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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一些老农的回忆,以前世道好的时候农田的收成是比现在要好,可是断然否定了有亩产千斤的可能。李富贵在调查中又一次吃惊地发现,地主收的地租竟高达五成,再加上清政府所收的捐税,种田的人自己所能剩下的不过只有收成的两三成,有这么高的盘剥谁都不会认真去种地的,李富贵这时头脑里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了四个字——“减租减息”。
虽然“减租减息”这个词是从原来那个时代那里学来的,可是以李富贵现在的身份他当然不能强行推广减租减息,如何既不得罪那些地主又要他们放弃一些利益,确实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这天,李富贵突然宣布下个月初三是他的20岁生日,准备大摆宴席好好过一过,要把淮阴县大大小小的地主都请到。
做寿的当天,李富贵的行辕张灯结彩,这次确实是请了不少人,最后只好把宴席摆在操场上。当然,既然在军营摆酒,李富贵也没忘给留守军营的士兵改善一下伙食。
华灯初上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一千来号人在一起吃喝的场面还真是很壮观,不过李富贵可不担心折本,在这个时代官员做寿那就摆明了是捞钱的。刚才看到礼单还真把李富贵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在简历上报个父母双亡,如果随便认一对父母来每年做两次大寿,那还不知道能刮多少钱呢。
宴席的气氛虽然很热烈,可是还是有很多宾客发现寿星公的神态似乎有点沮丧。终于,在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富贵对几个关系不错的乡绅酒后吐真言:“这次可能是兄弟我最后一次在老家过生日了,长毛自从占了武汉后势如破竹,恐怕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打到这里,兄弟自问实在是没有能力抵挡他们,到时可能也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听到这样悲观的言论,那些家伙都傻了眼:“局势不至于糟糕至此吧?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不是我说丧气话,这次陆大帅西征,如果跑得快大概还能逃回一条命,不然恐怕真的要西去了,堂堂总督都没办法,我一个小小道台又能怎么样?”
“这、这,李大人治军严谨、威名远播,定有办法保卫桑梓。”
“说实话,打仗我倒是不怕那些长毛,不过据我的情报,长毛所到之地农民蜂拥投奔,我要是和长毛一打起来,他们的人越打越多,而我的人越打越少,还要防范身后有暴民偷袭,这仗你们叫我如何打?看在大家关系处得这么好的份上,我奉劝你们早作打算,今天跟各位吐露肺腑之言,若是让朝廷知道可不得了,千万不要把这些话泄露出去。”
接着李富贵就借口喝多了,先回房间里去休息了。没过多久,亲兵就进来禀报,说有许多宾客前来求见。小道消息传得就是快啊,李富贵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请他们进来,这次来的都是这个县数得上的富户,看来消息已经传遍了宴会的各个角落,这些人是被推举出来的。
“富贵不胜酒力,招待不周,各位乡亲,还望海涵。”
“李大人海量,这点酒本不在话下,只怕是酒入愁肠吧?”说话的人是林雨长的父亲,他的确是进行谈判的好人选。
“哪里,今天是我生日,哪有什么愁肠可言?”
“李大人应该是忧虑时事吧,我们听说李大人准备在长毛来的时候弃我们而去,不知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是哪个在造本官的谣?”李富贵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既然李大人说没有此事,我们就当它没有吧,可是如果长毛真的打到此地,不知李大人作何打算?李大人招兵买马的时候我等都是全力配合,到了危急关头大人可千万要想着我们哪。”说着众人就跪了一大片。
李富贵赶忙把他扶起来:“林伯您这是干什么,这可折煞我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也把话说明吧。我并不怕长毛的军队,我最怕的是背后农民的反叛,若是各位父老能帮我把民心安抚下来,事情尚有可为。”
“不知李大人要我们如何安抚民心呢?”听到还有机会,这些人不觉都是精神一振,陆陆续续地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让利于民,大家把地租调低一些,农民们有吃有喝,自然就不会造反了。”
果然,一谈到钱,人群中立刻就有些家伙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在他们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后,哭穷声渐渐地就变成主流了。
李富贵急忙站出来岔开话题:“其实,兄弟我今天所说的话若是让朝廷知道,那可是掉脑袋的事,若不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我是绝不会说的。我这样推心置腹,大家也就不用装了。确实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大家克服一下困难,不如在这里我们先约个两年之期,若是两年后形势好转,我自然不会再干涉大家收租。”
经过大半夜的讨论,李富贵终于和地主们达成协议:凡是有人参加李富贵军队的家庭,都减租两成,而一般的佃户则减一成租。
接下来,李富贵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宣传自己的机会,发动了很多人来推行这场减租减息运动。这场轰轰烈烈的运动确实收到了不错的效果,不过还是有不少地主在观望,对于这点李富贵倒不着急,等到太平军打到南京的时候,看看到底是谁着急。
不久,消息传来,两江总督陆建瀛在湖北吃了败仗,孤身一人逃回来了;太平军则水陆兼程,沿江东下,连克九江、安庆。这个时候,杨文定又来了一封催兵文书,同时同意了给新军配一个洋指挥的要求,与公文一起发来的还有一封语气哀婉的私信,字里行间几乎全是恳求李富贵早日发兵,并且说有人弹劾李富贵胡言乱语、搅乱民心,自己完全是看在两人交情的份上才帮李富贵把这件事给压了下去。李富贵看完信心里暗骂: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话传到巡抚那里去了。要是让自己知道是谁,直接就把他抓来宰了,反正现在兵荒马乱的,谁怕谁?不过这封信写得倒是很有趣,李富贵促狭地想,他干吗不写“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看来现在兵是必须派过去了:自己已经给杨文定准备了3000老弱残兵,明天就派他们到南京去吧。
目送着这支在自己所见过的军队中士气和军容可以得两个倒数第一的部队离开,李富贵心里不觉有点奇怪:自己刚刚把3000人送上了断头台,可是心里不但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有一丝得意。还有,自己上次可能是枪杀了一个无辜的士兵,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可这好像又不是冷血,自己每次想到教堂里的那些孩子,总是会觉得心痛。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把这些家伙当人看,3000个士兵就好像是在战略游戏中头上顶着“3000”这个数字的一支军队的标志,而被自己打死的那个倒霉鬼则更像RPG游戏里的NPC(None Player Character),为什么会这样呢?大概是因为他们太像历史书里的人物,让李富贵觉得很不真实,一看到他们他就想,既然这些人在100年前就死了,那现在他们早一点死又有什么关系?而另一些人,李富贵从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虽然李富贵也会算计他们,可算计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愧疚,有时还安慰自己说将来一定要给这些人补偿。
收回自己的遐想,李富贵又把思绪放到眼下的事情上来,既然巡抚大人已经同意自己的人事安排,那人选的问题就要加紧了,这个张文革办事怎么这么磨蹭?就在这时,手下来报:上海派了几个人带了个洋鬼子过来。李富贵笑了,没想到这个“阿三”居然是曹操的后代,刚一想到他他就到了。
打量着眼前这个“阿三”,李富贵不觉在心里喝了一声彩,张文革还是很会办事的。这个“阿三”的身材算得上魁梧,硬朗的面孔配上黝黑的皮肤,再加上一把络腮胡子,还真有一副将军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阿卜杜拉•;伊普拉辛•;辛格,先生。”
“慢一点,慢一点,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有多长。”李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机枪一般的自报名号声给吓住了。
“就这些,先生。”
“算了,那我就叫你‘阿三’,没意见吧?”
“如您所愿,先生。”
“你知道到我这里都要干些什么吗?”
“我是来伺候大人的。”
“除了伺候,我还有件事要你做,你以后只要听到我对你说‘将军大人',你就不要再对任何人表现出谦恭的神态,也不要再说英语,而是说你们家乡的土话,态度也要表现得更强硬一些。我也会用一些你听不懂的话跟你交谈,你只管装作听懂了,等听到我说‘结束表演',你就恢复原状,懂了吗?还有,你要把这身老家的衣服换掉,我叫人给你弄一套西式军服。”
“如您所愿,先生。”
军中那些人看到李富贵用一个洋人做仆人,对他的敬畏之心又加重了一分,而他们都不知道,那个仆人的“真实身份”是他们这支部队的总指挥。接下来李富贵对“阿三”的仆人身份也很满意,他除了做事很细心之外,还沏的一手好红茶。在李富贵看来,他恐怕不比尤里安差,甩饼弄得也挺好吃的,只是咖喱味太重,常吃恐怕就不行了。
《二鬼子李富贵》第二部分富贵军团(四)
接下来的日子仍然是坏消息不断,太平军攻克芜湖后兵锋直指江苏,江苏所有上层的人物都惶惶不可终日,而这个时候李富贵却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开春了还把士兵派下去帮助老乡插秧。
终于,南京被攻占的消息传来,总督大人被李富贵一语说中,在南京城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