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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有点失望:看来不会是格格了,格格还要封吗?
这时又听咸丰说:“今天在座的各位爱卿都算是媒人,大家回去后帮李爱卿说一说媒,各位意下如何啊?”
“皇上体贴臣子,奴才们感激涕零。”
在这次大典以后,京城的士大夫们发现这一年的新年特别有趣,从南方来的那个乡巴佬给他们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大家都称他为“李大道台、李大将军”。后来随着官职的变化,他又变成了“李大侍郎”,而被嘲笑的对象好像始终不知道这个“大”字的嘲讽意味,总是要认认真真地谦虚一番:“在列位大人面前,小子又怎敢称大?”这些大人们对这个把戏乐此不疲,每次见到李富贵都要玩一下。其实那个时候的捐班不识字的颇多,但是一来那些捐班的前程有限,很难混到这群士大夫的圈子里;二来那些人虽然没文化,但藏拙还是懂的,不会像李富贵这样刻意卖弄。所以,捉弄李富贵的机会对于这些士大夫们来说是千载难得的。
《二鬼子李富贵》第三部分北京奇遇(三)
出宫来看到自己的手下,李富贵感到真是一身都轻松,这一天可把他累坏了!亲兵小宋建议说趁着天色还早,该在北京城里逛逛,看着这些家伙殷切期盼的目光,李富贵知道这一天把他们四个也憋得挺难受了,眼看着其他人都跑出去玩了,他们却必须在皇城门口等着。“好吧,我们回去换个便装,小宋,你一会儿去叫辆大车,我这会儿不太想骑马。”
李富贵坐在车上有点意兴阑珊,街上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倒是车把式非常健谈,天南地北地在那里瞎扯。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会儿,李富贵看上了一家茶馆,老北京的茶馆应该还是有点意思的吧。就在李富贵下车准备往茶馆里进的时候,小宋却在后面和车把式吵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四文钱的吗?怎么变成了十文?”
这时,那个车夫一改刚才和善的表情,满脸的鄙夷与蔑视:“土老冒,会说官话吗?分得清四和十吗?来,跟我说,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突然要说绕口令,小宋他们这些南方人还真说不出来。
“没钱就不要学人家坐车,我告你们说,今天老老实实地把钱掏出来还则罢了,不然大爷我把你们拉到衙门去,一人一顿板子!”
李富贵往回走了几步,事情他已经看明白了。刚听到小宋说话时,他还打算给这个车夫十文钱,没必要为这点事和一个车夫斤斤计较,说不定真是言语不通,造成了误会呢。可是车夫的这一番话令他完全明白了,并不是什么误会,就是看你们是外地人,就是欺负你们!真是好笑,老子到了北京后竟然会让一个车夫欺负到自己头上!但李富贵也不加干涉,站在边上看他们吵,心里打定主意,反正最后不能让这个车夫占到便宜。
要说吵架,小宋他们四个加在一起都不是那个车夫的对手,这个家伙显然深得骂街的精要,用词七拐八绕、尖酸无比,把那四个亲兵憋得脸红脖子粗。李富贵越听越吃惊,这家伙还真是厉害,恐怕自己加入战团也未必能讨到便宜,而且,这个车夫的话里颇多典故,不像是个粗人能说出来的话。
果然,没多久几个亲兵就渐渐开始显得理屈词穷起来了,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要不是那个车夫骂人不带脏字,他们早就动手了。小宋这时恼羞成怒,用力推了他一把:“混蛋,大爷说是四文就是四文,你要再啰嗦,打断你的狗腿!”周围的围观群众立刻发出一片嘘声,可令李富贵奇怪的是还有些人向他们投来了幸灾乐祸的眼光。
那个车夫被这么一喝,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样子,只见他把身上衣服一撩,露出里面扎的一条黄腰带,得意洋洋地说道:“看见了吗?敢打我?走吧,跟我到宗人府去吧!”说着就伸手来揪李富贵的领子。在这个车夫看来,今天这只肥羊算是被自己逮到了,只要不让他们趁乱跑了,那今天绝对可以小赚一笔!只要揪住为首的那个,剩下的就是琢磨如何狮子大开口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对那四个与自己吵架的人意味着什么。
就在一瞬间,车夫被打倒在地,双臂被擒拿手架了起来。与此同时,两支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到底是天子脚下的车夫,立刻就认出顶着自己脑袋的是两根什么玩意儿,刚才的嚣张一刹那消失不见:“各位爷有话好说,那玩意走火了可不得了。”
李富贵摆了摆手,自己的亲兵都是从军队里千挑万选挑出来的,这家伙真是自讨苦吃,不过那条黄腰带代表什么呢?李富贵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委屈老哥了,我这几个保镖就是神经过敏。来,咱们进去喝杯茶,压压惊。”
这个时候车夫也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保镖身上都带着洋枪,这样的人肯定不好惹。
一进茶馆,跑堂的立即上来招呼:“这位爷,您老可好久没来了,座可给您留好了,您老楼上请,楼上请!”跑堂的对赶车的这么热情,弄得李富贵还要扭头看看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怎么这么热乎?
“哎呦,您瞧我这眼睛,这不是桂三爷吗?您老穿这样的衣服,小的一下没认出来您,您瞧这话是怎么说的,我立刻就给您准备茶去!”李富贵这次看准了,跑堂的确实是在对那个车夫说话!
大伙儿落座以后,李富贵好奇地招呼车夫道:“桂三爷?”
“惭愧惭愧,其实小的今天是因为小舅子生病,来替他一天的。”
“原来如此,倒是失敬。刚才看到桂三爷系这一条黄腰带,恕李某见识短浅,请问那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不知道这些,哎,今天也算我倒霉,献丑了!其实,只有宗室子弟才可以系黄腰带,也就是说,我姓爱新觉罗。”
“噢……那真是失敬!失敬!”
“哎,其实我还是有爵位在身的,好歹还是个勇毅伯。”
这回李富贵说不出“失敬”的话来了,这个车夫竟然是个伯爵,实在有点让人难以置信。这时,旁边的小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就你一个破赶车的,还什么勇毅伯,你当我们都是傻瓜?”小宋在李富贵的亲兵里文化程度算是很高的,至于其他三个人,根本就不知道勇毅伯是什么东西。
桂三显然觉得受到了很大侮辱:“这个也是能冒认的吗?你不用出这个茶馆就可以打听打听,这里人都认得我桂三。”
“桂三爷不必和他计较,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市面。不过,以桂三爷的身份,肯为了小舅子而屈居车夫,倒也真是重人情啊。”
“哎,其实我这个勇毅伯做的也是没什么味道。噢,对了,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李富贵。”
“李富贵?就是那个在天津把长毛杀得血流成河的李富贵?”
“正是在下,没想到桂爵爷竟然也知道贱名。”
“怎么能不知道,那阵子长毛逼近天津的时候,我们可都给吓坏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逃难了。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那些长毛都给大人灭了,厉害厉害,难怪刚才我就觉得李大人的手下身手不凡,真是了不起!”
“爵爷过奖了,李某初来北京,一切都不明白,以后还要请爵爷多多指点。”
“李大人这算问对了人了。要说这北京城里的门路,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李大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说。”
“这个,李某有一事不明,八旗子弟应该都是吃朝廷的官粮的。像爵爷这样,那就更该有大把的俸禄,爵爷又这么有人情味,为什么不提携你那小舅子,反而自己来替他赶车?这可让李某好生费解。”
“这……哎,今天我也是和李大人投缘,就不再顾及什么面子了。李大人说得不假,可是旗人的好日子早就过去了,老祖宗的确留下一些田地来供养八旗子弟,可是这人是越来越多,最后这么一分,也拿不到多少东西。像我,挂这么个勇毅伯的虚爵,每年也只能拿到二百多两银子,你说说,就这点钱够干什么的?我爹当年又不会经营,把家里那点老底子都败光了,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没办法,所以就和我小舅子一起搞了这么个营生,如果碰到傻头傻脑的外地人,就找个机会讹他们一笔。”说到这里,他立刻觉得自己失言了,偷瞟了李富贵一眼。
“所以你就看上了我们这群傻瓜?没关系,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富贵这次蒙皇上召见来到北京,也想奔个好前程,不知道桂爵爷有什么建议?”
“李大人功高盖世,若是想弄个好前程,自然也不是很难。不过这京城这么大,门路又这么多,有我帮忙指引一下,可以少跑许多冤枉路。要想弄个好的前程,这里边外边都得走通,现在宫里边最得宠的当属李隆玉李公公,外边嘛,当然是以肃中堂为首。不过,这普通人要想搭上这两条线,那是太不容易了。”
也不知道慈禧现在有没有入宫,如果已经入宫了,她好像是叫兰贵人还是什么的,记不太清了,不过叶赫那拉这个姓是不会错的,倒可以打听一下。对肃顺,李富贵就有点矛盾了,这个家伙最后是要被砍头的,不方便和他走得太近,可是这些年他又是很有权势,该如何对待之,着实要费一番思量。
“这件事李大人交给我可以绝对放心,您别看我这些年混得不太好,与这些牵线搭桥的没什么联系,可咱的消息还是灵通啊。您又是圣眷方隆,与那些跑来求官的可大不一样,这事儿好办,我帮您指路,您拿点儿银子铺上去,没有什么不成的!”桂三看到李富贵沉默不语,以为李富贵信不过他,急忙尽力地推销起自己来。
“这件事还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