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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使人生气的,启一是丢开弥生的前几天去新泻的吧。也许是在新泻骗了信子,知道羞耻了,这才想到要和弥生毁掉婚约吧。御木觉得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说不定,真如信子说的那样,并非启一的某个男人,拿了弥生给启一的信,设计了一个小阴谋吧。关于欺骗信子的那个家伙,再详细地问一下,该马上就知道的,可是御木没做声。
那个男人果真是启一的话,那么,启一可真是个怪家伙了。
〃那丑事,让人背后点点戳戳,我在新泻呆不下去了,十天前,我跑到东京来了。〃信子说。
〃是吗?〃
〃十天里,我找了很多地方,都说不行。我想先生也许能帮我介绍份活干干。〃
御木为难了。既没有能介绍给信子的活,介绍了也没有被简单录用的事。
〃这可困难呐。〃
〃十天里到处都跑遍了,说'明天再来'的只有酒吧。新宿那边的……立刻能让我干活的地方,除了那种地方实在无处可去。〃
〃是啊。〃御木敷衍地说了一句。
〃落到酒吧这种地方之前,我想还是先来求求先生试试。〃
不知不觉中,像是建立起一种〃奇怪关系〃,御木像是让什么强迫着似的。可是对自己毫无好感的人没有介绍工作的道理。信子说只能〃落到〃酒吧去,这姑娘像是只有在酒吧〃落下去〃。真的堕落下去,御木似乎也多少生出些责任似的。那时,信子只写了夏山这个假笔名,所以她来问时,御木可以回答〃不认识那个男人〃;假如当时把道田启一的真名也写上的话,御木能回答什么呢?接到那封回信,信子又会怎么样呢?
〃你还是回新泻去吧。别去什么酒吧。回去吧。〃御木只能说这些话。
〃已经回不去了。〃信子摇了摇头。
他把信子送到大门,从后面看信子垂下的头发,留在御木眼里的,只有微微发出暗红色的辫梢。
御木回到了书房,头晕乎乎的。
启一在那个风雨之日,从外科医院出院了吧。打那以后便无音信,连御木的家也不来了。到底怎么样了呢?随着信子的突然出现,御木开始有些不安了。
送完客人径自回到了书房。也许听到御木走廊上的脚步声音与往常不一样吧,顺子跑过来看看情况。她把盛蛋糕和牛奶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说:
〃刚才来的客人,有什么事?〃
〃新泻出来的姑娘,说是让我帮她找个活儿。〃
〃是吗?〃
这种客人平时也不少,顺子也不觉得奇怪。信子的事,后来整个是启一的事,御木现在不想告诉妻子。
〃千代子要了弥生的旧衣服穿。〃顺子说话了。
〃嗯。〃
〃弥生也好生奇怪。自己送给人家的,看到千代子穿着自己的衣服又好不高兴。〃
御木眼前浮现起〃八重洲出入口〃千代子的形象。
〃弥生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千代子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御木没有回答,问:
〃弥生和三枝子到哪里去了?〃
〃说是顺道去好太郎公司去,回来要晚些。像是去好太郎那里有什么事。〃
〃找好太郎有事,是三枝子小姐就职的事吧。〃
〃找房子的事好像也托给好太郎了。就职落实不下来,三枝子小姐像是也要搬出去吧。弥生希望三枝子住我们家。就跟好太郎说,不去找也不要紧。〃
傍晚,弥生、三枝子和好太郎一起回来了。三人都哭丧着脸。
〃爸爸,〃弥生压低声音叫了一声,〃你来一下。〃
御木从茶室里出来。正读晚报的顺子看着弥生。弥生头也不回急急忙忙地往书房里去。
〃爸爸,出大事了。〃
〃什么事,要发抖?〃
〃要发抖哟。哥哥呀,把三枝子存的钱全弄没了。〃
〃弄没了?怎么回事。〃
听弥生说,好太郎将三枝子的三百五十万元,说好以三分利借出去;证券公司的朋友私自以五分利借了出去,谁知那家公司破产了。
〃爸爸,你赔给她吧。〃弥生焦急地说。
〃嗯,是啊。〃
〃今早上,听三枝子说了,我可吃惊呢,拖着她去了哥哥的公司。〃
〃听三枝子说的?三枝子怎么会知道的?〃
〃哥哥说的呀,来道歉的。〃
〃对三枝子?什么道歉,这可不是道歉就能完事的呀。〃
御木真的生好太郎的气了,和三枝子说这事之前,干嘛不先同父亲商量商量。
〃全是爸爸把钱交给哥哥不好呀。〃
〃哪是钱,是存折嘛。〃御木说了一句怪话,忽然语塞了。
〃哥哥说想每个月十万元的利滚上去……〃
〃所以,三百五十万全进去了?〃
〃好像是的。〃
弥生把好太郎从公司里拽出来,把等在咖啡馆的三枝子带上,一同去了证券公司,见到了好太郎的那个朋友;不用说,那家伙背地里干赚利息的勾当,与公司毫无关系,除了和好太郎两人叹息不已之外,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是这样,我得想办法把钱还给三枝子呀。〃御木说是说好了,〃赔偿是要赔偿,可对我来说,三百五十万元可是极大的数目哟。就我们家来说,也是两年的生活费呀。〃
弥生脸上血色消失,僵硬地点点头。
〃对不起。〃
〃那么,证券公司那家伙和好太郎说一点不负责任吗?〃
〃不,不是的。两人都对三枝子说,一点一点地还她,给她赔了不是。三枝子说算了,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可不行哟。那钱,弥生也知道吧,是笹原的遗产,鹤子夫人改嫁时分给三枝子的呀。好太郎有存款的话请他拿出来;证券公司的那家伙也尽可能把钱还出来哟。〃
御木觉得这样做一方面能减少自己的损失,一方面也应该让他俩也担担责任。
生活很有规矩的御木,还三枝子的这笔钱还是有的。可一想到自己一格一格爬格子攒起来的辛苦钱,他就心情沉重。就是赚十万元也不容易呀。上午只干四个小时的活,没什么了不起的钱呀。
〃妈妈可要想不通了,会说傻话哟。〃
御木能想象出顺子的不满。
把存折递给好太郎说〃去生点利息〃的是他御木自己,因此,他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可是想想,似乎三枝子才来御木家,就立刻有这三百五十万元的损失似的。
三枝子今天才把这话告诉弥生,好太郎该不会早就把钱弄丢了的事告诉三枝子了吧?所以,三枝子才觉得在这里住不下去,急慌慌地找工作、找房子吧。
〃反正得我来还了,好太郎不去对三枝子说就好了。说了当然是老实的,可就是怕三枝子小姐多心呀。〃
〃爸爸肯赔偿的事,能不能对三枝子说?〃
〃说吧,没关系。〃御木心里已经决定了。
〃这下就放心了。我去跟妈妈说去。〃弥生像是卸下一副重担似的站起来走了。
〃这事让好太郎说去。〃御木朝弥生的背后叫了一句。
第十四章
御木没有立刻站起来去茶室,手肘撑在桌上。
弥生一定会拖三枝子一起来书房的,御木想着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苦涩的睑。弥生听到父亲肯赔偿,似乎放心了,可是完全依靠父母亲生活的弥生,大概没有三百五十万元的实感吧。多年以来,御木靠一支笔赚钱,养活一家老小;交际费很多,还得付高额税金,所剩钱财该是可想而知的吧。
走廊上的脚步声似乎有些迟疑,好太郎先拉开隔扇门。背后站着三枝子。
御木看着好太郎:
〃好太郎, 刚才你和弥生一起回来, 为什么要让弥生来说?〃他厉声说道,〃到现在还想瞒着我?〃
〃对不起。我想不惊动父亲大人,自己想法来解决。〃
〃那你不也该不惊动三枝子小姐,自己想想办法吗?〃
〃您说的是,可这是瞒不住三枝子小姐的事。〃
〃是瞒不住人的事呀。〃御木抢过好太郎的话头,〃你觉得自己能做出什么来呢?〃
〃想试试做来着。〃
〃想试试做和能做出来,可是两码事哟。〃
好太郎说不出话来了。御木点起一支烟,好太郎也被引得来了瘾,想从桌上烟盒里抽一支出来,可是,手像僵住了似的。手指和御木的手指很像,都是细长长的。御木忽然想起,好太郎做学生时,御木还给过他一副旧手套呢。
小小一介公司职员的好太郎,要他还出一大笔钱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使说了要归还三枝子的钱,好太郎似乎有理由请证券公司的朋友来考虑。可以说,那朋友的责任更大。
对御木来说,好太郎以前不是个让父母操心的孩子。
小学毕业前,他很喜欢看书,只要事先给他准备好书,就能让他安静下来,容易点的他能读出来。小学低年级时,他还作过些短诗,害得老师老夸奖他,说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还将他的文章选编进了儿童文集。
御木可从没想过写小说是能让下一代世袭的工作。他只要一想到孩子步自己后尘,尝试小说家的甘苦,就会感到头脑一片昏暗。可是,如果连文学的感受性也一点不传给孩子的话,那么自己虽貌似轻松,却恐怕更会令自己感到寂寞吧。做父亲的希望得到孩子的承认,孩子也想感受到自己与父亲相像;于是,根据不同看法,也许可以说父母对孩子也有一种强烈的自我主义;孩子的心与父亲的工作无缘,那么,父亲的工作就会对孩子觉得是无益于人生那一类的工作了。即使去掉这些理由,御木还是对好太郎过早地读书和作文感到过做父亲那傻乎乎的骄傲。
〃想想自己小时候,好太郎比我可有天分。〃御木曾对顺子说过,〃散文出色的孩子不可能成为小说家的,所以不必担心;只是小时候表现一番,不多久就会消失的,那种才能……〃
御木那时对顺子说得很含糊,只是自己想入非非的东西。想试着说明,可似乎没有确切的解释。
小时候好太郎的诗和散文,好太郎自己没有保留,倒是做父亲的御木一直保存到现在。
好太郎大学毕业时,正符