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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歇一下,又道:“假如她随那人离去,后果如何,更不必说了。”
张君厉声道:
“既然如此,我现下何必投降,耗得一时算一时,莫非,这样做也错了?”
钱如命道:
“当然错了,你与其终归被我制服,何不趁这机会,与我联盟,由我助你一臂之力,杀死这个阻你好事之人?”
张君没有作声,双眼渐渐射出凶光。
吴丁香吃了一惊,忙道:“张君,你别受她利用。”
张君冷冷道:“你既然不帮助我,我只好帮她了。”
王鸿范道:“钱如命真有点本事,三言两语,就使得局势大见混乱。”
钱如命道:“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王鸿范道:“我暂时不能报出姓名。”
钱如命道:“为什么?”
王鸿范道:
“你终必会知道原因。”
钱如命道:
“我不相信你能敌得住阿张。”
王鸿范道:
“敌得住敌不住他,动过手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先告诉你,那就是你的厌功,对天下之人,都可任意荼毒,但碰上我,却完全不管用。”
钱如命讶道:
“哦!有这等事么?”
她很快就走近窗子,向房内瞧看。她这一迫近,吴张二人,马上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泛起厌烦欲呕之感。
王鸿范却神然自若,好橡全无厌恶之感。
钱如命突然发现这个人,有一股清灵透脱,追逐自在的风度,使她的厌功,无形中减去不少威力。
她心下骇然,晓得对方的话不是虚声恫吓。
她冷冷道:
“你虽然有点门道,但若是与阿张动手,心难旁惊,我定可以趁机制住你。”
王鸿范笑一笑,道:
“你说吧,那时候受制的只是张君,而不是我。”
张君心头震动,道:
“这位老兄,你若有这等本事,何不出手击杀此妇,为世除害?”
王鸿范道:“这话可以考虑考虑……”
第三十七章
张君接着又道:“如果你击毙此妇,我发誓放过吴丁香他们,甚至此生永不踏入宜阳地面都行。”
王鸿范道:“这话更值得考虑了。”
吴丁香道:“张君是男子汉大丈夫,他的诺言,可以相信。”
王鸿范道:“你也劝我杀死钱如命么?”
吴丁香点头道:“她如此可憎可厌,若是死在你手下,我决不同情她。”
钱如命一瞧情势不妙,敢情这个隐名敌人,可能会最先对付自己了。证明张君对他也十分忌惮,可见得他的武功,必定十分精深高强。
她连忙道:“喂!你别受他们利用,阿张的诺言靠不住。”
王鸿范淡然道:“何以见得呢?”
钱如命道:“因为他身上有一个大秘密,我若说出来,你就懂得为何不可信他之故了。”
王鸿范凛道:“那么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钱如命道:“好,我说,阿张其实不姓张,而是姓封名乾。”
吴丁香身躯一震,忖道:
“我的天呀!敢情他是陆鸣宇的师兄,乃是弄得天下大乱的真正幕后人……”
封乾仰天长笑一声,道:
“钱如命,你宣布出这个秘密,等如是自掘坟墓,老实告诉你,我固然受制于你的厌功,但这个秘密,亦是我大感束手缚脚的原因之一,如今你既揭穿,我已没有什么顾忌,更迫得非杀死你不可了。”
钱如命心中大为震惊,因为她深知封乾的武功,非同小可,若然横了心来搏杀自己,定能如愿。
虽然她由于曾施暗算之故,动手时占了不少便宜,可是封乾凭仗心底的那一点欲火,扳回不少劣势,是以真拼之下,只须付出相当代价,定可杀死自己不过她面上全无一点惊惧之色,反而泛起悍泼的表情,厉声道:“好,你不妨试试看。”
封乾冷哼一声,转身向窗口行瞿。
他步伐一跨开,顿时发生一种奥妙的“节奏”,不但是他的对象钱如命,即使是房内的王鸿范和吴丁香,也被他这阵“节奏”所笼罩。
所谓“节奏”,也可以说是一种无形的感觉网,只要网中之人,有所举动,他都得知并且生出反应。
不过这其中仍然大有分别,例如这刻他的目标对着钱如命,则她的动作,将引起封乾两种反应,一是追赶,一是迎击。
换言之,钱如命对他也只有两种反应,一是逃走,一是抢先攻击。
可是,他这阵奥妙玄奇的“节奏”,却已使钱如命失去主动之势,她纵是抢攻,明明先出手,但封乾的反应,必是迎攻,而且可以快她一线。
她如是逃走,情况也没有改变,当她开步之际,封乾受到感应,会比她更快的追扑上前,缩短距离。
当然这等“节奏”,并非人人可以发现的,须得是一流高手,才能感知。
那钱如命和吴丁香,真是女性中罕有的高手,是以居然都感觉得出封乾的这阵节奏。
吴丁香只不过惊讶而已,但钱如命却苦了,打深心中泛涌起“进退皆难”的痛苦之感。
她急忙叫道:“封乾,你若是落在对头手中,也不会好受。”
封乾冷冷道:“当然不好受,但你比我先遭受报应,我总算捞回一点本钱。”
钱如命道:“但我们仍可订立互不侵犯之约。”
封乾道:“不行,你已泄了我的底,这个秘密,马上传出江湖。”
钱如命道:“你以为人家不知你的底细么?”
封乾道:“他如何得知?”
他已停下脚步,距窗口只有四五尺。这刻纵然“节奏”消失。但以他的功力造诣,有把握随时追上钱如命,自然更有把握封拆她任何攻击。
钱如命晓得危机并末消失,是以急忙答道:
“我看那厮定已晓得你的来历,才会一点也不在乎你,但假如你我联手,加上我的手下,必可制服他们。”
封乾摇头道:“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不要与你联成一气,因为你太可厌了,我恨不得马上杀了你。”
钱如命仍然不肯死心,道:
“你虽然快意于一时,但在两败俱伤的情况之下,你仍然难逃大劫,这又何苦来呢?”
封乾忽然改变话题,道:“钱如命,这个人当真不怕你的厌功么?”
钱如命道:“那是他自己说的。”
封乾道:“老实告诉我,他怕不怕?假如你骗我,到时咱们联手,也赢不得他。”
钱如命道:“为什么?”
封乾道:“因为我估计错误之故。”
钱如命一听,可就不敢骗他了,忙道:“他似乎没有说谎。”
封乾叹口气,头也不回,高声道:“这位仁兄一定是逍遥门下的高人了,是也不是?”
王鸿范应道:“不错,贫道王鸿范。”
封乾道:“我听过你的名字,无怪你要严守秘密了。”
钱如命插口道:“封乾!我们联盟呢?抑是为敌?”
封乾道:“那我得听听这位仁兄的意见了。”
钱如命道:“你为何没主意了?”
封乾道:“假如他不乘这之危,我就不与你联盟,省得厌烦。”
钱如命吃一惊,道:“你们既是仇敌,他的话你如何能信?”
封乾道:“他是逍遥老人的座下首徒,说的话岂能不算数?”
钱如命听过“逍遥老人”的传奇事迹,顿时心头大震,凝目向王鸿范望去。
只听王鸿范道:
“封乾,我从洛阳跟到此地,你的一切情形和行踪,都在我掌握之中。因此,你与钱如命联盟也好,为敌也好,我是任凭尊便,也不答应你什么?”
他的话等如答覆对方说,若要乘机下手,则机会甚多,最显然的是当封乾逃走之际,身上负伤。其时王鸿范若要下手,可说易如反掌。
由此推论,王鸿范的意思,乃是要把他留给查思烈了。
封乾马上下了决心,冷冷道:“钱如命,你听见没有?我可要动手啦!”
他说话之时,已说力激起杀机。是以一股森寒的气势,涌扑出去。
钱如命连退六七步,封乾身形闪动,如影随形般飞出院中,与对方仍然保持四五尺的距离。
他催发凌厉的杀气,不住地涌扑敌人。
现在他只希望对方受不了,胆裂逃走。这时,他就能施展出煞手,一击毙敌,解除“厌功”的牵制。
可是钱如命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更令人感到烦厌难耐,原来她已全力施展出“厌功”,对付封乾可怕强大的气势。
封乾心中烦厌得几乎作呕,真想立即转身逃走,远无避开这个可怕的女人。
他之所以不敢发招攻敌,便是因为感到对方的“厌功”,压力强大绝伦。因此他发招之际,无法集中全部的心志。这等情况之下的招式,威力比平时减弱一半远不止,相信一定不能击败敌人。
这时,封乾已感觉到王鸿范和吴丁香,已经从房门走出。
但这两人乃是观战的意思,一定不会帮忙钱如命,所以他放心得很,全不理会。
他与钱如命相博了好一阵,双方都感到精疲力竭,当然他们不是真的失去体力,只不过心理上有这等感觉而已。
在封乾而言,他渴想逃走,远远避开这个女人,在钱如命方面,她也感到对方的杀气,森冷难当,亦想逃走。
如果他们老是势均力敌地对耗下去,这一场架,大概还有得耗的。而且也很难分得出高下。
但封乾蓦然气势大盛,一伸手,已取出兵刃,却是一柄金光灿然的手状兵器,称为“金魔手”。
钱如命身子一震,举起双刀。
她不明白对方何以突然气势陡然增强,以致自己的“厌功”,相对减弱。
封乾也没有想到其中道理,他满腔的烦厌,乃是忽然化为“仇恨”,因而激发起强烈无比的杀机。
原来在人类的情绪中,“恨”的强度,绝对不下于“爱”,而更甚于“情欲”。因此,当封乾从“情欲”转化为“恨”之时,势力大增,顿时胜过了对方的“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