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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发生的危险中。她肯定是个反复无常的东西!难道她那坚定不移的决心竟然如此脆弱?
她沿着灌木丛中沾了泥的砾石小径往前走,爬上了小山丘,穿过了矮树丛和小树林。春天里清新宜人的微风把她的双颊吹得红扑扑的。不一会儿,青春的活力和美好的早晨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她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并打算寻找在这个季节里刚刚开始显露的那些最柔软的嫩枝芽。当她俯下身子准备着手进行时,身后的紫丁香花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迅速转过身,想看看是什么鸟儿或是动物藏在那儿,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他个子高大,外表望上去一副绅士模样,他似乎也因为意外见到她而吃了一惊。不过,他立即恢复了常态,很有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我不是有意闯入这里的,达西小姐,”他说。“我没有想到这么早会有人出来走动。”
乔治安娜听了为之愕然。一个跑到彭伯里的陌生人,竟然用如此熟悉的口吻跟她说话!“我不认识你,你倒认识我,先生,”她冷淡地答道。“我记不起我们曾有幸被互相介绍过。”
听了这话他笑了起来。“你的坦率令人赞赏,达西小姐,”他说,“这样一来连你的心不在焉也是可以原谅的了。昨天晚上我曾计算过,每一分钟里围在你边上的爱慕者决不少于半打。不过我们当时确实被互相介绍过,而且是由达西先生本人作的介绍。我是詹姆斯·利-库珀。”
乔治安娜立时困窘不堪。现在她可想起了他们见面时的情景。望着建筑师脸上生动活泼的表情,她奇怪自己怎么会完全忽略了他。要是在平常,她会因为自己这种失礼的行为觉得羞愧,可是此刻她却被建筑师谈吐中流露出的自信弄得焦躁不安,尽管这位年轻人外貌和蔼可亲。
“请相信,利-库珀先生,我并不是存心怠慢你,”她承认道,“那一整个晚上让我分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说着鞠了一躬。“我注意到每双跟睛都只看着你,他们太沉醉于眼前的画面,当然不会让我的闯入糟踏了它。至于我的魅力,我自以为在大多数场合下都足以胜任,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敢斗胆与一个武器装备中包括了拜伦爵士的人相抗衡。”
乔治安娜听到这句打趣话笑了。难道他当时也注意到了上尉对她的殷勤?
“你提到了托马斯·海伍德上尉,”她说。“他的诗歌朗诵得不精彩吗?”
“确实精彩,”他表示同意,“上尉朗诵得如此之好,使人几乎忽略了这首诗是特意献给一位浑身黑色的女士的,而你,小姐,肤色却是非同寻常地白皙。”
这句俏皮话使她的两腮发烫.这个陌生人实在是太放肆了,竟指摘起海伍德上尉这样一位英勇人物——珈苔琳夫人的表侄。并且,还对拜伦勋爵的诗吹毛求疵!她差点就想问问他,当上尉忙于为国效力时,他是否在闲暇时间里读过诗歌。不过她还是镇定了一下情绪,把话题转到了彭伯里上。
“我哥哥极其信任你,利-库珀先生,”她开始说。“他认为你是英格兰为数不多的优秀建筑师之一。他完全放心把自己心爱的庄园托付给你。”
他对这种屈尊俯就的口吻笑了笑,但却很认真地回答说,“我不会轻率地对待这种信任,达西小姐,请不要担心我会在任何一个方面损害彭伯里原有的典雅,我能把自己的意图向你详细解释一下吗?”
他向她伸出手臂,因为太出乎意外而无法拒绝,她挽住了它。他领着她走下了南面的林荫道,穿过草坪来到坷边,这里有一块高处可以使两个人眺望四周的远景。他们站在这个相当高的高垅的顶部,欣赏着眼前的景致。
“这就是,”他说着一挥手臂,“你的彭伯里大厦,瞧它气势恢宏的石头结构,屹立在那片树林前显得多么高贵不凡。那正是我打算保留的特征,我要将‘这块地方的整体精神’考虑在内,如同亚历山大·蒲柏所忠告的那样,让别人去毫不协调地装饰他们的房屋吧,他们可以不管房屋的建筑年代,不顾房屋的地理环境,我却要继续留心让彭伯里保持原来的风格。”
他用这种语调继续讲下去,热情生动地论述着意大利风格的持久影响。高大的帕拉第奥式别墅的设计风格,或许很适合伦巴第平原充裕的阳光,可是建在英格兰的灌木树篱中,依他看就较少和谐舒适的意味。
“就我而言,”他末了说,“我不会声称自己追随某一个流派,而是从各种风格中吸取其精华。我会充分采纳与高大建筑相称的富丽豪华风格,也会采用能展示自然风光魅力的典雅风格。在那边只要添一座新的小桥,你看,再把南边那条林萌道拓宽以开阔视野,这样,毫无疑问,你们这座宏伟的石结构建筑就会以更加壮观的景象呈现在你跟前,完全没有人工成分的干扰。”
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种真诚的感情,尽管他看上去好像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乔治安娜感到自己被他洋溢在话语里的热情所打动。跟随他那专注的目光,她看到了以往她从未看到过的彭伯里。有了这样的体验后,她觉得自己能以比较愉悦的心情看待这位绅士本人了。
第十章
他们两人转身向住宅走回去时,看到不远处达西太太正由一个人陪着朝他们走来,那是一位身着海军制服,显得英姿勃勃的军官。先前乔治安娜专心一意地听着年轻的建筑师讲话,并未想到时间已经不早,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与他在—起呆得太久,实在有些不妥当。她在没有旁人陪伴的情况下,竟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四处闲逛!她一时感到羞愧难当。
海伍德上尉上门来看望她当然是件叫人高兴的事,可是让他撞见她现在这副被风吹乱了头发、衣服又不够整齐的模样,确实有点不妙,更何况还有一位绅士陪伴在她身旁呢。
上尉这天确实很早就来登门造访,他一本正经地向达西夫人表示,彭伯里的两位女士使他度过了美好的时光,与她们中的任何一位分离得太久都使他受不了。他从伊丽莎白的口中得知那位年轻的女士去作清晨散步后,就坚持要在客厅里等她。达西太太请他放心,说乔治安娜很快就会返回,又亲自和他愉快地交谈,使他们过了很舒畅的一小时。但是当乔治安娜依然没有出现,而海伍德上尉——他先前说过那天早上还另有约会——也没有起身告辞的意思时,伊丽莎白便提出他们一块儿出去找她。
上尉在招呼时热情洋溢,很明显他已经急不可待了。
“亲爱的达西小姐,”他喊道,“再一次看见你是多么令人高兴,而且你的脸色显得这样健康可爱。等你一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完全值得。”
乔治安娜一句话也答不上来。他们在这样的场合下会面是多么不幸。
达西太太注意到她这位年轻朋友的局促不安,于是赶快为两位男士彼此作了介绍,说明利-库珀先生肩负着完善彭伯里的使命。
“说实在的,”她结束时说,“我们为自己能把庄园托付给这位绅士而感到庆幸。他最近在哈德威克府邸取得的成功,你一定听说了。”
“可爱的哈德威克府,”上尉说道,“从童年时代起我就对它印象深刻。是啊,一个建筑师的工作是多么崇高!彭伯里具有的天赋条件又是多么出色!它的大小足以容纳所有合乎现代潮流的娱乐设施。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拥有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你当然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大型的鸟舍啰?”
利-库珀有点儿吃惊,回答说他并未考虑过这样做。
“什么!”上尉喊了起来,“没有鸟舍!我的好朋友詹宁斯夫人在她的花园里就养着爪哇鸟、北美蓝色鸣鸟和弗吉尼亚夜莺,更别提她那些王冠鸟和黑脚信天翁了。整个伦敦都在谈论这个。当然,这种时尚不可能对你没有影响。”
利-库珀很注意地听着,虽然态度有些儿冷淡,后来他回答说,在这个庄园里,他看不出有哪个地方合适造一座如此异国情调的动物园。
可是上尉依然不知深浅地坚持说,“怎么会呢,我亲爱的朋友。毫无疑问,像你这样技艺出色的工匠,只要留心去找,是会找出一打这样的地方的。”
“或许,”利-库珀回答说,声音轻得难以听清,“由你亲自做一些合乎时尚的安排,整个彭伯里会变得更为理想。”
听到这番话,乔治安娜为上尉感到一阵难过。她先前对利-库珀开始形成的亲切好感立时无影无踪:他的言行表露了他根本就是一个性格乖戾的年轻人。是什么迷住了他的心窍,使他待人这样轻慢倨傲?而且是对待一个比他重要一倍的人。还有,海伍德上尉居然发现她由他陪着作伴!
但是上尉宁愿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谈吐依旧谦和有礼,“我相信你一定能作出奇迹。”说完他立即调转头对乔治安娜说:“再次见到一张英国肤色的脸是多么快乐,让人们去吟诗赞颂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美女吧,在我的心里,没有什么能与我们英国姑娘红润娇艳的双颊媲美。”接着他不再多费口舌说什么,大胆地带着她返身朝高大的住宅走去。
于是留下了达西太太和利-库珀,她迅速地调整了气氛。
“达西先生和我已经有幸欣赏到你的艺术才华,”当他们跟着那两位往回走时,她说,“一个多月前我们拜访了哈德威克府,我们被你在那儿创造的成就深深打动。我虽然以前从未去过哈德威克府,但是达西先生向我保证,说这幢住宅得到了极完善的改进,大大超过了人们的各种期望。我尤其中意你在图书室上下的功夫。依我看,书籍就像最亲密的朋友,图书室理应成为整幢房子中最吸引人的房间,而你成功地给予了它们这样的荣耀。”
“你的品味表明了你见识不凡,夫人,”他说,对于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