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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画画一窍不通的钟旭插不上手,只能和阿姨一起当观众。
忽然,钟旭随着画笔不断游移的目光被司徒月波右手腕上的一串黑色珠子所吸引。
“嗳?!你什么时候戴佛珠了?”钟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司徒月波停下笔,抬起右手,看了看,转过头反问:“你说这个?”
“是啊!我记得以前没有见你戴过哦!现在很流行吗?”钟旭凑上去想看个仔细。
“呵呵,这个不是佛珠。”司徒月波把珠子褪下来摊开在手心里,“是黑曜石。”
“黑曜石?!”钟旭好奇地拨弄着他手里的珠子。
“可以勉强归为水晶中的一种,并不是值钱的东西。小时候一个僧人送给我的,说是能辟邪趋恶保人平安。”司徒月波把黑曜石拿到钟旭眼前,说:“你看,总共19粒黑曜,但是只有两颗有眼睛。”
“什么?石头也能长眼睛?”钟旭半信半疑,细看之下,果然发现两粒黝黑的珠子上都有类似眼睛的一圈一圈的花纹,一个墨绿色的,一个紫色的,泛着诱人的光泽,透着挥着不去的神秘与……高贵。
“真的有眼睛呢,哈哈,好有趣的东西。”钟旭平时很少戴饰品,对这些玩意儿知之甚少,随口又问道:“怎么我以前没见你戴过呢?”
“我一直都戴着的,你没留意罢了。”司徒月波重新把黑曜戴上。
“是吗?”钟旭不太肯定。
不过,这珠子倒是很配他,有摄人的气魄,然,不张扬。
“姐姐!”稚嫩的童音让研究石头的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到举到面前的雪白画纸上。
丢丢颇有成就感地展示他刚刚完成的新作品—— 一匹黑色的马,呃,姑且算是马吧,一男一女笑容满脸地骑在上面,天边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地下一片绿得可爱的草地。
“姐姐……叔叔。”丢丢指着马上的人乐呵呵地说。
钟旭和司徒月波对望一眼,异口同声:“我们?!”
丢丢不比一般孩子,这些随手的涂鸦能透露出某种信息,钟旭能肯定。
没有危险,没有眼泪,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幸福——这幅画传递出的“信息”。
丢丢把画放到他们面前,非常慷慨:“礼物!”
钟旭毫不犹豫地笑纳了,这样的“礼物”,花钱也买不到。
从病房里出来,太阳也快下班了。
“我已经跟院长说过了,刚刚好有一间单人病房空出来,明天丢丢就能搬进去。”
“太好了。现在我只希望能早日找到配对的骨髓。唉,只可惜你我的都不行。”
“放心,丢丢一定没事的,那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爷也不舍得对他下杀手的。”
“希望如此。哎你说为什么丢丢管你叫叔叔管我却叫姐姐呢?!搞得我比你还矮一辈儿!”
“我比你成熟。”
“比我老才对!!”
“哈哈,我属龙的,才28岁而已。晚上去吃火锅?!”
“火锅?好啊好啊,好久没吃了。”
“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奶奶和钟晴一起来,还从来没请他们吃过饭呢。”
“千万不要!!那一老一少两个危险分子要是来了,能把你我扔到火锅里一起涮喽。”
两人走在医院熟悉的碎石小道上东一句西一句闲聊。
说话间,钟旭回头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远的医院大楼,马上想起一个人,不用说,当然是许飞。刚才她趁上卫生间的机会抓住一个护士打听过,那人说许飞已经连续几天没来上班,院领导为这事大为光火,全医院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意料中的事吧,旁观者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了,至少,不会在她钟旭的生活里出现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
可为什么那种被窥视的不安全感还未完全消退呢?!
背后白色的大楼,每一扇窗户都是黑洞洞的眼睛,目送钟旭他们远去。
许多店铺都挂上了亮闪闪的红灯笼,玻璃上也倒贴着大大的福字。
春节快到了,整个城市一片喜气洋洋。
街上,热闹!商家为了招揽生意大声吆喝跳上跳下,潮涌般的顾客摩肩接踵讨价还价,一群群少男少女嬉笑怒骂打打闹闹……
最平凡最真实的生活。
有时候钟旭会想,如果自己不是钟家的一分子,根本不会抓鬼降妖,甚至根本就认为鬼怪只是童话书里编出来骗小孩的角色,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的生活会平静很多舒适很多呢?
跟鬼物斗了那么多年,尤其是经过许飞这件事,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司徒月波转头看看身旁的钟旭,淡然一笑,放缓了车速。
各式各样的车子疾驰而过,留下一串串长长的彩色光带。
钟旭靠着司徒月波的肩膀睡得贼甜。
一个星期后,钟旭突然收到司徒月波差人送来的一张请柬,邀请她们全家参加盛唐集团的餐会。
“好哎!是餐会呢!!好吃的肯定不少!”钟晴一把抢过请柬,不停咂着嘴巴。
“喔唷!这个餐会来头不小,前天报纸就已经报道过了,说什么邀请的都是商界政界的头面人物呢。”钟老太又从钟晴手里抢过请柬,两眼放光。
“好大场面……我们要去吗?”钟旭不像那祖孙一般激动,她并不以为自己适合出现在那种珠光宝气衣香鬓影的场合。
“去!”
“当然要去!”
另外两个被邀请人当即投了赞成票,不容钟旭说一个不字。
随请柬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大礼盒,钟旭拆开紫色缎带,揭开盒盖一瞧—— 一套黑色束腰麂皮猎装和一双同色的高筒靴子。
“哇,帅啊!”眼尖的钟晴抢先一步把衣服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试起来。
“还给我!”钟旭拧住他的耳朵把衣服夺回来,骂道:“这是女装,你什么时候染上易性癖了?无聊!”
说实话,衣服的确不赖,不过,像这种餐会不是都该穿什么曳地长裙晚礼服之类的吗,这司徒月波搞什么鬼,送件猎装?!
疑惑间,手机响了。
司徒月波带着笑意的声音:“东西收到了?”
“收到了!不过你怎么送我这么一件衣服?”
“呵呵,因为你是与众不同的。明早8点我派车过来接你们。就这样吧,明天见。”
“喂!喂!”
钟旭悻悻地挂了电话,这个司徒月波不知道又搞什么SURPRISE。
回头一看,钟老太跟钟晴已经冲出门去了,扔给她一句:“我们做头发去了哈!”
钟旭无语。
把猎装放到一旁,她拈起那双同样扯眼的靴子,哇?!这鞋跟似乎有点高哦?找来尺子一量,不多不少,刚刚好十公分。钟旭眉毛一挑,身高168的她从来没穿过超过4公分的鞋子呢,这司徒月波想摔死她呀?!
看着这份独特的礼物,钟旭犯愁了。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
坐在司徒月波派来的BENZ上颠簸了三、四个钟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透过车窗,钟旭只看到一片山峦,层层叠叠绿郁葱翠。她忍不住问司机。
“噢,这里是司徒家的私人牧场。不过,很少用这里来招待客人的。”司机老实回答。
“私人牧场?啧啧,气派!”钟晴拉开车门兴奋地跳了出去。
钟老太和钟旭也紧随其后下了车。
他们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建在山头上的停车场,除了大奔之外,对面一排车位上以司徒月波那辆再熟悉不过的BMW打头,几十辆名车选美似的紧邻其后。
“来了这么多人?”钟旭打量着诺大的场地,单从这一大堆坐驾上就能轻易猜测出其主人的身价也必定不菲。
钟老太掏出请柬仔细看了看:“这上面说要下午两点才开始,现在还不到一点,那些大人物来得真早。”
“还以为这种餐会肯定会选在什么五星六星的大饭店里呢,居然是在郊外。我说怎么请柬上没注明地点,嘁!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故作神秘。”钟晴抓过请柬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原以为会有一大票PLMM夹道欢迎他们这群主人亲自邀请而来的贵宾呢,没想到一个都没有,多少有点失望。
把车停好的司机快步走上前,礼貌地一弯腰:“各位请跟我来。”
跟在脚步不快不慢的司机后面,一行人沿着人造的石阶从停车场上走下去。
严格来说,这里算是山区。
叫不出名字的高大树木密不透风地立在石阶两旁,头顶上的枝叶交织纵横,即便在这样一个季节依然绿意盎然。
空气里混着泥土与青草的独特香味,不知道比城市里的清新干净了几百倍。
一路上,钟旭都在贪婪的呼吸着。说到底,人始终是从猴子变来的,骨子里永远都存着对大自然的亲近。
石阶很长,人走在上面就如车行盘山公路一样,绕了一圈又一圈。
20多分钟后,他们才绕过最后一道弯来到两扇大开的高大木栅门前。
哇~~~~~~~~
祖孙三人此刻全一个表情。
门内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的景色——
三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挽手相连,山脚下绵延出一大片平整广阔起伏有致的草原,咫尺之遥,整齐的白色栅栏围住一大群走走跑跑的马儿,十来个工人在四周忙忙碌碌;旁边还有一圈褐色栅栏,不过里面的动物不是马,而是七、八头奶牛,懒懒地啃着堆在面前的草料;两只健壮的苏格兰牧羊犬追着被人扔出的橘色飞盘玩得正欢。不远处分布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