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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休论,秦宝宝摊开宣纸,上面第一张有婴儿拾全忠的画像,宝宝把它收起,却被女人抢过去,一扯之下裂成两半,宝宝有点不高兴,道:
“我留着做纪念的小朋友被你弄坏,你什么意思?”
女人细看抢过来的半边画像,”啊啊”哭了。
秦宝宝转问卫紫衣,道:
“我不高兴,所以她哭了?”
摇摇头,卫紫衣道:
“这女子似乎很复杂,慢慢询问才明白。”
战平突然道:
“魁首,会不会这女人认识拾全忠?”
一听到“拾全忠”,女人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神情颇为激动,又不知如何以表达,终于想到磨墨,以笔写道:
“妾身之子亦名拾全忠,夫婿拾面具,南京人,家道中落,无以为生,妾身遂于苏州入陈大官人家为奶娘,事后欲连络夫君不获,二个月前,东家举家北迁,妾身无奈随往,可恨狼子野心,昨日陈大官人被杀于井边,大官人的堂弟硬指我为凶手,还自我房里搜出带血的布裙,妾身有口难辩,在众人气怒之下受鞭打,昏迷后醒来已是这般模样,人生至此,生不如死………”
写到这里又痛哭起来,秦宝宝仔细再把她细瞧,果真与几个月前那个珠光宝气,怡然自得的有钱夫人很像,只是那时看他们,实在料不到这一家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第 六 章
卫紫衣和秦宝宝交换个眼色:
“拾面具急着寻找的妻子,不想被我们遇上。”
拾夫人又在纸上写:
“汝等相识妾身之夫?”
“然也!”
秦宝宝把经过简略说一次,又告诉她拾孝男有巨款遗下,拾面具买回旧宅,正等着她回去团聚。
拾夫人又喜又悲,又写道:
“多谢相告,妾身铭感肺腑,只是冤屈不洗无以见人。”
秦宝宝这方了解这女子不仅会享乐,还颇有志节,有心相助,双目恳求地望着他大哥,卫紫衣含笑点头,道:
“拾夫人,杀人嫁祸之事,在江湖上屡见不鲜,不想夫人也受人陷害,在下有意为夫人洗刷冤屈,请你将事情经过,钜细靡遗述说一遍。”
拾夫人显然不知从何说起,卫紫衣又道:
“在下来问,夫人回答如何?”
拾夫人连忙点头。
卫紫衣问道:
“陈大官人陈尸的那口水井,离夫人住处多远?”
拾夫人写道:
“妾身照顾陈夫人的小公子,因此居于内宅,那口水井离妾身住的屋子很近,是方便内宅厨房烧水用的。”
卫紫衣古井不波的又问:
“自夫人屋里搜出的血衣,确是夫人之物?”
拾夫人点个头,写道:
“妾身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沾上血迹。”
无意义的一笑,卫紫衣道:
“这很简单,欲嫁祸给夫人的人,自有法子取来夫人衣物,沾上血迹再放回去,夫人总不至于寸步不离房间。”
拾夫人恍然大捂的颔首,露出厌恨有人害她的神情。
卫紫衣又道:
“除了沾血的裙子,他们还以什么证据诬陷夫人?”
拾夫人激动的写道:
“前夜里落雨,水井周围二尺外就是泥地泥泞,平日里妾身走近时均踩铺上的石子路,昨日发现尸首时,泥地上有着脚印,比对之下,与妾身的相合,再加上搜出的血裙,没人肯相信妾身是无辜的。”
卫紫衣沉思一会,又问:
“陈大官人有几名堂弟?”
拾夫人写道:
“妾身不甚清楚,只知陈耀祖与陈大官人自小一起长大,后来一直居住不分,与大官人一样对人很和善。”
卫紫衣沉吟道:”陈家平日里有那些人常来走动?”
想了一会,拾夫人写道:
“陈家在苏州颇多朋友,在此的访客,妾身没有注意。”
卫紫衣点点头,道:
“陈大官人去世前,可曾与陈耀祖发生争执?”
拾夫人仿佛捉到一线希望的兴奋写道:
“这个月,下人间常流传陈耀祖郁闷不乐,跟大官人争执应迁往京城,以利求仕途,但大官人不愿再临官场,是以传说二人不和。”
卫紫衣自然明白大户人家的仆役,最爱探测主人的大小事情,探得机密,便在其它下人间卖弄,很受佩服。
又问些细节,卫紫衣抬头望一眼愈加炽热的太阳,道:
“为了夫人,只好再耽搁一、二天,找个客栈住下,治疗夫人的伤。”
拾夫人向四人深深万福,秦宝宝拉住她身子,道:
“夫人别客气,令郎的旧疾乃我医好,这点伤不碍事。”
忙闪避躲开宝宝,拾夫人脸泛愠色,秦宝宝鬼灵心思一转,便明白她为何有此异举,眨眨眼,笑咪咪道:
“大哥,她怕我哩,怎么办?”
“别淘气!”
卫紫衣笑骂一声,向拾夫人道:
“这女孩儿相当顽皮,夫人别介意。”
秦宝宝嘟声道:
“大哥,怎么尽说人家短处?”
卫紫衣哈哈一笑,让宝宝和拾夫人共乘一骑,所幸拾夫人已知宝宝是同样的人儿,没有异议的照做。
安排妥当,卫紫衣道:
“慢些儿骑,但愿你能够胜任。”
扮个鬼脸,秦宝宝神气道:
“大哥,我现在像不像个济弱扶倾的女侠?”
卫紫衣一本正经道:
“妳每次做好事,都需要有人在一旁相助,不算英雄,我看,就算半吊子侠女了。”
一番话说得马泰、战平吃笑不已。
“半吊子!”
秦宝宝眉梢子一扬,还未反抗前,卫紫衣又道:
“做侠女一点也不好,还是当个半吊子,爱做好事便做,也能够有时顽皮淘气,不是挺有意思?”
秦宝宝释然以示风度,三骑五人缓缓而去。
世上真奥妙,似乎冥冥中有主宰。
如果秦宝宝不拔马儿的毛,令马吃痛跑进岔路,如果不是无意间望向道旁的杂草,其中缺乏一样,就不会发现拾面具之妻,迫使卫紫衣伸出援手。
看来,只要有宝宝陪着,卫紫衣呀,你想清闲也难!X X X山东省出产的水果十分出名,如烟台的苹果,即墨的葡萄,莱阳的梨,肥城的桃,还有紧邻河北省界,德县的西瓜,散布全省各地。
却说德县李江村陈大官人的新宅子。
宅邸大,院墙高,朱红大门朝北开。
走过一段两边全是矮林的马车道,有一个相当宽大的打谷场,就在打谷场的正面走百来步,那高大的门楼就是了。
门楼的两房大木门,还真像个小城门,两丈高的围墙,把个大门连在一起,气派宏伟,应是八叶衍祥地灵人杰。
本来嘛,这座大宅是李江村最大的宅第。
这时──
一辆衙门的马车,和一个捕头打扮的中年汉子骑马正走向这座宅子,后头还跟着二名衙门的捕快。
门房连忙跑进禀报:
“二爷,二爷,官府里的人来了!”
江捕头和二名捕快,以及马车里下来二人,一个是师爷打扮,后头跟着一名小书僮,那师爷和江捕头打个心照不喧的眼色,一行五人进入大厅。
那小书僮似相当好动,一颗不太小的脑袋,这里溜溜,那边看看,晃来荡去的,更显示他身子的瘦弱。
师爷打扮的年轻人似乎看不过,低声叱道:
“乖乖站到我身后,不许乱看。”
俊俏书僮不依道:
“看看也不成?这里跟京城不大一样,感到很新鲜。”
师爷严厉的看他一眼,小书僮只好撅起嘴乖乖站着,不再四处乱看。
其实他也实在俊俏得惊人,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出如此可爱俊美的书僮,让人忍不住要多看几眼,这一看,认识的人只怕要惊呼出声?这不是宝宝又是谁?
小书僮既是宝宝所扮,那师爷自是卫紫衣无疑了。
江湖人怎么会和衙门捕快走在一起?
这归于于他曾帮过双个有名的捕头捉拿江洋大盗,而且卫紫衣人面阔,事业庞大,有些大胆强盗便伙同捻虎须,卫紫衣使派人查出其落脚处,卖给官府,这一来,不仅报仇又取回公道,而且得到官府的感激,日后他在地面有些作为不妥当,官府也会睁一只闭一只眼含糊过去。
如今这位江捕头便因得卫紫衣助力,破了一件大案,上头褒奖下来,升为总捕头,自是对卫紫衣感激不尽。
拾夫人那件案子十分蹊跷,卫紫衣明白这种民间的案子,最好由府衙出面,不仅能够名正言顺的观察现场,甚至必要时搜宅也很方便,于是就找上江捕头,德县出了这样的事,衙门自然不能等闲视之,遂答应卫紫衣的要求。
扮成师爷,是要让凶手没有警觉心,而宝宝硬要跟着来,扮捕快不像,只有当个小书僮才不会使人起疑。
很快地,陈耀祖得到消息迎出来,道:
“官爷,此来有什么贵事?”
卫紫衣把他瞧个仔细,不像作恶之人。
汪捕头道:
“听说你们这里出了命案?”
陈耀祖眼眶一红,道:
“可不是,晚生的堂兄遭人陷害,全家乱哄哄。”
江捕头严正道:
“为什么没去报案?”
陈耀祖一滴泪水自眼眶滴下,道:
“那凶恶之徒,晚生决定出赏格将之擒伏,好替堂兄报仇。”
江捕头叱道:
“大胆!家里出了命案,居然不报官处理,你们还把官府放在眼里么?你们的地保呢?”
陈耀祖道:
“官爷,李江村地处偏高,并没有地保,平日有事,全由几名长辈化解,相安无事。”
江捕头摇头道:
“简直不象话,一个一百多户的大村庄,竟然没有地保,岂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