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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已婚的男女,单身的人确有其“贵”的一面,他们无需受配偶的约束、儿女的拖累。吃喝全依自己的口味,购物全凭自己的喜好,跳舞至夤夜无人吃醋,搓麻尽通宵无人阻挠;寻朋访友,外出旅游,可以凭自己的兴趣“天马行空,独往独来”,即使逾月不归,也不必担心丈夫生气、妻子埋怨,抑或是孩子患病。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尽可放心地交给“铁将军”看守。莎士比亚说:“人从来就是这样啊,一旦摆脱了家,浑身都是痛快。”单身的人本来就没有家,岂不痛快无比!再者,已婚者觊觎婚姻之外的异性,乃非分之想,被人讥之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单身的人因为“碗”是空的,因此不仅可以将眼睛时时盯着那“锅”,而且享有将锅中物取而食之的权利。
然而,有些单身的人为“贵族”称号所付出的代价却未免惨重。对于那些普通的单身的人来说,来访的亲戚只是短暂的过客,聚首的朋友只是一时的谈伴,亲戚朋友一走,他们面对的只是看腻的家具和无言的四壁。整日面壁无言,孤独便会象老鼠一样咬啮你的心灵;而常常对壁当歌,邻居又可能笑你“神经”。菩提达摩可以在山洞中面壁九年,鸟儿在他的肩上筑了巢,他都无动于衷。然而单身的人大多是俗骨凡胎,怎能耐得住如此的孤寂?于是只有靠电视机、收音机或书籍来排遣独处的时光,或是走出家门,到外面的世界寻找一点刺激。然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外面的喧嚣或温馨,都不属于自己;无奈之中,只好再回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不过,当你告别了外面的喧嚣或温馨回到“家”里,将会感到那“家”变得更无生气。当你熄灯就寝之后,那无言的四壁和看腻的家具便与你的视觉告别,黑暗与沉寂把你的居室变成一座活人坟,而“单身贵族”此时就变成了“单身鬼族”。孤枕独眠的滋味自然无人分享,而你若是有满腹烦恼,一腔愁绪,也只能自说自道,或是在梦中寻找慰籍。
精神上的孤独,颇似天气,有阴霾密布之日,也有云开日朗之时,而生活的无助,却似磐石,永远压在你的头上,无人替你搬去。每喝一杯水,你得亲自烧;每吃一餐饭,你得亲自做;每换下一件衣服,你得亲自洗……你得像蚂蚁搬家一样从商店里往“家”中不断地搬运米面油盐,你得为烧洗煮刷不间断地投入时间和精力。你若是卧病在床,不忍着病痛起来做一碗面条,就得经受绝食的考验;不挣扎着去医院就医,就得一直遭受疾病的折磨;若是患了险急重症,而你又无法向亲友求助,那你就只有卧以待毙。报端曾不止一次地报道西方有的孤寡老人在居室中死去多日而无人知的消息,我想,在中国,单身的人中说不定也有人步那些西方孤老的后尘。
单身的人,出门看人群如蚁,进门仍是孤家寡人,快乐无人可以与其分享,痛苦无人可以为之减轻,他们必需独自肩负生活的重担, 在人生的旅途上踽踽独行——他们是茫茫人海中为生存而苦斗的男女鲁滨逊!单身的人,要想不做“贵族”或“鬼族”,唯有结婚。因为亲戚朋友甚至儿女,只能帮助、陪伴你一时,而与你在一个屋顶下朝夕相处,同甘共苦,陪伴你一世的,只有叫做“丈夫”或“妻子”的人。上帝之所以创造了亚当和夏娃,大概就是为了使他的作品成双成对,不至于使其成为单身的人。
“相敬如宾”新解
在古代,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一直被国人视为夫妻相处的最佳境界。但今人对此却多有非议,其理由是,相敬如宾者,互相敬重如待客人也,丈夫下班,妻子得笑脸相迎,让座、上茶、敬烟;妻子采购归来,丈夫得赶紧接驾,连声道谢,并立刻端上洗脸水……如此这般,两口儿岂不是在上演滑稽小品乎?我以前对此说也颇赞同。而今思之,我过去对于“相敬如宾”一词的理解,仅止于字面之意,实为肤浅之见。
客人之所以受到尊敬,是因其偶然来之。客人,特别是稀客、远客、以及可以令蓬荜生辉之贵客,新来乍到之时,主人必亲敬有加,而客人若是久住不去,主人之礼节必然要去繁就简,而其热情则大多与客人居留的时间成反比。主人对客人之尊敬,乃是敬其新也。因此对待久住的客人能敬重如初、热情如初,便成了难能可贵之事。夫妻相处,不是做客,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夫妻之间也无须像对待客人一样重礼节、搞形式。然而夫妻相处,与待客却有相似之处,那就是须像对待客人一样敬重与热情。而夫妻相待能敬重如初,热情如初,亦属难能可贵之事也!
男女相恋之初,大多是爱敬有加,而爱得越热,敬得越重,不仅要像孔雀开屏,极力将自己美好动人的一面尽量展示给对方,并且对心上人的兴趣、爱好、意见、选择等等,无不表示尊重。由于爱敬有加,我视你为维纳斯,你视我为阿波罗;你视我为潇湘妃子,我视你为怡红公子;由于爱敬有加,她赠一条手绢,他会视若珍宝,他的点滴效劳,她会加倍相报;至于节日送礼物,生日献鲜花,更是表达爱与敬的最常见的方式……两人岂止是相敬如宾,简直是相敬如神也。然而两人一朝躺进“爱情的坟墓”,便爱也完啦,敬也没啦——男的想:“反正她已是我的妻了。”女的想:“反正他已是我的夫了。”于是乎,占有的满足感代替了进“墓”之前的思念与渴望。一方觉得另一方不再神秘,一方觉得另一方就那么回事,于是乎,熟视后的平淡代替了进“墓”之前的仰慕与敬重。当此时也,两人便一同“走下神坛”。走下神坛,恢复凡男凡女面目,本属正常事,而随着爱与敬的消失,有的夫妻感情渐生间隙,有的甚至成为怨偶,恨不得尽快分道扬镳,重觅知音。到此地步,如果再要他们相敬如宾,大概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摆摆花架子、搞搞假客套;要想叫他们真心真意地相敬,恐怕只是“牛不喝水强按头”罢了。
柏杨先生有言:“夫妻间如果仅仅有爱而无敬,那种爱再浓都没有用,都有变淡变无的一天。崇拜和轻视只隔着一张薄纸,一旦瞧之不起,便也爱之不起。”柏老此说并非危言耸听。夫妻之间一旦失去敬意,大男子或是大女子主义就可能在双方的心中抬头,男的想(或是吼):老子挣钱养家,一切该由老子说了算;你带孩子、干家务,再累也是应该的!女的想(或是吼):老娘为你生孩子、当保姆,别说你挣钱养家是应该的,就是累死你也是活该!若是二人旗鼓相当,谁都有独立生活的能力,那更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为一些鸡毛蒜皮闹得双方敬意全消。对于大男子或大女子主义恶性膨胀之夫妻,对于将对方的劳碌与牺牲看作理所当然、将对方的一切长处都不当一回事的男女,若是让他们回忆一下恋爱时期那种相敬如宾乃到相敬如神的情景,我想他们一定会感到吃惊和害羞。
所谓相敬如宾,其实质乃是相敬如新。夫妻之间能够像恋爱与新婚时那样相互敬重虽然太难,但两人只要能一直将当初那种相互间的敬意保持几分,恐怕不仅有利于家庭的安定团结,而且可以使夫妻间的感情久而弥坚,甚至使爱情不断得到更新。相敬如宾,谁曰不宜!
七仙女的婚姻观
“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黄梅戏《天仙配》中的男女主角董永与七仙女这段对唱之所以广为流传,历久不衰,我想除了由于该唱段的旋律优美之外,另一原因恐怕是其唱词道出了被许多人认同的婚姻观、家庭观——因真心相爱而结合的男女,不在乎物质条件的优劣,即使有何美好生活的蓝图,也要两人携手共建,而不是依附一方,坐享其成。
但是,有些人虽然也在歌舞厅里引亢高歌,或在闲得无聊时哼唧哼唧,恐怕让他们觉得有点意思的也只有那“鸳鸯鸟”、“成双对”等词。至于耕田织布、挑水浇园,以及对住寒窑也心甘情愿的唱词,不仅不会往心里去,可能反而会暗笑七仙女是傻大姐一个,心说:你即使是住厌了琼楼玉宇,吃腻了珍馐佳肴,想改改环境,换换口味,也要弄个小洋楼,至少也要弄个三室一厅住住,何必硬往寒窑里钻,并且受织布浇园之累哉?即使孤独寂寞,想找个男朋友开开心,也要找个权门公子或富门少爷,实不该找董永那个穷光蛋也!
心中作如是想者,自有他(她)一大堆理由:如今堂而皇之地宣布要寻个权门小姐以早日得圆飞黄腾达之梦,或找个富家千金,滴汗不流便可舒舒服服地钻进安乐窝的男人,以及心甘情愿当“包妞”,做“小蜜”,拿青春赌明天,或跟上洋老汉走出国门去享洋福的女人,虽不能说比比皆是,却也可谓屡见不鲜。“榜样”的力量使得一些“比翼双飞”已经飞了多少年,生活仍然停留在《天仙配》水平的夫妻,受到因娶妻嫁人而暴富骤贵的新闻刺激之后,开始自悲自叹。仅是悲叹,问题倒还不大,有的则开始互相埋怨:或奚落对方的父母不富不贵,不能使小夫妻受其庇荫,或埋怨对方从政不能步步高,经商不能发发发, 以至使自己不能乐享荣华……有些女同胞由于满脑子“夫贵妻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等乌七八糟的旧观念。更是对与自已同床共枕多少年,仍要叫自己“织布”、“浇水”,甚至在“寒窑”中避风雨的丈夫责难无已时,轻则冷嘲热讽,重则又斥又骂。夫妻之间到了这一步,不仅“恩爱”二字打着探照灯也找不到,而一对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鸳鸯鸟”,恐怕不久也要象挨了棒打般各奔东西!
桑榆以为,尽管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