帽子,算是买对了。 
   
  晚上,到了该睡觉时,男人没和女人商量,在大屋里给儿子新搭了个床。女人收拾完厨房进来看到小床,她看了一眼蜷缩在大炕上的儿子,心里不是滋味。按她的想法,要儿子先在炕上和他们一起睡,等他伤口好后再分开。可看男人的表情,女人没敢开口。按理说,行完成人礼的孩子,算是成人了,就得和大人分开睡,如果女人这个时候说出自己的想法,肯定会遭到男人的反对,她还记着白天找不到儿子的情景呢,怕男人骂她。女人默默地铺好小床,去炕上抱儿子。 
  儿子脸上还挂着泪珠,见母亲来抱他,又哭起来,他推开母亲的手,紧紧抓着被角,好像被子此刻就是他最可靠的支撑似的,他拒绝到小床去睡。女人的心顷刻之间又让儿子的眼泪泡软,她跪在炕上不动弹了。女人想着,就是叫男人骂一顿,还是想让儿子在大炕上睡几天。男人已经走来扒开女人,上炕硬把儿子抱下来,放到小床上。儿子哭得昏天黑地,挣扎着要下床。男人冷着脸对儿子吼道,再哭,就叫伍师达来,把你的小鸡鸡全割掉! 
  儿子已经领略过伍师达刀子的厉害,害怕伍师达真的会来割他的小鸡鸡,吓得再不敢动,也不敢哭出声,却把哭声压在喉咙里,两只泪眼可怜巴巴地看看母亲,又看看凶神似的父亲。 
  女人的心碎了,泪水哗地冲出来,她扑过去抱住儿子,和衣和儿子躺在小床上。 
  儿子哭累了,慢慢地睡了。女人轻轻爬起来,伸展一下酸麻的腰腿,去洗漱完毕,回来又要往儿子的小床上躺时,男人严厉地把她叫住了,回到炕上来!是你要给儿子行割礼,你现在也不能给他开这个头。 
  女人回头看一眼炕上的男人,男人冷冷地盯着她,好像她是一贴膏药似的,一个不留神,她就会黏到儿子身上不好揭下来。女人看着睡熟的儿子,伸手抹去儿子脸上的泪痕,慢慢地回到炕上,在另一头和衣躺下来。 
  男人起身关掉灯,脱了衣服要挨着女人睡,女人负气挪开身子,离男人远了点,大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的屋顶发呆。 
  儿子睡得一点都不踏实,麻醉药的劲早过了,偶尔会疼得哭上几声。女人只要听到儿子那面稍有动静,就爬起半个身子,在黑暗中往小床那边瞅。每当这时,男人警告的声音会及时响起,女人叹口气,又倒下睡觉。女人一点睡意都没有,她翻来覆去在炕上烙大饼,倒把男人给引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伸手解女人衣服,被女人毫不犹豫地推开,他又去解,显得很有耐心,可女人没给男人机会,她爬到炕的另一头,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男人愣了好一阵,才憋声憋气地说,你别趁我睡了,去小床那边,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一会儿,响起男人的鼾声。女人等了一阵,才爬起身,正要下炕时,男人突然说道,你干啥?我的话都不听了! 
  女人的身子僵住了,停了一会儿,她咚的一声,把自己摔在炕上,继续翻过来折过去,折腾了半天,就是没一点睡意,大脑反而越来越清醒。女人的肚子也叽里咕噜叫唤起来,她突然想起,忙活了一天只顾招待客人,自己竟忘记吃饭,怪不得睡不着呢。一意识到自己没吃饭,她的饥饿感更加强烈,想爬起来去吃点东西,可又担心惊动男人骂她,硬挺着没动。硬撑着睡吧,睡着就不饿了。女人心想。 
  夜是静谧的,显出小床那边儿子鼻息声的沉稳和安静,还有炕那头男人粗重鼾声的香甜。在两个男人的睡梦里,女人迷迷糊糊睡着了。 
  女人是被噩梦惊醒的,她爬起来一看,天已经麻麻亮,炕上除过她之外,空荡荡的。她转过头,看到男人半个身子悬在小床边上,盖着一半被子,侧身搂着儿子睡的。 
  女人的眼窝一热,泪涌出来。她是被男人和儿子的睡相惹出泪水的。 
   
  原载《大家》2006年第2期 
  本刊责编王虹艳 
   
  作者简介 
  温亚军,1967年生,曾在新疆服役,现为中国武警杂志社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两部,小说集两部,计一百多万字。《小说选刊》曾多次选发其小说。 



 
  。
  。54:05
  

花儿与少年
邱 琼 


  1 
   
  兰州城里兵变了,四城门上了锁了;我维的尕妹心变了,大眼睛认不得我了。 
   
  北纬40°10’,东经92°48’,是我的敦煌。父亲在母亲去世第二年就辞了职,把我带到那里。他是一名志愿者,整天攀扶在脚手架上,一笔一画地修复被风沙和岁月侵蚀了面容的壁画。 
  父亲的朋友都是和他一样的人,放弃在都市高尚或普通的职业,来到西北从事一份几乎没有酬劳的工作。我相信他们都有些理想主义吧,否则谁会放弃好好的生活跑来做一个画匠,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所谓政府补贴,其实是菲薄得可怜的数字。 
  那时我还没有开始念小学,父亲每天一大早就去工作,我被锁在宿舍里,伏在小凳子上看《儿童识字》,一颗字一颗字按着结结巴巴地念。父亲出门前给一粒水果糖含着,等到吮成了糖渣,他就回来给我做饭。 
  我们住的地方离窟区很近,门口就是胡杨林,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地响,隔壁妇人的咳嗽在风里传得很远。有天父亲过生日,他的伙伴都来了,点了罩子灯,喝酒吃肉,拿根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唱花儿。我怕冷,缩在角落里烤火,自从来到北方,我就生了冻疮,用了很多药都不见好。 
  花儿是大西北的山歌,像古时的诗经,有比兴,和仄押韵,唱的多半是缠绵的爱情和自由,炽热的词,直勾勾的表白,用粗犷的曲调唱出,有种原始的风味,它的词叫做“花儿”,演唱称为“漫少年”。 
  父亲最要好的朋友高伯伯趁着酒劲,正吼着“我维的尕妹心变了,大眼睛认不得我了”时,有人在外面敲击窗户。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十五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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