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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自己说,我的朋友们都还没有开始准备PSAT,都把它当成注定要降临、躲也躲不掉的魔鬼。现在回过头看,这种“安慰”真是犯了一个大错误。不是说我没有准备考试,而是我不该拿自己和那些目标跟我不一样的朋友相比较,我应该跟充分发挥出潜能的自我相比。唉,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PSAT上的。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我最终认识到,努力有多重要,只可惜明白得太晚了。我无意中读到一本叫做《怎样进入顶尖大学》的书,不由得眼冒金星——原来PSAT这么重要,国家奖学金这么荣耀。我心里就像挂了一个秤砣。和那些进入顶尖学校的优秀学生相比,我好泄气啊!我马上扫了一眼日历,眼看离考试就剩几天时间了。
恐惧如电光火石般一闪。我马上惊醒了,抖掉PSAT课本上的灰尘,开始做试题。第一套题语言和数学就做了145分,相当于SAT得1450分(满分1600分),写作部分得了满分。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分数还没有达到我的个人目标。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做最后的突击,看完了分析、例句、填空、评论性阅读部分,把我已经生锈了的几何和代数也擦擦光。我暗自祷告,希望临阵磨枪能大胜而归。但与此同时,心底里有一个小小声音不识相地嗡嗡叫:你要是早点开始准备就好了。
考试前夜,我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包括在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武装。我装好了四根二号铅笔,一根自动铅笔,一个死贵死贵的高档TⅠ-89计算器(它花了我159。99美元),我的驾驶执照(照片上的我像个怪人,但是所有人的照片都是这个烂样子),两个橡皮擦以及准考证。
把我的书包检查了四遍以后,我放心地泡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澡,在澡盆里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我想像着我拿了满分240分,我的父母喜气洋洋,我的国家奖学金,每一个常春藤盟校都争先恐后地给我寄来了入学通知书。
这些想像让我激动坏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美好的幻觉掩盖了一个事实:我的确没有准备好这场考试。
早晨起来的时候,我心情很差,向父母乱发了一顿脾气,早餐只吃了一点点。为这事儿我和爸爸还吵了架。爸爸坚持相信填饱了肚子才能对付考试,但我就是一点儿也不饿。尽管我知道我会后悔的,但还是空着肚子、又气又恼地离开了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耽误复习的懊悔悄悄浮上了心头。我不能面对这个事实:我没有准备好考试。
我郁郁寡欢,独自开车到了学校,排队进入考场。我的学校是周围几个高中里惟一的PSAT考点,到处都是高中生。有一些懵懵懂懂,几乎没睡醒,另一些因为喝了三杯咖啡而显得过于亢奋。我悄悄地排队,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紧张。
坐在考场里,我的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唉,老爸毕竟是对的。还好,考试一开始我就忘了饥饿这回事。考题比我做过的练习题难,尤其是数学部分。但我还是答完了所有的题目,然后下笔如风,写完了作文。
自我感觉稍稍好了一些。我走出考场,一群已经交卷的朋友正在聊天。尼克——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一边打哈欠一边说,今天的考试实在太容易了。他洋洋得意地说自己能通吃数学部分,但那正是我的滑铁卢。我真想给他一拳,把他的脸变成柿子饼。但是我只是勉强地挤出一丝苦笑。回到家里,我觉得完全筋疲力尽,与此同时,神经还在跳动。
在等待成绩的那段时间里,我自然而然就忘记了不尽如人意的数学部分,只想到容易的语法和写作部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了好几遍试题,感觉自己做得还不错。我给自己打气:我可是修炼到了微积分高级阶段的人啊,数学部分没准儿也不错。嗨,我是说,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几个星期以后,我完全忘了PSAT,回到辛苦的学校生活中。为了回避任何关于考试的联想,我把考试手册丢进了垃圾桶,清出了所有的考试复习书,小心地把《怎样进入顶尖大学》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可惜的是,我不能永远都藏起来。12月的某一天,我掉进了冰窟窿:要宣布PSAT考试结果了。分数已经来了。我独自一人跑到会议室,而很多紧张兮兮的孩子是和父母一起来的。
我拿起我的分数,坐下来,慢慢地拆开信封,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刹那间,我都快晕倒了——我的数学怎么考得这么惨啊?总分80分,我只拿了64分,对我来说,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成绩!我的几何一塌糊涂,看看我把什么做错了——一个点坐标(3,0)让我错写成(0,3)。我都快要哭了。
数学成绩把我的心情搞得太差了,以至于我的语言高分和写作满分(75分和80分)也不能让我快活一点点。
和朋友们相比,我确实比大多数人都答得好,但我还是非常沮丧。朋友们觉得我真是变态,我的分数反正已经进了金字塔的顶端——1%,可以进入国家奖学金的候选人名单了。我没有办法让他们理解,那不完全是分数的问题,而是我没有充分发挥自己的潜力。我的无知、懒惰让我很恼火。我有点怕把这个成绩拿给我的父母。但是我没法告诉我的朋友这些想法,因为她们根本不会理解!我们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她们也许会觉得我父母是什么牛头蛇身的怪物,才会对这么好的成绩失望。
我垂头丧气地把成绩单递给爸爸,爸爸很失望。不止是因为分数低(按我们的标准),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好好准备,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潜力。我到现在才知道爸爸是对的,我不幸被他言中,让他失望了。
爸爸说,他有很多考试经验,只要我能拼死拼活熬三个月,就一定能考出顶尖成绩。
第一章老爸评论:滑铁卢之战
女儿倒不是一个懒蛋,只是跟我有一点相同:一卷在手,可以忘记周围世界,不问时事功名。但是,我俩还是有天壤之别的,我放下书籍就返回世界,拾起伟大理想,她放下书籍就走进厨房——她的理想就是做家庭主妇。
记得还在她读初中时,一天她说学校做了一个测试,看学生是哪一种类型的人才。我赶紧问她是哪一种,她说是艺术型。我一乐,说:女儿呀,你就等着好莱坞的挖星倒爷们在俺家门口排队吧。女儿说:哪里的话呀,老爸,我适合做家庭妇女、学前班老师和心理辅导员(顶多相当于团支书或连指导员)。老爸我失望透了,辛辛苦苦送她学琴、学舞、学数学,到头来落得这个下场。
到现在,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做菜,收集大量的菜谱,每天一个花样,让我吃得头大。我告诉她:“以后你的丈夫应该非常感谢我,因为他吃的好菜全是拿岳父大人的胃练习出来的呀。”
我小时候哪里像她这样,我是人小志不小,胸怀祖国,放眼世界,想的是怎样才能在有限的生命中为人民做出无限的贡献。即使人到中年,我也能做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人到中年万事不肯休。
所以,一个没有理想的小鬼子,能指望她念念不忘一场令人讨厌的考试吗?Kate这个丫头,从来考试就是瞒着我,包括重要的全国性考试,也不告诉我她得了什么奖。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免得父母施加压力。这就是她的哲学:学习是她的内政,老爸最好闭上乌鸦嘴,不要说三道四。
美国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是12年,高中大都是4年,女儿的高三相当于中国的高二,我曾经建议女儿在高二时提前考了PSAT,分数当然是不做数的,主要是为了锻炼她。在女儿的高三年级,全国约有300万学生,参加PSAT考试的只有160多万,许多高中生不愿意参加预考,有许多人没有打算读大学。
这个PSAT考试,我也完全忘记了。那是2001年9月,当时我去中国办事,整个心思不在女儿的学习上。我从中国回来,还给女儿带了她喜欢的中文电视连续剧(她的中文口语从电视剧里学了不少),她居然在考试前几天抓紧把电视剧看完了。到了最后几天她才告诉我:明天考PSAT。
你可以想像,老爸我嘴巴都气歪了。我若是知道她马上有个PSAT,怎么会把电视剧送给她看!我还傻兮兮地陪着她看了几集,讨好地对那部更傻兮兮的电视剧随声叫好。
其实,Kate是个约束力非常强的孩子,不做完功课不会去玩,非常有条理,忙起来会把第二天要做的事写在小纸条上,做一件划掉一件。所以,我能对她放手。可就是这样的孩子,也有掂不出轻重的时候。
那个学期她的确很忙,选修了六门功课,其中有四门是大学水平的AP课程。记得我陪她去见学校副校长获得修课批准时,副校长非常担心地望着她,问:你能吃得消吗?她说能。Kate那学年修的AP课有微积分、英语写作、生物和世界历史。美国高中的课外作业比较多,AP老师不仅要讲好课,还要帮助学生准备全国AP考试。
问题是,她还有许多课外活动。每星期一晚要参加市青年交响乐团的排练,每天要到体育馆锻炼,每周五晚有钢琴课,每周六上午有绘画课,每周日上午有中文作业,下午上中文学校,晚上在医院做四个小时的义务护士。Kate忙得没时间看电影,晚上10点才休息。当然,如果选择容易的课,不参加社会活动,她也可以轻轻松松。
记得到了PSAT考试的早晨,她拉长了脸到餐室,说不想吃饭。那段时间,她奉行素食主义加上保护动物权利,对食品特别挑剔。我一听到她又不吃饭,就非要她吃牛奶、鸡蛋。我们就吵了起来,她赌气不吃饭离开了家。
事后看来,我做得太急。我发现她的不对,总想让她马上就改,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