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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2-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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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句话,经理乐了,说:“好,好,就按四爷说的办。” 
  义气,这叫够义气。难怪从前的同行都佩服叶四爷,说他某些地方很像梅(兰芳)老板。 
  据我所知,他的老师程继先过世后,叶盛兰每月必送生活费给师母,一直到为这位老人送终为止。人如浮尘,游弋世间。因有了情义,才聚聚依依、温温和和的,也才有了人性。 
   
  【一声巨响】 
  1948年的年底,北京陷入了围城。物价飞涨,人心浮动,戏也就不好唱了。前途难测,艺人们的情绪非常低落。大家凑在一起,常以打牌消磨时间,或麻将,或扑克。那时的钞票就跟废纸差不多。手里还有几个钱,他们的赌注就改成是“黄(黄金)、白(银元)、绿(美元)”。轮流在各家玩,其中,也有叶家。 
  1948年12月13日,这天下午,李少春、赵荣琛一同骑自行车到叶盛兰家打牌。吃过晚饭接着打,到了十一点多钟,突然一声巨响,惊天动地,把玻璃都震得嗡嗡直响。接着,电灯就灭了。叶夫人让仆妇点上煤油灯和蜡烛。不一会儿,灯又亮了。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接着打。到了凌晨一点多,再听到爆炸般的巨响,电灯再度熄灭。艺人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心思再打了。梨园行大多住在城南(今天的宣武区),彼此相距不远,即使徒步回家也很方便。唯有李少春、赵荣琛住得远点。从前的北京,一有个风吹草动,第一件事,就是关城门。他俩一路行来,发现和平门关了,前门关了,崇文门关了……看来这是要出大事了。艺人们这下心里真慌了,每个人都在各自掂量。叶氏家族掂量的结果是等待。 
  1949年以后,叶盛兰要面对的最大问题是今后生存方式的选择。戏是要唱的,但各自单挑独唱的情形,已很难维持。经过一番的东飘西荡和左思右想,再经过五弟叶盛长的现身说法,他选择了“国营”。1951年,叶盛兰参加了中国戏曲研究院的实验京剧团。而那时,他领衔的戏班育化社并未解散。足见,他多少是在“脚踏两只船”。从收入上看,他在国家剧团的月工资一千三百斤小米,仅相当于他在戏班两三天的收入罢了。官方自接管政权,即对京剧名角儿有个政治与业务排队和考量。在业务方面,叶盛兰被排在一等,属于文艺一级。要论政治方面,他的排位就靠后了。在考虑吸收叶盛兰参加中国戏曲研究院实验京剧团的时候,就已充分表现出来了。当时的负责人薛恩厚说:“我们跟组织商量、请示,决定把他吸收进来。那时组织上对他有个估计——这个人很不老实,我们也听说过‘叶四爷’的脾气,到了剧院去一定名堂很多。于是,我和魏晨旭同志对他‘约法三章’。然后,把叶盛兰请到中国戏曲研究院二楼(在南夹道63号),我们跟他第一次谈话的内容就是这三章。第一章是遵守我们革命的光荣传统,就是一切服从组织;第二章是要他努力学习,用今天话来说,就是努力改造自己;第三章是改革京剧。对这三章,叶盛兰连连点头称是。” 
   
  【七年间】 
  政权的更迭,艺人可是见多了。他们地位卑贱,但都心存傲气。反正谁上台,你们都得听戏——这是艺人傲气的来由。 
  1949年后,戏班从艺术建制到上演剧目,统统由党组织和文化行政领导机关管理起来。中央文化部成立了戏曲改进局,简称“戏改局”,田汉任局长。叶氏家族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拥护共产党,在毛泽东领导下,艺人地位真的提高了,并坚信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叶盛兰对未来也有着希冀和憧憬,但与此同时,他对改革传统戏曲的做法和管理剧团的方式,也有了疑问和不满。出于家族背景和个人秉性,他不像某些翻身感极强的艺人,那么积极地参加各项政治活动。“富连成”出科的艺人王连平在1957年的夏天,曾这样描述:“我见老同事老朋友包括各色演员,架子都放下来了。唯有叶氏兄弟(即指叶盛兰和叶盛长),尤其是叶盛兰的架子没放下来。我们经历了多少运动,老艺人也好,老演员也好,没有不靠拢组织的。单单叶盛兰不靠拢。” 
  那么,从1949年到1957年,叶盛兰干了些啥?演戏。这七年间的演戏和从前唱戏一样,可也不一样。我说“一样”,是指他依旧在北京的吉祥、长安等剧场演出。他唱戏,观众掏钱。我说“不一样”是指他的演出,从此成为了革命工作和政治任务。比如,他参加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到朝鲜前线演出,头顶美国飞机的轰炸扫射,来往于枪林弹雨之中。又如,将一出戏改成一个节目,到莫斯科举行的世界青年联欢节上去表演。这在1949年前是没有的事儿。他还作为国家剧院的名演员出席周恩来总理举办的国宴,这在1949年前也是没有的事儿。 
   
  【最痛快的一天】 
  叶盛兰命运的大转折,发生在1957年夏季。 
  5月下旬,父母派人与叶氏兄弟联络,动员他们加入中国农工民主党。27日,在一次小型座谈会上,叶盛长表示自己很愿意参加,并同时提出两点要求:一是希望章伯钧能直接和四哥叶盛兰见面。二是能否在中国京剧院建立民主党派的支部。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因为自己实在抽不出身,当日下午便让李健生赶来和叶氏兄弟见面。 
  6月5日,由叶恭绰、李伯球、李健生、李万春等主持的戏曲界整风座谈会在北京饭店举行了,后来,不顾牙痛的父亲和农工中央副主席黄琪翔也赶来参加。 
  在座谈会上,叶盛兰第一个发言。他说,梅兰芳虽是中国京剧院院长,但实际上是有职无权,马少波等党政干部独揽大权,不懂装懂。京剧院的矛盾重重,工作一团糟。造成这样的情况,党的领导机构要负责。他的发言,更多地集中在戏曲改革的方向问题上。他说:中国京剧院的剧目是照着延安的《三打祝家庄》的路子搞,还是应该保持京剧原有的风貌?有一个剧种演《白毛女》就行了,不能叫所有剧种都唱《白毛女》。 
  宴罢,叶盛兰等人决定去叶盛长家小憩。初夏的夜晚,老树婆娑,柳丝低垂,峨峨宫墙城阙隐约于苍烟暮霭之中。心情颇好的叶盛兰感叹道:“这是我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天。” 
  三天后,6月8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这是为什么?》。只与章伯钧谈了一次话、吃了一顿饭的叶盛兰,连参加中国农工民主党的申请表还没来得及填写,即成为中国戏曲界仅次于张伯驹、吴祖光的右派分子,成为章伯钧伸向中国京剧界的“罪恶黑手”。 
  祸之来临,疾如迅雷。 
   
  【叫他感觉这次运动有滋味才行】 
  批判叶盛兰的大会,每次都是组织规模盛大,有四五百人参加。从梅兰芳、欧阳予倩往下数,京剧名伶几乎无一缺席。中央文化部数位部级领导亲临会场。文化部一位副部长代表文化部的大会讲话,给叶盛兰定为“是戏曲界从闹个人名利走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典型,京剧界里最危险的右派分子和黑暗势力和封建把头的余孽……也是比较全面的反面教员”。这个定性,令所有人暗自心惊。因为戴在叶盛兰头上的,就不单是右派分子的帽子了。他的罪恶,也不单是与大右派章伯钧的联系。众人皆知的“富连成”科班历史、令人羡慕的班主身份、金光灿烂的名角生涯、庞大亲密的家族关系、纷繁复杂的社会交往、行之有效的江湖行规,都被制作成为政治反动、思想反动、历史反动、社会关系反动的四根大棒,骤然打压到他的身上。 
  我算了算,1957年的叶盛兰是四十三岁。风华正茂,比年轻有为的储先生还年轻啊,像珍稀之花,正红也正好。珍稀之花从盛开到凋零,刮一阵狂风或下一场暴雨便足够了。他是个艺人,艺人向来靠直觉、靠感性、靠经验观察事物并取得认识。仅从这个角度看叶盛兰“反党”言行,他的见地已达到了一定的深度。叶盛兰自觉而顽强地维护中国传统艺术,并认为当时制定的“戏改”政策和举措太不合情理。他说:“京剧来源于民间,它上过野台子,也进过宫廷,但不是什么戏都进宫廷。它生长和延续的土壤依旧是民间。这么些演员,能给统治者唱的又有几个人呢?观众还是人民呀!改革不能是推翻了重来,而是该改的才改,优良的何苦得动它呢?”在他眼里,极富才情的田汉也是个外行,新文艺工作者不能拿过旧剧本改改,就成了他们的革命成果。在舞台上,剧本是文学,表演也是文学。故而,以表演为核心的“梅兰芳模式”才是戏曲改革的正确道路,而以戏曲文学为核心的田汉模式是不能接受的。在他的眼里,中国戏曲学校几年教下来的学生才会几十出戏,这就是不如“富连成”科班。“富连成”学员起码能演二百出戏,像袁世海这样的尖子学员会四百出戏。可是要像今天的戏校这样传授下来,剧目越演越少的话,国宝(指京剧)必将不保。在他眼里,演员的唯一使命就是演好戏,成个角儿。在他眼里,剧团体制应和舞台体制一致,是以角儿为中心,演什么戏,戏怎么演,谁站当中,谁站边儿,这些事情得听角儿的,由角儿铺排的,不能听党员或党支部的。在他眼里,剧团不是行政单位,是营业的企业,不能像中国京剧院一百多演员供养二百多干部。剧团的唯一宗旨就是能让演员唱戏,唱的戏还得叫座。无论演员还是剧团都得挣钱,挣大钱,不能老是政治学习,老讲组织纪律。在他眼里,演出到了钟点,就得开锣,不能因为有个首长光临或什么政治任务而推迟。正是因为叶盛兰这样看问题,所以他说自己在1957年的言论不是为个人,是“为戏曲界的解放”。所以他在鸣放期间,要“闹”,要“搅”。一句话,叶盛兰要理直气壮地在“组织”和“集体”中寻找和恢复自己的位置,寻找和恢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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