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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还少不了要爵爷帮忙,不过现在还不忙。今天天色已晚,兄弟我倒是游兴正浓,不如爵爷给我说说,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天色已到这个时候了,不如大人再等一会儿,到八大胡同去转转?”
又是妓院,以前早就听说过八大胡同这个地方。“兄弟官职在身,不太方便到那种地方去。富贵是武人,对这京城的各处军营倒是很感兴趣,爵爷看看能不能带我进去转转?”
“其实大人是完全不用怕的,那些巡街御史在窑子里抓什么大烟鬼、糟老头子的确是手到擒来,但以大人手下这样的身手,他们哪里抓得住咱们?不碍事的。大人想参观军营嘛,好办得很,我有个叔叔就是禁军的守备,明天我约几个军官,大家一起喝喝酒。等到混熟了,就算您不提,他们都要把您老往军营里带。”桂三以为李富贵这是在出题考他,因此格外地卖力气。
《二鬼子李富贵》第三部分北京奇遇(四)
李富贵在京城的生活一开始完全由桂三来安排,桂三在自己的人际关系上倒真的没有吹牛,很快就帮李富贵安排好了日程,上午去见一个古董商人,下午和他叔叔一起喝酒。这家古董店门面不大,布置得倒是极为雅致,至于那些古董怎么样,李富贵就看不出来了。老板乾荣身上也看不出多少市侩气,桂三对乾荣非常推崇——什么肃中堂面前的红人哪,什么豪气干云哪,什么急公好义呀,至于李富贵,身份自然也被放大了很多倍,搞得李富贵都不知道他在吹拜谁。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双方没有谈及实质性的问题,倒是乾老板教了李富贵不少送礼的常识,可惜门路过于复杂,而且那些隐讳的说法李富贵也不是完全能搞明白。最后,在走之前李富贵直接问道:“不知买个巡抚要多少钱?”结果让正在喝茶的乾荣差点被呛死:“咳咳,李大人说笑了,哪有卖巡抚的道理?”
下午的应酬倒是让李富贵开了眼界:在座的全都是军官,可是李富贵始终挑不起关于军事的话题,这些家伙个个都是自来熟,两杯酒下肚,就变得和李富贵好像是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们儿一般,席上的话题总是脱不开鸟、蟋蟀、女人。
说到女人,李富贵还真有问题要请教他们,因为这次来北京李富贵对自己的桃花运还是有一点期待的,毕竟是天子脚下。可是,事实却是他不但见不到几个漂亮的,就算是偶尔碰到一个,那一身把自己身段、曲线遮掩得一点儿也没有的装束总是能够一下就浇灭李富贵的邪念。看来,我们的老祖宗在“灭人欲”这方面做得还真是不错,可为什么北京的女人都不穿旗袍呢?难道旗人的女子都不上街吗?在座的几个都是旗人,他们的回答让李富贵很失望:似乎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李富贵印象中的那种开衩很高的旗袍!真是奇怪,旗人居然不穿旗袍。
对于李富贵想参观军营一事,那几个家伙倒是大包大揽,当晚在酒桌上就敲定,第二天早上由查文贤带李富贵去参观神机营的军营,顺便看看会操。查文贤官职不大,只是个千总,明天正好当值。李富贵对这次刺探相当重视,因为目前李富贵有两个自相矛盾的情报:其一,满清统治者自己手上的军队数量非常少,好像也就几十万,至于战斗力,那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其二,清廷在后期内忧外困的局势下却基本上保持了对全国各地地方势力的控制,湘军、淮军以及早期的北洋军都没有形成军阀,直到袁世凯上台,才出现清廷无法自如调动北洋军的情况。这事在李富贵看来很怪异,所以他才这么费心地想亲自看看禁军的实力。
第二天,李富贵一早就拖着桂三出了门,到了目的地以后,查文贤在校场边上远远地为他们俩摆了一张桌子,沏上茶水,再摆上一碟瓜子,一边布置还一边埋怨他们来得太早。安顿好他们之后,道了一声“怠慢了”,就到一边忙去了。
早上有点雾,李富贵和桂三一边喝着茶吃着瓜子,一边聊着天。不一会儿,校场上慢慢地热闹起来,可是让李富贵纳闷的是,看校场上的人就愣是没有见到哪个是穿着戎装的!桂三在旁边向他解释:那些空手的都是来操练的士兵,拿着兵器和烟枪的则大部分都是仆人,至于提着鸟笼架着鹰的,那就不好说了。李富贵只见校场上面的那些家伙不停地作揖打恭,再就是围着鸟笼在那里评头论足。虽然有不少人带着全套的大烟工具,不过这会儿倒没见到有人抽,大概都是过足瘾以后才出门的吧?
“难道他们一上午都这样吗?”
“是啊,大家一起聊聊天,等一会儿人来齐了列个队,会操就算结束了。”
“既然是这么一副样子,朝廷干吗还要继续操练,不如让他们回家呆着了。”
“不对,大家在这里挂个号,经常来操练操练,还能领到一笔银子。而且这种大操已经成为一种应酬的活动,若是隔几天不来操练这么一下,还真是让他们自己浑身不舒服。”
就在李富贵哭笑不得的时候,他又看到两个人被人背着进了校场,他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那两个人,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冒出一句话:“爵爷,这也太夸张了吧?病得都下不了床了,还要来参加社交活动?”
不料,桂三却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那两个老西儿,到了天子脚下还敢摆他们那套山西土财主的谱儿!我呸!”
李富贵无语望天,想起了一句老话:“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面对此情此景,又怎么能不让人发怀古之幽思,叹世事之无常啊?想来当年那些剽悍的满洲铁骑首领们现在大概正在坟墓里气得打滚吧?
回去的路上,桂三发现李富贵的脸色很不好,阴沉似水,眉头紧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这让他对今天的所见所闻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本来他对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实际上,从他出生的时候八旗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可是没想到这个李大人居然还是个忧国忧民的主儿,看到八旗军军纪松弛,竟然会如此痛心。怎么前两天就没看出来?今天可别把这位财神爷给得罪了!
其实,桂三是误会了,李富贵不说话只是因为他正在紧张地计算手中的军力,而且隐隐为自己可能错过了一次灭清的大好机会而懊恼。
李富贵正在心中思量的是,如果自己的第一军团现在是满员,补给也充足的话,以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直接突袭北京,把清政府要员都收拾掉,那么,天下唾手可得!虽然对于这个行动会产生的各种连锁反应李富贵还没有完全算明白,不过想到皇帝宝座离自己曾经只有咫尺之遥,自己却抬不起手来,这实在让他很难受。
刚回到住处,李富贵就被手下人兴高采烈地围住了。原来,吏部的批文下来了,赏加李富贵兵部侍郎衔,帮办两江团练,朝服朝珠什么的都已经送了过来,明天就要上朝了。关于李富贵的升迁,朝堂上还是有不少反对意见的,主要是认为让李富贵这种人做朝中大员,有辱朝廷体面。最后,还是咸丰拍的板——他还拿出汉高祖刘邦当年那一套“功狗”与“功人”的理论来安抚那些不太满意的朝臣。可惜李富贵并不领情,在别人都散去以后,李富贵冲陆归延撇了撇嘴:“兵部侍郎,马马虎虎吧,可惜不是巡抚。”
“你就知足了吧,一下给你升了好几级,至于巡抚,你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为什么,我再打几场胜仗,也就差不多了吧?”李富贵奇怪地问道。
“呸,你也不想想,现在你手握兵权,再让你掌握了地方大权,那你不是和藩王一样大了吗?朝廷又怎么可能会容忍这种情况出现?”
有道理呀,这么说,自己的发展方向应该调整一下了!
当晚,李富贵一直在琢磨北京的政治形势,一直想到头痛:国家的政治中心的确不是说来玩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现在就他看来,肃顺和恭亲王奕䜣似乎都没有他印象中的那样有权有势,并且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好像还不错,下一步该怎么走,还真是让人拿不定主意。李富贵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手下人叫了起来,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发起了脾气:“天还没亮呢,这么早喊我干吗?”
“大人,您该上朝了。”
这么早?拿出怀表一看,天哪,才四点钟,这个朝廷还真是变态,这简直就是在摧残人性嘛。“过一会儿,让我睡个回笼觉。”
最后,李富贵是被陆归延他们从床上架起来的。仗着自己马快,他居然还提前到了一会儿。
一走进朝房,他就听见一个老家伙——好像是礼部尚书什么的正在吹嘘软玉阁新来的那个名妓如何如何,什么色艺双绝、进去以后如何焚香、如何抚琴、如何对诗……
这时候,李富贵便故意插了一句:“这么麻烦,要说还是我们江苏的黄鱼(江苏土语,指大脚妓女)痛快,推倒就上!”
本来,这个时候李富贵应该说完以后掉头出去,让在座的各位大人发泄一下。可马上就要上朝了,李富贵也不想跑到外头去喝冷风,所以坐在那里一直没动。过了一会儿,老尚书的脸已经憋得和猪肝颜色差不多了:“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这么一会儿又得去出恭。”说完他站起身来,迈着四方步朝外走去。
“哎呀,我也想去了,我陪老尚书一起去吧。”另一个官员起身说道。
“等等我……”又有几个官员跟着站了起来。
各位大人在外面笑完以后,老尚书抹着眼泪说道:“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这把老骨头迟早要断送在这个李富贵的手里。”
上朝之后,李富贵自然要去谢恩,咸丰也着实嘉勉了他几句,朝堂上议论的内容基本上提不起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